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民俗体育旅游资源及其开发策略研究

吴莲花，朱昌义

（1.三明学院 体育与康养学院，福建 三明 365004；2.福建师范大学 体育科学学院，福建 福州 350100）

对于地域广大的中国，文化现象的地理差异无疑十分突出，地域不同的文化形成各自独特的风格与魅力。为避免市场同质化竞争，在三明客家文化生态园保护与建设发展过程中，需充分挖掘区域文化资源特色，使其发挥资源禀赋作用，以保障建设过程中发挥出长效机制。昂谱分析模式，是指区域旅游资源开发应从资源、市场和产品三个方面进行程序式评价论证,为区域旅游规划提供基本思路。[1](P103-110)2020年福建省人民政府印发了《客家文化（闽西）生态保护区总体规划》文件，发布了首批整体性保护重点区域，设立以街区、乡、镇、村落为单位的整体保护重点区域38个；三明市共有14个重点保护区域板块，分别是宁化6个，清流6个，明溪2个。针对闽西客家文化生态园规划重点保护区的政策出台，如何顺应政府政策的扶持，又符合市场发展，为地方经济发展提供可靠保障，需要理论的深层思考。[2](P20)民俗体育资源发展路径问题，能在一定程度上呈现出村落如何利用地方资源建设自身的过程。因此，三明客家民俗体育文化资源的开发与发展策略问题，也是三明客家文化生态重点保护片区规划与发展所关注的问题。基于昂谱分析视角，通过三明客家文化生态园重点保护区域的民俗体育发展的实践考察，对相关问题展开讨论。

一、三明客家民俗体育资源特点

保持本民族项目原有的风俗风情，展现本民族特有的文化魅力是资源开发的根本。[3](P143)客家民俗体育是以身体展演的行为符号表达对客家文化思想和观念的思考，与客家人的习俗信仰水乳交融，是通过身体行为活动传递客家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体育科学大辞典》中将民俗体育定义为在民间民俗文化以及民间生活方式中流传的体育形式,是顺应和满足人们多种需要而产生和发展起来的文化形态[4](P147)，因此客家民俗体育是客家文化的一个缩影。正如汪凌所说，民俗体育文化在人们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中均有表现，涵盖了文化、经济、生产生活等方面。[5](P49)三明是客家人聚集地之一，有着丰富的客家民俗体育资源。三明客家文化生态园规划重点保护区的民俗体育资源共有23项，其中8项获评省或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数量较多，种类丰富。宁化保护片共有10项，清流保护片共有11项，明溪保护片的最少，仅有舞龙、腰鼓舞2项。三明客家民俗体育活动以家族或村落为中心举行，与客家人生产生活等相伴而生，是一部客家民系变迁史的缩影，代表着一定范围的人群、地域、宗教信仰、经济形态。福建省人民政府印发的《客家文化（闽西）生态保护区总体规划》指出，宁化保护片特色是客家祭祖大典、传统工艺与宗祠文化，清流保护片特色是客家传统音乐舞蹈、民间信俗、传统技艺文化，明溪保护片特色是客家民间信俗、传统工艺文化，见表 1。

表1 三明客家文化生态园规划重点保护区客家民俗体育资源统计

经调查发现，三明客家生态文化保护片的各村庄几乎都有强调自身的历史渊源、民族构成、宗教信仰，有自己独特背景的民俗体育事项。正如卡尔·迪姆提到，“所有的身体运动一开始都是带有祭礼性质的”[6](P21)，宁化保护片的古游傩、客家关刀文武灯、客家传统武术等具有鲜明的祭祀和武术特征。比如宁化关刀文武灯，客家池氏后裔对关刀文武灯源起故事的叙述，以更好地与先祖生平历史相关联，表达该体育活动具有客家“文武双全”的特质，同时也是为了突显先祖英雄事迹与历史地位。每年高地村客家群体举行宗族祭祀活动，作为其宗族的象征符号。同时，调查发现民俗体育活动与宗教和客家精神信仰有关，在清流保护片的此类民俗体育项目有五经魁、赖坊走古事、赖坊冲炮阵等。人类的社会行为参与是基于一定的目的，而且必须赋予一定的意义价值所在，它不仅是一种个体属性表现，也是一种群体意义表达。其祭祀圈超越了家庭和宗族的范畴，体现了不同宗族对村落共同命运的关心与认同，是人们在政治和经济上进行互惠的一种文化展演。以社庙为中心的民间信仰，能为村落社会的乡民们提供统一的精神纽带，形成村落社会的共同体。[7](P82)如清流李家乡李家村的五经魁表演活动，我们能够从中看到客家人对于爱戴人民的五个不同历史人物的崇敬和信仰，伴随着迁徙的动荡，客家人十分珍惜幸福平安的生活，借身体展演表达国泰民安的愿望。这类客家体育活动参与者并不都是为行为而行为、为活动而活动的，都是有所为而为之的。[8](P103)因此客家民俗体育是客家文化的表征，具有一定地域性人文特点，具备三明客家文化资源禀赋的特点。

二、客家民俗体育旅游市场特征分析

产业的相互关联性是促使民俗体育文化与旅游产生融合的初始拉力。随着人们对体育运动健康需求和生活品质追求的提高，对旅游品位的要求也不断提升，传统低层次“看山看水”观光型旅游开始转向复合型品质旅游，人们更加关注旅游过程的独特性、融入性、趣味性、参与性、冒险性等。参与体验型深度旅游产品，民俗体育的地域文化特色和体育特征恰好迎合了游客的潜在需求，成为备受青睐的新型旅游产品。宁化保护区板块石壁镇、曹坊镇（下曹、上曹村）、泉上镇、延祥村、安乐镇夏坊、治平畲族乡、翠江镇。清流保护区板块长校镇、赖坊镇（赖安、赖武、南山村）、龙津镇、李家乡（李村、鲜水、河背村）、温郊乡、嵩溪镇。明溪保护区板块的夏阳乡（御帘村、紫云村）、雪峰镇等。这些村落几乎都有十分丰富和独特的民俗体育、自然景区、古建筑等资源，多个村镇被评为中国历史文化名镇名村，同时也是客家红色文化的聚集地。通过发挥客家民俗群体活动的媒介作用，可呈现建筑与人文特点更加立体的客家文化。如赖坊镇和紫云村等明清古建筑群，因有了客家人的民俗体育活动而使其客家地域特色更加丰富和生动。人们通过宁化古游傩的由来故事，了解古游傩的历史文化；通过傩舞节庆狂欢的体验，游客能够亲自经历和融入当地人的生活世界，傩舞仪式举行的地点是在宗族古祠里，游客同时可了解古祠的建筑文化。因此，旅游需求的变化是促进旅游产业与体育融合的主要因素。民俗体育资源的有效利用能够丰富旅游产品，进而满足消费者对旅游市场的多元化需求。

三、客家民俗体育旅游产品开发分析

在经济市场领域里，身体运动和文化是产品属性，旅游是产品的平台和载体，体育、文化、旅游产业具备天然的耦合性能够形成旅游产品，带来市场经济效应。民俗体育文化和旅游产业两者的融合不仅能满足不同游客的多元化需求，还能使市场空间成倍放大。体育旅游产品是现代旅游经济活动的基本单元，是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以市场为依托，以游客的体育需求为核心，向旅游者提供的有一定参与性和观赏价值的体育运动。因客家人居住的独特的地理环境和自然条件，对当地客家民系的历史形成及其经济社会发展演变,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和产生直接的影响，客家民俗体育活动能够串联起一定区域的客家人的生产关系、社会结构、经济生活、行为方式、价值观念等。客家民俗体育文武灯的举办过程可形成一定区域范围资源聚合，带动经济发展。手工玉扣纸，酿酒工艺等随着生活浸入当地客家人的民俗体育活动举办过程。如宁化治平高地村的客家民俗体育活动文武灯活动砍毛竹，编制灯，用玉扣纸上灯糊好，在灯上绘画等事项需耗时两个月到三个月之久，需筹备资金和劳力。文武灯游行的当天，也是人们的集体欢庆日，能带动其他社会活动开展和当地经济发展。三明地区几乎每个村镇都有其独特优势的民俗体育资源，保留此类的客家民俗体育传统的节庆和庙会（如清流农民丰收节，宁化治平六月六习俗节庆等），使客家民俗特色体育发挥其纽带和平台作用，可形成三明客家民俗体育表演和体验型产品，发挥节庆效应，带动旅游休闲、餐饮、住宿等发挥产业聚合效应，发展地方经济。

四、客家民俗体育旅游产品的保护与开发策略

（一）打造客家民俗体育品牌，推动重点保护区建设

为了破除市场同质化竞争困境，需挖掘地域特色资源形成特色文化符号，特色资源是旅游资源运营的关键所在。若想讲述好“客家人的故事”，使客家人的家国情怀、精神信仰等故事更加生动直观又具有体验感，可充分挖掘此类民俗体育文化资源，发挥出客家民俗体育资源禀赋优势。如宁化石壁镇陈塘村深度开发的客家闹春田民俗体育活动，把客家民俗体育的农耕文化、客家文化与旅游相结合，以闹春田活动为宣传特色，打造陈塘村的旅游品牌。游客可以亲身感受客家人庆丰收时祭祀五谷神的闹春田环节，还可了解五谷神农耕文化和陈塘村客家人生活的历史故事。闹春田活动加入下田抓鱼、抓泥鳅、抓鸭子等体验型活动，把闹春田活动与日常农事活动结合形成体验型体育旅游产品，使游客在了解客家文化的同时，体验身体活动的空间在场感，同步感受客家人的丰收喜悦。在深入挖掘闹春田民俗体育事项的文化意蕴的同时，该村还拓展环节丰富旅游内容，创新客家民俗体育产品的开发模式。宁化古游傩、客家关刀文武灯、客家传统武术、采茶戏、扁担舞等客家民俗体育事项，具有客家文化特色资源优势，可形成有“体育内容”的体育旅游产业。如宁化保护片区是以客家祭祖大典、传统工艺与宗祠文化保护片为特色，把祭祖大典（如客家石壁祭祖大典开幕式）、传统工艺与宗祠文化（宗祠祭祀等）与客家民俗体育展演进行深度渗透关联与融合。来自海内外的客家人，可在场参与祭祖仪式体育活动，使得客家祭祀仪式文化的内涵和功能得到广泛提升。结合陈塘村的闹春田案例，可形成有“文化深度”精神内涵和又有“情感温度”的体育旅游产品。深度挖掘客家民俗体育文化资源，融入客家历史文化，形成优势特色的客家民俗体育资源产品，可达到深度开发客家民俗体育资源的目的。围绕客家文化主题品牌深入挖掘民俗体育资源，可充分挖掘客家体育旅游特色精品，突显客家文化主题,利用独有的旅游资源塑造三明客家特色文化形象。关注三明客家文化生态园规划重点保护区的民俗体育发展问题，体现三明客家文化生态园规划建设过程中的“坚持保护与开发，传承与发展并重”的理念。

（二）整合多方资源，构建客家体育生态圈

体育旅游资源和产品在都已充分发展和具备的情况下，将面临区域旅游市场开发的竞争。在一定范围内旅游客源市场的容量是有限的，而体育旅游产品开发的程度和区域分布却是不平衡的，为达到平衡状态，需要加强区域之间旅游合作。利用客家文化地理位置的相邻特点，进行区域合作，可建立闽西赣南等客家体育旅游文化走廊,以此促进客家文化生态圈的可持续发展。发展客家民俗体育资源既要服从闽西客家文化生态园保护区规划，要在整体上把握相互合作，又要考虑其地域特色资源优势，以提高竞争力。竞争力由资源竞争力和市场竞争力两个基本部分组成。[9](P91)有效利用区域客家民俗体育资源与其他资源关联性特点，进而形成特色资源共享链条，带动客家区域一体化发展，提高市场竞争力。可有重点、分类别、重特色地打造圈、村、镇、城、节等体育文化旅游示范项目，构筑全方位、多层次的民俗体育旅游市场资源体系。如在有特色的建制镇或村落中融入客家民俗体育，借力发展，有计划地进行体育特色改造，从而形成双特色小镇。这是“借鸡生蛋”的做法，省时、省力、省钱，又可以促进小城镇体育的发展。[10](P89-94)竞争与合作，是指竞争前提下的有效合作，是企业行业之间的竞争性合作或合作性竞争，区域间的竞争与合作发展是必然选择。[9](P93)宁化、清流、明溪古民居建筑群的优势特点，吸引各行各业慕名前来参观考察。通过提高市场的集中度，有利于市场竞争的转变。在遵从整体客家文化生态园保护片规划的基础上，共享共通资源，相互合作，共同打造客家文化区域生态园。通过竞争性合作，即通过个体间合作提高整体竞争力。利用闽赣边界同属客家民系的优势，打破原有的行政区域划分，建立良好的区域互动合作，形成闽赣粤客家民俗体育文化活动长廊。形成点、线、网覆盖的可持续发展的客家民俗体育生态圈，形成产业聚合效应，进一步延伸和开拓市场，实现客家体育旅游资源市场共享。诸如开展宁化、清流、明溪的二日游活动，融入当地古建筑宗祠的民俗体育表演特色，在市场的竞争与合作关系中，实现引导体育文化旅游各相关产业密切配合，消除产业壁垒，共享文化、旅游与体育资源集聚发展的市场，形成共享互惠局面。客家民俗体育与其他资源如何齐聚发展和如何实现融合发展则是区域客家文化生态圈和民俗体育发展面临的主要问题之一。

（三）彰显客家民俗体育价值，助力地方经济发展

美国经济学家曾经依据著名经济学家瓦西里·里昂惕夫(Wassily Leontief)的部门关联数学模型(里昂惕夫矩阵)，定量计算国民经济各部门的产业关联度,推算出了体育行业与其他部门的产业关联度,指出体育与旅游业的关联度为0.21，服装业 0.13，交通通讯 0.12，建材业 0.11，食品业0.014，机械业0.008。[11](P189)虽然体育旅游产业本身规模不算大，营利较少，但会带动融合很多其他产业，如文化、康养、传媒、教育、交通、娱乐、餐饮、酒店等，融合性产业总体营利会扩大。[12](P5)资源齐聚即融合发展的核心是通过产业链的交叉、渗透、重组，获取资源重新配置效率，形成融合型的新型价值链。文化、体育、旅游产业具有空间依赖性，资源在一定地理空间集聚共享，能够实现有限资源效用的最大化。[13](P127)美国哈佛大学的迈克尔波特教授认为 “产业集群是指在某一特定产业中，大量产业关系密切的企业以及相关支撑机构在空间上的集聚，并形成强劲、持续的竞争优势”[9](P89)。文体旅资源相互利用效率越高，获得的溢出效应更多，较单一产业更具竞争优势。体育旅游产业从“追求量的增长”向“追求质的提升”的转变是大势所趋，发挥产业集聚优势，提高产业创新发展，既必要又紧迫。体育旅游产品从传统类型过渡到另一受欢迎的类型，除了需要民俗体育资源的整合形成体育旅游产品，还需克服单一老套的简单齐聚模式，向多样化和创新化方向发展。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和物质文化需求的日益增长，与其他产业融合开发是未来旅游业发展的趋势。体育融合产业的“促就业”能力强，对经济的拉动率高，体育对康养产业的弥补优势作用明显，民俗体育可与红色文化、教育文化、农耕文化等融合，发挥客家民俗体育价值，助力地方经济发展。

客家民俗体育与客家人生产生活等相伴而生，是客家文化最直接的身体符号表达。客家民俗体育的延续和发展是维系“天下客家一家人”情感和客属港澳台同胞、世界客属华侨华人文化认同的精神纽带。围绕宁化、明溪、清流三个保护片地域民俗体育旅游资源发展问题，以竞争性的合作为前提，可形成区域资源独特性和差异性。在整体规划布局下，通过体育的媒介作用，实现资源共享共通，达到市场共享与合作，发挥资源齐聚效果，助力地方经济发展。根据旅游市场需求，深度开发民俗体育资源形成“有深度”的客家精神内涵又有“情感温度”的体育产品或拓展形成客家民俗体育产品，实现客家民俗体育与生态保护区建设的共融与发展，能够助力区域特色的客家文化品牌形成和扶贫攻坚背景下三明客家村落发展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