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燕
摘 要:持续推进乡村振兴战略需要多元化的金融服务,农村普惠金融承担着重要责任。本文构建了农村普惠金融发展和乡村振兴发展的测度指标体系,分别运用变异系数法和熵权法测度了江苏省盐城市7个区县(市)2012—2018年的农村普惠金融发展水平和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实证研究了农村普惠金融对乡村振兴发展的内在影响。研究结果显示:农村普惠金融对乡村振兴发展的正向促进作用显著,但其作用效果为非线性关系,呈现出先减弱后增强的U型轨迹,即农村普惠金融发展对乡村振兴的积极影响存在某一拐点值,当农村普惠金融水平大于这一拐点值时,在乡村振兴发展中的正向促进作用才会不断增强。最后基于研究结果,提出相关政策建议。
关键词:普惠金融;指标体系;乡村振兴;非线性模型
一、引言
2018年国务院印发了《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标志着乡村振兴战略的全面落地落实。乡村振兴给我国农业农村发展带来了新契机,是解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总抓手。乡村振兴战略作为全面的、系统的乡村振兴行动计划,其顺利实施需要真金白银,急需强有力的资金支持和资本投入。金融尤其是农村普惠金融是顺利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极为重要、极为关键的支撑要素。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发展普惠金融”后,我国把普惠金融上升为国家战略,在国际上积极倡导和推动,并印发了《推进普惠金融发展规划(2016-2020)》。从国家普惠金融发展经验来看,乡村振兴中提到的“三农”相关的金融需求和农村金融都属于农村普惠金融的范畴,农村普惠金融可以为受到金融排斥的农村经济主体提供金融产品和服务,缓解农村经濟主体的融资困境,促进农村经济的包容性增长,推动乡村振兴发展。在此背景下,研究农村普惠金融对乡村振兴发展影响的内在作用机制,对实现乡村振兴的五大目标意义重大。
自中共十九大提出乡村振兴战略以来,乡村振兴成为众多学者研究和探讨的核心问题。通过对相关文献进行梳理,主要体现在以下三方面:在乡村振兴的科学内涵、实现路径等方面,李周(2017)指出作为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升级版的乡村振兴战略立意更高、内涵更丰富,提出产业兴旺旨在繁荣农村经济,生态宜居旨在协调经济生态关系,乡风文明是乡村建设的灵魂,治理有效旨在提升战略实施效果,生活富裕是改革开放的重要目标。黄祖辉(2018)认为把握好乡村振兴战略“二十字”方针科学内涵及其内在关系的前提是要把握好乡村振兴战略与城市化战略关系的基础,建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相互交融关系。汪锦军和王凤杰(2019)从城乡多元互动视角出发,指出要实现乡村的持久振兴,需建立一个乡村振兴与城镇化相融相通的认知体系,构建一条与城镇化发展相互融合的政策路径,激发乡村振兴的内生动力。陈润羊和高云虹(2019)以县域作为基本单元研究乡村振兴的路径时,发现乡村振兴中短期主要靠强大的外生刺激,如政策、规划投入等,而构建市场化和法治化的长效机制才能实现其长期发展。
在乡村振兴发展的影响机制方面,石洪斌(2019)从人才培养和人力资源开发视角进行研究,指出高素质劳动力从乡村向城市单向流动导致乡村发展失能,为给乡村振兴发展带来隐患,因此需要系统的构建乡村人力资源体系来支撑乡村振兴战略。一些学者认为在乡村振兴战略实施过程中不能忽视数字化建设的作用,如胡晶和刘阳(2018)认为网络信息建设对农村产业发展、农民增收有重要的促进作用,主要体现在网络信息促进乡村产业兴旺发达,电子政务对乡村的有效治理,远程教育和广播电视使乡村乡风文明,网络信息的多种功能有助于乡村生态宜居,网络技术的多项功能促进农民生活富裕。土地作为农村农业发展的根本,在乡村振兴发展中作用巨大。李建军和杨丽娟(2019)提出乡村的自然生态系统和文化资源禀赋是实现乡村振兴战略的总体要求的“基础设施”和重要机制。
金融支持乡村振兴的影响方面,在理论上,王曙光和王丹莉(2018)指出金融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支撑要素,尤其是要建设农村普惠金融体系,保障乡村振兴的可持续性发展。周青和张天官(2019)以福建省农村信用社联合社为例,认为作为金融主力军的农村信用合作社联合社必须要从制度上进行创新,才能发挥服务乡村产业振兴的能力。同时,部分学者从绿色金融、互联网金融、小微和非正规金融等视角展开研究,如王波和郑联盛(2019)指出作为乡村绿色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创新力和驱动力的绿色金融,对乡村全面振兴具有重要的作用。非正规金融作为金融体系的重要补充,在农村金融供给不足的背景下,对乡村经济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在实证研究上,蔡兴等(2019)利用2008—2015年省级面板数据构建实证模型研究了金融发展对乡村振兴发展的影响,发现金融发展对乡村振兴发展的促进效应显著,但该效应表现为从东部向中部、西部逐渐减弱的趋势。
综上所述,乡村振兴的科学内涵和外延的相关理论研究已经相对成熟,但有关研究多停留在理论分析、定性分析和规范分析层面,科学的实证研究相对较少,几乎都是考察两者之间的线性关系,也缺乏对两者是否非线性关系的讨论,且现有多数文献研究都停留在国家或省级层面,鲜有文献从市级或县域视角展开。鉴于此,本文构建计量经济模型探讨农村普惠金融与乡村振兴发展之间的非线性关系,以江苏省盐城市7个区县(市)2012—2018年的面板数据为基础,基于乡村振兴战略的基本任务和数据可得性,构建了测度县域农村普惠金融和乡村振兴发展指标体系,并对农村普惠金融与乡村振兴发展之间的关系进行实证研究,以期为基层出台乡村振兴的金融政策提供理论参考。
二、模型设定、指标测度及数据说明
(一)模型设定
参照黄敦平等(2019)的研究思路构建农村普惠金融与乡村振兴发展之间的计量经济模型如下:
其中RURAit 表示第i个区县(市)、第t年的乡村振兴发展指数;DIFIit表示第i个区县(市)、第t年的农村普惠金融指数;CONT代表一系列影响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控制变量;εit 为模型的随机扰动项。
模型(4)中核心解釋变量的一次项和二次项均显著为正,表明盐城市7个区县(市)的农村普惠金融对乡村振兴发展的正向促进作用显著,并且其作用效果恰好与库兹涅茨曲线相反,呈现出U型轨迹。由此表明盐城市农村普惠金融对乡村振兴发展的正向促进作用存在某一拐点,随着农村普惠金融发展水平的提升,当其到达这一拐点前促进作用效果反而缓慢减弱,而大于这一拐点值后,促进作用效果会才不断增强。原因可能是在农村普惠金融发展的初期阶段“吸血”功能大于“输血”功能,导致农村资金外流不利于乡村振兴发展,当农村普惠金融发展到一定水平后如新型农村金融机构的出现抑制了农村资金外流(田杰,2020),对乡村振兴发展产生不断增强的促进作用。在控制变量中,城镇化水平(URBA)系数在5%水平上显著为正,说明城镇化对农村发展的正效应超过了负效应。经济发展水平(ECNO)的估计系数显著为正,表明经济发展水平越高的地区通常其乡村振兴发展水平也越高,这与我们的预期结果一致。
四、研究结论与政策建议
本文构建了农村普惠金融发展指数和乡村振兴发展指数测算指标体系,并运用江苏省盐城市7个区县(市)2012—2018年面板数据实证研究了农村普惠金融在乡村振兴过程中的影响。得出以下结论:一是农村普惠金融发展指数随时间呈现出上升态势,且存在明显的区域发展不平衡的现象;二是乡村振兴发展指数呈现出快速增长的趋势,且存在显著的区域差异,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区县(市)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较高且增速较快;三是农村普惠金融对乡村振兴发展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但其作用效果呈现出先减弱后增强的U型非线性关系,即农村普惠金融发展到一定水平后,在乡村振兴发展中的正向促进作用才会不断增强。
基于上述研究结论,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议:一要推行差异化的农村普惠金融发展政策,优化金融资源配置。在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要解决农村普惠金融的发展性问题,利用互联网金融改善农村金融服务环境,提升发展水平;在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的地区要优先解决生存性问题,加大政策倾斜力度支持建设基础性公共设施,如提高交通便利程度,实现农村“村村通”提高金融服务的可得性和实效性。二要优化农村金融生态环境,逐步健全可持续发展的农村普惠金融体系。由于农村普惠金融与乡村振兴之间存在U型关系,因此要避免农村普惠金融发展的短视行为,持续发展农村普惠金融,不断积累放大其对乡村振兴的长期效果。政策上持续规范和加大农村金融机构的支持力度,不断培育新型农村金融机构。三要构建针对乡村振兴相关金融机构的风险防控体系,政府及监管部门对农村普惠金融的发展要有针对性的加强规范和监督,构建完善的农村金融法律法规体系,为农村普惠金融发展制造一个良好的法律环境,有效的防范和处置农村金融市场中存在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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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韵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