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伟
(宿迁学院艺术与传媒学院,江苏 宿迁223800)
苗绣和银饰可以算得上苗族服饰艺术中的双绝,受环境和民俗等因素的影响,苗族妇女从小便和长辈学习绣花工艺,并将绣品缝制在衣服上,精美卓绝的刺绣工艺和璀璨夺目的银饰,为苗族妇女增添了一种灵动精雅的美感。苗绣广泛流传在黔东南和湘西等苗族同胞聚居的地区,由于其针法独特、绣技多元、纹样别致、手法丰富等等特征的存在,使得苗绣在整体视感上呈现出韵律美。但是随着各民族间服饰文化的交流以及苗族传统民俗习惯的弱化,尽管苗绣艺术在苗族文化中占有重要的地位,也因为现代大众化服饰对民族服饰的替代,致使苗绣艺术缺少了传承发展的最主要载体。基于此,文章探究采用元素解构的方式将苗绣艺术融入旅游文创产品设计当中,从而为苗绣的传承发展觅得新的载体,并与地方旅游结合起来,打造新的文化名片。
苗绣艺术是一项传统的刺绣技艺,其发展传承基本与苗族的民族服饰联系在一起,并且以苗族民族服饰作为主要的传承发展载体,所以,苗绣艺术的发展很大程度上受到苗族服饰的影响。当然,作为人们了解苗族文化的一扇窗口,现如今苗绣艺术已经与地方旅游产业的发展结合起来,焕发出新的发展生机。具体而言,近年来,各民族之间文化交流的程度加深,苗族等少数民族原本相对独立的文化氛围被打破,尤其是现代服饰文化广泛地影响到苗族青年一代,挤压了民族服饰的生存空间。与此同时,文化的交流使得苗族内部传统的习俗和习惯被逐渐淡化,很多人只是在民族节日或者集会时穿着苗族服饰,这更加使得苗绣艺术失去了赖以传承的主要媒介,其传承发展面临着较大的困难,这能够从苗绣被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看出来。综上,苗绣艺术的发展状况可以总结为:传统的艺术传承逻辑在当下的社会文化语境下被改变,苗族服饰穿着场合的规模化减少造成苗绣艺术传承发展载体的缩减。不过,各项保护性措施的及时采取,以及人们对苗绣价值的认同,将苗绣艺术与商品经济和产业经济结合起来,逐渐寻找到新的且多元的载体,表现出枯木逢春的迹象。
经过千百年的积淀,苗绣已经不仅仅是苗族同胞用于装饰服装的一种视觉元素,同时更成为苗族同胞与自然、与祖先相沟通的文化媒介。苗族人将具有特定象征意蕴的图案纹饰作为苗绣的视觉造型,并通过三十多种丰富的针法来表达苗绣灵变的艺术精神。故而,可以将苗绣形容为视觉元素、工艺技法和文化精神的多元共同体,旅游文创产品的设计对于苗绣艺术的应用,可以是对苗绣整体的应用,而更多的是对苗绣艺术某一元素的应用,所以将苗绣艺术进行元素解构是实现创意应用的前提[1],在此基础上进行的重构,也能为创新应用提供方法论的指导。
丰富多元、朴素精美、立体饱满的苗绣艺术图案纹饰是苗绣的一大特色,也是苗绣艺术的视觉焦点和风格的集中体现。苗族妇女结合联想、夸张和比喻等手法,将自然动植物、几何图形和文字等元素具象通过审美加工,形成造型多样、情感充沛的艺术纹饰。
具体而言,苗绣艺术图案纹饰可以划分为三种类型:第一种是自然动植物图案纹饰,即是苗族妇女将日常生产生活中常常接触到的牛、马、羊、燕子、蝴蝶、鸳鸯等动物,还有桃花、梅花、石榴花等植物,以及依据传说联想出来的龙、凤等自然物象作为图案纹饰的内容主题,并将动物、植物的图案纹样进行自由组合,以表现出一定的故事性,传递出苗族同胞的生活理想。动物、植物这些自然物象纹饰是苗族同胞服饰上重要的纹饰图案之一,这表明苗族人民自古持有对自然、对生命的敬畏之心,反映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理念。尤其是牛、龙、凤等动物纹饰,更能表现出苗族图腾文化的深厚底蕴。
除动植物之外,圆形、方形、菱形等也是苗绣纹样的重要构成语言,各式几何图形基于对称或平衡的构图法则,形成了富有韵律、造型独特、层次分明的几何图案纹样。几何纹样中所蕴藏着的苗族妇女艺术化的构图法则,以及对几何纹样组合应用规律,是苗绣艺术被创意创新应用的内在准则。当然,还有极具识别性的苗族文字,将其作为苗绣艺术元素应用到文创产品当中,亦会增色添彩。
相对于苏绣、蜀绣等其他传统刺绣艺术而言,苗绣色彩搭配巧妙而大胆,色彩对比之前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恰恰成为其特色所在。绚丽的色彩对于苗族人民而言,能够突出他们对生活的热爱之情。详细说来,苗绣是采用五色绣线所绣制而成的,并且在绣制的过程中非常注重对红、白、黑三种色彩绣线的使用,同时将这三种主要色彩与其他纯度较高的色彩搭配,以强化色彩的对比度。除此之外,苗绣中的色彩均有着相应的语言内涵,如暖色调的红色、黄色等代表着光明和温暖;冷色调的绿色、蓝色等则代表着生命和希望。在具体的绣制过程中,苗族妇女会综合考虑色彩的语言内涵和色彩的主次搭配,从而保证苗绣呈现色彩渐变有序,层次清晰分明的艺术效果。
苗绣娟秀雅致,别具风格,而绣制这样精美绣品的工具却非常简单,只需要一个“花绷子”,即将刺绣所用的底部固定在一个架子上,使其保持平衡,然后用针、顶针、剪刀等等常规工具进行绣制。与如此简单工具形成对照的是苗绣成熟而细致的技法流程,严格来说,一件绣品要经过画样、粘花、上绷架、配线、刺绣和绞边缝合等流程。最值一提的是苗绣艺术的针法,据资料记载,苗绣艺术的针法共有三十余种,其中常用的针法近二十种,包括金丝绣、边绣、压线绣、十字绣、马尾绣、破线绣、锁边绣等等,不同的针法所呈现的视觉肌理也有所区别。也正是有了多样针法、丰富纹饰的奠基,苗绣艺术才能够呈现出典雅古朴、娟秀精美的艺术风格。
经对苗绣艺术图案元素解构并重构之后,苗绣艺术图案可以被直接应用到旅游文创产品的设计当中,所谓直接应用,是指不对苗绣艺术图案进行改变,直接应用到旅游文创产品的设计当中。图案承载着苗族同胞的民风民俗,极具地域特色和民族特色,而且图案纹饰的主题内容多来自于自然和日常生活,原汁原味,同时又具有美好和吉祥的寓意,是苗族同胞精神世界的体现和象征。将苗绣艺术图案直接应用到旅游文创产品设计当中,能够在保留苗绣精髓元素的基础上,将苗绣艺术图案所具有的视觉特征、文化内涵等植入旅游文创产品之中,进而赋予旅游文创产品以一定的内涵价值,从外观造型和文化创意方面提升旅游文创产品的经济价值和精神价值,为产品设计增添无穷的生机与活力[2]。再者,苗绣艺术图案风格多元,既有如真似幻的动植物、人物图案,又有抽象夸张的几何、文字图案等,设计师将这些图案元素进行提取,与现代旅游文创产品的造型、功能等相融合,不仅让苗绣艺术图案在文创产品设计中扮演视觉装饰符号的角色,更能够让苗绣艺术图案进一步丰富文创产品的使用价值,将文创产品的实用价值和审美价值完美统一起来,将传统和时尚结合起来,为产品带来更多新颖的创意元素。
如上所述,苗绣艺术的色彩主要是注重色彩之间的搭配,从而彰显出与众不同的艺术风格,在具体的刺绣过程中,需要考虑刺绣底布的颜色,还要综合苗族内部各氏族的用色习惯。总而言之,苗绣艺术在用色上大胆别致、丰富多变,绚丽而不落俗套、古朴而雅致非常,表达出苗族同胞自由达观的精神世界。苗族妇女在刺绣过程中会更多地选择欢快、温暖、喜庆的暖色调色彩,如用红色、黄色、桃红、橙色等鲜艳色彩的材料作为底布,再搭以蓝色、紫色等其他色彩的图案,基本形成了成熟的用色规律。将苗绣艺术中这种用色规律应用到现代旅游文创产品的设计当中,同样能够让文创产品呈现出如苗绣艺术般的色彩魅力。譬如将这种对比强烈的用色规律用于文创产品的包装设计中,红黄橙蓝紫等色彩之间的对比能够给人以富有冲击力的装饰效果,同时给人以温暖、喜庆、吉祥和热烈的交互之感。当然,为了契合当前社会中简约化的审美取向,可以对苗绣艺术中黑色、白色等纯色进行重构应用,让文创产品在色彩上显得简约、朴素、大气、和谐。
技法是苗绣艺术的关键元素,也是更应该被传承、被创新应用的元素。对于苗绣艺术而言,其技法主要表现在针法、绣法等方面,将苗绣艺术的独特针法、绣法取其精髓之后创新应用到旅游产品文创设计当中,当然对于技法的应用就需要充分考虑文创产品的材质和肌理,因为苗绣针法、绣法的实现主要是在布、锦、棉、纸等材质上,所以对于采用这类材质所设计的文创产品可直接应用苗绣艺术的技法,而对于其他材质比如木、金属等,就需要转变应用思维,对苗绣艺术的针法、绣法进行改良、改进,将其转变为针刻法或者针纹法,同时对所用针具的材质进行升级,以保证针具能够在硬性材质上完成图案纹饰的设计制作。诸如在木质、金属优盘、硬盘等旅游便携式文创产品上应用改良之后的针法、绣法制作苗绣艺术图案等,进一步加深苗绣艺术与文创产品的融合。
苗绣被誉为穿在身上的一部史书,可见苗绣艺术的价值所在。珍贵的苗绣艺术以自然为象、以针具为笔、以丝线为墨,将其元素解构之后,应用到现代旅游文创产品的设计中,用苗绣图案之美、色彩之艳、技艺之绝来增添文创产品的审美价值和使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