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经武 赵婷婷
“自古以来,大江大河与国家版图形成、民族文化精神建构、居民生活习俗演化等密切相关。中国是名副其实的大河文明之国,在国族文化认同的过程中,河流地理空间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①黄河是中华文明的“摇篮”,孕育了中华民族五千年的文明,中华民族及其民族文化、民族精神在黄河的哺育下发扬滋长。历史赋予黄河丰富的文化内涵,使其成为中华民族和国家形象的象征符号。作为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河文化不仅是中华文明的文化符号和文化象征,而且具有培根固本、凝心聚力的价值和功能。
面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不同文化的交流、交融、交锋更加频繁。随着中国崛起的奋进脚步,在全球化文化对话中,中华文化越发显露出其交流互鉴的价值和世界性的影响力。另外,面对网络时代的多元文化激荡以及现代社会“技术理性”对人的“异化”作用,无论是宏观社会生活还是个人心理机制都需要民族文化传统的支持,“文化自觉”“文化自信”“文化自强”越发成为每一个中国人都应重视的问题。2019年9月1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座谈会上指出:“黄河文化是中华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中华民族的根和魂。要推进黄河文化遗产的系统保护,深入挖掘黄河文化蕴含的时代价值,讲好‘黄河故事’,延续历史文脉,坚定文化自信,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凝聚精神力量。”②显然,讲好黄河古事,弘扬黄河文化,能够凝聚民族精神,增强文化自信,形成文化自觉,促进文化自强。电影是影响巨大的文化媒介,又是大众喜闻乐见的娱乐形式,它是讲好黄河故事的绝佳载体。电影中涉及黄河元素,其用意虽然不一定在于讲述黄河故事,但客观上不同程度促进了黄河故事的讲述,促进了黄河文化的传播。我们从三个层面分析黄河在相关影片中的存在逻辑与意义生成。
电影的故事背景是电影中人物活动、情节发展的舞台,它涉及故事讲述的时间、地点,以及与时空相连的更宏观的时代背景、现实环境等。当黄河作为背景参与电影叙事,其作用在于界定并限定电影故事发生的世界,黄河作为一种整体上的地理、社会和文化大环境参与叙事,有着奠定作品基调、渲染影片氛围、暗示作品主题等作用。
黄河作为背景参与电影叙事,这里将其表现形式分为两种:一种是黄河仅作为自然地理意义上的叙事背景,即影片仅是借助黄河的出现(绝大程度上是黄河自然景观)讲述故事,故事内容与黄河流域独特的地域文化之间的关联性较弱,此类影片以《黄河大侠》《少林寺》《河对岸是山》《塬上》等影片为代表;在第二种参与方式中,黄河在作为故事发展所依托的物理空间的同时,更是一种在更高层面上规定、影响情节走向的文化意义上的空间,叙事重心在于黄河流域独特的文化景观、讲述黄河儿女的生存状态,于黄河故事中展现黄河流域具有民族独特性的风俗人情、精神气质、文化样貌等。此类影片往往涉及到信天游、颠轿、祭祀等民俗,买办婚姻、宗族门规、封建礼教等落后文化,以及黄河水(壶口瀑布)、黄土高坡、风沙、牧羊、纤夫、羊皮筏、皮影等典型元素,代表影片有《黄河喜事》《黄河谣》《筏子客》《边走边唱》《黄土地》等。以下对这两种形式作举例说明。
当黄河在自然地理意义层面作为背景参与影片叙事,黄河作为符号所指代的文化象征意义被淡化,黄河仅仅是影片情节发展的物理空间,其文化意涵被削弱。武侠电影《黄河大侠》(1988年)讲述唐朝末年藩镇割据时期,黄河流域战乱不断、民不聊生,黄河大侠惩奸除恶的侠义故事。影片开篇便是一组丰富多变的黄河镜头:汹涌的黄河水咆哮向前;紧接着是黄河冰凌奔流而下的壮观景象;而后,影片主角“黄河大侠”马义在千里冰封的黄河滩骑着快马从远处入画。随后情节逐步向前推进:黄河大侠因战乱先后遭遇亲人被害、双目失明,并因此走向沉沦堕落,意欲投黄河自尽,后被江湖艺人车天救起,最终走上了惩恶扬善,为民除害的道路……影片结尾,历经沧桑的黄河大侠在黄河滩上身骑快马出画远去。在《黄河大侠》中,黄河元素多次出现,但影片并未展现具有黄河地域特色的生活方式、文化风貌,仅是借助黄河自然景观渲染一代侠者的侠骨柔肠,讲述雄浑悲壮的侠义故事。黄河、中原、乱世、孤侠,那汹涌磅礴的黄河水为整个侠义故事营造了以景言情的意境美,诉说了历史的沧桑与沉重。
贾樟柯电影《山河故人》(2015年)围绕黄河边上三位小镇青年的生命轨迹展开叙事。黄河对于主角们而言,是生于斯长于斯的家园,是留恋的故土。影片中多次出现黄河景观:1999年,煤矿暴发户张晋生车载沈涛和梁子一起到黄河边燃放烟花,显摆金钱带来的变幻人生,原有的三角关系被打破,轿车撞到了刻有“黄河第九道弯”的石碑,黄河以它的这道弯见证了爱情的变化和命运的转折;2014年,沈涛与儿子张到乐在即将分别之际行走于黄河大桥上,黄河水缓缓向前流淌,沈涛与儿子从此天各一方;在2020年,进入暮年的沈涛独自在黄河岸边跳舞。在《山河故人》中,黄河代表了时间改变不了的东西,几十年的变迁中,人早已物是人非,黄河始终奔流向前,默默看着他们聚散离合、生老病死。片中的黄河镜头与相关情节叠加,产生了丰富的审美效果,《山河故人》借助黄河呈现了社会的流动与人身份、情感的衍变,这里的黄河有着渲染影片氛围、暗示作品主题等作用。
影片《河对岸是山》(2017年)、《塬上》(2017年)所讲述的黄河故事更减弱了地域色彩、故事内容更具独立性,影片借助黄河探讨的是具有普遍性的人性问题与社会现实。《河对岸是山》取材于黄河流域打捞尸体事件,以打捞人父子的视角讲述凶杀案件背后的人性复杂与道德危机;《塬上》以“寻找朱鹮”为线索,描绘了这一珍稀鸟类牵动下的利益纠葛,由此引出“环保”这一被广泛讨论的社会话题,同时展现了当今中国乡村的真实状况与道德困境。
总之,在《黄河大侠》《山河故人》《塬上》等影片中,黄河流域独特的文化特征被消解,影片是在借助黄河,讲述独立于黄河文化之外的更具普遍性的故事,影片所呈现或关注的,不是独特的黄河地域文化特色,而是人性剖析、现实关怀、弘扬主流价值理念等普遍性话题。
当黄河作为文化意义上的背景出现在电影中,成为审美观照对象的黄河往往“掺入了道德的、观念的、政治的因素”,从而具有“自然的、历史的、社会的符号学意义”,③具有地域特色和丰富内涵的黄河文化是影片叙事重心所在。此类影片意图以黄河为故事背景,讲述黄河流域民众的生存状态与情感体验,呈现黄河流域的社会风貌、风土人情,有些影片还在此基础上挖掘黄河符号所指代的民族精神和民族文化传统,呈现出对民族历史和黄河故事的反思姿态。
影片《筏子客》(1991年)围绕行船于黄河之上的独特职业“筏子客”展开故事,展现了近代社会黄河儿女的情感纠葛与生命体验。影片讲述旧社会时期,黄河上游的戈四爷强抢少女杏花做妾,杏花逃走,并被下河的筏子客黑牛搭救。戈四爷为报私仇,断了黑牛等筏子客的生计,并使筏子客之间发生了争斗……在表现形式方面,《筏子客》多采取长镜头、开放式构图、自然光、实景拍摄等具有生活实感的纪实手法,影片从叙事题材到视听表现都做到尽可能真实还原黄河人的生活,并通过个体命运的曲折变化,折射出整个文化环境的悲壮样貌。
《黄河喜事》(2009年)是由山西电影制片厂摄制的建国六十周年献礼片,影片讲述山西黄河岸边某个乡村人家三代人婚姻故事,透过一个家族婚姻观念的变迁,带出了近代以来黄河流域的巨大变化。《黄河喜事》开篇便是黄河行船场景:结亲队伍在黄河上迎接新娘,纤夫拉船,影片由此引出一场因地主家“冲喜”而进行的买办婚姻。在这桩充满封建迷信色彩的婚事中,革命队伍实施了对自由恋爱、封建压迫的拯救。其后,影片逐次带出三代人的婚姻故事,展现了近代以来黄河岸边乡村人家的生活状态的变化,以及宏观社会大环境的变迁。
与《皮筏客》《黄河喜事》对黄河儿女生活状态、情感体验的单纯讲述不同,《黄土地》(1984年)、《黄河谣》(1989年)、《黄河在这儿转了个弯》(1986年)等影片在此基础上将主题延伸到更宏大的民族性思考,它们借助黄河故事对民族的历史文化进行了深沉反思,影像中的黄河更加突出强调其中华民族历史文化的能指意义,既有“抗争”“包容”“奉献”等积极的精神指向,又间杂“原始”“落后”“封闭”等消极指向。黄河、黄土地、信天游、求雨等大量的文化符号和意象,成为此类影片鲜明的风格标识。在此类影片中,黄河在作为文化意义层面的故事背景的同时,也是一种具有多重隐喻的文化意象。
电影中的场景是指故事发生和剧中人物活动的地点和环境。很多时候,黄河作为场景出现在银幕中,它“不仅仅作为一个叙事的容器,而且可以动态地参与叙事行动”④。“参与叙事行动”就是场景的“介入”功能,场景的“介入”功能表现在参与电影叙事和推动情节发展层面,黄河“不再是一个死寂的地点和处所,被动地为角色提供场地,它更是一种活跃的角色,参与到故事的演绎中”⑤,黄河元素直接影响到电影故事的线索或走向。
李连杰主演的电影《少林寺》(1982年)由历史典故“十三棍僧救唐王”改编而成,影片第一个矛盾冲突点便是王世充为阻碍李世民渡江,压榨平民修筑黄河工事,也正是这一事件导致主人公觉远家破人亡,被少林僧人救起成为少林弟子。其后,觉远在无意中救下李世民,护送李世民渡黄河,由此招来了王世充等人的报复。影片主要矛盾冲突皆因黄河而起,高潮段落也多发生在黄河岸边,黄河在影片叙事中起到重要的介入作用。
建国40周年献礼片《大河奔流》(1978年)以黄河的变迁为线索,讲述了黄河中下游地区几十年的沧桑变化,展现了不同时代背景下黄河岸边劳动人民迥然相异的生命故事。影片分为上下两集,上集讲述蒋介石为阻挡日军进攻,在河南花园口炸堤放水,中原人民群众遭受巨大苦难,他们在党的领导下与日寇、汉奸和国民党作勇敢抗争。下集描写了解放后黄泛区人民群众响应党的号召,改造黄河、变害为利的光辉业迹。《大河奔流》中,黄河作为重要的剧情要素参与电影叙事:一方面,由国民党造成的黄河水患造成中原人民流离失所,黄河的滚滚巨流中,流淌着黄泛区民众的鲜血和眼泪;另一方面,黄河是影片主角——以李麦为代表的黄泛区民众——赖以生存的母亲河,它灌溉着黄河两岸土地,哺育了黄河儿女。
在冯小宁电影《黄河绝恋》(2005年)中,黄河作为主要场景介入叙事,高度参与故事演绎。《黄河绝恋》以故事发生的半个世纪后,年迈的美国援华飞行员欧文的回忆视角进行故事讲述,护送欧文渡黄河是本片的故事线索,影片主要角色的行动及其命运结局均围绕此展开。黄河是护送欧文去延安解放区的必经之路,安寨主护送八路军和欧文去黄河渡口边,却不幸被事先埋伏的日军打死在黄河边;管家点燃茅草屋报信,被活埋在黄河边;黑子为掩护欧文和安洁渡河,独身一人在黄河岸边与日军作战,不幸被杀害;冒险抢渡黄河时,不幸中弹的安洁为了不拖累欧文,自愿割断“生命之绳”,最终被淹没在奔流的黄河中。渡黄河是《黄河绝恋》的故事线索,而且黄河直接影响了电影故事的走向、人物的行为及命运。
在《少林寺》《大河奔流》《黄河绝恋》这一类影片中,黄河成为了一种不说台词的角色,和人物一起共同演绎故事。黄河场景充分介入到故事的关键环节,主导着故事的基本走向,还影响着人物性格的发展。在这一类电影中,黄河场景、黄河文化、黄河故事之间往往形成了水乳交融的有机关系,情与景、事与理、人与物之间产生了较强的互动性。在电影中要讲好黄河故事,这类影片贡献了值得推崇的方式。
“景物符号在电影中的运用不仅是显示地理意义,还要表达更为宽广的物质疆域和精神世界。”⑥黄河是中华文明的摇篮,作为中华文明的母体,黄河文化是是中华民族的根和魂,“黄河”是中华文明与文化的重要象征符号。在许多黄河题材影片中,黄河经常作为具有“象外之旨”的文化意象参与到影片叙事,形成丰富的象征蕴含,如“光晕”一般或隐或显地播撒在影像之中。当黄河作为一种文化意象参与电影叙事,黄河可读解为那个承受苦难与变迁的中华民族,读解为在苦难坎坷中磨砺出的独特民族性格、民族精神。
《黄土地》(1984年)是我国第五代导演的重要代表作,影片以八路军顾青的视角,展现了黄河边上农民古老的生活方式和性格心理。片中憨憨、翠巧和他们的父亲世代劳作在黄土地上,原始的生活方式与传统思想观念制约着他们的生活、心理和性格。这些人物性格中既有朴实、执着、忠厚的优秀品质,也有着落后、愚昧、呆滞的文化因子。传统的美好与落后的弊病纠葛于一起,构成了黄土地上这些民众复杂的精神心理。黄河作为片中人物赖以生存的母亲河,是中华传统民族精神内在复杂性、矛盾性的文化地理景观载体。
《黄河谣》(1989年)是将黄河文化主题融入电影艺术的另一部代表性作品。影片通过讲述黄河脚户当归漂泊流离的一生,表现出了民族精神的强大张力。当归从青年、中年到老年的一生充满磨难,先后经历初恋情人红花被霸占、人生“引路人”防风叔遭瘟疫去世、妻子柳兰被土匪抢走等一次又一次厄运。但无论遭到命运的何种打击,当归仍然能够顽强生存,一生中他总是赶着牲灵慢慢行走在黄河故道上奔波向前。影片中那无边无际的黄土沟壑、压抑的封建婚姻、野蛮的土匪帮派、薅夺人命的瘟疫、单调贫瘠的黄河故道等等,在展现贫瘠、落后、愚昧的同时,也诉说着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劳苦民众顽强的生命意志。那奔涌不息的黄河,是这种优秀高贵品质的具化意象,影片中当归多次吟唱的那首《黄河谣》里的“谁晓得天下黄河十几道弯”,既是黄河儿女对黄河的颂歌,也是黄河儿女坚韧生命力的写照。日夜奔涌的黄河与黄河故道上奔走不息的劳苦大众形成了某种内在同构:“脚户们永远不停地朝前跋涉犹如黄河义无反顾地奔流一般,由赶牲灵的人组成的生命之河永远奔腾不息。”⑦黄河成为了与悲苦命运抗争的民族精神寄托,忍辱负重,不懈奋斗,坚韧顽强,奋力抗争。
《边走边唱》(1991年)《黄河在这儿转了个弯》(1986年)等影片同样通过对黄河儿女命运故事的讲述,对植根于这样一种自然地理环境、生产方式、生活方式中的民族性格作了深刻揭示。奔涌的黄河在影片中反复出现,黄河作为具有“象外之旨”的文化意象如同笼罩于影像中的“光晕”,成为影片故事深处的隐喻,象征着中华民族隐忍、勤劳、顽强、包容、奉献、无私等独特的精神气质。
黄河孕育了中华文明,见证了中华民族上下几千年的历史浮沉。黄河是中华历史的见证者、参与者,它孕育了中华民族独特的生活方式、精神气质和文化样貌。“在很大程度上,黄河文化也就代表了传统文化,黄河文化的特点往往也就是传统文化的特点。”⑧黄河积淀了丰厚的文化遗产,形成了博大精深的黄河文化,它在很大程度上就代表中华传统文化。黄河文化蕴藏于一个个鲜活的黄河故事里,传承和发扬黄河文化,我们必须讲好黄河故事。
讲好黄河故事,电影是必然的绝佳选择。首先,黄河故事、黄河文化构成电影创作丰厚的文化资源,这从已有的电影作品可见一斑。如历史题材的《大河奔流》《秦颂》;战争题材的《夜袭》《决战太原》《太行山上》;环保题材的《黄河女人》《塬上》;武侠题材的《黄河大侠》《少林寺》;民间文化题材的《百鸟朝凤》等。其次,电影必然重视“黄河”这一中华民族意象和中华文化符号,会自觉和不自觉地在影像中涉及或者运用黄河元素,促进黄河故事的讲述。黄土地、黄河水、黄种人、黄河激流、黄河凌汛、壶口瀑布、黄泛区、信天游、秦腔等大量黄河元素,早已成为观众十分熟悉而且能够引起情感共鸣的电影叙事元素,它们形塑了一个个艺术化的黄河故事。第三,电影是综合艺术,是卡努杜(Ricciotto Canudo)所说的“第七艺术”,它兼具众多其它艺术的美学精华,又具备其它艺术无可比拟的高沉浸、强共鸣、深印象等影响力。讲好黄河故事,选择电影这样一种影响力巨大的艺术媒介是必然选择。
黄河元素在电影中的存在方式,即是黄河故事在电影中的讲述方式。无论是作为背景、场景还是意象,或隐或显、或具体或抽象、或多或少的黄河元素最终都让电影故事与黄河发生了神奇的联系,让电影故事最终成为黄河故事。讲好黄河故事,传承黄河文化,这是中国电影人义不容辞的使命和担当。中国电影人应该尊重和利用黄河在电影中存在方式的文化逻辑和艺术规律,争取创作出更多的电影精品,讲好更多的黄河故事,让黄河文化这一中华优秀文化传统实现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
①蒋林欣《河流叙事与国族文化想象建构》[J],《扬子江文学评论》,2020年第1期,第70页。
②习近平《在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座谈会上的讲话》[J],《求是》,2019年第20期,第11页。
③陈永国《视觉文化研究读本》[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181页。
④林少雄《影视鉴赏》[M],上海: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2012年版,第64页。
⑤张经武《介入与植入:城市在电影中的存在方式和意义》[J],《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19年第2期,第25页。
⑥王广飞《电影〈山河故人〉中的隐喻符号解析》[J],《当代电影》,2017年第6期,第188页。
⑦孙胜杰《民族复兴与“黄河”影像话语的建构》[J],《电影文学》,2020年第16期,第46页。
⑧马全江《“两个至上”理论与实务》[M],济南:齐鲁书社,2008年版,第5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