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勋来,卞付坤
(青岛科技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山东 青岛 266061)
习近平总书记于2013年9月7日在访问中亚时首次提出与亚欧国家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倡议。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进一步强调要加快同周边国家和地区基础设施的互联互通,推进“丝绸之路经济带”“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建设,形成全方位的对外开放格局。近年来,陕西省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贸易活动愈加活跃,双边贸易额不断增加。2018年陕西省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进出口额为58.82亿美元,比2013年增长了22.75%,这充分显示出陕西省在“一带一路”倡议下的对外贸易发展潜力。陕西省作为“古丝绸之路”的发端,具有发展贸易经济的悠久历史。因此,研究陕西省与“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国家贸易潜力的影响因素,有利于制定针对性政策,增加双边贸易交流的深度与广度。
贸易潜力的研究肇始于学者Tinbergen和Pöyhönen,其将引力模型引入了国际贸易领域[1-2]。随后,贸易引力模型经过不断完善,在实证分析方面更加具有可操作性,成为研究双边、多边贸易潜力的主要方法。Bhattacharya和Bhattacharyay采用引力模型对中印贸易潜力进行测算,结果表明,印度在长期双边贸易中将会获得更多的利益[3]。近年来,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贸易潜力研究成为热点,并取得丰硕成果。梁琦等通过引力模型对39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面板数据进行分析,发现地理距离与贸易壁垒对贸易潜力有较大影响[4]。孙金彦等利用时不变和时变衰减随机前沿引力模型估计了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53个国家的出口贸易效率与总贸易效率,发现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出口贸易效率和总贸易效率均呈随时间递增的变化趋势,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具有较大的出口贸易潜力[5]。随着研究的深入,众多学者开始探究影响双边贸易潜力的因素,如贸易便利化有利于提升贸易潜力[6],同时,贸易便利化水平的提高有利于提高双边贸易效率[7],文化交融[8]、技术创新[9]等因素对提升双边贸易潜力也起到了重要作用。
自“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以后,许多学者从理论与实证两方面对沿线国家的贸易潜力进行研究,这些研究大多以国家为对象,从省域视角出发研究区域性对外贸易潜力的文献还相对较少,特别是关于国内不同省市与“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国家间贸易潜力实证方面的研究还不够充分。因此,研究陕西省与“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国家的贸易潜力,探究其影响因素,对挖掘陕西省与沿线国家的贸易潜力,扩大双边贸易规模,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般来说,如果贸易双方有较高的贸易互补性,则双方会有较大的贸易潜力。双边贸易的互补性充分体现在双边贸易结合度方面。因此,测算陕西省与“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国家的贸易结合度,对研究陕西省与“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国家的贸易潜力有重要意义。
贸易结合度指数是由经济学家Brown(1947)提出,后经Kojima(1958)等人的完善,明确了其统计学和经济学上的意义。在实测中,用一国(地区)对某一贸易伙伴国的出口占这个国家(地区)出口总额的比重,与此贸易伙伴国进口总额占世界进口总额的比重之比来测算双边贸易关系的紧密度,计算公式可表示为:
本文所选的研究对象为位于“丝绸之路经济带”中心线上的12个国家,分别为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塔吉克斯斯坦、吉尔吉斯坦、俄罗斯、乌克兰、白俄罗斯、格鲁吉亚、阿塞拜疆、亚美尼亚、摩尔多瓦,分为中亚5国和东欧7国两个区域。陕西省与研究对象的贸易数据以及陕西省国内生产总值、人口数据来自《陕西省统计年鉴》(2006—2019),样本国家国内生产总值来自世界银行数据库,与贸易结合度有关的世界进出口总额、贸易国进口额、贸易国出口额来自世贸组织数据库。贸易距离以两国首都为准,直线距离测算依据谷歌地球计算。所有的数据均按照当年汇率折算成美元计算。
利用相关数据,根据公式(1)测算出2005—2018年陕西省与“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国家的贸易结合度指数,结果见表1。
从表1可以看出,土库曼斯坦与陕西省的贸易结合度最大,与陕西省贸易结合度最小的是亚美尼亚。从区域分布来看,中亚5国与陕西省的贸易结合度总体上大于东欧7国。因此陕西省要更加紧密与中亚地区的贸易伙伴关系,同时也要加强与东欧7国的贸易联系。
表1 2005—2018年陕西省与“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国家贸易结合度指数
引力模型的基本形式如下:
为准确测算陕西省与“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国家贸易情况,在基本贸易引力模型的基础上进行拓展,得到如下模型:
式(4)中,Pi、Pj为两国(地区)的人口数量,IITij为两国(地区)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差值绝对值,TIij为两国(地区)的贸易结合度,BORDER、WTO、SCO(上合组织)为虚拟变量。
本文设置的模型中共引进10个变量。其中,引入了3个虚拟变量,分别为BORDER、WTO、SCO。具体含义见表2。
表2 变量说明及来源
运用Eviews10.0软件,对2005—2018年陕西省与“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国家贸易数据进行面板数据回归。本文在具体分析中采取自然对数法,这在很大程度上控制了异方差问题。对贸易引力模型进行混合OLS效应、随机效应、固定效应三种回归,针对3种回归分析结果,又分别进行F检验和Hausman检验,判断并选择最优回归。F检验表明固定效应估计要优于混合最小二乘估计;Hausman检验表明,随机效应估计要比固定效应估计更优,因此最终本文选择随机效应模型。回归结果见表3。
表3 贸易引力模型回归分析结果
从表3中的随机效应回归结果可以看出,有些变量不显著。通过对模型的不断调整,逐个删除不显著的变量,直至所有变量达到显著为止,最终得到随机效应回归结果,即最理想的回归结果。根据随机效应回归结果,采用拓展的贸易引力回归公式(4)作为测算陕西省与“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国家贸易潜力的方程,得到贸易引力模型方程:
由实证结果可以看出,影响陕西省与“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国家贸易的主要因素是陕西省国内生产总值、贸易国国内生产总值、两国首都的距离、陕西省人口数量、贸易国人口数量、两国的贸易结合度。从随机效应回归结果可以看出,除陕西省人口数量符号与预期不符以外,其他与预期符号相符,且在剔除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差值绝对值、虚拟变量后,其他解释变量回归系数均显著,且都通过显著性检验,说明整个模型回归较好,解释效果较好。下面进行具体的分析。
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陕西省和“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国家的国内生产总值与双边贸易进出口额呈正相关,国内生产总值的增加有利于拉动双边贸易总额增加。贸易引力模型回归结果显示,进口国国内生产总值每增加1个单位,双边进出口总额会增加0.663个单位;陕西省国内生产总值每增加1个单位,双边贸易总额会增加1.0329个单位。
在5%的置信水平下,陕西省人口数量与双边贸易进出口总额呈负相关。这与预期符号相反,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可能是陕西省人口数量增加,内需加大,货物出口数量减少,而贸易伙伴国人口基数小,生产力水平相对固定,出口数量相对稳定,不会因其他因素扩大生产或调整出口量,因此进出口数量减少。这也是此变量回归系数大的原因。贸易引力模型回归结果显示,陕西省人口每增加1个单位会使双边贸易进出口总额下降20.2523个单位,会对双边贸易造成很大影响。
在1%的置信水平下,双边贸易距离与双边贸易额呈负相关。这表明贸易距离增加了贸易成本,致使贸易额下降。贸易引力模型显示,贸易距离每增加1个单位,双边贸易额下降1.8122个单位。
在1%的置信水平下,贸易双方的贸易结合度与双边贸易额呈正相关,说明双边贸易伙伴关系越紧密越有利于贸易活动。贸易引力模型回归结果显示,贸易结合度每增加1个单位,双边贸易额会增加1.004个单位。
贸易潜力是贸易量实际值与理论值的比值,它可以衡量贸易量实际值与理论值的差距,公式为:
式(6)中,TPij是两国(地区)的贸易潜力指数,tradeij为双边实际贸易额,为双边理论贸易额。
运行贸易引力模型方程模拟出陕西省与“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国家贸易量理论值,然后根据公式(6)计算得出贸易潜力,结果见表4。
根据刘青峰、姜书竹关于贸易潜力的分类,将贸易潜力依据指数分为潜力再造型、潜力开拓型、潜力巨大型三类[10]。当TP≤0.8时,为潜力巨大型,此时贸易伙伴双方有巨大的贸易潜力,有较大的贸易开拓空间,适宜加大贸易合作力度;当0.8<TP<1.2时,为潜力开拓型,此时贸易伙伴的潜力尚未完全开发;当TP≥1.2时,为贸易再造型,这类贸易伙伴的潜力已经用完,需要开拓新的促进贸易发展的空间。
表4 2005—2018年陕西省与“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国家贸易潜力指数及类型
由表4可知,从潜力类型来看,陕西省与摩尔多瓦的贸易类型为潜力巨大型,与其他11国的贸易类型为潜力开拓型。从区域分布来看,东欧7国的贸易潜力要优于中亚5国,这与中亚5国与我国地理位置较近,且较早开展贸易,贸易的空间更加深入有关。
陕西省与“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国家的对外贸易需分层次、分区域进行。对贸易潜力巨大型国家优先安排贸易往来;对贸易潜力开拓型国家挖掘新的贸易元素,进一步扩大贸易规模,挖掘贸易潜力,实现均衡协调式发展。利用多平台交流机制,拓宽贸易渠道。通过签署贸易协议,有效降低各种关税,减少非关税壁垒,促进贸易活动的高效率和便利化。
陕西省国内生产总值与贸易总额有正向关系,因此要大力提高本省经济发展水平,扩大经济规模。与中亚等能源丰富的国家开展合作,解决能源需求问题,促进产业升级,提高经济效益。充分利用科教历史文化资源,借助新媒体技术对外宣传陕西省文化与中国传统文化,将文化旅游资源转化为经济资源。
深度融入“一带一路”建设,大力发展枢纽经济、门户经济、流动经济,以本省经济发展带动对外经济发展。空间距离是影响贸易成本的重要因素,因此需大力发展交通运输基础设施建设,改善公路、铁路等运输条件,加强与沿线各国基础设施领域的合作,提高运输便利性,降低运输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