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的昼夜

龚学明

桥有两边

潺潺的水声隔断两头风景

一座颤巍巍的桥像

白天和黑夜的过渡

我突然的惊异感：

这头这样熟悉，那头幽暗陌生。

十分喜欢的这一边

是因为熟悉而形成经验

老树亲切，鳥声感情丰富

来来回回的走动体验

将荒凉踩出有把握的温度

只可张望：过桥的人

不再回来

一片朦胧，不完整的

情节

光和影各说其词

有人坚定地说，

“还要担心落水”

从那边过来的脸幼小，

比影子结实

我们都不认识;

重新排队，若无其事

后果

忽发奇想：我试着晚起两个小时

将九点用作七点来过

继续按步就班，早饭后散步

时间不会晚起，时钟绑架作息规律

没有人为了自在而能挣脱

而我的异样感如此清晰而惊恐

世界多么静，一条河边锻炼的人群

在哪——

日近中午，已到获赐食物时

河上的光线依旧幽暗

冬天的太阳没有送来一天中最热烈的温暖

伸向河中的合欢树那么听话

一天天脱去叶子，放下欢欣呼应时间

它忽有疑惑：冬天的温度忽上忽下

有时比春天还叛逆

如果将中午当成早上怎么样

我体会到对抗的有趣一面

但我不能把握后果

恐惧的钟表在我的体内走动

不时敲打我的惯性

橙子

一只完好的橙子并不会

散发多少味道。一个计划

在没有执行前，也只能

从表面看到美好

空空的房间光线平静

没有声音的阴冷，像一个缺乏

想法的人无所事事

切开一只成熟的橙子

是要告诉自己：应该有所为了

嗅觉模糊的人突然灵敏

他有所惊喜，这激活的器官

又交还给了他;但他不解

色泽美好的橙子怎有刺鼻酸味

展开中的事物饱满又五味杂陈

天然的橙子符合我的要求——

有益于我的生活，虽然不温和

甚至刺激人，也要慢慢接受;

橙子以强烈的气味提神，唤起食欲。

对于打破一个人的平庸，如同一本

观点鲜明、催人行动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