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尉齐
我,一个不寂寞的木屋。多少年来,身处深山老林,不知半点空虚。四周的树木老哥,站成一种乐趣,随意摆弄着阳光,一不小心就弄成了片片碎影。石头那边的小溪,流得那般欢快,把树叶上的日记从这头传到那尾。身上的苔藓兄弟,长出一块块新意,刷上自己钟爱的绿色,怎么看都觉得弥新。
我喜欢做梦,有旧梦,有新梦,更希望有好梦,因为“好梦”是每个人的向往啊!
但,一个“好梦”的过程,总是伴有一个微小的怪相。
前些阵子,小溪的水看起来似乎没那么猛了。不会是错觉吧?瞧瞧再说,我寻思着。不过接下来变化就明显多了。溪流里的白浪明显细了一截,水色也浊了许多。溪流中的石头差不多“高”了一半。试想,好端端的溪流不该缺斤少两吧!不久,又一个不起眼的异动引起了我的注意:有些半透明的物体时不时在水面上飘荡。我清楚地感觉着,这玩意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后来,听活下来的人讲,它有一个臭名远扬的名字——废塑料。
就在这场“异象事件”不久,小溪边突然出现了一群人,三三两两,指指点点。他们夸张的手势,召唤着机车的轰鸣。陆陆续续的机车鱼贯而来,在这里宿营扎寨,飞快地把原先美好的生活撕成了破片。鸟儿的笑声没了,只有烟雾缭绕和机车狰狞。这些的来临与周围是那么的突兀,似乎来自世界之外——只怕是一个没有光的地方,吞着的云,吐着的雾,侵蚀着我们的双眼!我要是有拳头,定要让他们有好果子吃!
可是,没多少人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乌云。
一个心烦意乱的晚上,“好梦”终于变成了噩梦。鬼魅似的车灯亮了起来,骤然变成铺天盖地的人群。双眼还没在轰鸣声中合拢,突然是清晰的“咔,咔”声。猛然一惊,什么?树下的灯火可见,他们在砍树!“轰—”,树倒了!“轰—轰……”天际崩塌着!一棵,两颗……远方,还有更多的哀鸣,惊飞的鸟雀也逃之不及。水溪干涸了,绿林也没了,只看见一片片贪婪的火光在晃动。我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只有愤怒、无奈!
这一夜,我不眠,在想:当唇亡的时候,齿也将寒。想想我们,就是想想你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