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LRs/NF-κB信号通路与乳腺癌发病机制的研究进展

石喆 任珊 戴文斌

【摘要】 乳腺癌是全世界女性最常见的恶性肿瘤之一，高危型人乳头瘤病毒（human papillomavirus， HPV）已被证实存在于乳腺癌及其癌前病变和正常乳腺组织中，但也有研究结果得出相反的结论。HPV与乳腺癌病因学的关系仍存在较大的争议，慢性炎症可以通过病毒致癌微生物途径在肿瘤微环境中启动，Toll样受体（Toll-like receptors， TLRs）介导的核因子-κB（nuclear factor kappa B， NF-κB）和干扰素调节因子（interferon regulatory factors， IRFs）的激活是炎症与癌症之间的重要联系，激活TLRs/NF-κB信号通路有助于肿瘤进展，TLRs基因多态性与乳腺癌的易感性有关，可促进乳腺癌细胞的增殖、浸润和转移，进而影响乳腺癌的发生发展。TLR可能成为乳腺癌治疗的潜在药物治疗靶点。本文结合最新文献，对HPV感染及其与TLRs关系的研究进展予以阐述。

【关键词】 乳腺癌 人乳头瘤病毒 TLR NF-κB

[Abstract] Breast cancer is one of the most common malignancies in women worldwide. High-risk human papillomavirus （HPV） has been identified in human breast cancer， precancerous lesions and normal breast tissue， but some studies have shown the opposite conclusi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HPV and the etiology of human breast cancer is still controversial， chronic inflammation can be initiated in the tumor microenvironment through the cancer-causing microorganisms of the virus， toll-like receptors （TLRs）-mediated activation of nuclear factor kappa B （NF-κB） and interferon regulatory factors （IRFs） is an important link between inflammation and cancer. Activation of TLRs/NF-κB signaling pathway contributes to tumor progression， TLRs gene polymorphism is related to the susceptibility of breast cancer， which can promote the proliferation， invasion and metastasis of breast cancer cells， and then affect the occurrence and development of breast cancer. TLR may be a potential therapeutic target for breast cancer， based on the latest literature， the research progress of HPV infection and its relationship with TLRs was reviewed.

[Key words] Breast cancer Human papillomavirus TLR NF-κB

First-author’s address： Liuzhou People’s Hospital， Liuzhou 545001， China

doi：10.3969/j.issn.1674-4985.2021.17.045

乳腺癌是威脅我国女性健康最主要的恶性肿瘤之一，根据国际癌症研究署（International Agency for Research on Cancer， IARC）2012全球癌症发布报告，中国女性乳腺癌发病例数和死亡例数分别占全球发病和死亡的11.19%和9.2%，在世界范围位居前列[1]。2014年全国登记数据表明，2014年女性乳腺癌新发病例约27.89万例，占女性恶性肿瘤发病的16.51%，位居女性恶性肿瘤发病的首位;女性乳腺癌死亡病例约6.60万例，占女性恶性肿瘤死亡的7.82%，位居女性恶性肿瘤死亡的第5位，且年龄有向年轻化发展的趋势，防控形势十分严峻，是我国恶性肿瘤防控工作中的重点[2]。

乳腺癌病因学及病理发生机制仍不甚明确，这一疾病的一些危险因素已经确定，包括年龄、激素、酒精、饮食、环境污染、家族史以及乳腺癌既往史。然而，在50%～80%的乳腺癌患者中缺乏可识别的危险因素，其根本病因尚不清楚，研究者们需要寻找新的导致乳腺癌发病的危险因素。1943年Bittner报道了小鼠乳腺肿瘤病毒（mouse mammary tumor virus， MMTV）导致小鼠乳腺癌发生，这激起了人们的灵感，推测病毒也可能是人乳腺癌的致病原因。在侵袭性乳腺癌中通过全基因组测序鉴定了40多种不同的病毒[3]，已知这些病毒中只有四种在乳腺癌中具有潜在的致癌作用，分别为MMTV、牛白血病病毒（bovine leukemia virus， BLV）、EB病毒及致癌性高危型人乳头瘤病毒（human papilloma virus， HPV）。Lawson等[4]的研究证实在27例乳腺良性病变手术患者的样本中检测出上述四种病毒以单独或不同的组合方式存在，在随后的11年间这些患者发生乳腺癌后组织样本仍检测出同种的病毒。

1 HPV在人乳腺组织中的作用

大量证据表明高风险HPV在乳腺癌中具有潛在作用。在多个国家进行的22项研究的荟萃分析表明，高风险HPV感染与乳腺癌风险增加相关，总体优势比为5.4，各国之间存在显著差异。在来自17个国家和4大洲进行的30项研究中，已经在乳腺癌中发现了癌症高风险HPV，其中最常见的是HPV33型，占14%，但主要局限于亚洲女性，其次是HPV18（7%）和HPV16（7%）。在10项病例对照研究中，乳腺癌中HPV的患病率显著高于对照组（OR=3.60）。患有HPV相关子宫颈肿瘤的女性可以在以后发展为HPV相关的乳腺癌。一些研究提出不能证实HPVs与乳腺癌的关系，原因：（1）由于人体免疫缺陷感染或器官移植治疗后的免疫功能低下患者，虽然这些患者中HPV相关的子宫颈癌和头颈癌的患病率增加了2～6倍，但是乳腺癌的患病率并没有增加[5]。（2）与子宫颈癌中的HPV相比，乳腺癌中HPV病毒载量极低（约低2 000倍），这使得HPV与人乳腺癌关系的争议不断[6-8]。

确定高风险HPV在乳腺癌中具有重要因果作用的证据包括（1）HPV可使乳腺上皮细胞永生化，及出现形态学改变发生恶性转化。（2）HPV位于乳腺癌细胞核中。（3）HPVE6癌蛋白已在乳腺癌中被鉴定出。（4）高危HPVs已经在乳腺癌细胞培养中发现致癌能力：①病毒可以感染人乳腺上皮细胞;②病毒可转化人类乳腺上皮细胞，出现上皮细胞形态学的改变;③在动物模型中病毒可诱发恶性肿瘤;④HPV阳性乳腺癌患者在年轻人中比老年女性更常见，这一观察结果与HPV在性活跃的年轻女性中的性传播有关;⑤在乳腺癌患者中检测到的病毒标志物水平高于正常对照组;⑥HPV阳性的挖空细胞已在乳腺癌中被鉴定出来;⑦已经证实在发展为HPV阳性乳腺癌之前，这些患者的正常或良性乳腺组织中存在同型高风险HPV;⑧高风险HPV表达具有生物学活性的E6、E7病毒癌基因蛋白。

Lawson等[8]用癌症基因组图谱（TCGA）RNA-seq数据分析鉴定乳腺癌中的HPVRNA序列。基于聚合酶链反应（PCR）回顾性分析来自澳大利亚原乳腺活检良性病变女性档案标本中有HPV，随后发生乳腺癌的病例。通过免疫组织化学（IHC）检测致癌蛋白HPV E7的表达评估乳腺癌中的HPV是否具有生物学活性。结果显示，在TCGA数据库的855例乳腺癌患者样本中发现了30例（3.5%）低危和20例（2.3%）高危型HPV，高危型包括HPV18（48%）、HPV113（24%）、HPV16（10%）、HPV52（10%）。来自PCR队列研究的数据表明，HPV18型是乳腺癌标本中最常见的类型（占40例乳腺癌标本中的55.0%），其次是HPV16（13.0%）。在15例乳腺良性病变患者和其随后发生的乳腺癌中均鉴定出同型的HPV，在72%的良性乳腺标本和59%的浸润性乳腺癌标本中鉴定出HPVE7蛋白，这证实了：（1）通过NGS和PCR确认乳腺癌中存在高风险HPV基因序列;（2）同一患者中良性乳腺标本与其随后发生的乳腺癌中检测出同型高风险HPV，两者之间有相关性;（3）乳腺癌中的HPV可能具有生物学活性（如HPV DNA转录为RNA并表达HPV E6、E7蛋白）;（4）HPV致癌影响可能是乳腺癌发生的早期事件。Lawson等[9]采用免疫组织化学方法观察32例澳大利亚患者良性和随后发生乳腺癌标本中的HPV E7致癌蛋白表达，良性标本中的23例（72%）、乳腺癌标本中的20例（62.5%）可检测出HPV E7癌蛋白，其中23例HPV E7癌蛋白阳性的良性标本对应的乳腺癌标本仅有7例（30%）没有HPV E7蛋白表达，提出HPV致癌影响发生在乳腺癌发生的早期阶段。

2016年，Lawson等[10]报道采用聚合酶链反应和免疫组化技术对同一患者的子宫颈癌前病变和随后发生的乳腺癌进行回顾性研究，在28例患者中，13例（46%）子宫颈和乳腺标本均发现相同的高风险HPV类型，以HPV18型最为常见，证实高危HPV相关的宫颈癌前病变的妇女可能在几年后发展为HPV相关的乳腺癌。这些患者在子宫颈癌前病变后被诊断患有乳腺癌的平均年龄为51岁，而其他乳腺癌患者的平均年龄为60岁，研究结果表明，HPV相关子宫颈癌前病变后发生HPV相关乳腺癌在年轻女性中更为常见。Cavalcante等[11]采用分子检测技术调查巴西东北地区妇女乳腺癌和正常乳腺组织样本中人乳头瘤病毒DNA和基因型的存在情况，检测103例乳腺癌和95例正常乳腺样本，结果显示：乳腺癌51例（49.5%）和正常乳腺15例（15.8%）检测到人乳头瘤病毒DNA（P<0.000 1）。在所有样本中，15.2%的人乳头瘤病毒基因型6和11。认为乳腺癌样本中人乳头瘤病毒感染的高频率表明这种病毒在乳腺癌发生中的潜在作用。任占平等[12]采用免疫组化技术，检测53例女性乳癌中HPV16/18E6蛋白，结果阳性率为56.6%（30/53），正常组阳性率15.0%（3/20）。2014年，任占平等[13]采用原位杂交和免疫组织化学法检测30例正常乳腺组织、30例乳腺腺病、30例乳腺非典型导管增生、20例乳腺导管原位癌和68例乳腺癌组织标本中HPV16/18DNA和p53、RB、MCM7蛋白的表达，结果显示乳腺癌组织中HPV16/18DNA的阳性率为58.8%，明显高于正常乳腺、乳腺腺病和乳腺非典型导管增生组。在乳腺非典型导管增生、乳腺导管原位癌和乳腺癌组织中HPV16/18DNA与p53和RB蛋白的表达均呈负相关（P<0.05），而乳腺癌组中HPV16/18DNA与MCM7蛋白表达呈正相关（r=0.750，P<0.05）。癌组中组织学G2、G3级，pTNMⅡ、Ⅲ期以及有淋巴结转移组中HPV16/18DNA和MCM7蛋白的阳性表达率均显著高于组织学G1级和pTNMⅠ期以及无淋巴结转移组（P<0.05），与之相反，p53和RB蛋白的阳性表达率则显著降低（P<0.05）。提出HPV16/18感染通过对p53、RB和MCM7蛋白表达调控的影响可能在高危型HPV感染后乳腺癌的发生、发展及转移进程中起到重要的作用[13-14]。

与此相反，Vernet-Tomas等[15]所使用石蜡包埋样品，采用SPF-10广谱引物，进行脱氧核糖核酸酶免疫分析和逆行探針基因分型技术，结果：在78个样本（2个良性肿瘤和76个不同的组织学亚型的乳腺癌）未能检测到HPV。Sara等[16]检测193名被诊断患有乳腺癌的丹麦女性（1998-2012）。在乳腺癌之前，有93名女性患有宫颈上皮内瘤变3级或更差（CIN3+）。对照组为100名未事先发生子宫颈发育不良的女性。使用SPF10 PCR-DEIA-LiPA25和内部半Q-PCR测定进行HPV测试和基因分型，结果在乳腺癌中HPV的总体患病率为1.55%[95%CI（0.32，4.48）]和0.52%[95%CI（0.01，2.85）]。病例和对照组之间的HPV患病率没有差异。HPV阳性者患乳腺癌的患病率非常低，表明HPV与乳腺癌之间没有病因学相关性。

此外，一些研究提出，在免疫受损患者（例如器官移植免疫抑制或人类免疫缺陷病毒的患者）中，HPV阳性乳腺癌的患病率并没有增加。如果HPV在乳腺癌中具有因果作用，则应当发生预期乳腺癌的患病率的增加，因为这些免疫功能低下患者中其他HPV相关癌症（如子宫颈癌）的患病率较非免疫功能低下者高出2～6倍。一些研究解释认为，与子宫颈癌相比，乳腺癌中存在不同的HPV致癌机制。（1）HPV可能存在于乳腺癌中，但大部分不是致癌的，因此不受免疫抑制的影响。（2）HPVs在乳腺癌中的致癌机制可能与子宫颈癌不同，其作用可能发生在早期阶段，可能不受免疫抑制的影响。在子宫颈癌相关的HPV机制中，主要涉及HPV E6和E7癌蛋白的影响，其通过结合和抑制p53和p110RB肿瘤抑制基因协同以破坏细胞周期调节，抑制细胞凋亡和激活细胞周期进程。文献[17]提出HPV在乳腺癌中的致病机制与子宫颈癌和头颈癌中的HPV不同，并证明（1）具有高ER蛋白的乳腺癌细胞与高HPV感染显著相关;（2）HPV似乎激活癌症基因组DNA（gDNA）脱氨酶APOBEC3B导致基因组不稳定，异常APOBEC3B蛋白表达与乳腺癌风险增加有关。这些致癌影响发生在乳腺癌发生多步骤，多因素的早期阶段。此外，Moody等[18]表明，基因组不稳定性的诱导是HPV诱导的癌症的早期事件，发生在病毒整合到宿主染色体之前。这些早期的致癌机制可能不会在免疫系统的后期受到影响。文献[9]提出，与同一患者后续发生乳腺癌细胞核中的HPV E7表达相比，其良性乳腺细胞核中HPV E7蛋白表达水平可能更高。这些结果支持HPV可能参与乳腺癌发生早期阶段的假设。有作者提出HPV在肿瘤的发生中仅仅起到“触发和脱离”的机制。

2 HPV感染所致的炎症激活TLRs/NF-κB信号通路与乳腺癌

肿瘤的发生是一个多基因参与、多步骤发生的过程。虽然HPV E6和E7癌蛋白已经被证实在乳腺癌中，然而这些癌蛋白的转录水平很低，这表明HPVs在乳腺癌中的任何影响都可能是间接的。HPV在乳腺癌发生和发展中的作用可以从两个方面进行讨论，（1）直接作用：病毒蛋白与细胞关键调节蛋白的相互作用，此作用点仅仅处于细胞周期调控初期阶段，即通过靶向p53和RB，HPV的癌蛋白如E6和E7可以破坏细胞周期，导致p53灭活和pRb磷酸化，使E2F蛋白摆脱pRb的束缚进而活化核因子-κB（nuclear factor kappa B， NF-κB）调控因子，促进更多的癌基因转录，使细胞进入S期，引起肿瘤细胞过度增殖。（2）间接作用：一些流行病学和临床研究表明，导致持续感染的某些病原体与癌症患病率密切相关，炎症已被证明与乳腺癌的发展有关，HPV可以由于其某些特征（包括产生致癌蛋白）而诱导炎症。由持续病毒感染引起的慢性炎症可通过TLRs途径激活不同的细胞因子和活性氧氮物种（RONS）介导，从而抑制抗肿瘤免疫，导致组织重塑，生长因​​子的诱导和血管生成，促进转移和肿瘤进展[19-20]。

Toll样受体（Toll-like receptors， TLRs）是先天免疫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可保护宿主免受细菌和病毒感染。新出现的证据表明，TLRs通过病原体相关分子模式（PAMPs）以及内源性分子激活，使得肿瘤坏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 alpha， TNF-α）和白细胞介素-1（IL-1）被释放到肿瘤环境中，并反过来激活NF-κB，导致持续的炎症细胞反应和肿瘤微环境中的慢性炎症。TLRs介导的NF-κB和干扰素调节因子（interferon regulatory factors， IRFs）的激活是将炎症与癌症联系起来的重要环节。此外，NF-κB还控制参与细胞生长、增殖、抗凋亡、血管生成、组织侵袭和转移的基因的表达。通常，NF-κB通过增加c-myc和细胞周期蛋白D1、细胞周期蛋白D2、细胞周期蛋白D3、细胞周期蛋白E和CDK2来调节细胞周期进程，通过产生生长因子（包括IL-2、IL-6、GM-CSF和CD40L）促进细胞生长，通过调节抗凋亡蛋白cIAPs、c-FLP和Bcl-2家族成员来抑制细胞凋亡。NF-κB活化可以增加肿瘤中的血管生成，血管内皮生长因子等血管生成因子的上调促进肿瘤细胞的侵袭和转移。因此，TLR激活的炎症反应促进肿瘤从肿瘤发生到侵袭和转移的所有阶段[21-22]。研究发现乳腺癌、子宫颈癌、肺癌、前列腺癌等肿瘤细胞均有TLR的高表达。最近的报告表明TLRs/NF-κB信号通路在乳腺癌发病机制和复发中起着的重要作用[23]。

2010年，González-Reyes等[24]通过免疫组织化学、蛋白质印迹和实时PCR技术分析74例乳腺癌患者肿瘤中TLR3、TLR4和TLR9的表达水平。结果显示：复发癌样本中TLR3、TLR4和TLR9的mRNA水平显著增加。肿瘤细胞中特别是TLR4和TLR9高水平表达，具有TLR3高表达肿瘤或单核炎性细胞具有高TLR4表达的肿瘤与更高的转移概率显著相关。提出TLR3、TLR4和TLR9的表达水平作为具有临床意义的乳腺癌侵袭性指标，TLR可代表乳腺癌的治疗的新靶标。Abdelhabib等[25]对沙特阿拉伯人群中127名乳腺癌患者和117名对照组研究了四种TLR4基因多态性（rs2770150、rs10759931、rs10759932和rs4986790），同时通过使用特异性抗TLR4抗体的免疫组织化学，在组织微阵列的70个临床乳腺样品组中测定乳腺癌和匹配的正常乳腺组织中TLR4蛋白的表达。结果表明，与正常组相比，绝经后乳腺癌患者雌激素受体（ER）阴性组中TLR4的表达增加，与对照组（26.7%）相比，癌组中单核苷酸多态性rs10759931的G等位基因频率显著高于对照组（36.7%），表明这种多态性与该民族人口乳腺癌的发展密切相关。此外，TLR4多态性rs2770150与48岁以上患者的乳腺癌高度相关。TLR4基因多态性rs4986790与ER阴性组肿瘤相关。提出TLR4基因表达的变异可能影响乳腺癌的发展，其次是TLR4基因多态性与ER状态密切相关，为更好地理解TLR4基因多态性在乳腺肿瘤发展中的意义以及遴选肿瘤生物标志物提供了支持。Jia等[26]的研究证实，TLR3还通过共激活β-catenin和NF-κB信号传导促进乳腺癌干细胞（CSCs）的诱导。进一步鉴定了一种可以同时抑制β-连环蛋白和NF-κB信号的小分子豆蔻明，该豆蔻明能够在体外有效地消除TLR3活化增强的CSC表型，并成功控制人乳腺癌异种移植物中TLR3刺激诱导的肿瘤生长。这些发现可为开发新策略奠定基础，以防止在癌症治疗期间诱导CSC[27]。Berger等[28]研究TLR9在乳腺癌和卵巢癌细胞中的表达和分子活性。证实转移性乳腺癌患者（n=18）血清中的低甲基化DNA水平高于同龄无肿瘤妇女（n=18），在乳腺癌细胞系和组织中，TLR9mRNA的表达与ER状态相关（n=124，P=0.005）。在乳腺癌和卵巢癌标本中，表达与肿瘤分级的增加相关。福尔马林固定石蜡包埋（FFPE）乳腺癌组织的免疫组化分析显示激素受体（HR）阴性标本中TLR9蛋白表达较高（n=116，P<0.001）。通过体外划痕试验，观察到转染过表达TLR9的细胞系在受到CPG DNA刺激时表现出增加的细胞迁移。在评估乳腺癌中TLR9的分子活性时，发现NF-κB活性与TLR9 mRNA表达显著正相关（r=0.7，P<0.001），提出在乳腺癌和卵巢癌中TLR9的表达与低分化有关，TLR9的过度表达和低甲基化DNA的刺激增强了癌细胞株的迁移能力。

NF-κB最早于B淋巴细胞的细胞核中提取的蛋白， 其功能具有多样性可调控细胞增殖、分化、凋亡及恶性转化。在参与癌症相关炎症的全部分子参与者中，众所周知NF-κB是TLR激活反应的关键协调者。近年认为NF-κB与肿瘤的发生和癌症进展有直接关联。王玲等[29]的研究证实Celeeoxib可以通过下调NF-κB/p65蛋白的表达从而阻断NF-κB信号途径，抑制人乳腺癌MDA-MB-231细胞增殖，促进其凋亡。Khodabandehlou等[30]通过聚合酶链反应（PCR）检测72例乳腺癌患者和31例健康对照者乳腺标本中HPV的存在，并对阳性病例进行基因分型。用酶联免疫吸附试验（ELISA和实时PCR技术）测量抑癌基因的表达水平，如p53、视网膜母细胞瘤（RB）、乳腺癌、卵巢癌易感基因（BRCA1、BRCA2）和炎性细胞因子包括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转化生长因子β（TGF-β）、NF-κB和不同白细胞介素[ILs]（IL-1、IL6和IL-17）水平。结果证实在48.6%的乳腺癌样本中检测到HPVDNA，而对照组中HPV阳性仅为16.1%。HPV的阳性与炎性细胞因子（IL-1、IL-6、IL-17、TGF-β、TNF-α和NF-κB）水平和肿瘤进展增加有关。乳腺癌HPV阳性病例组中不同炎症因子（包括IL-1、IL-6、IL-17、TGF-β、TNF-α、NF-κB和RONS）的表达水平与对照组样本和HPV阴性乳腺癌组在统计学上差异显著。

3 小结

综上所述，慢性炎症可以通过病毒致癌微生物途径在肿瘤微环境中启动，激活TLRs/NF-κB信号通路有助于肿瘤进展，进一步开展联合检测人乳腺癌、癌前病变和良性病变以及正常乳腺组织中高危型HPV16/18癌病毒蛋白和TLR4、NF-κB蛋白的表达以探讨高危型HPV感染与人乳腺癌发生、发展之间的关系有助于笔者进一步了解HPV感染导致的炎症与人乳腺癌病因学之间的关系。对TLR信号通路中关键蛋白的基础研究可能会对预防乳腺肿瘤的发生发展提供帮助。以TLR信号传导途径为靶点的治疗方法可与新的或现有的化学疗法、放射疗法或免疫疗法等方法联合使用以治疗乳腺癌。针对多种TLR的未来研究可能会为药物开发和治疗乳腺癌提供更有效的治疗靶点。

参考文献

[1] Ferlay J，Soerjomataram I，Dikshit R，et al.Cancer incidence and mortality worldwide： Sources， methods and major patterns in GLOBOCAN 2012[J/OL].Int J Cancer，2015，136（5）：E359-E386.

[2]李賀，郑荣寿，张思维，等.2014年中国女性乳腺癌发病与死亡分析[J].中华肿瘤杂志，2018，40（3）：166-171.

[3] Kenji O，Koji I，Misako Y，et al.In Vivo and In Vitro Studies Suggest a Possible Involvement of HPV Infection in the Early Stage of Breast Carcinogenesis via APOBEC3B Induction[J].PLoS One，2014，9（5）：e97787.

[4] Lawson J S，Glenn W K.Multiple oncogenic viruses are present in human breast tissues before development of virus associated breast cancer[J].Infect Agent Cancer，2017，12（1）：55.

[5] Grulich A E，Vajdic C M.The epidemiology of cancers in human immunodeficiency virus infection and after organ transplantation[J].Semin Oncol，2015，42（2）：247-257.

[6] Bae J M，Kim E H.Human papillomavirus infection and risk of breast cancer： a meta-analysis of case-control studies[J].Infect Agent Cancer，2016，11（1）：14.

[7] Herrera-Romano L，Fernández-Tamayo N，Gómez-Conde E，et al.Absence of human papillomavirus sequences in epithelial breast cancer in a Mexican female population[J].Med Oncol，2012，29（3）：1515-1517.

[8] Lawson J S，Glenn W K，Da Ria S，et al.Human Papilloma Viruses and Breast Cancer[J].Front Oncol，2015，5：277.

[9] Lawson J S，Ngan C，Clay R，et al.Early Human Papilloma Virus （HPV） Oncogenic Influences in Breast Cancer[J].Breast Cancer （Auckl），2015，9：93-97.

[10] Lawson J S，Glenn W K，Daria S，et al.Human Papilloma Virus Identification in Breast Cancer Patients with Previous Cervical Neoplasia[J].Front Oncol，2016，5：298.

[11] Cavalcante J R，Pinheiro L G P，Almeida P R C，et al.Association of breast cancer with human papillomavirus （HPV） infection in Northeast Brazil： molecular evidence[J/OL].Clinics （Sao Paulo），2018，73：e465.

[12]任占平，黄健辉，石喆，等.HPV16、18 E6蛋白在乳腺癌组织中的表达[J].临床与实验病理学杂志，1999，15（5）：425-426.

[13]任占平，石喆，张芫，等.HPV16 E7、RB和MCM7蛋白在乳腺浸润性导管癌组织中的表达及意义[J].广东医学，2014，35（7）：1033-1036.

[14]任占平，石喆，戴文斌，等.HPV16/18DNA和p53、RB、MCM7蛋白在乳腺癌中的表达及意义[J].现代肿瘤医学，2014，22（11）：2606-2609.

[15] Vernet-Tomas M，Mena M，Alemany L，et al.Human papillomavirus and breast cancer： no evidence of association in a Spanish set of cases[J].Anticancer Res，2015，35（2）：851-856.

[16] Sara B，Jan B，Torben S，et al.Evidence of No Association Between Human Papillomavirus and Breast Cancer[J].Front Oncol，2018，8：209.

[17] Vieira V C，Leonard B，White E A，et al.Human Papillomavirus E6 Triggers Upregulation of the Antiviral and Cancer Genomic DNA Deaminase APOBEC3B[J].Mbio，2014，5（6）：2234.

[18] Moody C A，Laimins L A.Human papillomavirus oncoproteins： pathways to transformation[J].Nat Rev Cancer，2010，10（8）：550-560.

[19] Prete A D，Allavena P，Santoro G，et al.Molecular pathways in cancer-related inflammation[J].Biochem Med （Zagreb），2011，21（3）：264-275.

[20] Fernandes J V，Fernandes T A A M，Azevedo J C V，et al.Link between chronic inflammation and human papillomavirus-induced carcinogenesis （Review）[J].Oncol Lett，2015，9（3）：1015-1026.

[21] Kawai T，Akira S.The role of pattern-recognition receptors in innate immunity： update on Toll-like receptors[J].Nat Immunol，2010，11（5）：373-384.

[22] Conforti R，Ma Y，Morel Y，et al.Opposing effects of toll-like receptor（TLR3） signaling in tumors can be therapeutically uncoupled to optimize the anticancer efficacy of TLR3 ligands[J].Cancer Res，2010，70（2）：490-500.

[23] Bhatelia K，Singh K，Singh R.TLRs： Linking inflammation and breast cancer[J].Cell Signal，2014，26（11）：2350-2357.

[24] González-Reyes S，Marín L，González L，et al.Study of TLR3， TLR4 and TLR9 in breast carcinomas and their association with metastasis[J].BMC Cancer，2010，10（1）：665.

[25] Abdelhabib S，Maroua J，Reddy P N，et al.Toll-like receptor-4 as a predictor of clinical outcomes of estrogen receptor-negative breast cancer in Saudi women[J].Onco Targets Ther，2017，10：1207-1216.

[26] Jia D，Wang L.The other face of TLR3： A driving force of breast cancer stem cells[J].Mol Cell Oncol，2015，2（4）：e981443.

[27] Jia D，Yang W，Li L，et al.β-Catenin and NF-κB co-activation triggered by TLR3 stimulation facilitates stem cell-like phenotypes in breast cancer[J].Cell death and differentiation，2014，22（2）：298-310.

[28] Berger R，Fiegl H，Goebel G，et al.Toll-like receptor 9 expression in breast and ovarian cancer is associated with poorly differentiated tumors[J].Cancer Sci，2010，101（4）：1059-1066.

[29]王玲，劉丽宏，单保恩，等.Celecoxib下调NF-kB信号通路促进人乳腺癌MDA-MB-231细胞凋亡的体外研究[J].癌症，2009，28（6）：569-574.

[30] Khodabandehlou N，Mostafaei S，Etemadi A，et al.Human papilloma virus and breast cancer： The role of inflammation and viral expressed proteins[J].BMC Cancer，2019，19（1）：61.

（收稿日期：2021-01-06） （本文编辑：姬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