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题材在牛虎铜案与阿尔塔米拉岩画中的不同表现

周天柱 李 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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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牛题材在牛虎铜案与阿尔塔米拉岩画中的使用

（一）牛的象征性

世界上有许多崇拜牛的民族，将崇拜牛的民族可以罗列出许许多多。迄今为止，艺术史中青铜器、雕塑、国画以及岩画绘制的各种写实或变形等造型的牛图案，甚至包括宗教活动中佩带牛头面具所演示的神牛舞蹈等。崇拜牛的民族风俗根深蒂固地保留在各民族的文化生活中。这是各民族先民对牛进行神化或物化之后，是其丰富的自然想象能力所造就的必然结果。牛在人类的文明史中具有重要的地位，是人类在自然农业生产中的重要工具，发挥着巨大的生产功能因此世界上有很多民族将牛作为图腾。

（二）牛虎铜案

牛虎铜案于1972 年出土于云南，是古滇国文化的重要标志，在中国乃至世界美术史中具有重要的地位。牛虎铜案是古滇文明中重要的礼器，其主要功能是盛放祭祀用品，是实现人与天地与自然的沟通同时也是一种重要的礼器。而牛在古代又是最为重要的祭祀物品，代表着最为隆重的礼仪。虎在滇文化中有崇高的地位，在不同的青铜器物中均有所表现，常立于滇人祭祀的铜柱顶端，也是崇拜的对象之一。在对云南省博物馆的实地调查中观察到很多的青铜器都发现了牛与虎的图案。表现手法也是各不相同，器物的造型也是丰富多样。在众多的器物造型中牛虎铜案比较特别，在写实的基础上又有一定的的抽象表现，甚至是拟人化的表现。牛虎铜案是古滇国青铜文明中最为典型的代表作，是世界文明史中灿烂的瑰宝，它与中原青铜文明又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又有着边疆少数民族的个性特征。

（三）阿尔塔米拉岩画

阿尓塔米拉岩画岩画发现于西班牙，是世界绘画史中的重要标志，对人类艺术起源的研究发挥着重要的价值，该壁画恢弘的气势在绘画史中都是罕见的。《野牛图》是其中最为代表性的部分，分布在洞窑的顶部，大部分壁画分布在长18 米的侧洞的顶和壁上。岩画所表现的内容主要成群野牛、野猪、野马和赤鹿等，总数达150 多只。这些动物的形象描绘得栩栩如生，诸多的岩画中画有一头野牛受伤卧地后低头怒视前方，将野牛的野性神态表现得生动传神，被公认为是世界美术史上原始绘画的杰出代表。相关学者认为壁画的产生与人类的原始宗教密切关联，是在原始社会时期人们在狩猎前对于丰收的一种祈愿。

阿尔塔米拉岩画与滇西的青铜艺术中都使用了较为有代表性的图案，而二者表现形式和材料的使用上各不相同。同样是对牛的图案的刻画，不同的民族对艺术门类的选择也不一样，在不同的表现门类中有各具特色。在不同的环境背景下都受到技术与材料的束缚。不同的创作动机之下，都产生了同样的伟大的艺术作品。

二、牛虎铜案与阿尔塔米岩画所使用的不同材质

牛虎铜案使用的材料为青铜材质，青铜是金属冶铸史上出现的最早合金，有特殊重要性和历史意义。青铜的发现使得人类告别了最为原始的刀耕火种的生产方式，促使了生产力的提高使得人类文明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滇西青铜主要以失蜡法铸造而成，精美无比，在一些细节上的处理上即使是现代铸造技术也很难实现。牛虎铜案反应的不仅是古滇国所产生的图案，更是人类社会对自然科学的认知，也反应出古滇人的生活的方式。经相关的学者研究阿尔塔米岩画绘制的颜料主要是融合了动物的血液与脂肪，通过天然矿物以及燃烧的木炭进行调制的方式形成颜料。而他们的画笔可能就是一些苔藓类植物或者兽毛等。这是人类最原始的绘画工具和材料朴素简单，并未进行任何特殊手段的处理加工。①

两者在材料的使用上截然不同，牛虎铜案的青铜工艺的使用已经非常的成熟，人们可以自由熟练的操作。青铜材质厚重极具厚重感性质稳定坚固，但是大型器物同样略显笨重。加工工艺十分复杂，只有生产力十分成熟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制作出精美绝伦的青铜制品。阿尔塔米拉岩画的材料十分原始，没有成熟现代的颜料加工工艺，甚至绘画的工具也只是最简单的树枝和苔藓。

三、牛虎铜案与阿尔塔米岩画的不同呈现形式

从牛的自然形态上分析两者都有相似性，但就艺术形态上又有很大的差异。牛虎铜案铜案与阿尔塔米岩画是在人类原始文明中对牛的不同表现，在表现形式上两者之间有者极大的差异。牛虎铜案以立体雕塑的方式进行呈现，呈现出视点多样的特征。在造型上通过虚实之间的对比凸显造型的个性化特征，牛的造型头部呈现写实的效果，腹部镂空将小牛呈现在虚的部分，老虎则附着在牛的尾巴上。这种独特的造型方式形成了一种巧妙的均衡感。在与力之间达到了动静的平衡关系，大小和谐形态古朴优美，在审美上达到了一种难以逾越的境界，是青铜文明中不可多得一种特殊形态形成了特殊的地域民族风情。圆雕呈现出视点多样化的特征，与阿尔塔米拉岩画之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者在造型观念上呈现不同特征。阿尔塔米拉岩画主要是以绘画平面够成来进行表现，其中包含了诸多的透视法则呈现不同的视角，局部运用了潜缩法透视，使得画面产生了一种视觉上的空间幻觉和物理质量感。在绘画技巧上已经相对成熟，通过色彩之间的对比丰富画面。这种表现方式还原了狩猎的浩荡画面，自然朴实的描绘了原始社会的生活形态。

两种表现形式对牛的不同表现凸显出不同地域下的文化差异性，在这种感性的背后蕴含真理性的思考，是古代劳动者智慧的结晶。不同表现方式的背后都暗藏真严谨与科学的造型观念。在使用功能与艺术表现之间找到平衡点，表现出古代先民的智慧。

四、牛虎铜案与阿尔塔米岩画的不同创作动机

两种不同的艺术形态之间对于同一种题材在创作动机上有着一定的相似性，但理性分析又有很大的差异。在物质形态上呈现出的功能以及适应方面牛虎铜案则凸显的更为强烈，而阿尔塔米拉岩画则更为单纯。笔者猜想也许是青铜材质未被发现导致了这种差异，假设青铜已经产生或许阿尔塔米拉岩画也能够以多视点的艺术形态呈现。

牛虎同安是处于祭祀中礼仪的使用需求，科学严谨的造型代表了但是最为先进的工艺技术，特殊的物质形态代表了但是最为高级的审美意识。这两者形成了古滇人对于自然的认知意识，通过特殊艺术形态呈现出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原始社会生产力低下，受限于当时科学技术的发展，造物者在器物上寄托了理想与精神追求，反映了适者生存的理念，也呈现出了自然社会无私的母爱与残酷的竞争。在这件艺术作品中呈现出人对于自然的强烈认知，也是自然状态下弱肉强食自然竞争规律，反映着适者生存的理念，这种智慧则是自然永恒的定律和食物链的法则赤裸而又真实，在美好的愿望与真实之间找到了信念的永恒。阿尔塔米拉岩画的在创作动机上表现出原始先民最为原始的期望与单纯的物质需求，虽然生动的造型给人一种持久的审美享受，但是撇开造型上的大方与美观，这种表现形式无疑是赤裸的。是人类发展的历史留下的最为珍贵的回忆。这种艺术现象的产生，是人类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无可选择的时候寄托某种民族理想的图腾。②

粗糙简陋的工具寄托了最为深刻的物质需求与珍贵的精神追求，是见证人类与自然搏斗的历史遗留。复杂的图形中开启了人类最为古老的绘画记忆，也许这是一种无意识的举动，也许是有意识的刻画，不管怎样都给人类的发展史留下了珍贵的财富。在绘画中他们是淳朴的，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来增加狩猎的勇气与力量。

潘红教授在艺术概论中也提到这些图案有被打击过得痕迹。证明了这些原始洞穴岩画与原始人类对于巫术的信仰有密切的关联。

牛虎铜案的创作动机主要是出于祭祀需要的目的，在实用上具有很强的需求。在使用以外具有教育的功能，对于祭祀者的警示。当然祭祀动机中不乏是出于巫术的动机，沟通天地乞求获得平安和丰衣足食，也表现出滇人出自内心的某种敬畏。③从作品上分析阿尔塔米岩画的创作动机是完全出于巫术的需要，能够获得某种神秘力量的帮助与之达到高度的默契。对食物的渴望，在狩猎中能够获得更多猎物，有足够的猎物是的种群能够得到更好繁衍。

五、结语

各民族对牛图案的崇拜并不仅仅表现在生产、习俗等诸多方面，更塑造了民族内在的精神世界。远古人绘制的图案究竟意义何在？ 滇西青铜器牛虎铜案与阿尔塔米拉岩画都使用了牛图案，但在材料的使用、表现形式以及创作动机上各不相同。这一点也许是因为时间和自然环境上的差距，总的来说，这些都来自人类的文明，是先民智慧的结晶。牛虎铜案在材质上以青铜为主，在此之前青铜的使用已经相当成熟，以雕塑的形式呈现，以现代的审美眼来评判，其表现形式有极强的当代性，区别任何地区出土的青铜器。阿尔塔米拉岩画以平面绘画的形式表现，材料则使用了最为原始的颜料，让人难以料想原始先民的作品能够完整的保存至今天。表现上使用了特殊的透视法，难以琢磨先人的智慧。在创作动机上牛虎铜案又以极强的使用功能为前提，将功能与形式完美结合在一起，既是实用品又是艺术品。而阿尔塔米拉岩画纯粹的是出于对巫术信仰，使用功能上是微乎其微的，如果严格分类，就更接近纯艺术。

注释：

①潘红.艺术概论[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12:42.

②闵薇,苏箐.沧源岩画的思想意蕴研究[J].中国报业,2016:119.

③张继焦.论我国南方民族文化的类型、层次与变迁[J].贵州民族研究,1997: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