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丽萍(江苏 苏州)
书源华夏,墨润五洲,纵横枯瘦,铁画银钩。戏凤游龙,道骨儒风,历劫沧桑,一脉流长。朱楹联,画堂匾,碑林帖,摩崖刻。书景合一,彰耀人间。遥思当年,春朝秋夕,主人在琳琅法帖间玩赏;遂知今日,楼阁亭台,游客于古朴墨香前沉迷。风景中风景,如龙之点睛,笔致中风情,更性亦通灵。孤山脚下,几缕暗香,梅妻鹤子人共仰;慕才亭边,一片高风,侠骨冰心名永传。文相表,武将檄,千古同心谓双绝。或凄婉,或孤傲,或悲壮,或雄浑,皆为书史合一,述九州人文。望“五岳独尊”之摩崖石刻,若鸾飞凤舞出山岳,似灵光离合耀人间。
甲骨卜辞之神话,契刻书法之萌芽。契精巧兮字美,传千载兮神往。仓颉造字朗乾坤,“宅兹中国”铭何尊。篆之舒卷青铜始,《侯马盟约》弃刀锥。石鼓文,向背和谐,偃仰有序;秦小篆,李斯一统,庄严肃穆;李阳冰,承继创新,流云生春。或长短随和,屈伸自若;或扭甩盘曲,折叠腾挪;或疏密相间,偏正相依,或随意赋形,舒卷交错。邓石如“印从书出”勤实践,吴昌硕“明月前身”怀眷念。拜黄帝陵望轩辕万重功业耀中华,观端庄书叹仓颉满腔智慧结奇葩。
里耶秦简承篆启隶,或简或牍,紧凑如栖林之雀,空灵似冲天之鹤,委婉透纯明月魄,腾挪犹天工雕凿。吴孙膑,齐孙子,因兵书而混之,终以简书而厘清矣。东汉古,西汉隶,《张迁碑》开魏晋风,方正尔雅;《石门颂》出雄浑气,六朝疏秀皆缘此。《乙瑛碑》朴翔捷出,肃穆高亢;《曹全碑》秀美灵动,驰骤奔放;《礼器碑》飘逸多姿,纵横跌宕。万千碑刻纷呈,几代精英立名。
《神乌》《急就》古章草,张芝奠基创新调。《平复帖》师汉简风,拙厚高古谁与同;《初月帖》雅致风韵俗尘空;《古诗四帖》激情肆,苍劲挺拔若游龙;《自叙帖》飞动圆润,世间无双后学崇;过庭《书谱》集大成,山谷洒脱笔纵横;白石恨晚三百年,甘为青藤把墨研,三痴赞誉王铎君,“怀素唐后第一人”。书非小技,实为大道,“我写故我在”。疾风骤雨,入木三分万钧力,姹紫嫣红,流芳百世几家书。
行间草楷,由隶衍生之。至东汉,五体全,主流势,晋为瞻。《兰亭》似清风出岫,明月入怀,雄秀皆备出天然;《祭侄文稿》以浓墨洒泪,长书当哭,蓬勃激荡壮美兮;《韭花帖》陶情适性,放怀惬意;《寒食帖》诗情悲凉,意象阴郁。《西山碑》风骨棱立,气势开张。“我书意造本无法”“天真烂漫是吾师”,生之岁月磨短兮,心之灵韵绵长乎。
《起居注》昭示天下,传之后世。书品为正,人亦楷模。元常精思书学三十年,真书古雅,道合神明。王导缝《宣示表》于衣布,羲之遂得。邦国文脉,书艺载道。东晋分,书两派。大字之祖《瘗鹤铭》,妍美流畅为南派,《龙门造像》《石门铭》,古拙质朴乃魏碑。二爨子碑南诏现,天下书法相贯通。唐以来,书庄美,煌煌楷体成规模。欧体痩挺,登峰造极;颜体丰健,端庄雄伟;柳体劲拔,风骨特出;赵体法韵,唯美是求,刚健婀娜无懈可击。
篆隶草行楷,千年尤未改。三昧书魂,植入万千炎黄子孙,崇文爱字之心田。一间精舍,几位书家,竹管白笺,素心雅趣,挥毫书写同心同道、同宗同文。一执笔,一蘸墨,便可追溯一个千古话题,即可找寻一条深远文脉。
古人书作,灵照今之山水,墨酣字悦,实乃三生之幸。今之学者,索求古之精髓,穿越时空但凭灵犀一点。晨昏往复间,翰墨氤氲里,梦绕魂牵,废寝忘食,老却红尘,凝定精神。书道漫漫,或学其神形,或写己之心,皆摒弃浮华,静守心田。若能文质兼备,翰逸神飞,更为时代经典、雅正之风。
余年过及笄入师范,暇时习楷书。工作未几,二竖作祟,延之三载,期间始以小楷抄录佛经,静养身心。风雨过后,书香常伴,遍临魏晋等诸法帖,心摹手追,意驰神畅。
江南灵秀,钟于吴地,风雅虞山,代有高贤,余一劫余女子,唯求静默安然。窃以为翰墨写心,贵在合乎本性,又能出新,而此新意,又能转益本性。是故,余之小楷,欲追魏晋遗风,思致古雅灵秀,期蕴温润静穆。又以唐楷为基,融碑入帖,思古尝新,创作中楷,待之骨态清和、虚实相生,乃为努力方向。常慰己曰:厚积可薄发,功到自然成。亦诫己曰:先专后博,勿虚一日,深入浅出,勿欺先贤,勿忘自我。
华夏书法之法,乃文化传承之法,亦文明绚烂呈现之法。昌化商周秦汉之雄浑凝重,延拓魏晋唐宋之逸怀风骨,必彰显当今时代之正大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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