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珂,李顺飞,何伟华,张明德,姚颖龙,张振华,朱贤胜,郭 栋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传播迅速,感染率高,具有致死性等特点,已引起广泛关注[1-3]。据报道,在一项对90例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感染患者的调查研究中,有50%的患者伴有慢性疾病,而其中80%为心血管疾病[4]。此外有研究显示,COVID-19 感染患者中,高血压等心血管疾病的患者比例高达17%,表明COVID-19 患者易发生心脏损伤[5]。根据国家卫健委第六版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6],COVID-19 的临床分型:轻型、普通型、重型、危重型。其中,重型、危重型COVID-19 具有临床治愈缓慢,病死率高的特点,而轻型、普通型COVID-19 的临床治愈率高,病死率低。仅有少数轻型、普通型患者可转发为重型或危重型。该研究应用特诊彩超,对比分析COVID-19 轻型、普通型肺炎与重型、危重型肺炎患者的心脏损伤范围及损伤程度。
1.1 一般资料选取2020 年2 月—3 月火神山医院收治的COVID-19 感染患者62例。纳入研究的诊断标准:(1)RT-PCR 检测新型冠状病毒核酸阳性;(2)肺部CT 提示双肺呈急性渗出性(片状或云雾状)毛玻璃样改变;(3)临床有发热、干咳等症状;(4)有武汉旅居史或接触史等。根据临床分型分为研究组和对照组。研究组为已确诊重型、危重型COVID-19 患者共37例,其中男25例,女12例,年龄34~87 岁,平均59.4 岁。对照组为轻型、普通型COVID-19 患者共25例,其中男9例,女16例,年龄28~69 岁,平均51.9 岁。
1.2 方法运用Philips EPIQ 5 彩超仪及GE LOGIQ V2 便携式彩超仪。扫查入组患者的心脏结构、室壁运动、左心功能(EF 值)、瓣膜反流、肺动脉压、心包积液等情况来获得数据。
1.2.1 心脏结构测量 分别测量2组患者左心房(LA)、右心房(RA)、右心室(RV)、左心室(LV)的横径。左心房LA>40 mm 为增大、右心房RA>40 mm 为增大、右心室RV>30 mm 为增大、左心室LV>50 mm为增大[7]。该组试验数据中,心房心室横径增大记为阳性(+),每增大10 mm 增加一个(+),心房心室横径在正常值范围记为阴性(-)。例如:左心室横径<50 mm 记为(-),左心室横径51~60 mm 记为(+),左心室横径61~70 mm 记为(++),左心室横径>70 mm记为(+++)。
1.2.2 室壁运动分析 以左心室长轴为标准切面,该组试验数据中,不严格区分瓣口、腱索、乳头肌、心尖水平,严格区分前间隔及左心室前壁、后间隔及左心室后壁,运动波幅无异常(-),运动波幅减低4~5 mm(+)、运动波幅减低3~4 mm(++)、运动波幅减低<3 mm(+++)。
1.2.3 左心功能测量 运用Simpson 法测量左心功能EF 值。该组试验数据中,EF>50%(-)、EF:41%~50%(+)、EF:31%~40%(++)、EF<30%(+++)。
1.2.4 瓣膜反流测量 根据第二版超声诊断学心脏瓣膜反流测量法,测量二尖瓣 (MR)、三尖瓣(TR)、主动脉瓣(AR)、肺动脉瓣(PR)的反流。该组试验数据中,无反流记为(-)、少量反流记为(+)、中量反流记为(++)、大量反流记为(+++)。
1.2.5 肺动脉压测量 运用简化伯努利方程计算肺动脉压(排除先天性心脏病),肺动脉压=三尖瓣口反流压差+右心房压[7],正常肺动脉压范围为15~30 mmHg,>30 mmHg 诊断为肺动脉高压。该组试验数据中,无肺动脉高压记为(-)、轻度肺动脉高压30~50 mmHg 记为(+)、中度肺动脉高压51~70 mmHg记为(++)、重度肺动脉高压>70 mmHg 记为(+++)。
1.2.6 心包积液 根据第二版超声诊断学测量心包积液,该组试验数据中,无心包积液记为(-)、少量心包积液记为(+)、中量心包积液记为(++)、大量心包积液记为(+++)。
1.3 统计学分析所有资料信息均采用Excel 软件建立数据库,进行数据整理。运用SPSS 23.0 统计软件,对整理后数据进行χ2检验统计分析。
2.1 心脏结构变化对比发现,研究组出现心脏结构异常者有13例(35.1%),而对照组心脏结构异常者有5例(20.0%),少于重症组(含危重型),经统计学分析,2组在出现心脏结构变化的异常率上无明显统计学意义(P>0.05)。但分析2组患者在心脏结构变化累及2 个房室的例数上,研究组有5例,对照组仅有1例,提示研究组心脏结构变化更为明显。
2.2 室壁运动分析研究组出现室壁运动异常者有7例(18.9%),而对照组室壁运动异常者仅有1例(4.0%),轻型组(含普通型)在数量上少于重症组(含危重型),经统计学分析,2组在出现室壁运动异常上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比较2组室壁运动异常发生部位,仅前间隔及左心室前壁出现异常者有6例,仅后间隔及左心室后壁出现异常者有0例,二者同时出现异常者2例,显示COVID-19 患者更易出现前间隔及左心室前壁运动异常。
2.3 左心功能测量通过比较,研究组左心功能EF 值出现异常者有5例(13.5%),而对照组左心功能EF 值异常者有1例(4.0%),轻型组(含普通型)在数量上少于重症组(含危重型),经统计学分析,2组在左心功能EF 值异常上差异无明显统计学意义(P>0.05)。
2.4 心包积液研究组出现心包积液者有16例(43.2%),对照组出现心包积液者有8例(32.0%),轻型组(含普通型)在数量上少于重症组(含危重型),经统计学分析,2组在出现心包积液者数量上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进一步比较发现,研究组出现2例中量心包积液(++),而对照组均为少量心包积液(+),提示重症组(含危重型)出现心包积液的量较多。
2.5 瓣膜反流测量研究组出现心包积液者有15例(40.5%),对照组出现心包积液者有4例(16.0%),轻型组(含普通型)在数量上少于重症组(含危重型),经统计学分析,2组在出现心包积液者数量上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进一步对比发现,研究组有3例中量反流(++),而对照组均为少量反流(+);在该研究所有COVID-19 患者中,单独出现三尖瓣(TR)和二尖瓣(MR)反流者均为7例,二者同时出现者有4例。且三尖瓣反流(TR)与肺动脉压增高相关。
2.6 肺动脉压测量研究组出现肺动脉高压者有4例 (10.8%),对照组出现肺动脉高压者有2例(8.0%),轻型组(含普通型)在数量上少于重症组(含危重型),经统计学分析,2组在出现肺动脉高压者数量上差异无明显统计学意义(P>0.05)。此外,研究组出现2例中度肺动脉高压(++),而对照组均为轻度肺动脉高压(+),间接表明重症COVID-19 患者更易发展为严重的肺动脉高压(表1~3)。
COVID-19 疫情的暴发严重威胁人类的健康。SARS-CoV-2 具有高传染性特征,全人群普遍易感,总病死率较SARS 低,但重症COVID-19 患者常因机体多个器官、系统受损。国内外多项流行病学研究提示,COVID-19 患者中常合并基础疾病,其中以高血压、冠心病多见,此外合并心血管疾病的患者中病情较重,死亡风险上升,提示新型冠状病毒更易感染患有心血管疾病的患者[8],但不同临床分型的COVID-19 患者心脏损伤并发症的区别方面少有评估研究。笔者结合临床实践,对已确诊住院的重型、危重型COVID-19 患者的并发症,尤其是心脏损伤并发症给予评估。彩超结果显示,重型(含危重型)患者均出现不同程度心脏结构、室壁运动、左心功能异常,心包积液、瓣膜反流、肺动脉压增高(不排除患者获得新冠病毒肺炎之前,心脏已存在的相关损伤)。通过统计分析,仅有心包积液、瓣膜反流异常者出现例数与轻型(含普通型)差异有统计学意义。瓣膜反流中,以肺动脉压增高引起的三尖瓣(TR)反流更有临床意义。从心脏损伤严重程度上,轻型(含普通型)患者心脏受损均不明显。另外,影响重型组患者愈后的其他因素还包括年龄、慢性疾病、肿瘤等。需要提及的是,在心脏评估过程中对每名患者的胸腔积液情况进行了摸查,结果发现COVID-19 不以胸腔积液为主要表现形式,仅少数患者表现为少量胸腔积液,这是区别其他肺炎的一个特点。目前认为COVID-19 感染相关心脏损害明显影响COVID-19 严重程度,临床上对罹患心血管基础疾病者要高度重视,密切监测和治疗[9,10]。
表1 37例COVID-19 重症、危重症组心脏损伤情况
表2 25例COVID-19 轻型、普通型组心脏损伤情况
表3 COVID-19 重型组、轻型组心脏测量值的统计学分析
总体来说,鉴于该研究受样本例数和试验条件及研究者水平的限制,研究结果可能有失偏颇,下一步还需进一步加大样本,采取更加科学的研究设计,提高研究结果的准确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