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深化科技管理体制改革要实行“揭榜挂帅”等制度？

文/李曼青

2021年是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是“十四五”的开局之年，也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开启之年。开局关系全局，起步决定后势。习近平总书记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精神专题研讨班开班式上强调，要有力有序推进创新攻关的“揭榜挂帅”制度。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可以探索搞揭榜挂帅”。《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 》在第七章完善科技创新体制机制部分也提出，深化科技管理体制改革，实行“揭榜挂帅”“赛马”等制度。这一制度，在党的历史上写入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目标纲要尚属首次，充分体现了国家对推进科技体制改革、完善国家科技治理体系的重视程度，对新发展阶段改进科技项目组织管理方式、优化国家科技规划体系和运行机制具有重要意义。

一个国家的发展，根本出路在于创新，关键要靠科技力量。“揭榜挂帅”就是以开放式创新的形式，最大程度地调动社会各界智力潜能和资源优化，以最快速度找到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这就像古时候张榜招贤一般，各路英雄豪杰打擂台，不论出身、不设门槛，只论实力、能力，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揭榜挂帅”具有揭榜标的公开募集、需求导向创新、申请入口公平开放、结果导向评审、过程竞争、唯成果兑奖等优势，有助于针对核心技术难题进行科研攻关。

事实上，“揭榜挂帅”制度在我国部分科技领域已经有了一些探索，比如在新冠疫苗研发上，就有多个团队“揭榜”，分别沿着五条技术路线加速攻关，科技部部长王志刚在3月8日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目前有17个相关产品进入临床试验，7个产品进入Ⅲ期临床试验，4个产品国内获批附条件上市。国产新冠疫苗向应对疫情能力薄弱的国家和地区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推动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为全球战胜新冠肺炎疫情提供有力科技支撑。此外，国家电网公司、陕钢集团等企业，以及广东、浙江、江苏、云南等地的一些部门和企业，也纷纷探索实践“揭榜挂帅”，聚焦产业核心问题，设置明确激励模式，最终促成创新链和产业链精准对接。

推进“揭榜挂帅”制度顺应了构建新发展格局的主攻方向，助力推动实现高水平的自立自强。“揭榜挂帅”就是通过深化科技体制改革，有效释放巨大创新潜能，持续提升科技自主创新能力，把事关国计民生和国民经济命脉的关键技术掌握在自己手里，锻造优势领域的创新“长板”，带动整个国家创新生态链形成良性循环，推动实现高水平的自立自强。当今科学研究，单靠某个能人或某项“独门绝技”，已经无法解决跨学科、全链条的全部难题。越是创新性强的核心技术，越是挑战性大的重点项目，越需要“揭榜挂帅”制度把最有能力、最有创新精神的人才聚集在一起开展科研攻关。

推进“揭榜挂帅”制度彰显了中国科技发展的开放合作心态，具备“聚天下英才而用之”的人才视野。《1567年以来世界主要科技悬赏奖研究》一文提到，“科技悬赏奖”作为政府科研资助的重要手段之一已有300多年的历史。1714年，英国经度奖催生了“航海钟”的发明。截至目前，已经有十余个国家的政府先后设立了诸多影响深远的政府科技悬赏奖，涉及航空、航海、生物、医药、机械、化学等多个科学技术领域，极大地促进了科技创新。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深入发展，中国将以更加开放的思维和举措推进国际科技交流合作，同各国携手打造开放、公平、公正、非歧视的科技发展环境。“揭榜挂帅”制度正是中国推动国际科技创新合作的重要助推器，我们要按照“不求所有、但求所得”“不求所在、但求所用”的原则，聚集全球优秀科技资源，打破国籍、户籍、身份、学历、年龄等限制，跨区域、跨组织寻求创新资源的最优组合，激活科技创新源泉，共同开展重大科技攻关，用科技成果造福全人类。实践证明，一些传统上由大科研院所、大企业“包场”的科研项目，在“悬赏”引入民营企业、新型研发机构竞争后，产生了巨大的“鲇鱼效应”，技术突破加快，成本下降明显，整体创新活力提升。

推进“揭榜挂帅”制度展现了问题导向的科技研发思路，增强了“在事关全局的重点领域快速取得突破”的信心决心。习近平总书记在科学家座谈会上指出：“研究方向的选择要坚持需求导向，从国家急迫需要和长远需求出发，真正解决实际问题。”改革开放以来，伴随着经济发展，我国科研投入越来越大，重大科研成果不断涌现，但科研投入效率亟待提高，一些高科技领域仍存在受制于人的短板和“卡脖子”的地方。“揭榜挂帅”，说到底就是瞄准关键核心技术进行重点攻关，以重大需求为引导，以解决问题成效为衡量标准，明确攻关任务，让创新链与产业链精准对接，让“揭榜者”精准发力、协同攻关，极大提升了创新活力。

习近平总书记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精神专题研讨班开班式上强调，要有力有序推进创新攻关的“揭榜挂帅”制度（新华社发 商海春作）

“揭榜挂帅”制度体现了改进科技项目组织管理方式的现实需求，反映国家对科技创新提出的更高要求。“揭榜挂帅”基础在“榜”，核心在“帅”，关键在“机制”。“悬榜”往往求的是应急之策、破局之才，但从长远考量，应该建立起科学配套的长效机制，持续释放创新红利。从最初的设榜、选帅，到中间的监督、执行，再到最后的“论功行赏”，需要一套科学完整的机制保障。科学研究不同于其他工作，具有方式随意性、研究复杂性、结果难预测等特点，我们对待“揭榜者”要有一套有效的容错机制。既要看到探索路上即使失败也有价值，又要包容屡试屡败、鼓励屡败屡试，让他们能够保持定力、心无旁骛；同时还需要建立高效的监督考核机制，对干得好的给予激励，干得差的给予处罚，给“揭榜者”更大自主权的同时，又让他更有紧迫感和责任感，最大限度保证科研实施效果。只有体制机制的保障，才能让更多“揭榜挂帅者”脱颖而出，确保好钢用到刀刃上，解决发展中遇到的技术难题，促进国家经济健康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