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燕
如果您在真也天境内漫步,不论什么时候,您总会在西津河水的碧波里看到那些起伏自如的泳者。
对于只会在路上行走的我来说,最羡慕的就是能在天上飞的和在水里游的。当然我知道人类是不可能成为一只鸟儿或一条小鱼儿的,因此,对于飞行员和泳客我是发自内心的羡慕不已。这不,一有空,我就会徜徉在白鹭原那一带,看那些泳客在水里自由游弋的酣畅劲。看着看着,我总会想到儿时的那段与游泳有关的时光。
我的家乡在南陵县黄墓渡一个叫殿湾的地方。殿湾的村边有一个叫“大新塘”的大河塘,大约有十来个村庄围绕着大新塘而居。大塘不仅哺育着这一带的村民,也给我们带来了快乐。端午前后,知了在门前的那一排大柳树上开始歌唱。天空晴朗而炙热,热浪里一波一波地滚动着稻田里那特有的清香;大新塘里的野菱角开始成片蔓延;那荷叶也不声不响地,仿佛一夜间就撑起了亭亭的绿色伞盖,接着那红的、白的、粉的荷花,就一朵朵地在绿叶间含羞地冒出来了,引得那黄色、红色的蜻蜓在上面翩翩起舞。那时候我们虽然还没有学到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和杨万里“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的诗句,但也能感觉到这大新塘的美。尤其是当我们在田野里、泥沟里捉了一天的泥鳅或捞了一天的田螺之后,浑身汗湿了,全身都是泥巴,这时候往大新塘里一跳,那全身凉爽的感觉简直是快乐无比,自然而然地就闹起了扎猛子、打水仗的游戏。说起来我们那时候游泳都是无师自通的,其中,金钱、章荣、石进、小玲游得最快,他们一口气能游出几十米远,还学着《小英雄雨来》那样冷不丁地在远处的水面上探出头来朝我们大家得意地笑。我不行,因为儿时的我体质弱,医生严禁我重担和憋气。我不想让家人担心,所以只有坐在那个石鼓上看他们游的份。有时候,也看大新塘清波浩渺的水面和远处浓阴覆盖的村庄,塘面上有成群的野鸭和不知名的水鸟飞过。不知不觉,太阳快下山了,村庄上空升起了一缕缕的炊烟,一直升到了那遥远的天际。
儿时的时光倏然而过,我终究没有学成游泳,这成了我心头的憾事之一。现在,看到真也天境的泳客那悠然自在的样子,我心头的那份遗憾又开始泛滥起来。那天,我问一个我熟识的泳客:“为何每天来此游泳?”他说:“真也天境这一带因刘村坝而成为城市附近唯一一处公开水域。一年四季,河水清澈,一天的辛劳下来,邀上泳伴来到这里,闻着草木的香气,游弋在青山绿水间,不仅是一种健身活动,心灵也会极度放松,这样的感觉不是游泳馆能够给予的。尤其到了秋冬季节,别处河水不及这里的丰沛,所以,这里就成了冬泳爱好者的天堂。泳罢,休憩放松的地方也多,狮子山、玫瑰园、星空广场……特别是星空广场,阳光充足、鸟语花香,晒太阳、打麻将、健身、散步都是一种享受。”他这样一说,我就更心向往之了,于是很认真地问道:“你觉得我可以吗?”他爽朗一笑:“当然可以,包你们两口子都会,游泳是最好的锻炼方式。”于是,我下定决心跟在他后面学游泳,滋味可谓一言难尽。说是滋味,是因为任何在别人眼里看来轻巧快乐的事,真正练习起来都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吃苦的过程,游泳也不例外。这不,我每次看到他脱衣、推泳镜,然后轻跃两步,像水鸟滑翔似的跃入水中,那样的轻快矫健,行云流水一样,便艳羡不已。明明是一个近一米八的汉子,跃入水中却只是有轻轻的水声响起,水面上也只是绽放出若有似无的涟漪。只见他一会儿舒展四肢在水里滑行,一会儿漂浮在水面上仰望蓝天,那样的自由让我感觉那满目的碧波就是他的陪衬而已。我的爱人在水里漫不经心地捣鼓了几下后,姿势虽不如他,可是一口气也能游出好远。但轮到我时,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光憋气就让我感到很难受。
不得不说在游泳上我确实没什么天赋,但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段时间的苦练,当我终于度过了憋气、换气这一關时,这时候的我就有了一点自信心了。后来借着游泳圈的浮力开始学着踩水、划水,渐渐地可以游几米了,虽然很短,但心中的快乐却是无法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