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爽姿,许小红,甘永萍,阮 柱
(1.广西安全工程职业技术学院 公共基础部,广西 南宁 530100;2.南宁师范大学 a.北部湾环境演变与资源利用教育部重点实验室;b.旅游与文化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1; 3.中国科学院 广州地球化学研究所,广东 广州 510640;4.中国科学院大学,北京 100049)
农业与旅游业是构成休闲农业的主体,其耦合发展推动着休闲农业健康可持续发展[1];农业与旅游业融合发展一直受到国家政策的支持。自从“农业旅游点是指以农业生产过程、农村风貌、农民劳动生活场景为主要旅游吸引物的旅游点”(旅发〔2002〕59号)定义被提出以来,休闲农业旅游成为2010年、2018年和2019年“中央1号”文件、国家《“十三五”旅游业发展规划》、农加发〔2018〕3号文件等政策的重要内容;特别是中共党的十八大以来,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呈现持续较快的增长态势,国家多项发展政策将促进农业与旅游业融合发展作为丰富旅游资源类型,优化旅游产品结构,改善文化旅游消费环境,进而优化农村产业结构,带动农村经济发展,拓宽农民经济收入渠道的重要路径。有研究者认为,研究农业与旅游业耦合发展问题对实施乡村振兴战略,解决“三农”问题和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具有国家战略意义[2]。
系统耦合原本是一个物理学名词,耦合是一种系统之间通过相互作用彼此相互影响以至协同的现象,体现的是动态互动的相互依赖、相互促进与相互协调的关系[3-4]。20世纪90年代,农学、生物学与地理学等学科研究者开始运用系统耦合理论研究学科领域的问题,目前地理学系统耦合研究领域主要包括自然耦合系统和人为耦合系统,前者主要研究以水资源及水文循环时空动态变化为纽带的西北干旱区山地-绿洲-荒漠3个自然生态子系统的耦合关系,后者主要研究以物流和能流为有机联结的农牧交错地带生态系统与经济子系统(主要是农业,少数涉及加工业)的耦合关系以及生态环境系统与社会经济系统的耦合关系[5]。农业与旅游业耦合关系研究属于人为耦合系统领域产业子系统之间的耦合问题。农业和旅游业是否存在耦合关系,受到3种关键力量的影响:(1)农业资源的吸引力;(2)旅游产业的推动力;(3)旅游需求的拉力。对于发展农业旅游而言,最重要的是农业资源的吸引力[6-8],而农业资源一般包括农业景观、农产品、农业生产技术、农业生产管理模式等有形的和无形的农业资源载体;二者耦合发展的核心目的是发挥特色农业旅游的综合效益,通过独特的农业资源吸引力和强大的旅游产业推动力的相互作用,形成特色农业旅游的综合发展能力,推动休闲农业健康可持续发展。有研究证明,农业和旅游业的耦合关系是存在的,但是,在不同的国家或地区,研究者所关注的领域是不同的。
国外研究者从多个发展领域的实证案例研究中论证农业与旅游业的耦合关系。(1)已经充分认识到农业与旅游业之间相互依存、双向互利的关系,例如:密歇根州农民企业家通过宣传册和网络链接的方式共享农业旅游产品信息进而建立生产者网络,增强农业旅游目的地之间的联系[9];韩国洪洞镇乡村旅游与嵌套市场一起出现在农村农业领域[10];农民利用自留耕地有形遗产发展农业旅游与其保护农田有形遗产的动机存在显着相关性[11]。(2)认识到通过食物链可以研究农业与旅游业之间的耦合关系。例如:南非农村地区旅游业与农业之间通过住宿部门产生联系[12],墨西哥的食品、热带水果和有机产品是旅游业与尤卡坦半岛农业发生联系的潜力因素[13],主食作物对旅游业影响最大,食品和饮料加工间接地影响旅馆业与农业发展的关系,旅游业通过增加食品需求为当地农民和食品供应链创造机会[14]。(3)认识到由于引入现代农业技术和农民从偏远乡村向外移民,传统农业生产系统以及包括农业景观、动植物、农业生产技术、生产管理模式等的农业资源正在受到威胁。一些研究者为了保护农业遗产资源而尝试论证农业资源具有创造旅游体验的价值,并且获得了实证支持:农业旅游为游客提供娱乐活动以及保护和展示农业遗产,游客对有形的和无形的农业遗产都感兴趣[15];游客最希望看到野生动植物、农场动物、水资源、历史遗迹等农场景观[16];农业景观能够创造出令人难忘的旅游体验并使旅游业与农业产生互动[17];传统葡萄栽培技术和典型葡萄品种蕴含独特的企业家精神[18]。在保护与开发方面,识别农业遗产资源是农业景观转变为文化旅游景观的关键,采用可持续的方式发展旅游业以及保护景观的政策决定了农业遗产的未来[19];确定农业遗产系统的特定活动是形成旅游吸引力的核心环节,找准农业遗产系统的旅游发展方向是实现遗产保护目标的关键[20]。
国内研究者运用计量模型、经济模型、耦合模型以及产业融合理论等,探究农业与旅游业的耦合关系及其空间问题:
(1)基于计量经济模型,选取衡量农业与旅游发展水平的指标,建立向量自回归模型,研究农业与旅游业的耦合关系[21];引入微观经济学生产函数、宏观经济内生增长理论,识别农业与旅游业的耦合关系及其产业效应。
(2)基于耦合原理和产业融合理论,分析区域农业与旅游业的产业融合、耦合机理,建立农业与旅游业耦合发展的指标体系,研究农业与旅游业的时间序列耦合关系,诊断耦合发展状态并提出策略,典型研究案例有南京江心洲[22]、张家界市[23]、四川省[24]、舟山地区[25]、河南省[1]以及安徽省。这种研究思路是当前研究某一个区域农业和旅游业耦合发展关系的典型模式,但是,目前的研究尚无深入探究耦合原因,存在耦合指标不全面、缺乏系统性的问题。还有一些研究者从某一种特色农业的角度探究农业与旅游业的耦合发展关系,例如:茶叶产业[26]、桃业,进而提出具体发展对策。
(3)少数研究者关注了农业与旅游业耦合的空间问题,如2006—2016年山西省11个地市农业与旅游业耦合空间类型[27],南京市农事节庆活动与旅游业的时空耦合特征及其分布趋势,2010—2016年中国18个省茶叶产业与旅游业耦合发展的地区差异[26]。
农业与旅游业耦合发展问题是在乡村产业振兴战略背景下,不断深化乡村旅游资源研究的科学问题。目前广西农业与旅游业耦合发展水平整体较低,难以形成特色农业旅游综合发展能力和产生特色农业旅游综合效益,难以实现农村第一和第三产业融合发展的新要求。鉴于此,基于旅游供给视角构建区域农业和旅游业耦合发展指标体系,运用耦合协调模型测量广西市域农业与旅游业的耦合协调发展程度,运用障碍度模型诊断农业和旅游业耦合发展的障碍因子,从而为广西农业旅游发展提供决策参考。
区域旅游系统的复杂性和农业的多功能属性,为农业与旅游业的耦合发展提供了研究空间。
(1)旅游系统是一个复杂的人为耦合系统,涉及经济系统、社会文化系统、生态环境系统等。从系统视角看,旅游系统包括客源市场系统、出行系统、目的地系统和支持系统,空间构成关键要素包括旅游目的地区域、旅游区、节点、区内路径、人口通道、旅游产业服务体系和客源地市场[28-29]。从产业视角看,旅游系统由核心层、发展层、支撑层和关联层构成,其中,核心层是以自然和人文旅游资源为主的旅游吸引物,发展层是包括餐饮、住宿、交通、购物、娱乐、综合服务的旅游服务设施,支撑层是包含旅游辅助配套、公共基础设施的旅游基础配套,关联层是由政治、经济、社会、文化和生态环境构成的旅游发展环境[30]。从供给视角看,区域旅游系统由旅游目的地内部各种对旅游活动过程产生作用和影响的所有因子共同作用而形成[28];目的地旅游供给是一个由旅游核心接待、旅游交通、旅游服务、旅游环境4个子系统构成的复杂系统[31];目的地旅游供给包括目的地旅游资源、旅游设施、有形商品、难忘体验及服务质量等[32]。有研究者认为产业耦合是旅游产业转型机制的根本动因,可以选择农业作为区域旅游产业系统内部要素与外部要素互动、旅游业渐变或突变的路径,即:农业与旅游业耦合可以作为未来旅游产业转型的一个主要方向[33]。
(2)农业具有多种功能属性特征。从休闲农业发展的视角看,农业多功能性可以理解为:利用与农业相关的所有资源进行生产,这些资源包括自然资源、人力资源、财力资源、信息资源、技术资源、文化资源等,以促进农民增收、农业和农村可持续发展为根本目标,采用包括具有食物农业、生态农业、旅游农业、文化农业、能源农业、都市农业等多种经营领域或经营模式,实现农业在经济、生态、社会、人文四个方面产生效益的功能,它是对社会经济要素转型升级的积极回应,是工业社会与后工业社会的农业经营形态[34]。
(3)休闲农业由农业与旅游业两大主体构成,农业和旅游业在一定条件下可以实现耦合发展,推动休闲农业健康可持续发展。农业的多功能特征日益突出,旅游业在第一、第三产业的交互发展中发挥着关键作用;旅游业与现代农业在提高农业的附加值、拓宽农业增效领域等方面具有一致性,二者相互影响、相互协调,形成互动机制,共同发展。但是,农业与旅游业的耦合发展受到农业、旅游业、交通区位、城市发展、区域经济、闲暇时间、区域自然-人文地理环境等诸多条件制约。其中,农业条件主要是农业资源[35,36]、农业技术和农业发展水平;旅游业条件主要有旅游需求[37]、知名景点[38]和旅游配套设施;交通条件主要有道路通达度和城市居民汽车拥有量;城市发展条件主要是城市等级[39]和人口规模;区域经济条件主要是区域经济发展水平和居民收入水平;闲暇时间条件,包括官方节假日和民间民俗节假日,一般以闲暇天数衡量[40];另外,还有区域自然-人文环境因素,如河流、季节、气候等自然因素以及其他人文因素。
综合而言,农业与旅游业的耦合是在一定条件下主要发生在旅游业供给端的农业子系统和旅游业子系统的耦合发展。其核心目的是通过独特的农业资源吸引力和强大的旅游产业推动力的相互作用,形成特色农业旅游综合发展能力,产生特色农业旅游综合效益;其耦合动力主要是农业资源优势推动、旅游产业优势推动和旅游消费市场拉动,其耦合的核心因子主要是具有一致发展目标的农业资源和旅游资源;其耦合场所发生在农业发展和旅游业发展的自然生态环境;其耦合发展需要具备一定的条件,包括农业条件、旅游业条件和基础设施条件等,还需要一定的社会经济水平、产业发展水平、区域人口规模的支撑。鉴于以上理论分析,遵循系统性、可操作性、可比性、层次性的原则,结合数据的可获取性、可靠性和便于量化的实际情况,构建区域农业与旅游业耦合指标体系(表1)。其中,从农业资源、农业发展支持条件、农业经济发展水平和农业生态环境4个发展维度选取12个指标构建农业子系统,其中:农业资源由农业耕地资源、农业发展业态和农业休闲资源构成,农业发展支持条件由技术、财力、人力、农业企业和城市化辐射构成,农业经济发展水平由农业经济产出、农村居民经济能力构成,农业生态环境由植被景观、水资源储量构成;从旅游资源、旅游基础配套设施和旅游中介组织管理机构、旅游市场规模和旅游城市环境四个发展维度选取11个指标构建旅游业子系统,其中:旅游资源由旅游资源储量反映,旅游基础配套设施和旅游中介组织管理机构由食宿条件、交通条件、旅游中介组织和管理部门构成,旅游市场规模由现实客源市场和潜在客源市场构成,旅游城市环境由绿地环境、水资源环境、空气环境和卫生环境构成。
表1 区域农业与旅游业耦合指标体系
数据主要来源于广西统计局(http://tjj.gxzf.gov.cn/)发布的2020年广西统计年鉴、广西文化和旅游厅(http://wlt.gxzf.gov.cn/)、广西农业农村厅(http://nynct.gxzf.gov.cn/)等公开发布的旅游发展数据和农业发展数据;空气质量数据来源于中国空气质量在线监测分析平台(https://www.aqistudy.cn/)。数据采集截止时间为2021年2月28日。
2.2.1 权重计算方法
由于指标之间存在量纲差异,指标不具有可比性,因此,采用极差式对原始数据的正向指标、负向指标进行标准化处理,计算式:
(1)
式中:Xi为原始指标;ri表示原始指标Xi的标准化值,ri∈[0,1];maxXi、minXi分别为第i个指标的最大值和最小值。
运用熵值法确定指标权重。对于m个指标、n个被评价对象的评估问题而言,第i个指标熵〗hi的计算式:
(2)
第i个指标熵权wi的计算式:
(3)
2.2.2 耦合协调度模型
运用综合线性加权法分别计算农业子系统和旅游业子系统的发展水平,计算式:
(4)
式中:uj为第j个子系统的发展水平,wij是第j个子系统的第i个指标的权重,uij是第j个子系统第i个指标的标准化值。将发展水平分为4个等级,即极高发展水平(0.80~1.00)、高等发展水平(0.50~0.79)、中等发展水平(0.30~0.49)和低等发展水平(0.00~0.29),并将农业子系统(u1)和旅游业子系统(u2)之间的发展关系分为3种状态,即u1>u2时旅游业发展滞后于农业发展,u1 引入耦合协调度模型[41]计算两个子系统的耦合度以及耦合协调度,计算式: (5) 式中:d为耦合度;u1和u2分别为农业子系统和旅游业子系统的发展水平;T为综合协调系数,反映了农业子系统和旅游业子系统对协调度的贡献;α和β为待定参数,考虑到农业子系统和旅游业子系统是同等重要的,设定α=β=0.5;D为两个子系统之间相互耦合的协调度。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采用4个等级的划分方法[41],即:耦合度(d)分为低水平耦合(0.00~0.29)、拮抗阶段(0.30~0.49)、磨合阶段(0.50~0.79)和高水平耦合(0.80~1.00),耦合协调度(D)分为低度耦合协调(0.00~0.29)、中度耦合协调(0.30~0.49)、高度耦合协调(0.50~0.79)和极度耦合协调(0.80~1.00)。 2.2.3 障碍度模型 为了有效制定促进区域农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发展的管理对策,运用障碍度模型诊断区域农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发展的障碍因子,计算式[42]: (6) 式中:Oij代表第i个指标对区域农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发展的障碍度,rij代表第j个子系统的第i个指标的标准化值,wij代表第j个子系统第i个指标的权重,Oi为第j个子系统对区域农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发展的障碍度。 地级市农业子系统以中等发展水平和低等发展水平为主,发展水平最好的前三名是桂林、南宁和河池,后三名是北海、防城港和钦州,地级市之间的空间差异特征显著并且表现出空间极化效应和空间扩展效应特征。其中,桂林、南宁、河池的农业系统发展程度处于高等发展水平,玉林、来宾、百色、柳州和贵港的农业系统发展程度处于中等发展水平,崇左、梧州、贺州、钦州、北海和防城港的农业系统发展程度处于低等发展水平。广西农业发展水平总体上存在一定的空间差异,标准差为0.164,均值为0.368,变异系数为44.57%。其中,南宁、桂林、河池、玉林、来宾、百色和柳州的发展水平高于总体均值(0.368),其他地级市均低于总体均值,南宁(0.778)、桂林(0.678)、河池(0.506)的发展水平最高,防城港的发展水平最低(0.147),地区之间出现了极化效应和扩展效应。这主要与适宜农业发展的沿江、沿铁路线、地形地貌等地理环境因素有关联,其中南宁是自治区首府所在地,都市农业有着稳定的城市消费者,桂林是国际旅游胜地,注重特色农业的发展,如龙胜龙脊梯田系统、恭城月柿栽培系统等,河池的设施养殖、设施种植等设施农业发展水平和发展规模比较高,因此出现了极化效应;来宾、柳州的地貌类型属于桂中平原,百色农耕区主要位于右江河谷,浔江、黔江和郁江流经贵港境内形成西江沿岸农业发展带,玉林地处桂东南丘陵地带。另外还受农业发展政策的影响,如《广西西江水系一干七支沿岸生态农业产业带建设规划(2016—2030年)》等,因此,玉林、来宾、百色、柳州和贵港,这些地级市高速铁路和普通运输铁路网发达,兼备了沿江、沿铁路线的区位优势和政策优势,农业由南宁、桂林、河池向这些地区扩散发展,在地里空间上表现出扩展效应。 地级市旅游业子系统以低等发展水平为主,发展水平最好的前三名是南宁、桂林和柳州,后三名是防城港、贺州和来宾,地级市之间的空间分布差异十分显著且表现出空间极化效应特征。其中,南宁和桂林的旅游业系统发展程度处于高等发展水平,柳州的旅游业系统发展程度处于中等发展水平,玉林、北海、百色、河池、钦州、梧州、贵港、崇左、防城港、贺州和来宾的旅游业系统发展程度处于低等发展水平。广西旅游业发展水平总体空间差异特征显著,标准差为0.219,均值为0.241,变异系数为90.75%,变异系数是农业系统的2倍。其中,南宁、桂林和柳州的发展水平均高于总体均值(0.241),其他地级市均低于总体均值,南宁(0.778)和桂林(0.678)的发展水平最高,来宾的发展水平最低(0.070),地区之间表现出非常明显的空间极化效应。这主要与区域旅游发展定位密切相关,其中南宁和桂林是广西主要的旅游集散中心,同时南宁是东盟区域性国际中心城市,桂林是国际旅游胜地,这两个城市旅游发展维度均比较完善;柳州的工业基础和城市化基础均比较好,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旅游业的发展;另外《西江沿江特色旅游带规划(2016—2020年)》进一步强化了南宁的旅游业发展优势。 农业子系统发展维度中的农业资源、农业发展支持条件的发展水平优于农业生态环境、农业经济发展水平,农业经济发展水平的空间差异相对比较小;桂林、南宁、河池、玉林和来宾的农业系统发展维度相对比较全面。从发展水平看,农业资源、农业发展支持条件普遍优于农业经济发展水平和农业生态环境;呈现农业资源>农业发展支持条件>农业生态环境>农业经济发展水平,平均值分别为0.145,0.116,0.062,0.045,变异系数分别为59.22%,56.23%,65.08%,30.72%。桂林的农业资源、农业发展支持条件、农业经济发展水平、农业生态环境均比各维度总体均值要高,南宁、玉林、来宾的农业资源、农业发展支持条件、农业经济发展水平均比各维度总体均值要高,河池的农业资源、农业发展支持条件、农业生态环境均比各维度总体均值要高。从变异系数看,同一个城市的农业系统内部,其发展维度之间处于不平衡状态,在区域不同城市之间这种不平衡状态更加突出。其中,贺州的变异系数为25.38%;钦州、崇左、防城港的变异系数介于33.63%~39.59%;桂林的变异系数为43.25%;百色、柳州的变异系数介于54.08%~59.62%;梧州、贵港的变异系数介于68.20%~69.51%;南宁、玉林、河池的变异系数介于72.42%~79.29%;北海、来宾的变异系数均在81.11%~82.16%。 旅游业子系统发展维度中的旅游基础配套设施和旅游中介组织管理机构、旅游市场规模的发展水平优于旅游城市发展环境,各种发展维度的空间差异均非常大;南宁、桂林和柳州的旅游业系统发展维度相对比较全面。从发展水平看,旅游基础配套设施和旅游中介组织管理机构、旅游市场规模普遍优于旅游资源和旅游城市发展环境;呈现旅游基础配套设施和旅游中介组织管理机构>旅游市场规模>旅游资源>旅游城市发展环境,平均值分别为0.089,0.066,0.043,0.043,变异系数分别是111.31%,94.74%,71.68%,84.49%。南宁、桂林和柳州的旅游基础配套设施和旅游中介组织管理机构、旅游市场规模、旅游资源、旅游城市发展环境均比其他地区的发展水平要高,北海的旅游城市发展环境、玉林的旅游市场规模以及百色的旅游资源开发水平均高于相应维度总体均值。从变异系数看,旅游业系统各发展维度的变异系数均比农业各维度变异系数大,空间发展更加不均衡;同一个城市的旅游业系统发展维度之间处于不平衡状态,在不同城市之间表现出的差异特征也十分显著。其中,梧州和柳州的变异系数介于2%~15%;钦州、玉林、崇左的变异系数介于27%~36%;南宁、北海、贵港、百色、贺州和来宾的变异系数介于41%~49%;桂林、防城港和河池的变异系数介于51%~66%。 农业和旅游业的耦合发展程度以拮抗耦合为主,耦合协调发展程度以中度耦合协调为主,耦合协调度的空间差异特征比耦合度的空间差异特征突出;农业和旅游业的耦合协调发展具有产业同步型发展特征和旅游业滞后型发展特征: (1)农业和旅游业耦合发展程度以拮抗耦合为主,耦合度标准差为0.042,平均值为0.465,变异系数为9.10%,耦合度的空间差异比较小。只有桂林(0.500)和北海(0.500)的耦合发展程度处于磨合阶段;南宁、柳州、梧州、防城港、钦州、贵港、玉林、百色、贺州、河池、崇左和来宾的耦合发展程度处于拮抗阶段;其中,南宁(0.496)、柳州(0.499)和防城港(0.490)的耦合发展程度接近磨合阶段,耦合度最大的是桂林(0.500)和北海(0.500),最小的是来宾(0.341)。 (2)农业和旅游业耦合协调发展程度以中度耦合协调为主,耦合协调度的标准差为0.107,平均值为0.364,变异系数为29.34%,耦合协调度的空间差异比较大。其中,南宁(0.585)、桂林(0.584)的耦合协调发展程度处于高度耦合协调状态,这两个城市的农业和旅游业各维度均得到了全面发展,进入了耦合磨合发展阶段,处于相互促进的良性发展时期,属于旅游业高等发展水平、农业高等发展水平的产业同步型耦合协调特征。柳州、梧州、北海、贵港、玉林、百色、河池、来宾和崇左的耦合协调发展程度处于中度耦合协调状态;柳州的农业和旅游业均进入了健康、快速发展时期,尽管农业发展维度不全面且普遍处于低水平发展状态,滞后于旅游业发展,但是依靠旅游业发展维度的全面发展,在旅游业发展的带动下,二者相互促进、朝着高等耦合协调方向发展,属于旅游业中等发展水平、农业中等发展水平的产业同步型耦合协调特征;虽然河池的农业特别是设施农业发展水平很高,但是旅游业发展水平很低,滞后于农业发展,农业在拉动旅游业发展的同时又被旅游业低水平的发展维度制约,旅游业滞后于农业发展,制约了两个产业朝着高等耦合协调方向发展,属于旅游业低等发展水平、农业高等发展水平的旅游业滞后型耦合协调特征;玉林、来宾、百色、贵港的农业发展得到改善,逐渐进入健康、快速发展时期,但是旅游业滞后于农业发展,各发展维度处于低水平发展状态,发展能力有限,不能在农业与旅游业的耦合发展中起到拉动作用,反而制约农业的发展,制约了二者朝着高等耦合协调方向发展,这些城市属于旅游业低等发展水平、农业中等发展水平的旅游业滞后型耦合协调特征;北海、崇左和梧州的农业和旅游业发展均得到改善,逐渐进入了健康、快速发展时期,尽管系统发展维度均处于低水平发展状态,彼此在低水平发展中相互促进,推动农业和旅游业向中等水平耦合协调发展,这些城市属于旅游业低等发展水平、农业低等发展水平的产业同步型耦合协调特征。防城港、钦州和贺州的耦合协调发展程度处于低度耦合协调状态,农业和旅游业均处于低水平发展阶段,由于系统发展维度均处于低水平发展状态,系统相互促进发展的动力不足,制约了农业和旅游业向中等水平耦合协调发展,这些城市属于旅游业低等发展水平、农业低等发展水平的产业同步型耦合协调特征。耦合协调度最大的是南宁(0.585)和桂林(0.584),最小的是防城港(0.244),无论其农业系统发展水平还是旅游业系统发展水平,都具有这种极值特征。 从农业与旅游业的耦合系统层面看,农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发展的阻碍因子,既有农业子系统因素也有旅游业子系统因素,不同产业系统的障碍因子在一定程度上又弥补了系统各自的不足,促进了农业子系统与旅游业子系统的耦合发展。准则层的障碍度大小排序为农业资源>旅游基础配套设施和旅游中介组织管理机构>旅游市场规模>旅游城市环境>农业发展支持条件>农业生态环境>农业发展水平>旅游资源,障碍度值分别是:870.27%,698.91%,341.16%,335.95%,240.51%,162.26%,126.96%,23.98%。由此可见,耦合系统准则层的最大障碍因子是农业资源,最小障碍因子是旅游资源,最大的吸引力来自旅游资源,排名靠前的障碍因子主要来自旅游业子系统;农业资源与旅游业资源相互弥补,二者相互结合开发,可以提高休闲农业旅游资源的吸引力。指标层的障碍度大小排序为农业耕地资源>农业发展业态>农业经济产出水平>植被景观环境>旅游中介组织>现实客源市场>食宿供给条件>旅游资源储量>水资源储量>绿地环境>交通通达条件>卫生环境>潜在客源市场>旅游管理机构>空气质量>农村居民经济能力>财政支持>技术支持>城镇化辐射>农业休闲资源>水资源环境>农业企业支持>劳动力支持,障碍度分别是:189429.75%,51756.49%,42444.79%,7097.18%,326.40%,290.52%,204.14%,167.64%,128.65%、87.32%,85.26%,65.18%,45.88%,36.28%,-37.26%,-13473.25%,、-15308.62%,-21054.87%,-39431.32%,-41800.28%,-44141.06%,-54429.14%,-59689.66%。在整个耦合系统中,指标层障碍度的极大值和极小值均是农业系统的因子,最前14个因子的障碍度是正值,最后9个因子的障碍度均是负值,最后8个障碍度因子均是农业系统的因子。 从农业子系统量化指标层面看,农业耕地资源、农业发展业态、农业经济产出水平和植被景观环境是农业与旅游业系统耦合发展的主要障碍因子,障碍度排序范围是第1至第4。在农业资源方面,农业休闲资源的障碍度为负值且排序第20,该因子基本上没有阻力;农业耕地资源和农业发展业态是主要障碍因子,障碍度排序分别是第1和第2;因此,在坚守耕地红线的前提下,应注重合理规划休闲农业发展用地,整合与利用闲置农用地资源发展规模设施农业,选择与旅游业发展相适应的农业发展业态,开发农业资源的多种功能,可以降低农业耕地资源以及旅游资源开发类型的障碍度,丰富休闲旅游资源类型,提高休闲农业资源的吸引力,推动休闲农业与旅游业的耦合发展。在农业发展支持条件方面,技术、财政、劳动力、农业企业、城镇化辐射的障碍度均为负值且排序范围为第17至第23,这些因子基本上没有阻力,说明农业发展技术和农业培训体系成熟,农林水利事务的农业财政投入以及从事农、林、渔、牧业的劳动力保障充足,农业龙头企业有一定的数量规模,城镇化既提供了稳定的农产品消费市场,又提供了稳定的休闲农业客源市场,降低了休闲农业发展对外地旅游客源市场的依赖程度。在农业经济发展水平方面,农业经济产出水平的障碍度排序第3,该因子的阻碍力度大,说明目前休闲农业的农林经济发展效益不显著,有待进一步发展;而农村居民经济能力的障碍度为负值且排序第16,该因子基本上没有阻力,从侧面反映出农村土地所有权、承包权、经营权的分置以及土地流转制度的推行,有助于农民出租土地经营权,提高收入水平和消费能力,为解决休闲农业用地问题提供了可能。在农业生态环境方面,水资源环境的障碍度为负值且排序为第21,该因子基本上没有阻力,说明水资源储量充沛,保障农田灌溉用水,有利于景观休闲农业发展;但是,植被景观环境的阻力很大,其障碍度排序为第4,因此,在广西特别是石漠化地区发展休闲农业,需要做好水土保持工作,保护森林植被的生长环境以及自然保护区等重要水源地。 从旅游业子系统量化指标层面看,旅游中介组织、现实客源市场、食宿供给条件和旅游资源储量是农业与旅游业耦合发展的主要障碍因子,障碍度排序范围是第5至第8。在旅游资源方面,旅游资源储量对耦合系统的发展有一定的阻力,障碍度排序为第8,主要原因是休闲农业旅游示范区、乡村旅游区的数量规模比较小,农家乐的质量有待提高,非物质文化遗产数量、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数量、国家A级旅游景区数量占的比重较大。尽管休闲农业资源的储量和质量相对较低,但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国家A级景区等高质量旅游资源推动了周边休闲农业资源的开发,为休闲农业分享高质量旅游资源和客源市场提供了机会。在旅游基础配套设施和旅游中介组织管理机构方面,食宿供给条件和旅游中介组织对耦合系统发展的阻力较大,障碍度排序分别是第7和第5,说明星级饭店这种传统住宿业态,不适应休闲农业产品开发,因此在发展休闲农业的过程中需要支持农业企业开发融入农业、农村、农俗等元素的民宿产品,需要增设开发休闲农业产品的专业旅行社以及需要培养具备农业发展专业技术知识的导游人员,提高休闲农业产品体验质量;旅行社应根据客源市场的需求变化,积极参与休闲农业产品的开发和销售。交通设施和旅游管理机构对耦合系统的发展阻力较小,其障碍度排序分别是第11和第14,说明需要重点建设适合发展休闲农业旅游的县域和镇域交通路网,提高公路网密度,满足自驾车直接到达休闲农业旅游区(点)的通达性要求,同时随着节能减排政策以及新能源电动汽车发展的驱动,交通基础设施建设应该注重规划乡镇一级充电桩网点,促进休闲农业旅游与低碳旅游两种发展模式的结合;旅游管理机构应充分利用财政支持对休闲农业旅游产品进行宣传与营销,发挥市场监督与管理职能、休闲农业资源品牌建设的领导职能等,保障旅游市场产品质量。在旅游市场规模方面,现实客源市场的阻力较大,潜在客源市场的阻力较小,障碍度排序分别为第6和第13,说明尽管乡村旅游在不断推进和发展,但是目前的旅游客源市场仍不是青睐休闲农业产品的客源市场;由于城镇化的发展,市区及城镇的人口规模不断扩大,这些群体的经济收入水平和消费水平都较高,在城镇化发展的驱动下休闲农业的潜在客源市场逐渐形成;因此,旅游管理机构应该运用财政支持政策有意识地开展“月月有节”的节庆营销活动,引导现实客源市场群体逐渐转向消费休闲农业旅游产品,激发潜在客源市场群体的休闲农业旅游消费动机,形成休闲农业与旅游业耦合发展的拉力。在旅游城市发展环境方面,空气质量基本上没有阻力,障碍度为负值且排序第15,是旅游业系统中障碍度最小的因子;绿地环境、水资源储量和卫生环境的阻力较小,其障碍度排序范围是第9至第12,说明旅游业城市发展环境较好。 (1)空间发展相对均衡的农业系统,其发展水平高于空间发展相对不平衡的旅游业系统。其中,农业系统以中等和低等发展水平为主,空间分布既具有极化效应特征又具有扩展效应特征;旅游业系统以低等发展水平为主,空间分布具有极化效应特征;农业系统发展水平的空间差异小于旅游业系统发展水平的空间差异。 (2)同一个产业系统发展维度的全面发展,更有利于提高一个城市的产业系统发展水平;旅游业系统发展维度的空间不均衡程度比农业系统发展维度的空间不均衡程度更大。 (3)农业与旅游业的耦合程度以拮抗耦合为主,耦合协调程度以中度耦合协调为主,耦合协调度的空间差异大于耦合度的空间差异;农业与旅游业的耦合协调发展具有产业同步型耦合协调特征和旅游业滞后型耦合协调特征。其中,南宁、桂林属于高等发展水平的产业同步型耦合协调特征,柳州、梧州、北海、贵港、玉林、百色、河池、来宾和崇左属于中等发展水平的产业同步型耦合协调特征,北海、崇左、梧州、防城港、钦州和贺州属于低等发展水平的产业同步型耦合协调特征,河池、玉林、来宾、百色、贵港属于旅游业滞后型耦合协调特征。 (4)农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发展的最大障碍因子是农业资源,最小障碍因子是旅游资源,障碍因子主要来自旅游业子系统。在发展维度层面,旅游中介组织、客源市场、食宿条件、旅游交通条件等因子对于农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发展的阻力比较大,最大阻碍因子是农业资源因素。在具体指标层面,阻碍农业与旅游业耦合发展的农业系统因子主要是农业耕地资源、农业发展业态、农业经济产出水平和植被景观环境;阻碍农业与旅游业耦合发展的旅游系统因子主要是中介组织、现实客源市场、食宿供给条件和旅游资源储量。 本研究从旅游供给视角构建了区域农业与旅游业耦合发展指标体系,运用耦合协调模型测量了广西14个地级市农业与旅游业的耦合协调发展程度,运用障碍度模型诊断了农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发展的障碍因子。研究样本因受到崇左市指标数据的影响,指标层的障碍度值出现负值;在分析指标对耦合系统的障碍度时,作者认为负值指标理论上对耦合系统的发展不存在障碍而是促进作用。虽然障碍度的正负值不影响障碍度的排序,但是在研究方法上如何处理研究样本极端个体数值的负值问题,是后续研究需要重点关注的问题。3 结果分析
3.1 农业和旅游业发展水平特征分析
3.2 农业和旅游业耦合协调发展特征分析
3.3 农业和旅游业协调发展的障碍因子诊断
4 结论和讨论
4.1 结论
4.2 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