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职院校信息素养教育现状与展望——“首届全国高职院校信息素养大赛”述评*

杨光武，刘兰平

《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提出从提升师生信息技术应用能力向全面提升其信息素养转变，将“信息素养全面提升行动”列为八大行动计划之一。为落实文件精神，以竞赛推动信息素养教育在全国高职院校普及，教育部图工委高职分委会和CALIS管理中心在2019年10-12月举办首届全国高职院校信息素养大赛(以下简称“大赛”)，由深圳职业技术学院承办。2019 年10月，省级选拔赛在湖南启动，该省参赛院校覆盖率达68.57%(全省70所高职高专院校)，22，944名学生完成竞赛，教师组则有39所院校的183名馆员和教师参赛，湖南成为省赛阶段院校和师生参与数量最多的地区。到11 月，21 个省份共464所院校参赛，学生超过66万人，最终实际完成竞赛的学生超过5万人，另有439名馆员和教师提交说课作品参赛。这是近年来图书馆界较大规模的比赛，影响巨大。12月4-5日，全国决赛在深圳职业技术学院顺利完成。各省市参赛院校和学生统计见表1。

表1 各省(区、市)报名参赛院校和学生统计

依据教育部公布的2019 年全国高校名单，高职高专院校共1，423所，本届大赛参赛院校全国占比达32.6%，超出以往区域性统计中高职院校开设信息素养类课程的比例[1]，说明相当多未有课程基础的院校普及信息素养知识、强化信息素养技能，使学生具备参赛条件。本次大赛虽然并非国家职业技能竞赛的正式赛项，但仍受到高职院校普遍关注，各参赛院校以图书馆为主体，研究教材、教法，交流教学经验和先进案例，争取学校对电子资源建设的支持，开展信息素养教育的热情高涨。大赛是对高职院校信息素养教育的一次集中检验，学生信息素养的目标达成、教师的教学特点均在赛事中得以呈现。本文通过对大赛的回顾与分析，讨论当前高职院校信息素养教育的状况及存在的主要问题。

1 高职院校信息素养教育的成就

进入全国评审的参赛作品代表了当下高职院校信息素养教育的最高水平，也成为高职院校信息素养教学的一个缩影，无论是教学方法、课程内容，还是教学目标以及教育技术运用等各方面，都呈现出不同的特点。

1.1 教学方法与手段的灵活运用

近年教学方法或教学模式是信息素养教育领域的研究热点，受到重视的方法包括基于项目课程(或基于任务)的教学方法、基于问题解决的体验式教学方法(PBL教学)、基于专业知识整合的教学法(嵌入式教学)、案例教学法、翻转课堂和MOOC[2]。以上方法在参赛案例中都有普遍运用。以入围决赛的20位教师参赛作品为例，教学中除讲授法外，还使用了翻转课堂、任务驱动、小组协作学习等多种方法提升教学效率，并根据不同教学阶段的需求，注重多种教学方法的有机结合。经过统计，每一决赛作品平均运用的教学方法超过3种，使用频率分布如图1。

图1 决赛教学方法采用频次统计

对教育技术手段的灵活运用也是参赛教师的共同特点，除常用的多媒体课件外，平均每位教师在教学过程中使用了两种以上的教育技术手段，涵盖蓝墨云班课、MOOC、学习通等17种。深入分析教学内容和学生特点，在课前、课中、课后分别设定不同的教学目标和要求，灵活的教学方法与多样化教学工具相结合，实现课前摸底、自主探究、发现问题；课中解决难点，团队协作、深入研讨；课后巩固练习、个性化指导，是多数课例的突出特色，展现了高职院校信息素养教师的最佳水平。

参赛课例均基于课堂小班教学，这也是当下高职院校信息素养教学的主流模式。有限的教学规模与全面的学习需求，是高职院校中推动信息素养教育的最大瓶颈，突破必须借助MOOC、SPOC等大规模线上教学方式。基于线上学习，如何有效组织教学并保障学习质量？与发展成熟的课堂教学相比，线上教学领域存在较多空白，高职院校应对此加强研究与实践。

1.2 启发探究，凸显学生主体地位

成都航空职业技术学院的陈萍秀在“利用CNKI检索文献资料”的课程中，采用抛锚式教学法，围绕课程内容，设计“认识CNKI、工具书库、事实数据、期刊文献、特种文献”5 只锚，让学生在解决单一问题的过程中，学会快速准确全面获取信息的方法，通过一系列的抛锚、起锚，并在每个任务环节进行评价和监控，最终实现教学目标。

苏州职业大学的张学梅在“网络搜索引擎的使用方法与技巧”教学中，课前按专业特点，将学生分为管理类、外语类、计算机类等学习小组，开展小组线上交流。在课堂上循序提出由浅入深的检索问题，让学生在实践中探索新知，通过检索效果的前后对比，理解和掌握搜索引擎的高级检索技巧并形成能力固化。

“生活不仅是眼前的检索，还有诗和远方”。天津职业大学的张晓虹将一次南京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之旅作为情境任务，让同学们在完成搜景点、查历史文化、找美食、寻攻略的一系列任务中，不断规范与强化知识掌握，实现真实任务与学习目标的完美结合。

湖南机电职业技术学院郭茈怡在“检索词的秘密-布尔逻辑检索”中，针对布尔逻辑表达式这个教学难点，组织分组学习。在精心设计的“找茬”环节，每个组都在其他小组同学的各种提问和质疑中不断加深对学习内容的认识，融入交流与讨论的开放式课堂使学生成为学习的主体。

在信息检索中，如何选择合适的关键词？除掌握基本原则和积极实践外，对检索过程的不断反思是对信息深入探究的重要环节。安徽机电职业技术学院汪素娟在“奇妙搜主意，成就工匠人”的课例中，和学生一起复盘检索过程，制作思维导图，启发学生自己总结和发现关键词与检索结果之间存在的因果关系与变化规律，从而掌握关键词的秘密。

从检索原理+检索工具的罗列，到基于情境的信息素养培育，信息素养教育的培养目标正经历巨大的转变。面对快速变化的信息环境，如何使学生真正拥有解决问题的能力，是每一位教师都关心的问题。从以上案例可以看出，恰当的问题情境、基于过程的学习以及激发学生的探究行为，是一条成功的教学思路。

1.3 从信息素养到创新素养，教学目标立体多元

湖南网络工程职业技术学院的周虹在“知网高级检索教学设计”中，将信息道德伦理与创新思维融入教学过程，在确立教学目标时，除技能目标外，把信息伦理和创新思维作为团队目标，在小组任务环节，教师结合文献的合理运用传达学术规范，建立信息伦理意识；通过引导学生思考课题研究的发展脉络，探索技术创新方向，以小组创新方案形式，激发学生创新热情。

如何从权威渠道获得可靠信息一直是学生在网络信息搜索中的痛点问题。深圳职业技术学院英瑛在“搜索引擎高级语法教学”中，将情境问题“调查国内哪些高校设置了人工智能学院”与教学难点“site命令的格式和使用方法”结合起来，让学生在不同检索方法的对比中体验site命令的强大功能，并通过小组讨论进一步探究如何根据问题特点选择权威的信息渠道。

信息安全及网络道德规范是当前网络行为中的重要议题，也是信息素养教学中的薄弱环节。湖南信息职业技术学院的肖玲在“大学生网络道德素养与网络安全意识”课例中，利用校园采访和在线问卷调查引发学生的讨论热情，以一起人肉搜索案例引导同学们深入探讨案例中的法律与伦理问题，观点的对立与冲突使学生对问题的认识从表层走向深入，枯燥的理论和条文在案例讨论中变得生动而鲜活。

如何对获得的信息进行评价与判断？云南国土资源职业学院的杜琳在“互联网信息检索”中，将网络信息评价与判断作为教学难点，以“市场营销专业的专升本考试信息”为情境问题，组织学生小组编制检索报告，并进行教师点评和小组互评，重点分析讨论信息和信息来源的可靠性。

“一支多功能笔引发的思考”，绵阳职业技术学院的严琼芳在专利检索课程教学中，将教具——多功能笔引入课堂，组织学生观察多功能笔的创新点，动手检索相关专利，从专利文献的对比中发现不同专利的创新点差异，并讨论新的创新点和知识产权保护的重要性。创新思维融入课堂，专利检索不再是终极目的。

随着对ACRL《高等教育信息素养框架》的认识不断深入，有学者提出，信息素养不是目的，也不能独立存在，而是与一定的情境或场景相关联，需要将信息素养与创新素养融合起来，培养用户的创新能力[3]。也有学者认为，《地平线报告》(2018 高等教育版)中提出“推进创新文化”是影响高等教育变革的长期趋势，图书馆应积极拓展信息素养教育的范畴，注重创新意识、创新思维、创新能力和创新人格的培育，实现信息素养向创新素养的转变[4]。在参赛课程中，可以看到这一趋势在教学实践中的体现。

1.4 教育技术显优势，无缝衔接课堂内外

2017 年美国国际教育技术协会发布新版《国家教师教育技术标准》，与以往的旧版标准相比，新标准的核心理念发生三个重大转变，即从注重数字工具的使用向注重其应用效能转变；从关注技术本身向关注技术与教学的融合转变；数字化学习的演进从教师驱动向学生驱动转变[5]。从参赛课程可以看到，教育技术手段融入教学设计，成为学习过程的有机组成部分，促成课堂内外的无缝衔接。

秦皇岛职业技术学院的李雁行在“开启数据检索之旅”中，将教学过程分为五个环节：课前任务——使用教学软件布置课前学习；情景导入——观看MOOC引入案例，学习知识目标；任务训练——以实际工作任务为载体，在实践中学习知识；任务评价——小组讨论检测学习效果，让知识回归实践；知识拓展——总结归纳，在线测验形成多元评价。

对大部分学生来说，专利检索是陌生领域，但专利在学生创新创业中有特殊的意义。湖南环境生物职业技术学院的胡蘅芬在课程“专利文献检索”中，针对高职学生特点，以案例驱动实现学习过程的“做中学、学中做”。根据课前、课中、课后不同学习阶段的要求，灵活运用教学平台、蓝墨云班课、微信和自主开发的教学小游戏，有效提升教与学的效率。

安徽财贸职业学院李倩在“学搜、快搜、享搜”的课例中，课前通过蓝墨云班课发送学习任务，让学生“动眼”观察网络信息特点，课中“动手”实际练习搜索问题，进一步“动脑”分析总结搜索引擎的类型和特点。

安徽工商职业学院苗清平在“借我一双慧眼带你挖掘价值信息-布尔逻辑”课例中，针对教学重点比较抽象，学生不容易理解的困难，提出一条主线(电子商务专业学生的毕业论文设计)串联教学内容，两个平台(大赛平台和云课堂)承载课前测试和课后检验，三种方法(任务驱动、直观演示、案例教学)引导学生主动学习达成教学目标。

福建船政交通职业学院陈雨雪在“精通检索工具”课程的教学中，根据高职学生较少接触专业数据库的情况，先通过教师演示知网的使用让学生产生直观印象，然后布置数据库检索任务使学生在实践中熟悉操作过程，再安排学生分组探究其他中文数据库的特点，以实现触类旁通。

湖南机电职业技术学院的朱靖华在“信息海洋中的领航员”的课例中，抓住信息整理和分析这个教学难点，结合高职学生的认知特点与学习习惯，设计“电商行业现状分析报告”为小组任务。教师课前在学习通发布测验，通过数据统计发现学生的普遍问题，课上重点讲解。学生在线完成小组协作，并互评查找问题。

在以上案例中，教育技术手段的运用深刻影响了教与学的过程，尝试打破线上与线下、课堂与课外、个体与小组的障碍，更高效地实现教学目标。案例中运用较多的教学方式包括组织课下学习活动并跟踪互动，精准记录学习轨迹并辅助评价，数据分析发现学习问题并形成学生画像，课堂在线互动促进学生参与等。在种类繁多的工具中，综合型学习平台以功能全面、覆盖学习全过程而渐居优势；立足典型情境，如课堂活动的特色工具，以轻量化和操作简便也据有一席之地，对不同工具的运用已经成为教学特色的重要组成部分。

2 高职院校信息素养教育的问题

本届信息素养大赛的赛程结合线上和线下，客观与开放试题的考核方式，要求选手既掌握基本常识，又拥有熟练的操作技能；还需面对复杂问题，提出全面综合的解决方案，对选手信息素养和学习能力形成多方位检验和挑战，也反映出当前教学中存在的主要问题。

2.1 学生的信息素养知识基础还需积累

分析学生在竞赛中的具体表现，一定程度上反映出高职学生的信息素养状况与特点。以全国网络选拔赛和决赛机考两个赛程试卷为例，两份试卷题量均为40道客观题，按考查重点将题目分为知识型题目和技能型题目两类(两套试卷比例基本相同)，分别统计赛程1(全国网络选拔赛)和赛程2(决赛机考)的两类试题平均错误率，见图2。

赛程1中，参赛学生400余名，知识型题目错误率(28.55%)与技能型题目错误率(32.93%)差异不大。主要原因是各省选拔标准不一致，省初选后大部分学生在知识掌握和技能训练上都存在不足，不能适应全国试题的难度要求。如单选题中错误率最高(56.11%)的一题，要求在4个检索表达式中选择正确，考点涉及检索表达式、布尔逻辑、优先算符和关键词，考查范围广、应用性强，没有扎实的基础和足够的练习难以做出正确判断。多选题中错误率最高(78.05%)的一题考查学生对于数据库可检索文献类型的了解，选项均为常用中文数据库，如此高的错误率表明学生对数据库的熟悉程度普遍不高。

赛程2中，参赛学生100名，知识型题目错误率(19.76%)与技能型题目错误率(4.13%)较上一赛程均大幅下降，特别是技能型题目。显然，经过多轮选拔和赛前针对性训练，参赛学生的技能明显提升，但知识掌握需要时间积累，很难实现飞跃。比如，错误率较高的题目中，有两题涉及标准文献检索，说明学生对这种类型的文献陌生。另一个现象是，不论何种类型的题目，如果题干中未指示明确的关键词，则错误率显著上升，表明针对具体问题选择恰当的关键词对进入最后赛程的学生来说仍然具有挑战性。

图2 知识型和技能型题目在两个赛程中的平均错误率对比

2.2 知识与技能的结合需要加强

在职业教育中，如何处理好知识与技能的关系，实现知识迁移和技能养成，始终是一个难题[6]。在信息素养教学中，如何促成学生根据不同任务，将分散的知识和技能组合起来解决问题？这对教学过程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决赛最终环节是针对“云计算中的数据隐私”问题进行信息调研并提交报告，从入围作品来看，普遍存在对主题分析不深入、检索式编制不恰当、工具选择未优化、无信息评价与分析、结果呈现缺少逻辑性等问题。但少数优秀作品思路清晰、方法多样、结论有据，具有明显的优势。如获得决赛一等奖的信息调研报告，在第一部分课题分析中，首先运用知网知识元、读秀知识发现和搜索引擎，初步了解课题背景知识，对课题中的主要概念云计算和数据隐私建立认知；再通过预检索，了解问题所属学科、主要资源类型及时间分布，为确定检索策略提供参考。第二部分制定检索式时，分析了课题中有实质意义的概念，提取关键词，利用翻译工具、知网知识元、万方智能扩展等工具分析寻找同义/近义词，建立中英文关键词组，运用逻辑算符构建检索式。第三部分检索过程中，根据前面的分析，确定以期刊论文和学位论文作为重点检索目标，相应选择合适的中外文数据库，并通过设置时间跨度、期刊来源、被引排序等有效缩小检索范围。在分析与总结部分，充分利用检索平台的可视化工具对检索结果进行多维度分析，并从现状、问题和发展趋势三个方面扼要阐述调研结果，报告最后还列举了主要参考文献。

在120分钟的竞赛时间内，面对陌生问题，从建立认知、分析主题、制订策略、实施检索、整理分析，到成果呈现和学术规范，需要用到的知识和技能之多涉及信息素养大部分领域，选手仍能出色完成。这足以证明，高职学生在良好的教学组织下完全可以建构起合格的信息素养，适应学业和职业生涯的挑战。教育心理学家戴维-梅里尔提出的“完整任务的教学设计”理论认为，课堂教学设计应致力于“聚焦完整任务”，教学过程由不断重复的激活旧知、示证新知、应用新知和融会贯通循环组成[7]。基于实践的完整任务学习过程，将使学生的新旧知能相互激发，并能自如运用到新的任务情境中去。

2.3 资源条件制约教学与竞赛

高职院校图书馆电子资源总体不足，院校之间也存在很大的差异。据最新的研究[8]，被调查的59所国家示范性高职院校平均引进14种数据库，其中有3所院校图书馆采购的数据库不足5种。从数据库的构成类型来看，以知网、维普、万方、超星等常见中文数据库为主，外文类、工具类及专业类特色数据库都比较少见。资源条件不足使教学成为无米之炊，很多信息素养教师本身只接触过数量和类型有限的数据库，难以将这些内容教授给学生。虽然在实践中，资源介绍式的教学早已不是主流，但工具的单一使教学活动无法走向深入。从现场决赛的最后环节看，虽然承办方提供了比较充足的电子资源条件，但大多数学生没有采用，显然并不熟悉这些资源的特点和用途。这种现状也直接制约了竞赛，由于大部分赛程在线上进行，参赛学生主要依托本校的电子资源。考虑到大多数高职院校的实际情况，尽可能保障竞赛条件的公平，大赛组委会严格限制了主要赛程的命题范围，即以常见中文数据库和免费开放资源为主要考察对象，这也相应降低了竞赛的难度。

2.4 题库质量参差不齐

大赛主要赛程为线上自由参赛，为支持随机组卷功能，对题库数量要求高。组委会分别组织省赛和全国赛命题组，来自全国各高职院校的300多名教师参加命题，总出题量超过2万题。巨大的题量导致审核困难，题目质量参差不齐。

高职院校信息素养课程没有统一的教学大纲或课程标准，命题教师对教学内容和考察要求理解不一致，直接体现在命题中。比如，部分题目考察计算机软硬件知识，超出信息素养教学范围；有的题目考察实践价值不大的概念，如ISBN号的字段意义，脱离学生的现实情境；部分题目涉及学术界没有统一认识的理论和概念，如信息定义，令学生无所适从。

部分省份教学基础薄弱，缺少有教学经验的命题人员，题库中出现大量摘自网络公开来源的题目，表达性错误、知识性错误等硬伤屡屡出现。还有一些题目显然由数据库商直接提供，围绕其产品本身进行重复的考察。

3 高职院校信息素养教育的展望

3.1 开发课程标准，推广优质课程

大赛使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浮出水面，受到参赛院校的普遍关注，如高职院校的信息素养教学目标和教学内容是什么？如何判定和检验高职学生的信息素养？对这些问题的回答不只决定大赛的内容与形式，更将直接影响高职院校的教学实践。组委会应借办赛契机，积极组织力量，研制适应高职院校特点的信息素养课程标准，开发面向高职学生的信息素养测量方法并与题库建设相结合，从而推动高职院校信息素养教育规范化的高质量发展。

办赛的初衷是通过竞赛推动高职院校信息素养教育的普及。大赛激发了很多院校的参赛热情，但在备赛过程中也反映出，缺少稳固的课程基础会导致培训师资、教学资源、组织条件等出现一系列问题。同时以有限的培训代替系统的学习，也很难使学生完成知识积累，具备扎实的能力。大赛中涌现出部分院校的优质课程，组委会应充分利用这些优质课程资源，大力推广和普及，帮助更多的高职院校具备开设课程的条件。

3.2 重视能力培养，优化教学过程

许多高职学生能回答明确的检索题目，不能解决综合性的实际问题。通过检索技能训练，就能够实现前者；而后者却需要以提高信息素养全面能力为培养目标。

从单一问题到综合问题，从问题的分析、策略的制订、方法的选择到结果的取舍，后者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但这些内容在当前的教学实践中常以理论形式呈现，不能完成知识到能力的迁移。今后的信息素养教学应该注重设计基于实践的完整任务，并使任务贯穿整个学习过程，让学生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习得解决问题的方法与原则，PBL法、项目课程法都是实践中行之有效的教学方法。

信息素养涉及学习、工作与生活三大场景，当前教学中主要关注学习场景，重视科研和学术信息及其检索利用，忽视工作与生活场景。但对高职人才培养目标而言，提高工作、生活场景下的信息素养更加现实和迫切。除普适的信息意识、信息伦理、批判性思维之外，高职信息素养教师应更多研究典型职业场景下的信息素养问题，并融入教学过程，培养学生将信息应用于工作及生活场景的行动能力。

3.3 优化测试维度和方法

根据ACRL《高等教育信息素养框架》，信息素养是指包括对信息的反思性发现，对信息如何产生和评价的理解，利用信息创造新知识并合理参与学习团体的一组综合能力[9]。但从大赛的赛程设计及试题看，对检索技能和知识的考查占绝大多数，而对信息意识、信息伦理、信息评价、信息创造和信息交流的覆盖面明显不足，这正是同类竞赛乃至信息素养教学中普遍存在的问题。信息检索不等于信息素养，不能以检索技能的考查代替信息素养的评价。信息素养教育由文献检索课程发展而来，人们对信息素养的定义和认识也在与时俱进，现有教材、课程、教学都存在一定的滞后。大赛应发挥导向作用，促使师生突破对信息素养认识的局限，追求信息素养的全面发展。信息意识、信息伦理、信息交流等属于行为或情感范畴，难以通过客观试题检验，但可以在赛程中丰富形式、设计情境化测试、增加团队协作等并设置相应的评分项。2019年全国职业院校技能大赛高职组的“园林景观设计与施工”赛项，评分项包括团队协作、文明操作，并提出具体要求；“护理技能”赛项在多个竞赛环节中都有非操作性指标，考察选手的评估能力、护理原则运用及护患沟通能力[10]。国内高校信息素养教学实践，也有不少通过PBL教学、小组研讨汇报等方法，促进并评价学生行为模式转化的案例[11]，这对大赛的组织和实施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3.4 优化竞赛平台，保障成果交流

竞赛平台是大赛重要的载体，多数赛程、信息发布与交流通过平台完成。但本次大赛平台由于开发时间短，缺少足够的迭代，功能存在不足，客观上影响了大赛部分目标的实现。如获取全国高职院校信息素养教育的基础数据是大赛目标之一，但平台数据采集功能不足，无法获得足够可用的数据。竞赛过程中也产生大量数据，对数据的自动采集、处理和分析可以及时反映大赛动态，基于大数据的深度挖掘和智能分析更能为赛事管理及后期研究提供可靠的数据支持。由于功能局限，这些都未能实现。另外，大赛中建成超过2 万题的题库，产生400 多部教师说课视频，这些都是宝贵的教学资源，通过平台及时发布，才能使大赛成果为更多师生有效利用。未来平台应满足数据采集处理、信息发布分享、教学交流互动等多方面的需求，支撑赛前、赛中、赛后的全过程管理。努力成为保存和展示竞赛成果、建设和共享优质教学资源、促进教学交流、推广先进教学模式、支撑教学研究，支持高职院校信息素养教育可持续发展的平台。

3.5 立足开放共享，破除资源局限

高职院校图书馆电子资源不足是长期存在的问题，而在高职学生职业情境中，大量学术性资源库也并不多见。因此，高职信息素养教学应立足于社会和职业情境，以开放的公共资源为主体，商业数据库为辅助，建立学生的信息工具集合，如公共图书馆、开放获取数据库、政府开放数据网站、商业数据库的免费检索服务。当教学目标聚焦问题和工具意识，学生才能养成利用可获得的工具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

组委会还可以借助全国竞赛的号召力，发动商业数据库通过竞赛平台集中开放试用，注册参赛师生可在备赛和参赛期间免费体验，以实现资源共享和双赢。

《高等教育信息素养框架》通过元素养和阈概念，强调信息素养的情境性，而职业情境正是职业教育中特别注重的。在不同的职业情境中，存在着信息需求、信息生态和信息行为规范的差异，这些差异应该通过信息素养教育的个性化来体现和满足，这是高职院校信息素养教育未来发展中需要认真研究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