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逐原
(贵州大学 文学与传媒学院,贵州 贵阳 550025)
社交化阅读平台已深深地嵌入人类知识生产和服务的基础结构之中。传统媒体时代的知识生产和服务主要是围绕“观点”来进行的(精英阶层控制着知识生产场域,并向社会大众普及、售卖他们的“观点”),而社交化阅读平台中的知识生产和服务已经进入了“公共知识”时期(所有人都可以参与到知识生产和服务之中)。也就是说,在社交媒体时代,每个人都能够轻松地进入社交化阅读平台中开展各种各样的知识生产和服务活动,在获得自己所需要的知识的同时,也向其他人提供知识服务。社交化阅读平台不仅能为社会大众提供阅读素材,还能为他们提供互动空间,让他们能够随时随地开展知识分享活动,使他们获得知识、拥有各种体验感,享受多重服务。
知识付费等网络知识服务平台的兴起,使得知识服务突破了高校教育及图书馆服务等领域,拓展到社交媒体等网络空间之中。社交化阅读平台的知识服务以庞大的用户需求为目标,为用户提供决策性和能力提升性服务,在长期的运作中形成了特有的机制。总的来说,社交化阅读平台这一知识服务空间的机制主要有以下四种。
在社交媒体时代,“合作生产”这一概念大家都比较熟悉,它体现了媒介融合背景下信息生产的协作模式。在“合作生产”中,所有的信息生产都被置于一个平台上来进行,各种信息要素被不断重组,多元形态的信息产品被不断地生产出来。这种生产方式在社交化阅读平台等网络空间得以迅速推广。在网络空间中,各种知识生产资料被来自四面八方的用户从不同的角度进行整合和加工,生产出各种各样的知识产品。这个过程完全是在社交化阅读平台等极具开放性的空间中进行的,运营商提供平台、内容提供商生产知识、用户生产和消费知识。需要指出的是,在社交化阅读平台这一空间中,用户既是知识消费者也是知识生产者,他们与其他的内容生产主体一起,将社交化阅读平台这一知识服务空间打造成知识生产、传播和分享的平台。
自施拉姆提出信息传播的“循环模式”之后,互动就成为传播学考量的一个重要问题。需要注意的是,在传统媒体时期,所谓的互动仅限于用户的信息反馈这一维度。在网络等新媒体蓬勃发展的今天,互动扩大到了媒体与媒体、媒体与用户、用户与用户之间。只有在相关主体的沟通和交流中,社交化阅读平台中的知识生产和服务才能得以推进,而其知识生产和服务系统也才能得到完善。在互动中,社交化阅读平台这一知识服务空间能够将社交平台与知识平台融合起来,借助互动的力量来改变人们获取知识的方式。正因为如此,传统媒体时期的读者只能通过自己的力量去寻找问题答案,而互联网时代的用户则可以通过各种互动渠道获取知识,甚至不用去搜索就会有平台主动推送他们所需的知识。这也是社交化阅读平台上的知识能够迅速增值的原因所在。
在Web2.0诞生之前,知识服务主要依靠信息对信息的形式来进行,因为在这个时期,知识生产和消费主体之间还没有形成互动的关系网络。就算是在微博时代,知识服务也只能是依靠人与人之间的对接来实现,采用一问一答的互动模式。Web2.0诞生以后,大众传播媒体就具备了社交化特征,知识服务能够在多元化的人与人、人与信息的互动中进行。也就是说,在社交媒体时代,知识服务的对接机制是多链条性的。正是这种全新的对接机制将人与人、人与信息置于公共交流的场景中,使知识服务呈现出爆炸性的扩散效应。
格兰诺维特于1974年提出了知名的弱连接理论。他指出:“在传统社会,每个人接触最频繁的是自己的亲人、同学、朋友、同事……这是一种十分稳定的但传播范围有限的社会认知,是一种‘强连接’现象;同时,还存在另外一类相对于前一种社会关系更为广泛的,然而却是肤浅的社会认知,这种关系可称为‘弱连接’。”[1]在他看来,关系的强弱决定了人们能够获得信息的性质以及个人达到其行动目的的可能性[2]。在信息传播中,弱关系有着自身的优势。这如格兰诺维特所说,相比强关系,弱关系在信息传播方面具有更强的灵活性和高效性[3]。
在社交化阅读平台中,弱连接的作用也特别突出。因为人们没有必要去刻意建立弱关系,互联网随时可以为大家提供与他人交流和互动的机会。更为重要的原因是弱关系更能让人们突破时间、空间、阶层、文化等多重藩篱,在社交化阅读平台等网络空间中展开充分的互动。这种情况让个体能够获得更多新鲜的知识。此外,互联网技术的准入门槛极低,用户可以随时随地生产和传播知识。加之人类天然具有与志同道合者交流的动机,因而他们更喜欢在网络空间中开展交流活动,不断生产和传播信息。可以说,来自五湖四海的用户在知识生产和分享中产生联系时,就搭建了相应的弱关系网络。值得赞赏的是,在各种弱关系中,用户一般不会排斥与自己阶层和地域不一致的人,他们之间会进行较为充分的交流,从而实现知识服务的跨时空化和跨阶层化。
在提供知识服务的过程中,社交化阅读平台应该遵循特有的技术逻辑,找到科学有效的服务路径。这是因为,技术是社会发展进步的重要坐标,它犹如杠杆一样,只要找到一个合理的支点,就能迅速撬开社会发展的大门。随着网络技术的发展,社交化阅读平台将会得以不断构建和完善。作为社交化阅读的重要支撑,网络这一新兴的技术将会为用户提供更为多元的内容和更为丰富多彩的传播形态。具体来说,社交化阅读平台等网络空间中的知识生产和服务平台在提供知识服务的过程中,都应该把握和遵循以下技术逻辑。
在社交化阅读平台上,知识的流动呈现出一种液态化的状态,而人与人之间也往往处于一种弱关系之中。在这种情境下,人与知识、人与人的连接也呈现出液态化状态,各种力量(运营者、生产者、消费者)之间相互推拉,在液态的连接中凸显出动态的互动态势。之所以把互动看成是动态的,是因为各个主体的互动对象、互动时间和互动空间都是不确定的,用户的互动是随机的、自由的。社交化阅读这一知识服务平台中的连接,存在着“人-人”连接、“人-机”连接、“人-信(信息)”连接以及“人—台(平台)”连接等多种类型。在万物互联时代,无论是人与什么物体的连接,只要搭上了关系,就能实现知识共享。鉴于“人-人”连接的重要性,这里对之进行专门阐述。
在社交化阅读平台上,数字化和互动性技术将用户从旧有的社会组织中解放出来,使人类的连接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从以“人—物”连接为核心转向了以“人—人”连接为核心。这种连接是充满弹性的,是极具个性化的和可操作性的。在这样的空间中,技术消解了精英阶层对知识生产和服务的控制,将普通用户和精英阶层置于同一平台之上。可以说,技术的赋权实现了知识生产和服务的“民主化”,充分组织、动员了广大用户参与到知识的生产、传播和共享之中,使认知盈余得以充分挖掘。伴随连接革命的推进,网络这个虚拟社区越来越庞大,并展示出强大的知识服务能力。不过,我们也要看到,随着用户数量的急剧增加,“人—人”连接的网络被迅速织密和拉长,社交化阅读平台上的知识内容出现了良莠不齐的现象,人们对提供优质知识产品的呼声越来越高。
如果回到传播政治经济学领域,我们就会看到,只有动员广大用户参与,让“人人都献出一点爱”,才能让社交化阅读的世界“变成更为美好的人间”。这是因为,在社交化阅读平台上,虽然“在场”的用户可能会有很多,但是真正献爱的人不多,大多数用户是潜水者。如果是在Web1.0时代,潜水者也是媒体的重要资源,因为那个时候有流量就行。但是在社交化阅读平台这一空间中,潜水者跟僵尸粉的区别不是很大,因为社交化阅读平台需要的是用户的参与式生产和消费,需要的是“在场”的人都献出一点爱。但现实却是少数人在献爱,多数人在享受爱,而平台运营商则用少数人献的爱换成了钱。所以严格来说,在今天的网络空间中,不是用户生成内容(UGC,即User-generated content),而是受剥削者生成内容(LGC,即Loser-generated content)。因此,在社交化阅读平台上,知识“共创共享”逻辑是特别重要的。目前,为用户打造知识“共创共享”平台,从技术方面来说,已经不存在任何问题了,关键是社交化阅读平台能不能动员更多的用户参与到知识服务之中。
为了充分挖掘用户的知识生产、传播和消费能力,从而获取巨额的经济利益,作为资方的社交化阅读平台会不遗余力地加强对知识生产过程的控制。在没有强迫性劳动关系的用户的知识生产中,资方对用户知识服务过程的控制主要围绕技术来进行——用技术营造更有吸引力的服务平台。社交化阅读平台对用户知识服务过程的控制主要体现在技术控制、经济控制、空间控制、文化控制等四个方面。
1.技术控制。一直以来,技术都有一个属性,就是作为一种资本,被掌握它的人利用。对于用户来说,虽然也掌握一定的网络技术,但与作为资方的网络媒介所掌握的网络技术相比,无论是广度还是深度,作为个体的用户所掌握的网络技术显然是不值一提的。因而,网络技术也是网络媒介凭借自身的权力而得以掌控的优势资本,而社交化阅读平台将技术作为一种资本来利用,必然能为其带来大量的经济利益。
网络技术属于数字技术,不管是资方还是被资方所左右的技术圈,对数字技术的追逐已经成为一种常态。数字技术的自动化功能已成为资方控制劳动者的最强有力的手段,对数字技术的狂热追捧无形中抹杀了其他的技术。当前,绝大部分用户都接受了良好的教育,许多可以称为知识分子,将知识运用于生产之中,可以推动各行各业的腾飞。但知识分子在生产中仍然被资方所控制,由于经济资本的差距,知识分子还没有与资方叫板的资源。知识分子尚且如此,知识水平较低的人就更不用说了。因而在社交化阅读平台上,作为资方的社交化阅读平台仍然对生产的过程有着根本的选择和控制能力,不论用户的劳动能力有多强,社交化阅读平台所采用的组织化生产的手段都会将他们纳入信息资本扩张的体系中。因而,在用户的劳动中,社交化阅读平台要做的就是如何使用网络这个新兴的传播科技来美化劳动环境,使用户适应并学会配合该技术背景下的劳作。
将目光投入信息资本主义的技术体系中,能够清晰地看到网络技术的权力本性。在整个资本主义社会的权力结构中,占主导地位的资本家奉行着一套核心价值理念:控制与效率。通过“操作自主性”以及“有效性”这两种规制,控制与效率的价值理念就被安置在技术代码之中,成为具体技术活动的指导原则,有人将之称为“技术铁令”。信息资本家正是利用这种“技术铁令”,指导整个信息生产过程,以最大限度地占有用户劳动所创造的价值。这充分说明,在社交化阅读平台这一知识服务体系之中,作为资方的网络媒介通过对网络技术的掌控,将用户劳动中的价值生产、实现过程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中。
2.经济控制。社会经济是迫使劳动者服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重要力量,资方对劳动者的控制往往是通过其雄厚的经济力量来实现的。也就是说,利用绝对的经济优势,资方通过一系列技术手段,对劳动者的劳动生产过程进行控制。在控制劳动者劳动的过程中,资方又获得了更多的资本,使自身的经济力量得以不断壮大。
与技术一样,资本也是一种权力。在劳动中,对资本掌握的多寡决定着权力的大小。不少学者认为,利润是资本家凭借自身对其他经济活动者的“权力”而对净产出进行的扣除。此处主要站在资方对劳动者的“权力”的角度,对“资本权力”进行剖析。从这个视角出发,可将“资本权力”分为两个部分,即工资支付中的议价能力和对生产的控制能力。
技术需要成本,谁承担了相应的成本,谁的利益诉求就会首先得以满足。如何对成本进行投资、投资多少,都由经济力量来决定。要在社交化阅读平台上进行有效的投资,一般只有资方才能做到,因而经济资本对用户的知识生产和服务起着控制作用,技术总是按照网络媒介的资本扩张需求来运作。故而经济资本就是权力,用户的知识生产和服务处于资方规划的信息资本积累的体系之中。对于社交化阅读平台来说,有两个压力迫使其不断寻思生存和发展路径:一是与其他资方间的竞争让其寻思如何提高生产率和个性化服务;二是劳动阶层的抗争(在社交化阅读平台中往往表现为用户对平台进行挞伐,并纷纷离开资方搭建的阅读平台)使资方寻思如何加强对劳动过程的控制。在控制用户的抗争中,资方将在自己经营的平台上倾注心血,使之像机器一样运转,为用户进行知识生产、传播和服务提供有效支撑,而信息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也因此有了适合自己生存和发展的物质基础。由于网络技术已进入千家万户,所有用户都能够进行点击、浏览、收听收看、搜索及上传知识等劳动,故而靠技术搭建起来的网络劳动平台就成为了控制知识服务过程的重要武器。在社交化阅读平台上,用户这一劳动群体所提供的知识产品的数量和质量决定了资方获利的多寡,资方靠技术平台来吸引用户不分昼夜地劳动,大大地延长了生产劳动的时间,攫取了用户创造的巨额价值。此外,在经济资本控制方面,作为资方的社交化阅读平台也经常采用折扣等手段来吸引用户进行劳动。
3.空间控制。福柯研究了权力与空间之间的复杂关系。他指出,要探讨权力关系得以发挥作用的场所、方式和技术,从而使权力成为社会批评和社会斗争的工具[4]。在具体研究中,福柯选择了监狱、军营等权力关系较为单纯的规训(discipline)机构的建筑空间来考察空间与权力的关系。他考察了一种被他称作“全景敞视主义”风格的监狱。这种监狱的设计使监管人具备对被监管人行使管理、监视以及控制的能力。按照福柯的论述,人们在设计和建造监狱这一空间的过程中已经把权力嵌入到了空间及制度的安排之中。犯人在监狱中时刻被监视着,每个犯人都被安置在统治者给定的位置上,个体的任何动向都将被记录在案,权力在监狱空间中完全依据等级制度来运行。在此种情况下,监狱的空间设计目的已悄然改变,实用和美观已不是主要追求,能够对监狱内的动向实施有效控制成为主流诉求,因而空间滑向了权力帮凶的位置。
在用户的知识生产和服务的空间中,社交化阅读平台等资方也嵌入了自己的权力。借助福柯的监狱空间与权力关系的相关观点,对比社交化阅读平台上的用户知识服务的情况,可以对用户知识服务中作为资方的社交化阅读平台的权力介入作出如下假定:社交化阅读平台借助网络技术,构建了特定的劳动平台(此处可将平台理解为福柯所谓的监狱),在数量众多的知识服务平台(监狱)的设计和建设中,社交化阅读平台就把权力嵌入到了平台空间及制度的安排之中,用户在平台上的活动,都处于资方特定的监控之中,活动的数据都会被记录和整理在案,权力在平台上按照劳资双方的支配能力来运行。与监狱不同的是,由于用户的知识生产和服务不存在直接的强迫性,因此社交化阅读平台(监狱)的空间设计要讲求美观、要能吸引用户。事实也正是如此。当资方利用网络这一信息技术建构一个网络平台时,权力已被嵌入到这个平台的基础设施中:依靠大数据跟踪技术,社交化阅读平台能确切知晓用户在平台中的具体位置。这等于资方将用户放入到网络平台这个类似于监狱的规训机构中的特定位置上。同时,资方通过“后台程序”这一终端(在知识服务中,用户只顾获取和传播知识,对知识传输终端不理不睬甚至没有感觉到它的存在),建构起用户认知之外的权力监控系统,将之隐藏起来对用户进行全天候监控,在监控中将用户的行为和喜好一一记录在案。在社交化阅读平台构建的空间中,权力的存在也与福柯有关监狱中权力的存在相吻合,即权力应该像监狱一样不是虚无缥缈的,而应该是可见的,但也应该是无法确知的。就可见来说,被囚禁者能够目睹、窥视“监狱”的中心望塔的轮廓;就无法确知来说,被囚禁者在任何时候都难以知晓自己是不是正在被窥视。资方在搭建社交化阅读平台的时候,就等于建造了一个全景敞视的监狱。也就是说,网络软件技术对资方权力嵌入用户的知识服务空间起到了巨大作用。
4.文化控制。社交化阅读平台拥有巨大的文化(这里的文化主要指商业文化)资源,拥有营造文化氛围的强大力量,形成了借助文化资本力量对用户进行控制的文化权力。社交化阅读平台利用网络这个全球性的文化生产和传播体系,提升文化生产速率,缩短文化成果的流行周期,将文化纳入资本运行的商业逻辑,使商业文化成为具有高度可控性的东西。在这种情况下,用户的文化生产与消费不再是自觉的合力,而是资方有意识地运作的结果。
用户在社交化阅读平台上所提供和享受的知识服务往往受到社会文化的影响,他们的信息生产和消费往往基于自身的信仰、风俗习惯等来进行。社交化阅读平台可以根据社会赋予用户的文化价值观念、象征意义及范式等来构建知识服务的空间,使用户受到社会文化的浸染而朝着社交化阅读平台所期望的方向去生产、传播和消费知识。这也就是当经济资本的力量不足以吸引和控制用户进行劳动时,资方会祭出文化资本这一大旗的原因,他们想让经济通过文化资本来发力,更好地对用户实施“柔性控制”。事实证明这种柔性的文化控制是极为有效的。
在社交化阅读平台的知识服务中,用户是主流的参与群体,他们在网络这一流动的空间中生产着这样那样的知识,提供着多种多样的知识服务,并在长期的知识服务中形成一个个社群,以更大的力量、更为有效的方式为社交化阅读平台上的知识服务做贡献。在提供知识服务时,社交化阅读平台可以采用以下几种手段。
对于社交化阅读平台来说,内容推送的价值仅次于用户定位,是第二大营销手段。在知识服务中,推送什么样的内容等于讲什么样的故事,用户爱不爱听就看故事是否能够打动他们的心。那么,社交化阅读平台如何做好内容推送这篇文章呢?总的来说,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去努力。
1.让知识具有故事感。在以注意力为核心资源的今天,让推送的知识具有故事感,就能吸引更多的用户去关注。可以说,讲故事已经成为知识服务的一个关键词。作为资方的社交化阅读平台,既是知识的汇聚者,也是故事的讲述者。有了讲故事的意识,就会在知识的推送中想方设法去做一桌像样的饭,在众多的知识中挑选有亮点、符合用户口味的知识素材。有了讲故事的意识,就具有策划意识,就能够在推送知识前寻找到好的线索和主题。有了讲故事的意识,就能够做到在知识推送中不跟风、不盲从,在内容同质化的大背景中找到一汪独到的内容源泉。有了讲故事的意识,就能够找到知识的附加值所在。面对激烈的竞争,要想经常推出饱含新意的内容,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因而社交化阅读平台可以将知识进行更好整合,以体现其附加价值。有了讲故事的意识,就能够推出较有体系化的知识,告诉用户这是关于什么的知识,其背后的关联性在那里,给出更多有利于用户理解和学习的细节。有了讲故事的意识,就能够提供令人印象深刻的知识,而不是标准化的数字信息。
2.注重内容服务的多维度性。大数据、算法推送、云计算等技术为社交化阅读平台有效开展知识服务提供了支撑。需要指出的是,社交化阅读平台在提供知识服务时,往往只关注用户的个性化需求,认为单凭个性化服务就能收割用户。事实上,很多用户都拒绝成为韭菜,很多人在浏览、收听、收看某些知识产品时,并不是因为他们特别喜欢这些知识产品,而是这些知识产品能够满足他们的特定需求,亦或是他们不小心或出于一时好奇而点击到相关的知识产品,如果平台以此为依据推送相关的知识,反而会引起他们的反感。同时,个性化服务养刁了一大群人的“口味”,他们已经不是寻求知识那么简单,而是有了更强烈的信息消费欲望。面对这种情况,社交化阅读平台就应该试着提供多维度的知识服务,而不是一味追求个性化。如TwitchTracker平台,打破了自身一直以游戏为直播内容的形式,提供了体育、音乐、心理辅导等多方面的内容,让平台更受用户欢迎。这给我们一个启示:垂直领域的社交平台完全可以走出圈地自萌的路子,走上提供多元知识服务的大道。
需要指出的是,在多元化的知识服务中,社交化阅读平台还要学会用用户喜闻乐见的媒介形态表达出来,也就是说,在知识服务中,社交化阅读平台还要学会走“技术多维”的道路。同时,社交化阅读平台还要处理好内容和流量的关系。此外,社交化阅读平台还要杜绝提供容易引发极端情绪的内容。
1.聚合多种资源搭建知识服务平台。当前,我国已经有众多大型的数字化知识服务平台,不少社交化阅读平台也正在向大型服务平台迈进。经过较长时间的运营和管理,不少平台已拥有较为成熟的团队,有较为宽广的市场和较为多元化的盈利模式,已具备了规模效应。随着移动通讯、社交媒体的发展,社交化阅读的发展更是顺风顺水,很多新兴的社交化阅读平台纷纷涌现,社交化阅读的市场竞争日趋激烈,为了打败对手,不少平台拼尽全力出新招、走新路。然而,有对手是不是就意味着一定要竞争?其实也未必,现实社会中的书店经营都可以实现联合,数字化空间中的阅读更能够实现纵横捭阖。以期刊数据库为例,早在2008年,龙源期刊就推出了18种模块的个性化网站,供有合作关系的两千多家期刊社使用,让建设网站有困难的期刊社找到了数字化运营平台。这是龙源数据库的经营策略,不过当时却遭到了不少人的质疑,认为各期刊社一旦拥有自己的网站,就不会再使用龙源了。然而事实证明,龙源的整合营销是成功的,这一整合实现了资源共享,达到了双赢的效果。
由此可知,有实力的社交化阅读平台在经营好自身业务的同时,也要积极想办法开展整合营销,打造专卖店销售和超市销售并举的营销模式。只要其他的社交化阅读平台愿意去经营有实力的平台给他提供的模块业务,他们就会与有实力的平台合作。在各社交化阅读平台都在致力于打造自己的内容投送平台、都在寻找良好的合作模式的今天,有实力的社交化阅读平台能够提供集成发展的路子,让那些实力相对较弱的社交化阅读平台能够借船出海,显然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话又说回来,即使没有大型的社交化阅读平台来为实力相对弱小的平台提供出路,各个势力相对弱小的平台也可以寻找到合作模式,实现“搭伙借宿”的目的。不过倘若有大型平台可以提供合作渠道,实现独立饭馆和美食一条街的合作关系,是极有价值的。因为形成这样的关系,各社交化阅读平台都能够找到自己的发展空间。
2.面向终端用户,把好知识服务出口端。在聚合多种资源搭建起知识服务平台后,社交化阅读平台要积极打造知识服务质量体系,走向纵深的发展阶段。不可否认,社交化阅读平台的内容锻造是第一步,一切知识服务都是在拥有内容的基础上推进的。然而,社交化阅读的知识服务是很多人都高度关注的事情,是一种惠及所有民众的服务方式——平台建设所针对的虽然是上游资源,但具体的服务却是面向用户的。社交化阅读平台这一知识服务空间需要借助移动通讯、社交媒体等各种技术,打造个性化、智能化的知识服务体系。从本质上来说,社交化阅读平台上的知识服务是以数字化知识的生产和投送为基础的,包括知识的生产与再生产、知识的获取与储存以及知识的投送与传播等多个环节,但最终的目标却是指向用户的知识需求。
在今天,用户的需求具有个性化、多面化、时代化等特征。因此社交化阅读平台的知识生产从一开始就要接受用户的检验,而要经受住用户的考验,就要提供优质的、多元化的以及充满体验感的知识。这就要求社交化阅读平台要把“服务”看成是核心,对现有的知识资源进行充分挖掘和整合,搭建起知识的搜索、再生产系统,把好知识服务出口端。
3.搭建泛在化的知识服务网络。从整体上来说,社交化阅读平台应该积极加入到泛在化的知识服务网络的构建之中,以共同理顺处于失序中的互联网知识服务体系。当然,构建泛在化的知识服务网络,既需要所有知识生产和服务平台的协同奋进,也需要单个平台的拼搏。就单个的社交化阅读平台来说,要构建相对泛在化的知识服务网络,就要在数据库搭建、全媒体发布以及知识点链接等多个方面下功夫。就数据库搭建以及全媒体发布来说,社交化阅读平台要根据用户知识获取的碎片化、无序化等情况,将众多凌乱的知识进行集成,搭建起朋友圈知识、主页成效知识、业务知识和个人知识等多个知识服务数据库,并让它们以适合自身传播形态的发布渠道来传输。在知识点链接方面,社交化阅读平台可以借助品牌社群这一手段来实现精细化的知识链接,抛弃话题引导模式,以用户IP为中心,为用户参与决策提供足够的空间,以此打造网络知识服务社区,达到提升知识链接紧密度和用户知识贡献度的目的。
4.营造沉浸式场景,为用户提供更好的服务体验。“知识服务的本质是在一个特定的场景下,以简单直白的方式向客户提供专业的知识内容,为其提供可持续的价值体验。”[5]据此可知,知识服务的关键是要提供具有较高体验感的知识产品,因此积极打造社交化阅读平台上的知识服务场景就显得十分重要。
其实,不只是社交化阅读平台的知识服务,在整个互联网空间之中,信息(知识)服务的场景化已成为一种不可逆转的趋势。场景成为互联网空间知识生产和服务中的重要组成要素,其意涵时间、空间、行为和心理等各种要素,凸显了移动化、社交化网络空间中的新维度。社交化阅读平台搭建知识服务场景,目的是要使知识服务走上场景化道路。所谓场景化,是指“在一定时空中,由于移动互联网与社交传播而被凸显与强化的人性需求及其被满足的过程”[6]。社交化阅读平台的知识服务场景,其实是一种针对特定的时间和空间、针对用户特定的心理状态和需求所开展的知识服务活动,其核心在于通过各类社交媒体、大数据、各种设备、传感器、云计算以及定位系统等新兴传播技术,精心捕捉用户的需求和心理状态,构建特定的信息消费景观,实现知识的精准化定制与推送,以此实现知识的增值服务。
社交化阅读平台应该怎样开展圈层营销?具体来说,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努力:
1.进行圈层识别,为目标圈层筛选知识。信息的筛选有主动筛选和被动筛选两种。主动筛选是依据用户圈子的需求,主动给用户推送相应的知识。对于很多圈地自萌的用户来说,他们往往只活在自己的圈子里,社交化阅读平台可以轻易地推送知识,达到圈层营销的目的。被动筛选是指社交化阅读平台很难主动生产满足用户需要的知识,他们往往根据用户的消费情况,被动化地提供相关的知识,当用户的知识需求比较模糊时,社交化阅读平台就只能源源不断地提供用户可能感兴趣的知识。这种情况比较好理解,如一些年轻人玩抖音,并没有特定的知识需求,只要自己觉得好玩就行,究竟什么东西才能让他们觉得好玩,社交化阅读平台确实很难把握。需要指出的是,无论是那一种筛选方式,都是根据用户所处的圈层来进行的,用户或者被自己、或者被社交化阅读平台给圈住,处于这样那样的信息茧房之中。因此我们发现,在知识生产和传播中存在着明显的去中心化和碎片化的情况。
2.打碎圈层边界,利用圈层之间的弱连接展开营销。圈层与圈层之间有着明显的界限,但并非所有的圈层之间都是毫不相关的,不少圈层之间存在着威力巨大的弱连接关系。因此,在社交化阅读平台的知识服务中,应该瞄准圈层间的弱连接关系,突破单个圈层的需求,在多个圈层中开展知识服务活动。这种想法并非难以实现,如奇葩说等等,每年的赞助费都特别高,而得到、分答等跨越多个圈层的知识服务平台,每年的盈利让人眼馋,是很多互联网知识服务商都想去干的事情。这些知识生产、服务平台之所以能够取得成功,是因为它们真正穿越了众多的圈层,激活了多个圈子的利益勾连。据此可以说,在圈层林立的今天,知识服务的核心就是要在提供圈层知识的基础上完成破圈行动。目前,最常见的破圈方法就是花天价投资网络综艺,请明星、网红来助阵。这对于很多财力弱小的公司来说,是很难做到的,很多大公司可以做。正因为如此,很多知识服务商开始产生破圈忧虑。其实,无需焦虑,仔细思索,还是有一些破圈之法的。社交化阅读平台可以从内容、媒体和数据等几方面去思考如何破圈。
(1)内容方面。内容是一个比较奇妙的东西,不同的社交化阅读平台往往有着不同的内容。当然,不同的社交化阅读平台也存在着大量相同的内容(内容同质化现象比较严重)。拥有不同的内容,说明具有独家特色,往往能够以此吸引用户。而相同的内容也不意味着没有出头之日,因为如果能够用特定的话语体系来表达,也可以获得成功,如一个模特穿着一件较为暴露的衣服在淘宝网站上摇晃着身子,以此吸引顾客购买相关的服装,其销量可能不会理想;但如果这个模特是在抖音平台上这样做,就有可能吸引众多的人去购买同款的衣服。这说明在内容营销方面,要学会在不同的圈层之中找到相应的话语表达体系,以满足不同圈层对不同消费场景的需求。
(2)媒体方面。在传统媒体时期,很多商家要推销自己的产品,往往只需要抓住一个极具影响力的媒体就行了。有人将此形容为抓住最大的喇叭,如之前很多产品找央视打广告,就是期望通过其扩音效果最大限度地俘获受众,然后在众多的受众中淘到较为优质的客户。在传统媒体时代,这种做法能够取得很好的效果,因为“信息流通不畅,人与人彼此都是信息的孤岛,传统媒体充当了信息流通的集散地,其浅阅读内容拥有无限的需求”[7]。但在各种新媒体的强势介入下,今天的信息传播环境已经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数家媒体独大的局面被迅速改写,传统媒体、新兴媒体、自媒体同台竞争,媒体渠道开始向无限分散的方向扩散。在这种情况下,要想破圈,就要找到圈层的中心点,并立足于此打破圈层壁垒,让不同圈层的用户都听得到喇叭的声音。
(3)数据方面。在互联网空间之中,数据的价值是极为巨大的,人们可以用它来对用户进行画像,也可以用它来给用户贴行为标签。在对用户进行画像的过程中,社交化阅读平台能够清楚地勾勒出用户的性别、年龄、职业、区域等信息,然后预设或者找到他们所属的圈层。在找准用户所属的圈层后,就可以对他们贴标签,从而有针对性地给他们筛选、推送相应的知识。有人说,在互联网时代,有着相同诉求的人很容易聚集起来,形成社群,固化自己的圈层,因而很难推出一个大家都喜欢的产品。找不到有效的用户怎么办?可以采用算法推送的方法,即根据用户既往的消费行为,给他们贴上标签,以“猜你喜欢”的方式推送与用户经常搜索的知识相关的知识产品。
知识是极为严肃的东西,而娱乐则是充满戏谑性的东西,人们认为很难在知识服务中进行娱乐,也很难在娱乐中享受知识服务。其实,在社交化阅读蓬勃发展的今天,知识服务和娱乐是可以实现融合的。因为在新兴传播科技的赋权下,传统时期既有的知识产品形态会不断演化,产品形态的跨媒介融合已成为常见的事情。尤其是在用户大规模地参与知识生产和服务的今天,传统媒体时代你刊我读、你播我听(看)的传播与接收结构已发生根本性的变化,用户可以参与万事万物发展的故事的建构。对不少用户来说,存在着这样一种情况,即无娱乐,不开展社交化阅读。因此,与娱乐的融合是未来的知识生产及服务的重要方向。
娱乐是用户生产和传播知识的重要动机,知识服务因为披上娱乐的外衣而显得更有吸引力。但在娱乐的情境中开展知识服务,并不是简单地给知识加入娱乐元素(很多知识是极为严肃的),而是让知识在娱乐的语境下化茧成蝶,通过广大用户的参与,让知识的传播更为迅速,让知识更容易理解。也就是说,知识是核心,娱乐是知识生产和服务的一种形态,它让知识变得更具象、更有体验感,因而在这个过程中,知识的作用也更容易发挥出来。
传统的知识服务方式是一种“钻取式”的模式,在这种服务模式中,用户需要从浩如烟海的信息库之中去搜索、挖掘、甄别、分析所需要的知识,这种获取知识的方式犹如抽丝剥茧一般,过程繁杂且耗时耗力。而在当今的知识服务中,相关的平台可以将服务内容进行数字化处理,构建特定的标准,搭建较为完善的服务体系,对知识进行组织、序化处理,将不同的知识关联、整合和集聚起来,生产出更多的二次元、三次元甚至更高次元的知识资源,并将其精准地推送到用户的面前,使用户可以轻而易举地对相关的知识进行选择和抽取。这种知识服务方式可称为“抽取式”服务,其降低了用户获取知识的难度、节约了用户获取知识的时间、提升了知识服务的效率,是一种值得推广的知识服务方式。
在今天,不少人容易把知识服务看成是一个营销的概念,而事实并非如此,除了开展知识营销活动外,知识服务还是优化知识共享路径,促进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手段。因此,在社交化阅读平台这一空间中,知识变现风起云涌、科技传播不断铺开、民主法治的交流及互动日趋频繁。此外,随着知识服务的深入推进,中国的国际话语权已有了较大提升。就这一点来说,社交化阅读平台中的知识生产和服务是尤为频繁和兴盛的,也是极具价值的。在社交化阅读平台蓬勃发展的背景下,社会各界的学术自觉性越来越强,中国经验和中国故事不断被生产成各种形态的知识。这不仅提升了中国知识分子参与知识生产的主体性,还弥补了不少西方知识生产中缺失的中国经验,在方便世界深入了解中国方面发挥着巨大的作用。社交化阅读平台上的知识服务,应该走“知识+”的道路,摒弃以往的“钻取式”信息服务模式,积极探索、实践知识服务的新模式,如利用互联网技术生产众多的独具价值的知识资源,不断推送给有需求的用户,实现知识的“抽取式”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