家庭劳动对初中生能力发展的影响
——基于CEPS数据的实证研究

2021-05-11 04:36方晨晨曹连喆
湖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报 2021年2期
关键词:初中生劳动家庭

方晨晨,曹连喆

(1. 北京大学 教育学院,北京100871; 2. 首都师范大学 教育学院,北京 100037)

一、问题提出

2020年3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全面加强新时代大中小学劳动教育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发布,对劳动教育的重视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高度。《意见》指出家庭要发挥在劳动教育中的基础作用,鼓励孩子自觉参与、自己动手,随时随地、坚持不懈地进行劳动,掌握洗衣做饭等必要的家务劳动技能。同年7月,教育部印发的《大中小学劳动教育指导纲要(试行)》对家庭劳动教育做了更加细致和具体的指导。加强劳动教育已经上升为国家战略,是学生全面发展不可或缺的一环。然而,家庭作为学生劳动教育的重要场域,目前而言做得并不够。我国学生的家庭劳动参与度较低且少于其他国家。中国城市独生子女人格发展课题组对3 298名10—15岁的城市独生子女进行调查发现,独生子女平均每天的家庭劳动时间只有11.32分钟,不足0.2小时。而同一时期,美国孩子平均每天家庭劳动时间为1.2小时,韩国为0.7小时,英国为0.6小时,法国为0.5小时[1]。王飞和徐继存通过对6省市的4 224名学生进行调查,发现26.7%的初中生在家不劳动。其中,男生不参与家庭劳动的比例高于女生,城市学生不参与家庭劳动的比例高于农村学生[2]。在我国,学生参与家庭劳动偏低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家庭劳动教育存在被淡化、被丢失、被忽视的现象。

劳动具有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教育功能[3]。著名教育家苏霍姆林斯基指出,劳动是塑造人、培养人的关键途径,甚至是最重要、最根本的手段;劳动可以揭示人的思想、情感、智力、美感、心理状态、创造精神,揭示教育和自我教育的意义[4]。劳动教育可以提高学生的智力水平和思维能力,增加知识积累,增强情感控制能力、责任感和使命感,促进学生身心健康发展[5]。家庭劳动作为学生最早的劳动形式之一,是学生课后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学生学习之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劳动,有助于调试心情、缓解压力、增强动手能力,在各种劳动实践中受到劳动教育,进而从思想、技能、习惯等方面感受到劳动的价值[6]。吕勇和阴国恩选取天津市的四所中学共抽取了24个班的1 110名学生作为调查对象发现,家庭劳动时间与学生学业负担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学生家庭劳动时间越长,学生学业负担越轻[7]。哈佛大学的一项研究发现,爱做家务的孩子和不爱做家务的孩子的人生与发展差别很大。不爱做家务的孩子的失业率是爱做家务的孩子的15倍,犯罪率是爱做家务的孩子的10倍,两者的收入相差20%。不仅如此,研究还发现,爱做家务的孩子长大后的离婚率较低,心理也更健康,且幼时有过劳动经验,哪怕只是有简单的家务劳动经验的人,也比没有劳动经验的人生活得更快乐[8-9]。一项日本的研究也得出类似的结论[10]。同时,家庭劳动的缺乏会对学生身心健康成长带来负面影响,甚至影响其健全人格的发展[11]。目前,家庭劳动与学生能力发展的研究大多从理论性视角进行阐述[12-14],鲜有实证文章进行探讨。有鉴于此,本研究基于中国教育追踪调查大规模基线数据,构建多层线性模型,呈现我国初中生家庭劳动现状,通过探究家庭劳动对学生学业成绩、认知能力和非认知能力三个维度的影响,探讨家庭劳动与学生能力发展的关系,为落实劳动教育提供经验证据。

二、变量、模型与数据来源

1. 变量说明

(1)被解释变量

本研究中的被解释变量是学生能力。学生能力可以分为认知能力和非认知能力,两者对学生未来发展均有重要影响[15]。同时,标准化测试成绩是现有中小学教育评价中最为普遍使用的指标之一。参考已有文献[16-17],本研究采用学生学业成绩、认知能力和非认知能力三个指标来衡量学生的能力水平。

学生学业成绩:中国教育追踪调查(China Education Panel Survey,简写为CEPS)基线数据提供了学生2013年期中考试标准化语数外成绩,本研究进行加总所得。

认知能力:CEPS专门设置了一套认知能力测试题,该测试题的内容不涉及学校课程所教授的具体识记性知识,而是测量学生的逻辑思维与问题解决能力,主要从语言、图形、计算与逻辑三个方面进行测试,并在数据库中直接提供了认知能力的标准化测试得分。

非认知能力:目前,学术界对非认知能力并没有统一的测量方式,不同学科对这一概念的界定也不一致,但是有一个普遍的共识,在这些不同的领域中有五个主要的维度,即开放性(Openness)、责任心(Conscientiousness)、外倾性(Extroversion)、宜人性(Agreeableness)和神经质性(Neuroticism)[18]。由此,国内外研究基于人格心理学提出了大五人格结构模型(Big Five Personality)[19-20]。大五人格结构模型是现在国际上不同学科之间公认的测度体系,且其内涵丰富、综合性高的特点也更适合国内该领域正处于起步阶段的现状[21]。因此,本研究的实证分析将基于大五人格结构模型展开。

开放性(Openness)是指个体在想象力、好奇心、开放性、思维灵敏性等特质的维度[22]。借鉴已有研究[23],本研究选取了学生问卷中的以下题目:①我能够很清楚地表述自己的意见;②我的反应能力很迅速;③我能够很快学会新知识;④我对新鲜事物很好奇。责任心(Conscientiousness)是个体在勤奋、可靠、守时等特质的维度[24]。借鉴已有研究[25],本研究选取了学生问卷中的以下题目:①就算身体有点不舒服,或者有其他理由可以留在家里,我仍然会尽量去上学;②就算是我不喜欢的功课,我也会尽全力去做;③就算功课需要花好长时间才能做完,我仍然会不断地尽力去做。外倾性(Extroversion)是指个体外向活泼、乐于助人、善于社交等特质的维度[26]。借鉴已有研究[27],本研究选取了学生问卷中的以下题目:①我认为自己很容易与人相处;②我经常参加学校或班级组织的活动;③我对这个学校的人感到亲近。宜人性(Agreeableness)是指个体在同情、顺从、谦虚和信任等特质的维度[28]。有研究将朋友数量作为代理变量[29-30],因此本研究从好朋友的个数进行衡量,选取了学生问卷中的题目:你有几个最好的朋友。神经质性(Neuroticism)是个体在焦虑、抑郁和情绪波动等心理特征方面的维度,通常具有负面影响的倾向[31]。借鉴已有研究[32],本研究选取了学生问卷中的以下题目:“在过去的七天内,你是否有以下感觉”,包含“沮丧”“抑郁”“不快乐”“生活没有意思”“悲伤”五个题项。其中,开放性、责任心、外倾性和神经质性通过主成分因子分析获得,并进行标准化处理。学生在开放性、责任心、外倾性的得分越高,代表能力越强;在神经质性得分越高,则说明学生保持情绪稳定的能力越差。宜人性则直接进行标准化处理,得分越高,则代表学生在宜人性方面的能力越强。

(2)解释变量

本研究的核心解释变量是家庭劳动。选取学生问卷中“上周一到上周五,你平均每天做家务或帮父母干活的时间”以及“上周末,你平均每天做家务或帮父母干活的时间”,对两部分数据进行合并,计算出学生每天做家务或帮父母干活的时间。其中,0=没有,1=1小时以内,2=1—2小时,3=2小时及以上。此外,本研究还选取了学生个体、家庭背景及学校特征的相关变量作为控制变量。学生和家庭层面的变量主要包括学生性别、家庭经济状况、父母亲最高受教育程度、父母亲最高职业声望;学校层面的变量主要包括学校位置、学校所在地行政级别、学校质量。相关变量说明和描述统计详见表1。

表1 变量说明及描述统计

2. 模型设定

学生能力水平受到个体、家庭、学校等多层次、多方面因素的影响,估计学生能力水平的影响研究中面对的数据是具有嵌套关系的多层次数据结构。因此,本研究采用多层线性模型进行估计。本研究将建立学生个体和学校两个层面的估计模型:

(1)零模型

该模型将学生能力水平的总差异分解为学生个体和学校间差异两个层面,主要用于探讨学生能力水平在学校间是否存在显著差异,模型如下:

学生层:Yij=β0j+rij,rij~N(0,δ2)

(1)

学校层:β0j=γ00+μ0j,μ0j~N(0,τ00)

(2)

其中,Yij表示第j个学校第i个学生的能力水平,β0j表示学校j的学生平均能力水平,γ00表示总体学生的能力水平,μ0j表示学校之间的随机效应,δ2表示学生层面的能力水平差异,τ00表示学校之间学生能力水平的差异。

(2)全模型

在零模型的基础上加上学生层面和学校层面的变量构建全模型,主要用来考查学生层面和学校层面的变量对学生能力水平的影响情况,模型如下:

学生层:Yij=β0j+β1jhousework+β2jgender+β3jfmzy+β4jfmxl+β5jjtjj+rij,rij~N(0,δ2)

(1)

学校层:β0j=γ00+γ01chengxiang+γ02xxszd+γ03xxzl+μ0j,μ0j~N(0,τ00)

(2)

(3)数据来源

本研究的数据来源于CEPS基线数据。该数据以七年级和九年级学生为调查对象,随机抽取了112所学校、438个班级进行调查,被抽中班级的学生全体入样,基线数据共调查了约2万名初中生,其中男生占51.4%,女生占48.6%,是目前可获得的具有较高代表性的数据库。

三、初中生家庭劳动现状

图1呈现了初中生参与家庭劳动的比例情况。有12.1%的初中生不参与家庭劳动。平均每天家庭劳动时间在1小时以内的初中生比例最高,为48%;平均每天家庭劳动时间在1—2小时和2小时及以上的初中生比例分别为22.6%和17.3%。

表2呈现了不同特征的初中生参与家庭劳动的时间分布情况。不同性别学生参与家庭劳动时间分布存在显著差异。男生参与家庭劳动的比例(85.9%)低于女生(89.9%)。不同性别学生平均每天参与家庭劳动时间在1小时以内的比例差异较小;平均每天参与家庭劳动时间在1—2小时以及2小时及以上的学生中,女生比例高于男生。

图1 初中生参与家庭劳动的比例(%)

不同家庭经济状况学生参与家庭劳动时间分布存在显著差异。家庭经济困难的学生参与家庭劳动的比例最高,达到了89.7%;其次是家庭经济中等的学生,为88.2%;家庭经济富裕的学生比例最低,为85%。其中,在平均每天家庭劳动时间在1小时以内的学生中,家庭经济富裕的学生比例最高,达到了53.4%;其次是家庭经济中等的学生,比例为49.9%;而家庭经济困难的学生比例最低,为33.0%。与之相反,在平均每天家庭劳动时间在1—2小时和2小时及以上的学生中,则是家庭经济困难的学生比例最高,其次是家庭经济中等的学生,而家庭经济富裕学生比例最低。

不同父母职业声望的学生参与家庭劳动时间状况与不同家庭经济状况的学生存在类似的结论。父母亲最高职业声望为较低的学生参与家庭劳动的比例最高(90.2%),其次是父母最高职业声望中等的学生(87.9%),父母最高职业声望较高的学生比例最低(85.9%)。而平均每天家庭劳动时间在1小时以内的,则是父母亲最高职业声望为较高的学生比例最高(56.7%),其次是父母最高职业声望中等的学生(49.5%),父母职业声望为较低的学生比例最低(37.8%)。平均每天家庭劳动时间在1—2小时和2小时及以上,则是父母亲最高职业声望为较低的学生比例最高,父母最高职业声望中等的学生次之,而父母职业声望为较高的学生比例最低。

不同城乡学生参与家庭劳动时间分布存在显著差异。15.2%的城区学生不参与家庭劳动,9.0%的乡镇农村学生不参与家庭劳动。城区学生平均每天家庭劳动时间在1小时以内的比例为50.9%,高于乡镇农村的学生比例(44.9%);乡镇农村学生平均每天家庭劳动时间在1—2小时和2小时及以上的学生比例分别为23.9%和22.2%,高于城区学生的21.3%和12.6%。

表2 不同特征初中生参与家庭劳动的时间分布/%

四、家庭劳动对初中生能力发展的影响

基于多层线性模型分析家庭劳动对学生能力发展的因素,首先建构了不含任何解释变量的零模型,以分解造成学生能力发展差异的来源。从表3可知,学生学业成绩、认知能力和外倾性的组内相关系数(ICC)分别为0.358、0.237和0.090,大于0.059,需要采用多层线性模型进行分析。此外,虽然开放性、责任心、宜人性和神经质性的ICC小于0.059,不过考虑到该数据是分层嵌套结构,组间方差显著性水平均近似为零,说明在学校间具有显著差异,符合分层模型假定。为此,本研究构建了多层线性模型探究家庭劳动对学生能力发展的影响。

表3 学生能力差异来源分解:零模型

表4呈现了家庭劳动对学生能力发展的影响结果。由表4可知,在模型1中,相对于不参与家庭劳动的学生,家庭劳动时间在1小时以内的学生学业成绩显著较高,超过1小时则有所降低。同样,在模型2中,相对于不参与家庭劳动的学生,家庭劳动时间在1小时以内的学生认知能力显著较高,超过1小时则有所降低。在模型3到模型7中,分别放入学生非认知能力的五个特性。结果显示,家庭劳动对学生非认知能力有显著影响。相较于不参与家庭劳动的学生,参与家庭劳动的学生在开放性、责任心、外倾性和宜人性得分均显著较高,神经质性的负面情绪则显著较低。

五、研究结论、讨论与建议

1. 研究结论与讨论

本研究基于中国教育追踪调查数据,利用多层线性模型,呈现了不同特征初中生参与家庭劳动的现状,再探究了家庭劳动与初中生学业成绩、认知能力和非认知能力之间的关系,得出以下主要研究结论:

第一,我国家庭劳动教育存在“缺位”现象。12.1%的初中生不参与家庭劳动,平均每天家庭劳动时间在1小时以内的初中生比例为48%;平均每天家庭劳动时间在1—2小时和2小时及以上的初中生比例分别为22.6%和17.3%。首先,家庭作为家庭教育的场域,需要承担起家庭劳动的功能。然而,由于我国的教育选拔制度,使得各个教育阶段的竞争均非常激烈,家长并不愿意让学生把时间花费在与学业无关的活动上。另外,由于历史原因,家庭中的独生子女较多,被父母宠爱,导致劳动教育在家庭中的地位逐渐被弱化、被软化。家长以“爱”之名,以“读书”之重,让劳动教育丧失了家庭土壤,消除了劳动教育的家庭基础。其次,学校在劳动教育中没有发挥引导功能。学校没有很好地帮助家长树立正确的劳动教育观念,指导家长挖掘现有的家庭劳动教育资源。最后,社区没有起到支持功能。社区是学生教育的重要场所之一,但是我国的社区教育体系并不完善,一直处于薄弱环节,与学校和家庭的沟通互动并不紧密,对学生发展的影响不够。总而言之,家庭劳动教育的缺失会打破“家庭—学校—社区”协同育人的体系,影响“五育并举”的教育系统。

第二,不同家庭背景和城乡学生的家庭劳动时间存在显著差异。家庭背景较差以及乡镇农村学生参与家庭劳动的比例更大且时间相对更长,可能存在的原因是家庭背景较差以及乡镇农村的父母工作比较繁重或者外出打工,增加了学生分担家庭劳动的可能性。此外,对于乡镇农村的学生,可选择的活动较少,空闲时间相对较多,会帮助父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庭劳动,以此减轻父母负担。而家庭背景较好以及城区的学生其课外时间活动类型较为丰富。有研究表明,家庭背景较好以及城区的学生参加课外补习、兴趣班等的比例较高[33]。

表4 家庭劳动对初中生能力发展的影响

第三,1小时以内的家庭劳动可以显著提高学生学业成绩和认知能力水平,超过1小时则会导致学生学业成绩与认知能力下降。这说明一定量的家庭劳动并不会影响学生学业成就,反而能够提高学业成绩以及与智力相关的认知能力。对于学生而言,在紧张的学习之余,做一些家庭劳动,也是一种积极的休息,可以调节大脑机能,对学业成绩和认知能力起到一定的促进作用。在参与家庭劳动的过程中,针对家庭劳动的任务,尤其是多个任务时,学生会制定劳动计划。如果中途遇到问题,则会进行思考或者和父母进行沟通协作解决,最终完成任务。这个过程会提高学生的逻辑思维能力。

第四,家庭劳动对学生非认知能力有显著影响,参与家庭劳动可以显著提高学生开放性、外倾性、宜人性、责任心等非认知能力,降低神经质性的负面情绪。这也与目前诸多的理论性文章相互印证[34-35]。家庭劳动有助于培养孩子的家庭责任感,让其意识到自己也是家庭的一员,有义务和责任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家长让孩子参与家庭劳动,也表明对孩子的信任,尤其是一些与父母协作完成的劳动,在与父母沟通交流的过程中,能够培养学生的协作、自信、外向等特性。一般来说,家庭劳动能力较强的人,生活技能相对较高,独立生活能力相对较强,对生活充满信心,能够独立面对生活和学习中遇到的种种困难。学生在劳动过程中不断习得非认知能力,也会在未来的生活和学习中不断受益。可见,家庭劳动对学生非认知能力的发展具有重要影响和作用。

家庭是学生参与劳动的重要场域。家庭劳动是一种重要的实践活动。根据具身认知理论,人的认知是在个体具身行动中,通过熟练的实践性技能运用形成的[36]。家庭劳动是一种具身行动。学生通过劳动的亲身体验,可以获得相关的知识、技能、态度、习惯和价值认同,并在认知层面整合它们[37],进而提高能力,获得全面发展。总之,家庭劳动的亲身实践体验会对学生个体的人生发展产生积极而长久的影响和作用[38]。

2. 政策建议

第一,家庭教育中有机融入劳动教育。

家庭教育是人生教育的第一课,是学校教育和社会教育的基础,也是一个人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形成的重要基础[39]。对于劳动教育而言,家庭是学生劳动的首个场所,家长是孩子最初的劳动伙伴,肩负着为孩子上好劳动教育第一课、帮助孩子扣好“劳动”这一扣子的重要责任。劳动教育是一种实现“劳动”价值目标的教育实践;家庭劳动是能够“做得到,看得见”的劳动体现。因此,家长在日常的教育中,应要求子女生活自理,养成良好的劳动习惯,引导和鼓励他们进行力所能及的家庭劳动,培养其基本的劳动技能。家长也要以身体力行的劳动实践,给子女树立良好的榜样,潜移默化地滋养他们的劳动品性,通过良好的劳动氛围培养他们的劳动习惯。

第二,遵循学生身心发展规律,开展合适的家庭劳动。

学生参与的家庭劳动是家庭劳动教育的具体内容,除此之外,还会有学校安排的校内劳动和社会实践劳动。因此,过量的家庭劳动可能会挤占学生的课外学习时间,增加学生的心理和身体负担,消耗他们过多的精力。人的身心发展具有顺序性、阶段性、不平衡性和个别差异性等特点,所以家庭劳动教育中要选择适合的劳动项目,并控制好劳动时间[40]。针对不同特征的学生,家长要给学生分配适量的、符合其身心发展规律的家庭劳动,而不是要学生做一些重复性的、繁重的体力劳动。家庭劳动教育要因人而异,适度开展,关键是提升劳动教育的品质。

第三,构建以家庭为主体,以学校为引导,以社区为支持的内外交织、多元协同的家庭劳动教育体系。

爱普斯坦(Epstein)的交叠影响域理论指出,学生的发展同时受到家庭、学校和社区的作用[41]。同样,家庭劳动也需要三者共同努力。毫无疑问,家庭是家庭劳动的主要场域,家长需要在家庭劳动教育中承担主体作用。但是,有些家庭存在思想误区,不重视劳动教育,所以学校需要发挥引导作用:一方面,向家庭宣传家庭劳动的重要性,引导家长转变不正确的劳动观和教育观,成为学生家庭劳动的协助者和引领者,使劳动教育在家长的思想观念中扎根;另一方面,帮助和指导家长开展家庭劳动,根据学生的个体差异和年龄特点等,布置一些学生和家长共同参与的家庭劳动,帮助学生树立正确的劳动教育观。与此同时,社区可以举办具有普遍性、集体性的家庭劳动教育宣传讲座和活动,通过评比“最美劳动家庭”“美食大赛”等活动激发学生劳动热情,提高学生服务意识和社会责任感。

注释:

① 借鉴李春玲(2005)职业声望分层研究,将学生父母职业声望分为较高、中等和较低,其中职业声望较高的职业主要包括:机关及企事业单位负责人、中层管理人员、中高级职称专业技术人员、一般机关干部公务员、经济业务人员、私营企业主。职业声中等的职业主要包括:基层管理人员、其他专业技术人员/一般技术员、企事业单位职员、技术工人、军人警察消防人员、个体户/小业主(雇工8人或以下)。职业声望较低的职业主要包括:商业与服务业人员、非技术工人、农林牧渔业人员、自由职业者、无业失业下岗家务人员。参见:李春玲.当代中国社会的声望分层——职业声望与社会经济地位指数测量[J].社会学研究,2005(2):74-102。

② 通过调查该学校在本县(区)排名来衡量学校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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