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景观设计中历史时间感的塑造——以南京江东门纪念馆为例

戎钇霖，张荣

（海南大学，海南 海口 570100）

1 景观设计中的历史时间感

1.1 塑造方式

景观的历史时间性会使人产生视觉、知觉、心理上的纪念性情感，体验者在不同的景观环境中会产生在不同的主观性纪念情绪。而如何可以使体验者更好地感受纪念情绪，就需要在景观设计中更好地塑造与体现其历史时间含义。通常有两种方式：首先，通过四季变换，时间流逝感的塑造来表现人与自然环境在景观设计当中的特殊关系，其次是采用变化或者静止的空间转移运动营造不同的景观体验[1]。这种通过吸引体验者注意力的营造方式往往同“纪念性”一词脱离不开。

在目前中西方的纪念主题的景观设计中，双方都与时俱进地采用了更多形式的设计来突出其景观中的纪念性，并伴随着时代与设计的更新发展，中西方在很多景观设计中的设计理念及形式都不谋而合，尽管西方一如既往地延续了其以大体量标志性建筑或主题雕塑为主体的方式，但在纪念过程中，双方对于时间性所起的纪念辅助意义都给予了更多重视。例如近代有关历史时间的纪念性景观建筑——美国“9·11”事件纪念公园，设计师彼得沃克就充分地考虑了其中的时间变化，沃克在景观方面的设计中，通过四季变化的景致表达变化的时间，在其纪念性空间当中，沃克通过植物种植所产生的不同空间环境来带给体验者不同的氛围感受。

在时间性的塑造方式中，除了营造自然空间环境的方式，还有一类是让体验者参与融入环境来凸显历史时间性，中国的很多纪念类景观设计就更多地采用了这样参与式的塑造方式。由此可以看出在景观设计中，关于历史时间性的塑造，都是尽量地使设计更加吸引注意力，将周围环境的干扰因素进行排除减弱，感受其历史时间性设计中所体现出来的“绝对时间”与“相对时间”。[1]这样的关于历史时间感的塑造，不仅仅包含了人与自然的关系在环境中的表达变化，更多地在于同所处生活社会相关联的人文内涵。

1.2 包含历史时间感的景观设计的意义

现代主义设计师，包豪斯的创始人格罗皮乌斯说过“古老的纪念性园林在世上作为一种固有的形式已经过时了”。经过现代设计革命与社会的飞速向前发展，不管是纪念性的景观设计还是其他景观设计都要求顺应时代发展变化而不断更新其设计形式，要朝着满足人的心理需求、体现人文主义色彩上靠近。

当然，并不是只有纪念性景观才包含历史时间含义，墨西哥设计师路易斯·巴拉干设计的著名景观建筑饮马槽广场及喷泉，利用一天中时间的变化，将光影设计在其中，通过墙面、植物、水面随时间变化而产生的不同景观，来强调其时间概念。巨大的构筑物与景观元素，造成不同于现实的特殊感，从而吸引体验者的注意力，使人更加直观地感受环境当中时间的变化。景观设计中的历史时间概念所包含的无外乎是瞬时和永恒两种，历史是不可回逆的，既然采用利用自然的方式来使时间变得永恒，那么在设计中历史与时间的意义也将变得更为简单直观，抛却其所产生的心理情绪价值之外，最终的意义便直接体现了出来——追忆记录历史，干预现在，向往未来。表达时间感的纪念意味，这便是在景观设计中运用历史时间概念的最终意义[2]。

2 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简述

2.1 空间建造布局

讨论空间建造布局时，首要的便是空间的整体平面设计，纪念馆的总平面占地面积并不太大，从中西方造林手法的对比中可以看出，空间尺度的大小可以直接影响体验者的心理感受，大面积而空旷的环境产生自身与所处空间的强烈对比，从而使人感到无助，产生敬畏感，而小面积的空间安排则会使人身处其中而有紧张局促、压抑的感受，所以纪念馆在很多展示、纪念的各场所都采用小场地设计，来增强体验者的悲痛情绪，渲染其纪念气氛。

2.2 功能分区

纪念广场作为纪念馆第一个空间，以“灾难”为主要主题，分隔纪念馆与周围城市环境，并通过其中的设计营造事件的惨烈、悲痛与绝望。接下来是将体验者的纪念情绪带到高潮的部分，其中包含万人坑、冥思厅以及祭祀庭院，整体空间以突出事件的历史感为目的，以纪念遇害同胞、告慰亡者为其主要功能，三个空间将体验者的情绪进行串联，以万人坑为开始，最后以冥思厅为结束，使沉痛情绪经历开始——高潮——升华的过程，并通过其中的细节设计将体验者的悲痛与纪念情绪充分表达出来[3]。其次是和平公园，空间主要功能是为表达“和平”，宗旨是带给人们希望和警示未来。

2.3 交通路线

江东门纪念馆在交通路线的设计安排上刻意预判分析了体验者的心理期待，将场所安排与路线相结合，连贯的行进路线更容易使体验者的心理体验感达到预期效果。加之与各个功能区的交融，更加鲜明地体现了历史时间感，使其事件的叙述感更加直观地体现出来，也将时间融于其景观设计安排中，同时将体验者的生理、心理感受与历史时间性相融合。这样的路线安排保证了体验者的纪念节奏，从而更好地掌握其纪念气氛。

2.4 历史时间感的体现与意义

南京江东门纪念馆在氛围的营造上采用了很多的设计手法，除却其建筑造型的设计、整体功能与路线的规划，其中必不可少的是其景观元素的设计应用。这些景观元素的设计，将其南京大屠杀历史事件完整而丰富地表现出来，通过其雕塑、水景、植物的设计安排，构筑材料的选择与运用与其包含的隐喻性与叙事性恰到好处地烘托了其气氛，将纪念馆内悲痛、沉静、严肃的氛围表达得淋漓尽致。

江东门纪念馆的景观设计在其纪念含义主题表达与氛围烘托上起到了重要作用。纪念馆的主题为“历史可以被原谅，但不可以被忘记”，整个纪念过程也都是在提醒我们铭记历史，珍惜当下，向往未来[3]。这样的主题正符合了上文就提到的景观设计中塑造历史时间感的意义——记忆历史，干预现在，同时展望未来。南京江东门纪念馆的主题正好契合了时间性所要表达的含义，并且经过上文对纪念馆的分析可以看出纪念馆在其纪念含义的表达过程中已经将其所蕴涵的历史时间性完整地展示了出来，从入口到最后的和平广场，都体现着其设计中包含着的历史时间性。

3 景观设计中历史时间含义的表达

一般来讲，景观与历史时间概念相融合的设计大多都包含在历史含义的景观设计当中，这类景观本身包含“叙事”的含义，也就是讲故事，与景观的融合，既是故事本身，同时又将故事通过景观符号讲述体现出来。在景观中我们能联想到最直接的元素是地形、植物、建筑以及水体的设计，将这些元素根据不同概念的景观进行位置、搭配、形态、色彩的设计表达，通过这样的方式使之做到“情景交融”，上述的设计就正是通过设计“景”从而表达“情”[4]。历史、时间、景观的关系也是如此，设计师都是通过不同的设计形式设计“景”使体验者达到触景生情，也就是通过景观设计让体验者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历史与时间的感觉，从而达到历史时间性背后的目的或者可以说是景观设计的目的。

3.1 历史时间概念的塑造手法

通过上文对江东门纪念馆的分析，了解到要想在景观设计中体现出历史时间概念，就需要从细节入手，通过各个设计细节与背景事件的整体联系，来达到历史与时间感的表达[5]。例如整体的布局安排、景观元素的应用，以此来营造其纪念意义与时间概念。

3.2 历史时间情感的凸显方式

通过对江东门纪念馆的分析研究可以看出，在凸显历史时间情感上采用最多的设计手法便是场景再现、象征与隐喻。为了使景观设计与人的心理情感产生联系，这样的设计手法被广泛应用在纪念性景观设计中[6]。通过视觉、听觉，甚至是用过历史当下与未来的对比来使体验者身临其境、感同身受。除此之外雕塑的设计与放置位置也有很大的作用，同时通过游览过程中历史、现在、未来的对比来明确时间含义与表达纪念性景观中所蕴含的教育意义。

4 结语

综上所述，在景观设计中营造纪念氛围以及表达人文主义情感，历史与时间概念的塑造是十分必要的。对于景观设计，尤其是不单单展现景观外貌的设计，若想使其与体验者的共鸣从视觉渗透于心理情感，时间便是设计中不可或缺的理念及意义。景观设计不仅仅依赖于城市或环境，更依赖于文化与人，要想使设计历久弥新，最重要的就是在其中注入时代文化灵魂或引发人的思考。历史背景加之于时间内涵，贯彻融入于景观的方方寸寸，景观设计也将会成为时代旅游、民族传承中重要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