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晴
鲁迅曾把中国共产党人称颂为“切切实实,足踏在地上,为着现在中国人的生存而流血奋斗者”。据不完全统计,鲁迅结交的共产党人有60余人,他们的交往成为中国现代文化史上难忘的红色记忆。
为了文学的革命
1918年1月,鲁迅加入《新青年》编委会,鲁迅与李大钊、陈独秀相交相知。
鲁迅对李大钊的道德文章均十分推崇,现存的鲁迅藏书中,还保存着李大钊编的三期《政治生活》杂志。在李大钊所编《马克思主义研究专号》上,鲁迅发表了小说《药》和四篇《随感录》。李大钊也曾高度评价鲁迅新发表的小说《长明灯》是《狂人日记》之后,紧紧接上去的战斗号角。李大钊被害后,鲁迅不顾危难,为昔日的战友葬仪捐款,并为其遗作《守常全集》撰写了题记。
在《新青年》编辑部,陈独秀不仅与鲁迅交往较多,还是最早敦促鲁迅将小说结集出版的人。
志同道合的“窃火者”
早在1920年,中国第一个共产主义小组的成员之一陈望道就把他刚刚翻译完成的《共产党宣言》中译本寄赠鲁迅。1928年下半年,陈望道主持的大江书铺开业,在鲁迅等的支持下,这个机构成为推动左翼文艺运动的一个重要据点。
1931年,瞿秋白来到上海从事革命文化工作,鲁迅从冯雪峰处听说瞿秋白精通俄文,急切地说:我们抓住他,要他从原文多翻译这类作品,他的俄文和中文确是最适宜的了。
鲁迅在一封致瞿秋白的信中,亲切地称瞿秋白为“敬爱的J.K.同志”,在现存1700多封鲁迅信札中,称对方为“同志”的,仅此一封。在这一时期两人的交谈中,瞿秋白经常把自己构思的腹稿讲出,征求鲁迅的意见,经修改补充,由他执笔,以鲁迅的名义发表。
1932年到1933年间,鲁迅先后四次接纳瞿秋白夫妇在自己的寓所避难。1935年6月,瞿秋白就义。由于消息阻塞,鲁迅7月30日和8月9日还在设法筹资营救。噩耗传来,从没间断过的鲁迅日记,中断了25天,但他仍在短期内完成了亡友60万字的译著遗文的校对工作,并用与朋友们募集的印费,把这部书以瞿秋白的别名“史铁儿”的名义出版。
为了忘却的记念
1930年3月,中国左翼作家联盟在上海成立,鲁迅是发起人之一。左翼作家联盟中,有很多进步青年作家,例如丁玲、葉紫、聂绀弩等,都接受过鲁迅的指导。
1931年2月7日,柔石、李伟森、胡也频、殷夫、冯铿等左联五作家被国民党秘密杀害。鲁迅冒着生命危险,秘密刊印《前哨》纪念战死者专号。他还写成《黑暗中国文艺界的现状》一文,交给史沫特莱,请她翻译成英文,并设法在外国发表。史沫特莱很为鲁迅的安全担忧,但鲁迅说,这几句话是必须说的,中国总得有人出来说话!两年后,他又写了《为了忘却的记念》,深切悼念牺牲了的年轻战友。
在左联五烈士中,和鲁迅关系最为密切的是柔石,他是鲁迅“惟一的不但敢于随便谈笑,而且敢于托他办点私事的人”。
柔石初到上海时,经济拮据,无法安心创作。鲁迅多次资助柔石,还让出自己的《语丝》主编职务,介绍柔石接替做主编。柔石牺牲后,鲁迅马上捐出一百元,还亲自替柔石的家属索要版税。鲁迅还特意把珂勒惠支的木刻《牺牲》投寄给《北斗》杂志,来表达他对柔石无言的纪念。
(摘自《光明日报》 2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