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 非
(浙江东方职业技术学院 管理学院,浙江 温州 325011)
自2019年1月以来,国家先后出台了《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关于在院校实施“学历证书+若干职业技能等级证书”制度试点方案》、《关于扩大“1+X”证书制度试点规模有关事项的通知》、《关于推进“1+X”证书制度试点工作的指导意见》等一系列文件,从制度层面对“1+X”证书制度的实践进行了指导。在此期间,先后组织了三批次的试点申报工作。首批启动试点的为建筑信息模型(BIM)、Web前端开发、物流管理、老年照护、汽车运用与维修、智能新能源汽车等6个职业技能等级证书;第二批组织申报电子商务数据分析、网店运营推广、工业机器人操作与运维、工业机器人应用编程、特殊焊接技术、智能财税、母婴护理、传感网应用开发、失智老年人照护、云计算平台运维与开发等10个职业技能等级证书;第三批组织申报电子商务数据分析、网店运营推广、工业机器人操作与运维等76个职业技能等级证书。各试点院校通过这三个批次的试点实践,总结了经验,为后续证书的进一步发展奠定了基础。
尽管“1+X”证书制度从提出到落地实施不足两年时间,但学者对其研究的成果颇丰,从不同角度对“1+X”证书制度进行了探讨。
对“1+X”证书制度内涵的理解是进行实践的逻辑起点和前提,只有深刻认识和把握其内涵才能准确地实施,学者们从各自不同的视角对其进行了阐释。徐国庆和伏梦瑶(2019)[1]对“1+X”证书制度的基本内涵、“1+X”证书制度改革的意义、实施“1+X”证书制度需要解决的关键问题进行了系统的论述,认为“1+X”是学历证书与职业技能等级证书相结合的证书制度;李虔、卢威和尹兴敬(2019)[2]阐述了“1+X”证书制度的背景意义、试点进展、实践难点,最后从证书建设、学校实施、配套制度等角度提出了推进“1+X”证书实施策略;吴南中、夏海鹰和胡彦(2020)[3]阐述了“1+X”证书制度本质及其对教学变革诉求、核心表征及形成路径。
1.整体人才培养思路。学者们对“1+X”证书制度下人才培养模式进行了很多思考,从各自不同的实践提出了自己的主张。易烨(2020)[4]、秦芬(2020)[5]探讨了“1+X”证书制度下高职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培养思路;贾颖(2020)[6]对“1+X”证书制度下职业院校计算机类专业改革路径进行了探索,提出了职业院校计算机类专业落实“1+X”证书制度遇到的问题,探索了高职院校计算机类专业开展“1+X”证书制度的改革路径;罗皓月、李化树和王梦豪(2020)[7]阐述了“1+X”证书制度与区域职业教育学分银行内涵,介绍了区域职业教育学分银行建设的价值意蕴,提出了区域职业教育学分银行建设路径;高彩霞(2020)[8]以高职百万扩招为背景,对“1+X”证书制度实施的关键点、难点及着力点进行了阐述;丁天明(2020)[9]以高职物流管理“1+X”证书制度为例,提出了高职物流管理“1+X”证书制度“课证融通”体系;姜波(2020)[10]以物流管理专业为例,介绍了物流管理“1+X”证书制度试点的实施过程;郭剑英(2020)[11]提出了学前教育专业实施“双证书”制度存在的问题,探讨了学前教育专业实施“1+X”的可能性,提出了学前教育专业试点“1+X”的思路;曹焕亚和杨天玲(2020)[12]以智能制造专业群为例,阐述了专业群实施“1+X”证书制度的路径;李童燕(2020)[13]提出基于“1+X”证书制度人才培养模式的实施对策;伍百军(2020)[14]基于“1+X”证书制度的视角,阐述了我国职业教育性质、特征和功能;李寿冰、高艳芳和杨兴芳(2020)[15]总结了“1+X”证书制度试点进展与成效,提出了加快“1+X”证书制度试点的建议与对策。
2.对教师提出的新要求。在对整体人才培养模式思考的基础上,学者们对“1+X”证书制度下教师的胜任力问题提出了见解。彭飞霞(2020)[16]提出了“1+X”证书制度对职业教育教师的核心诉求,构建了“1+X”证书制度下职业教育教师胜任力结构模型,提出了“1+X”证书制度下职业教育教师胜任力后续培养的优化路径;李童燕(2020)[17]认为可以将“1+X”证书作为新入职教师准入必备条件,规范教师退出机制;要加强“信息一体化”教师队伍建设,多方搭建平台,推进教师进企业、进行业、进科研“三进”活动。
3.“1+X”证书制度下的教材要求。“1+X”证书制度下的教材建设问题引起了学者们的关注。丁翠娟(2020)[18]介绍了职业教育教材对“1+X”证书标准的转化内涵及其价值意蕴,阐述了职业教育教材对“1+X”证书标准转化的基本要义,提出了职业教育教材对“1+X”证书标准的转化路径;王艳丰、张丁华和朱金凤(2020)[19]以开发小动物诊疗创新教材为例,认为工作手册式教材并配套建设数字化资源实现了教材与岗位典型工作任务的有效对接。
4.对培训评价组织的要求。作为重要的利益相关方,培训评价组织也是学者们关注的一个焦点。龚添妙和杨虹(2020)[20]提出了培训评价组织的角色定位,认为其是职业技能等级标准开发主体者、职业技能评价考核者、职业教育培训实施者、职业教育资源聚合者、职业教育治理体系优化者,提出了培训评价组织面临的挑战,探索了培训评价组织发挥最大效能的路径;李寿冰、高艳芳和满冬(2020)[21]定义了培训评价组织,提出了培训评价组织在“1+X”证书制度试点中承担的职责,构建了培训评价组织的培育与监管路径。
5.其他视角。此外,其他学科的理论对“1+X”证书制度实施也有一定指导意义。卢子洲和廖康平(2020)[22]以合作博弈为视角,基于利益博弈构建了利益相关者合作框架,提出了发挥主体协作效应,实现利益相关者权责一致的思路;夏冰和刘茂媛(2020)[23]从生态学视角出发,提出了“1+X”证书制度实施的问题表征与调适策略。
学者们分别对“1+X”证书制度的定义、内涵、“1+X”证书制度下人才培养思路、教师技能、教材、培训评价组织等方面进行了探讨,阐述了“1+X”证书制度的新要求,但由于“1+X”证书制度实施时间不足两年,还鲜有文章对学生培训效果进行讨论,对证书的社会适用性也缺乏相应的评价,随着试点范围越来越大,对相关“1+X”证书制度实施效果的评价显得越来越重要,是学术界应该关注的重要方向。
评价“1+X”证书制度实施效果涉及各利益相关方,主要包括学生、学校、企业、家长、各类专家,为了全面、科学地建立指标评价体系,通过组织考过某证书的学生代表、学校专业带头人、骨干教师、督导、教学管理者、企业(用人单位)经理或人力资源部经理、行业专家等对“1+X”证书制度实施效果进行调研,采用德尔菲法,通过多次发送调研问卷,充分吸取各方意见,反复修改,对集中度达到80%以上的项目进行聚类,最后形成“1+X”证书制度实施效果评价二级指标3个,三级指标16个,如表1所示。
首先,我们关注的是证书的必要性。证书是不是行业或产业需要的?社会是否认可?证书达到的目标是否明确?内容是否科学合理?这些问题决定了证书的必要性。在调研中,一些访谈对象认为证书是否被行业认可是证书能否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因此,行业的认可是证书存在的一个必要条件。
其次,证书实施过程是保障证书制度有效实施的一个重要条件。教学方法重点关注是否适应教学对象的需求,采用线上线下结合、动静结合的教学方式方法;教师要经过再培训迅速提升教学技能;教师要秉持职教精神,保持严谨认真的教学态度;学生学习要积极主动;校内教学实践环境要满足考证教学和考核需求;校外要有行业内龙头企业协助实训,确保实训质量。
第三,证书实施效果是证书制度的最终目标。“1+X”证书制度的落脚点和归宿是证书的有用性,学生职业精神体现了学生工匠精神,学生职业技能是证书的一个核心追求,学生创新能力体现在证书制度实施的全过程,学生反馈是最直接的课堂教学质量体现,学校反馈是施教者对证书的认知,社会反馈体现了证书的需求,这些指标有效地反映了证书的有用性。
表1 “1+X”证书制度实施效果评价体系
因“1+X”证书制度实施效果评价体系定性指标较多,各利益相关方对这些问题的评价可能带有主观性,采用模糊综合评价可能会克服主观性带来的缺陷,使得结果更加符合实际从而达到评价目标。模糊综合评价是对受多种因素影响的事物,以模糊数学为基础,先将一些边界不清不易定量的因素定量化,再应用模糊关系合成原理,从多个因素对事物隶属等级状况进行综合性评价的一种方法,根据评价因素的数量,分单因素模糊综合评价和多层次模糊综合评价两种方法,在问题较为复杂、指标较多时,采用多层级模糊综合评价[24],由于本文因素较多,故采用多层级模糊综合评价。在进行多层级模糊综合评价前,有必要先了解单因素模糊综合评价模型。单因素模糊综合评价模型主要包括以下步骤[25]:
(1)确定“1+X”证书制度实施效果评价因素集。对“1+X”证书制度实施效果,需要从多个方面进行综合评判,如实施的必要性、证书实施过程、证书实施效果等,所有这些因素构成了评价指标体系集合,即因素集,记为:
U={u1,u2,…,un}
(2)确定“1+X”证书制度实施效果评语集。一般情况下,评价者对指标体系中的指标评价会有所差异,故我们可以按照评价者所给分数把评价划分成不同等级,如对“实施的必要性”的评价有完全必要(优)、必要(良)、可有可无(一般)、不必要(差)、完全不必要(很差)等。由各种不同决断构成的集合称为评语集,记为:
V={v1,v2,…,vn}
(3)确定各因素的权重。一般情况下,因素集中的各因素在综合评价中所起的作用是不同的,这就需要确定一个各因素之间的权重分配,它是U上的一个模糊向量,记为:
W={w1,w2,…,wn}
(4)确定模糊综合判断矩阵。即建立一个从U到F(V)的模糊映射f:U→F(V),即:
(i=1,2,…,n;j=1,2,…,m)其中0≤rij≤1(i=1,2,…,n;j=1,2,…,m)表示评价对象从因素ui来看对vj等级模糊子集的隶属度。由f可以得到模糊评价矩阵R=(rij)n×m,称R为单因素评判矩阵,于是(U,V,R)构成了一个模糊综合评价模型。
(5)综合评判。如果有一个从U到V的模糊关系R=(rij)n×m,那么利用R就可以得到一个模糊变换:
TR∶F(U)→F(V)
由此变换,就可以得到综合评判结果B=W·R,综合后的评判可看作是V上模糊向量,记为B={b1,b2,…,bn}。
根据本研究的实际,本文采用二级模糊综合评价法构建模型,其步骤如下:
第一步,将因素集U={u1,u2,…,un}按某种属性分成s个子因素集U1,U2,…,Us,其中Ui={ui1,ui2,…,uini},i=1,2,…,s且满足:
①n1+n2+…+ns=n
②U1∪U2∪…∪Us=U
③对任意的i≠j,Ui∩Uj=Φ
根据本文实际,建立因素集U:
第二步,确定评语集。设V={v1,v2,…,vm}为评语集,采用在教育项目评价、学校评价中常用的一种方法,即分为优、良、一般、差、很差五个等级。即:
第三步,确定权重。确定权重的方法很多,如德尔菲法、因子分析法、变异系数法、层次分析法等。本文采用邹非等(2011)[26]的建议,采用层次分析法确定权重。层次分析法(The 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简称AHP),20世纪70年代由运筹学家T·L·Saaty提出,优点是定性与定量相结合,将人的主观判断用数量形式表达和处理的方法,是针对多层次、多目标规划决策问题的有效决策方法。其步骤一般是:建立递阶层次结构、构造判断矩阵并赋值、层次单排序(计算权向量)与检验、层次总排序(计算权向量)与检验。
经计算与检验,一级指标权重为:
二级指标权重为:
第四步,对每一个因素集Ui,分别做出综合评判。Ui中各因素相对于V的权重分配是
若Ri为单因素评判矩阵,则得一级评判向量
通过组织已经考过证书的学生代表、学校专业带头人、骨干教师、督导、教学管理者、企业(用人单位)经理或人力资源部经理、行业专家等10人对“1+X”证书制度实施效果评价指标进行打分,分5个等级:优为90分、良为80分、一般为70分、差为50分、很差为40分以下。然后统计各个等级的百分比,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1+X”证书制度实施效果评价
同理
则该 “1+X”证书制度实施效果整体评分为:
S=0.494×90+0.320×80+0.107×70+0.056×50+0.023×40=81.276
从得分看,整体情况良好。同理,各因素得分:
S1=0.696×90+0.216×80+0.067×70+0.021×50+0×40=85.66
S2=0.447×90+0.234×80+0.171×70+0.118×50+0.031×40=78.01
S3=0.448×90+0.370×80+0.103×70+0.051×50+0.028×40=80.82
“1+X”证书制度试点已经是第三轮了,我们以某证书为例,建立了“1+X”证书制度实施效果评价体系并进行了验证,结果与事实基本相符合。对于实施效果的科学评价,为我们进一步在试点基础上进行改进提供了理论支撑,为进一步实施“1+X”证书制度奠定了重要基础。基于此,我们提出如下建议:
1.继续深入研究相关职业技能等级证书的必要性。目前,“1+X”证书制度试点已经进行到了第三轮,试点证书也从首轮的6个,拓展到第三轮的76个,总计已达92个证书。尽管证书数量还较少,但对当前已有且试点过的证书要持续跟进并及时评价实施效果,尤其要重视其与相关产业是否紧密联系,是否是行业企业相关岗位所必须,是否能够促进产业发展。此外,要了解社会上是否了解和认可这些证书;这些证书的等级设置是否合理,教学目标是否明确;证书培训内容是否科学合理。通过试点,要及时总结发现问题并进行改进。
2.周密严谨组织证书实施。试点学校要高度重视,主管校领导牵头成立专班统筹推进,准备好合格的教学、实践实训和考核环境。职业教育培训评价组织要做好教师培训、考核组织、全程指导等工作。教师要因材施教,探索适合考证培训的教学方法;及时主动参加相关培训,提高自身教学技能。参加培训考核的学生要端正态度,认真专研、勤学苦练,尽快提升职业技能。培训教材要实用、适用和有用,能够指导学生提升职业技能。
3.重视证书实施效果。学生经培训获得证书并非最终目的,最终目标是经过职业技能等级证书考核学生具备了职业精神,提升了职业技能,具备了创新能力。经过培训,学生应该对职业有更深刻认识,自身技能应该有所提升,创新创造创业能力应该初步具备。此外,在证书实施之后,要及时处理学生反馈、学校反馈、社会反馈等各方关切,从全方位提升“1+X”证书制度整体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