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杰
东北的十一月,是一个奇妙的月份。天开始从湛蓝变成灰白,滚滚乌云将那碧蓝的天空推向天际,乌云主宰了蓝天,它们咆哮着,怒吼着,吹起一阵强劲的风,给人们一个恐怖的前兆。接著,下雪的号角有节奏地吹响了,乌云如整齐的列兵,迎接着尊贵的雪花。在狂风的接管下,那雪花便匆匆砸落大地,凝成一体。这种暴风雪持续了几天后,大地换上了一套晶莹剔透的服装,铺天盖地的大雪为大地涂上了一副新面貌,变为严肃而又统一的样子。
另一种物体诞生了——冰。
坚冰爬上了墙壁,在墙角、屋檐凝成了冰溜,如一柄柄挺拔的利剑,长短不一。这些尖锐的冰溜常常把人们的门堵得结结实实的,把门角、门框塞得满满的;汽车的轮胎也冻上了坚硬的厚冰;一棵棵枯树成了“冰树”,树上许许多多的冰溜如倒挂的蝙蝠,焦黑的树皮也被冻得松软、脱落。
这时,我们一帮孩子拿上冰镐、冰锤,削一根短矛,用锥子、钝器把那些冰溜拔掉,用力将盘踞在车上的厚冰砸碎,然后刮掉。听着那清脆的冰发出碎裂的响声,或者厚厚的冰一一脱落、崩裂,心中生出一种自豪感,一群稚气的小孩认为自己征服了大自然,越干越有劲儿。有时我们扎堆,把一个土包大的雪堆成大号的雪球。几天后,大雪球如冰一样坚固,成了一个冰球,我们用镐子、锤子把它砸成碎冰,再用碎冰打鸟,堵蚂蚁洞。有人一口将冰含在嘴里,结果冻得冰水和口水流了一地,嘴周围红了一圈,只见他哆哆嗦嗦地大喊:“哇——呀——”我们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们发明了另一种游戏——凿冰雕,搬来一块巨大而又结实的冰,用矛与镐将冰雕成各种形状。有小伙伴在雕的过程中不小心将坚冰凿碎;还有的不小心把刚雕好的一只鸡的鸡冠、鸡头砸成碎冰,他的冰雕似乎遭遇了厄运,在太阳暴晒下最先开始“瘫痪”。第二天我们到那里时,“鸡”碎了一地……
时光飞逝,春回大地,大地又换上了另一幅画面,但严峻的冬天依然令我难忘,因为在冬天那严肃的外表下,是一颗火热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