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夏与克里姆特插画中女性形象视觉语言的比较研究

2021-04-06 20:10张智艳
文艺生活·下旬刊 2021年1期

彭 杭 张智艳

(湖南科技大学,湖南 湘潭 411201)

一、引言

穆夏和克里姆特同为新艺术时期典型的代表人物,二者各有自己的独特绘画风格,但都在插画中绘制了大量女性形象,表达了各自独树一帜的艺术语言。穆夏作为19世纪法国“新艺术运动”招贴画创作方面的先锋人物,因其风格鲜明的“穆夏风格”插画,被称为新艺术运动的一面旗帜。克里姆特的作品是梦幻与现实的交响曲,打破了传统学院派的写实风格,他用抽象的绘画语言表现浮夸的装饰风格。虽然二者在作品对女性形象都进行了全新的诠释,但在多个方面都呈现出不同的创意性表达,因此本文运用阐释学、设计比较学、文献研究法等方法对穆夏与克里姆特的作品中女性形象在线条、色彩、装饰图案中的运用进行不同方向的分析,尝试对其所具有的特点予以重新思考。

二、穆夏与克里姆特插画中女性形象视觉语言的比较研究

二者在无论从风格还是表现形式都大相径庭,但在一定形式上却有着相似之处,因此对穆夏与克里姆特插画中女性形象中的线条运用、色彩运用、装饰图案运用进行分析比较,寻求两者在插画运用中的共同性与差异性。

(一)穆夏与克里姆特插画中女性形象的线条运用比较

线条在绘画中具有很强的概括性和艺术表现力,是二者在插画运用中传达自己作品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穆夏与克里穆特在插画创作中的主体都为女性,虽然线条形式的表现不同,但二者插画中摇曳的线条都使得画面富有一种音乐的节奏感,同时也使得画面中的女性形象呈现出阴柔之美。

对二者多幅作品进行比较研究,可以得出二者在绘画中线条使用的两大差异性。

1.差异性一:穆夏的线条使用具有很强的审美意味和装饰意味,克里姆特的线条主要服务于人物的形体结构。穆夏笔下的人物造型都是丰富饱满的,由于排线的形式不同,女子的头发都是飘逸而又秀美的,画中女郎的头发就是结合了植物藤蔓的曲线外形,符合他绘制商业插画的特性。克里姆特插画中人物的头发、服饰、形体都用线条明确的进行了塑造,使得笔下女子多呈现出婀娜性感的姿态,结合柔美线条的使用,女性的身体如弯曲扭动的蛇游动在其作品中,画面丰富但并不繁复,使得他笔下绘画的女子具有很强的缠绕感和情色意味。

2.差异性二:二者插画中线条粗细状态的呈现方式也十分不同,穆夏作品中线条的粗细、疏密以及深浅有一定的考究,而克里姆特的线条使用并未有过多的限制。穆夏画中的装饰外形、女性外形、植物外形都做了相应的加粗处理,使整个平面的插画有了相应的空间层次,线条内的物体与人物都限制于边框内,有很强的严谨性,而女性服装的褶皱都使用排布比较紧密而又纤细的线条进行装饰,使得线条富有节奏感和韵律感。克里姆特画中的主体人物自由灵活,作品线条的运用充分表现了女性身体的柔软,甚至是扭曲夸张的形象,线条的造型语言同主体的直觉结构能够“同构”对应,从而引起主体的审美感受[1],克里姆特将心中无法压抑的情感用富有装饰性的线条倾洒在安静的画布中,增强画面的对比和融合。

(二)穆夏与克里姆特插画中女性形象的色彩运用比较

色彩不仅可以使观者直接的感受到画中的意境,还可以将作者的思维、想法、目的等表达的更直观,穆夏与克里姆特虽然在颜色上的使用各有特点,但二者绘画中的女性形象在色彩的加持下都具有一定的写实意味,都真实还原了其绘画模特的真实样貌,二者色彩的使用无不都受着自己生活的艺术环境影响,在一定思想层次上,传达出自己对美的不用理解。

二者插画中女性形象的色彩运用也有极大的不同。

1.差异性一:二者插画中色彩气氛完全相反,穆夏的色彩柔和宁静,克里姆特的色彩热烈躁动。穆夏从小受到浓烈的巴洛克艺术气氛的影响,作品中女性的形象具有很强的圣母气息,画中弥漫着安静、自然、美好的气息,整体具有很强的统一性,穆夏插画中的色彩整体明度都不高,通过色彩协调的明度、纯度和冷暖对比来烘托出女性的主体形象。克里姆特女性形象所使用的色彩交织出一种悲壮的冲击力,正是这种二维与三维的碰撞,简单与繁复的交织,真实与梦幻的矛盾处理方式,处处蕴含着克里姆特所要表达的绝望、生命、罪恶、死亡主题。而克里姆特将丰富的内心世界转化为绚丽的色彩,金色色调中的妇女几乎都敞开胸乳,脸色显示出一种高傲诱惑的气息,他给画中的女子绘制纸醉金迷的环境,用颓美的色彩给观者表达一种掩藏在华丽外表下的绝望与孤独,在作品中给人们带来对生命的思考。

2.差异性二:二者插画中色彩都有自己的偏爱色并有不同的象征意味,穆夏作品中的颜色大多象征女性人物的高贵纯洁与高贵,克里姆特画中大量金色使得画面呈现出一种金碧辉煌和颓废氛围。穆夏颜色运用在一方面表达了他的主观情怀,将整个自然元素升华到一个全新的高度,给新艺术运动提供了一种现代化的时尚感。其画中的女性皮肤阴影部分采用蓝色调平涂于女性脖颈下巴以及眼窝周围,亮部都采用黄色调,进行冷暖对比,画面婉转流动,动态的线条与静态的皮肤对比,演奏出温婉而又含蓄的乐章,充满了柔和浪漫的气息。受其父亲影响,克里姆特的后期作品极其主观化的采用金色来进行渲染,画中女主人身穿黄金衣,画中嵌满了黄金,具有强烈的颓败氛围。其诸多作品中的人体皮肤颜色的暗部以偏蓝紫的冷灰色调为主,亮灰部以偏黄色、白色、红色等暖灰色调为主,借以突出金箔和金黄色的装饰性。

(三)穆夏与克里姆特插画中女性形象的装饰图案比较

“装饰”是一个很宽泛的概念,广义的装饰主要指一切装饰行为和装饰现象,而狭义的装饰,主要指装饰行为的结果,即“装饰艺术”之意[2]。对比穆夏与克里姆特的作品,可以发现他们女性形象插画中的装饰语言丰富多彩,并有着一定的相似之处,这些纹样都是用来装饰女性形象,象征意味并未多大,但装饰纹样从侧面也凸显出二者的趣味与喜好。

二者插画中女性形象装饰图案的特点也具有极大的差异性。

1.差异性一:二者的主要装饰纹样是截然不同的,穆夏在作品中的装饰元素主要分为圆形、方形、曲线、自然元素、几何图案等装饰元素,克里姆特作品中的图案纹样主要为几何纹样、螺旋纹、s形纹、曼陀罗纹等。穆夏画中“塔罗牌”形状的装饰元素便是对植物藤蔓、树叶、花瓣等具体外形概括演变而来,并使用二方连续的排列方式形成内部元素装饰,且构图中上下两部分形成疏密、曲直的对比关系,使女性形象与门框装饰达到高度的和谐。克里姆特中后期作品追求二维平面构图,受到迈锡尼几何装饰的影响,几何纹样几乎贯穿其所有画面中,将正方形、圆形、菱形、三角形等各种基础几何纹样上叠加,装饰于女性形象的衣服和背景上,其作品中女性外衣的装饰加入了众多大小不一的圆形花序图案和抽象图案,这些图案独立于画面形成完整块面,给二维图形赋予画面稳定协调的感觉。

2.差异性二:二者插画中的装饰纹样给人的感受是截然相反的,穆夏的插画给人一种饱满宁静的感受,而克里姆特的作品给人一种强烈的压抑感。在穆夏作品中,除了特定的前景和背景边框的主观性抽象纹样,其他纹样都是写实的扁平植物图案,例如鸢尾花、百合花、玫瑰花等,分布的极有节奏感,和古希腊神话中达芙妮化身月桂树融为一体的形象极为相似。他将女性与花卉、植物、果实、藤蔓连结,投射柔性内在意涵,具有很强的个人色彩[3],使得女性元素与自然元素组合的更加融洽。克里姆特则极度偏爱使用抽象的几何装饰元素,几乎遍布于画中各个角落,克里姆特的作品强调想象力和创造力,作品中含有象征主义绘画的哲理性和装饰趣味,同时也含有表现主义绘画的感伤和主观性[4]。反复密集出现的图案又给观者呈现了一种压抑、不舒适的感受,产生某种特定的错位感,从而感受到克里姆特传达出的生与死、性感与危险的观点。

三、总结

无论是穆夏还是克里姆特,都对新艺术运动的发展与推进以及后世艺术领域的发展和完善都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穆夏主要在人物插画、商业插画、日本漫画、海报设计等受到特别广泛的影响,对商业上面的艺术创作具有巨大的启迪意义,从而更清晰的认知到,商业绘画极大推动了我们人类社会文明的发展进程。克里姆特在艺术思想的改革创新上对后世起到了巨大的影响,艺术家不能仅停留至现状,应保持自己在创作的精神和形式上的追求,保持一种创意思维,不断思考艺术风格的转变与结合。研究其二人插画作品女性形象中的各种特点,更有利于我们当代艺术领域者在从事艺术创作中获得更广泛的知识和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