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煜雯
十四余载,吾吃香喝辣,无所不包,甚是欢喜;唯一憾事,乃是久久不能忘怀,次次痛苦不堪回首的,冻疮也!
初试锋芒
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偏方:“涂辣椒水能治冻疮!”我赶紧把它说给妈妈听。妈妈左右一想,觉得甚有道理,于是,我一咬牙——上吧!辣椒!
妈妈将辣椒切开,挤出汁水,往我的手指上摩擦,就如以前涂生姜一般只有凉爽,那存在的万分之一的戒备心理也就自然而然地消失殆尽了。看着无色的汁水一点点渗入皮肤,我不禁心花怒放,喜上眉梢:“哈!冻疮啊冻疮,看我这次将你一举歼灭!”
渐露破绽
美滋滋地预习着数学,我感觉手上的油腻正一点点地消失,心下甚喜,道是皮肤已经将它吸收,化为了无形的“神力”,正与那冻疮的“前兆”殊死搏斗……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想得天花乱坠、稳稳当当,忽然觉得手指一阵酥麻。先是左手,后来十根手指齐上阵,麻得止也止不住,连握住的笔都松了下来!
我渐有疑虑:怎么涂辣椒……还会麻?而且这麻的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啊!所到之处,就如被蜜蜂蜇了一般,简直是麻到了骨头里!大概,就是这样的吧!我竭力不去理会,可当这种麻越来越清晰,就如被高倍放大镜放大了几百倍后,我脊背发凉,浑身震竦!这不是麻,而是——辣!
魂游天外
麻就罢了,怎么还开始辣了?这种被蚊子叮咬一般的感觉越来越大了,最后,变成了火辣辣!似有一块烙铁紧紧贴着皮肤一般,还伴着麻痒!将手指贴近手臂,炙热得令我浑身抖三抖!这种感觉,我还是平生第一次遇到啊!“妈……怎么……是辣的?辣啊!”妈妈倒不以为意:“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于是,我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只得这样安慰自己:就是这样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我努力想象自己不用受冻疮的折磨,不禁一喜,麻辣倒也减轻了些许。
可想着想着,我只觉越来越不对劲,这种无以言表的火辣已经迫使我一个劲儿地甩手。那句“应该是这样的”此时已经全然没有任何威慑力了,我再也做不到云淡风清,甩着就要辣废的手跑向厨房。把手浸在水里,麻辣減轻了些许,可一出水,这麻辣就更厉害了,我的十指都在向外散发着热气,一发不可收拾,害得我大呼小叫,却也无济于事。
这下,爸爸妈妈有些急了:“倒醋!”“双手拍打!”“浸没于水!”他们急急忙忙地翻着网页,你一言我一语地出主意。我手忙脚乱,倒了半瓶醋,冲了一盆水,浸润;反反复复将两个手背拍打得通红,再把电风扇开到最大,让手指饱受“飓风”的洗礼……可这一切,都是枉然。汗珠涔涔地从我的面颊上流下,从我鼻尖冒出,我也不敢用手擦,只得任其流淌。手依旧如同火烧一般,疼痛不仅丝毫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猛……
所有方法都试过了,徒劳的努力令我大汗淋漓。我的双手已经变得红肿、炙热,什么都碰不得了。已经顾不上恨辣椒了,我在偌大的客厅里来回走动,不住甩手,心神不宁,魂飞天外。此时,我唯一能做的,只有来回念叨:“苦不苦,想想长征二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苦不苦……”可火烧般的手指告诉我,这和长征一样苦!
要是一直这么辣下去……会不会好不了?这个念头突然涌现,我不敢去想,可内心的警钟敲得越来越猛烈,一股寒气涌动,大热天的,我背上竟一阵冷汗,旋即,又被那火辣辣的疼痛压制了。各种可怕的后果来回在我的面前闪动,我简直不敢看自己的“红萝卜”!爸爸妈妈紧张地商量对策,我的手指肿得跟萝卜似的,还通红。我在厨房和客厅来回跑动,累得只喘粗气却不能停。一停,一团火重新在指尖燃起……
如释重负
“回来了?”我和妈妈异口同声,我的手简直就要甩抽筋了!
“没……没事!”刹那间,愁闷、担忧烟消云散。在妈妈的重重追问下,爸爸才将他气喘吁吁的医院之旅完整复述。我心里踏实了,火辣感也减轻了!以后,我可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道听途说到底不管用啊!
望向大病——不,是“久”病初愈的手,我从未感觉夏日的午后是如此的可爱。
唉,这真是一场“辣”战啊!
(指导教师:冯跃忠)
【简评】作者把这一次行动比作“战斗”,形象地表达了此事的艰难。文章运用了小标题的形式,简洁明了;重点抓住“我”的感受进行描写,一步一步,层层推进,先是麻,然后是辣,最后是肿痛,过程清晰,叙述完整;革命俗语的引用,切合了“战斗”氛围。文末的教训引出是那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