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李焕英》:忧伤与宽慰

2021-04-25 03:54
商周刊 2021年5期
关键词:你好,李焕英李焕英母女

这部具有“感伤喜剧”风格的电影,打动了这个春节经历了过往一年的各种挑战的人们,让他们获得了一种精神和情绪的升华。

《你好,李焕英》在2021年春节档的爆发式的观影热潮之中获得了普遍的好评。在这个相当多的人由于疫情防控的要求只能原地过年的春节,这部电影把母女之间无限的深情用一种独特的故事结构做了倾诉,让人们获得了一种心灵的感应。这部具有“感伤喜剧”风格的电影,打动了这个春节经历了过往一年的各种挑战的人们,让他们获得了一种精神和情绪的升华。

《你好,李焕英》无疑深受1985年的赞米基斯的电影《回到未来》的深刻影响。《回到未来》是奇幻的穿越,而《你好,李焕英》的母女情则有更多中国式的色彩。《你好,李焕英》有更多的感伤,这种感伤的情怀确实是中国式的,当然最后大段奔跑中展现母女感情的段落,关于母亲的隐忍奉献等等的描写都是典型的中国式的感伤,这种感伤的“情”的展开,是中国从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开始的电影史中最常见的表现方式。而这些真正和《回到未来》不同,是能够打动中国的观众所在。

这里的“回返”,也就是回到了改革开放之初,也是中国开始走向今天的起点,在这个起点上通过女儿的“穿越”来得以再现。那个国营胜利化工厂的日常生活,改革开放初期那种萌动的物质需求和精神向往,那种来自于今天中国的“原初”历史源头那个时刻的记忆被这部电影释放了出来,女儿的希望母亲更好的深情,母亲真诚的付出,都在八十年代初的文化氛围中展开。电影刻意地营造和渲染了这样一种那个时刻的氛围,这种文化氛围正是今天的来处,我们通过“回返”那个过去,通过母亲的买电视机、排球比赛,女儿试图撮合母亲有更好的婚姻等等故事,都是凸显了那个时代本身的“单纯”和“透明”。女儿最终没有改变母亲的命运,在过去的种种努力也和她的人生一样经历了诸多挫败。

穿越过去女儿所展现的,那是一切都还混沌初开,一切未来都存在可能性的时刻,在那个天真未必破坏的时刻,李焕英的未来不确定是电影没有悬念结局里的某种念想,某种同样单纯的期待。这种期待正是那时的生活赋予人们的想象。一个不同的未来,一种未来的可塑性的开启,似乎正是八十年代的气质所在。因此这部电影也包含着对于过往的那个我们来处的纪念,正是由于有了这个八十年代,有了李焕英对于女儿就“健康快乐”就够了的单纯的期望,这个女儿不斷挫折和失败但获得母亲包容的过程,正是这部电影的吸引人之处。

母亲为女儿奉献了自己的一切,女儿试图给予母亲更为美好的生活。这种来自今天的对于更为丰裕和美好的世俗生活的追求,通过一个幻想性的片断得到了展开。作为女儿的贾晓玲开着一辆考究的敞篷轿车,和母亲一起在原野中漫游,母女在分享某种无言的快乐。这是突破了电影一开始预设的幻想性场景,是对于电影中开始的那个考上学校庆祝场景“未来”的展现。这在渲染了母亲的奉献之后,却是没有机会在现实中实现的可能性,是生活真正另外一面的开启。女儿并不仅仅是健康快乐的,她还拥有了“更多”,这个“更多”的东西似乎是贾玲这部电影仍然要给予我们更多的想象,一种乐观,一种好人得到好报,付出会得到报偿,母亲的生命可以在女儿身上得以延续和展开承诺,在这部电影里最终出现了。我们获得了“更多”的溢出了电影原有主题的东西。而这正是让我们在观看这部电影时感受到的一种付出的报偿。那个过往时代的付出和奉献,其实是有意义的,今天的某种美好正是由于有了女儿的生命和母亲的付出,最终也获得了生活的报偿。这部电影也就具有了向过往的时代和过往的人们致敬的涵义。这种涵义让这部电影感动了在今天这个春节档在电影院里观看的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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