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学习者为中心” 的美国南部植物园科普活动研究∗

侯晨冉 王美仙 董 丽

北京林业大学园林学院 北京 100083

植物园科普教育从1545 年世界上第一座帕多瓦(Padua) 植物园开始, 以收集各种药用植物品种为主, 是帕多瓦大学用于教学科研的实习基地[1-5]。 18 世纪中期至20 世纪中期, 植物园逐渐向人们普及简单的植物学知识。 20 世纪中期以后, 植物园更加重视环境教育[6-7], 以多种形式向民众普及植物学、 环境学等相关知识,激发民众对大自然的热爱和对环境保护的意识,创造出不可估量的社会效益[8]。

美国目前共有400 多个植物园, 是世界上拥有植物园数量最多的国家, 其主张“以学习者为中心” 的科普模式使美国植物园更加注重激发受教人群的创造力, 并培养他们提出问题以及解决问题的能力[9-10]。 赵晓龙[11]曾以14 个美国知名植物园作为研究对象对这些植物园内的公众活动进行归纳整理分析; 还有些研究主要集中于中西部和东北部地区为数不多的植物园, 如布鲁克林植物园[12]、 芝加哥植物园[13]、 哈佛大学阿诺德树木园[14]、 纽约植物园[15], 而对于美国南部地区植物园科普教育的系统研究还较少涉及。 据美国人口普查局统计, 2010—2018 年美国南部地区的人口数量始终最多, 约为其他3 个地区的2 倍左右, 庞大的人口数量以及优越的自然条件使美国南部地区的植物园更加注重科普教育的开展。因此, 对美国南部地区26 个植物园科普教育的受众对象、 开展方式和活动内容进行系统研究, 总结其科普活动特色, 可为我国植物园的科普教育设置提供参考和借鉴。

1 研究对象确定

美国南部地区由16 个州和1 个特区组成。经统计, 美国南部地区共有78 个植物园和90 个树木园。 国际植物园保护联盟(BGCI) 根据植物园的主要内容和功能将植物园划分为12 种类型, 即综合型植物园、 观赏植物园、 历史植物园、 保护性植物园、 大学植物园、 动植物园、经济植物及种质保存植物园、 高山或山地植物园、 自然或野生植物园、 园艺植物园、 主题植物园和社区植物园。 因此, 综合考虑每个州或特区中游人数量、 开展科普教育活动完善程度,兼顾主要的植物园类型、 植物园面积和建设年代等多个因素, 最终确定26 个植物园为研究对象(表1), 其中面积在0 ～25 hm2的有11 个、25～100 hm2的有10 个、 100 hm2以上的有5 个。每个植物园都拥有丰富的植物资源, 具有各自特色和多样的科普活动。

表1 美国南部26 个植物园分类

2 科普组织形式及受众分析

2.1 科普活动频度高， 四季全覆盖

植物园每年开展科普活动22 ～199 次, 其中15 个植物园开展活动100 次以上, 2 个植物园在180 次以上, 9 个植物园在50 ～100 次, 0 ～50 次的有2 个。 特拉华大学植物园主要为相关科研机构及专业师生提供研究场所和教学实习基地,平均全年安排活动次数最少, 为22 次(图1)。

科普活动分布全年, 其中9 月、 10 月开展活动次数最多, 达25 次。 其次是4—8 月以及11 月, 平均每月10 次。 1—3 月及12 月份开展活动次数最少, 平均每月5 次。 因此夏秋两季是植物园开展科普活动较多的月份, 而冬季和初春活动数量较少, 这与气候舒适度以及植物的主要观赏期有较大关系。

图1 2019 年植物园科普活动次数分析

2.2 科普形式多维化， 线上线下并行

调查的植物园科普形式多样, 通过线下和线上2 种形式实现多维度参与。 植物园中都举办线下活动, 92.31%的植物园设有线上活动。

线下教育主要包括视听媒体展示、 课堂讲授、 动手实践、 户外教育、 开展主题活动, 园内设置的解说系统及植物主题活动起到最广泛的科普宣传作用[16-17], 是科普教育的主体。 线上教育主要包括官方网站科普、 网络课程、 自媒体平台等[18], 其中81%的植物园在官方网站设置日常园艺技巧学习专栏; 76%的植物园拥有在线植物数据库; 67%的植物园设置网上虚拟参观电子地图;15%的植物园开发移动应用, 通过网络教育平台建设动态提升科普教育功能(表2)。

表2 线上科普内容分析

2.3 科普人群广泛， 活动针对性强

制定教育计划的第一步是确定其教育对象,只有因材施教才能高质量地完成教育内容, 最终实现“以学习者为中心” 的美好愿望[19]。 26个植物园受众涉及各个年龄段, 分为儿童项目、青少年项目、 成年人项目。 88.46%的植物园科普教育活动设置青少年项目和成人项目,84.62%的植物园设置儿童项目。 为满足不同时期儿童成长需求, 儿童科普项目细分为4 ～6 岁、6～8 岁、 7～10 岁、 9 ～12 岁等不同年龄段活动。为实现科普教育的有效性, 科普活动为学习者设置了不同的活动时长, 成年人活动时长为2 ～3h, 儿童为0.5 ～1h。 除不同年龄段分类项目外, 植物园还与学校教育和社区教育结合, 向师生及社区团体提供资源和基地, 其中88.46%的植物园设置家庭项目, 80.77%的植物园设置学生项目, 46.15%设置在校教师项目。

3 以“学习者为中心” 的科普内容分析

活动组织策划是科普教育的表现形式, 需要从知识普及和互动体验上综合考虑[20-23]。 美国植物园活动策划充分体现“情境教育+过程教育+体验教育” 的科学教育思路[24], 强调学习者的自主构建、 自主探究、 自主发现, 并把学习者的自我感受、 情景和实践结合。 这种“以学习者为中心” 的教育项目, 结合植物园内动静态解说系统、 特色植物景观及多种互动体验教育形式可以实现科普知识的多维度传输[25]。

植物园科普内容有教育及展示、 参与体验和娱乐休闲3 大类, 其中参与体验活动开展次数最多, 占比50.86%, 最多达100 次; 其次为教育及展览活动占比37.40%, 最多达80 次;娱乐休闲类活动开展次数较少, 占比11.74%,低于30 次(图2)。

图2 2019 年3 大类型活动开展次数分析

3.1 教育及展览类活动

教育及展览活动是植物园开展科普教育的基础, 包括知识讲座、 植物学课程、 园林设计类课程、 艺术课程、 食物与健康课程、 主题园展示、 展览活动(图3)。

图3 教育及展览类活动分析

每个植物园都设置展览活动和主题园展示活动, 展览内容包括植物展览、 艺术展览、 景观展览、 产品展览等。 主题园展示活动主要聚焦于日本花园、 儿童花园、 温室、 厨房花园和乡土植物园。 这些专类园和主题园结合季节景观和特色植物景观, 充分发挥地域性特色, 营造环境教育氛围。 知识讲座及课程学习有助于开阔公众视野, 提升公众的认知水平。 研究结果显示, 88.46%的植物园设置知识讲座活动,全年提供不同主题讲座及研讨会, 如2019 年圣安东尼奥植物园共举办讲座约17 次(其中植物学主题讲座8 次, 动物学主题讲座4 次, 园艺学主题讲座计3 次, 生态学主题讲座1 次, 花园设计主题讲座1 次); 84.62%的植物园设置植物学课程学习, 内容包括植物形态学、 植物生理学、生态学、 植物遗传育种等相关内容。

3.2 参与体验类活动

参与体验类活动是实现寓教于乐的有效途径, 体验式教育方式和实践性的教育模式是当今新兴的教育形式之一[25]。 26 个植物园均侧重于实践性和互动性, 活动主要包括户外实地考察、 健身活动、 户外厨房、 园艺实践、 特色路径游览、 生物栖息地观测、 文化体验(图4)。

图4 参与体验活动分析

96.15%的植物园设置户外实地考察活动, 主要包括: 夏令营、 导游或教师带领的实地考察、自导实地考察。 园艺实践活动占比76.92%, 侧重参与者的亲身体验, 通过接触与体验, 使参与者在互动式体验场所主动学习, 增强体验感受。69.20%的植物园设置特色路径游览, 包括季节性植物观赏步道、 生态步道、 特色植物群落步道等,部分植物园专门设置无障碍步道, 使活动覆盖不同人群。 生物栖息地观测是对动植物生活环境及习性的体验式学习, 占比73.08%。 此外, 美国植物园擅长借助优美的景观开展健身活动和借助可食花园开展户外厨房。

3.3 娱乐休闲类活动

娱乐休闲活动主要包括音乐会、 戏剧表演、电影放映和节日活动庆典, 其中80.77%的植物园开展节日活动庆典, 包括万圣节、 母亲节、纪念日等节日活动(图5)。 与其他公园相比,植物园拥有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 丰富的植物资源以及专业的研究管理人员, 在开展自然和环境教育方面具有先天优势。 结合植物科普教育举办娱乐休闲活动不仅为兴趣爱好者提供了学习机会, 同时增添了娱乐氛围, 提升了植物园的吸引力和知名度, 有利于科普教育的传播。

图5 娱乐休闲类活动分析

4 结论与讨论

美国南部地区植物园实现了长期的、 持续的、 系统的、 有计划的科普教育, 并已形成相对成熟的体系。 美国南部26 个植物园从受众对象、 开展形式和活动内容3 方面综合考虑, 多维度策划并实施科普活动, 使公众认识到保护植物的迫切需求并不断增强公众的环保意识。由此可以总结出美国南部地区植物园科普教育活动的最大特色是常态化和多样性, 保证四季参与, 多维体验: 1) 美国南部地区植物园的受众群体考虑到各个年龄阶段以及不同群体的需求, 特别注重开展儿童项目、 家庭项目和学生项目, 这与张媛[13]对美国中西部地区芝加哥植物园的研究结论一致。 此外, 植物园全年开展科普活动, 活动聚集在夏秋季。 2) 对科普形式的研究表明, 美国南部地区植物园在积极开展线下活动的基础上, 扩展各类线上科普内容,实现线下和线上的交互式学习模式。 3) 基于“以学习者为中心” 的科普模式设置多样化科普活动, 着重开展参与体验类活动和教育展览类活动, 以科学的教育思路实现近自然的自主学习。 4) 植物园拥有专业的教育资源和充足的资金资源, 在设计规划时充分考虑科普教育活动的高效开展。 植物园注重专业研究和管理人员的培养, 在官方网站列出科普职位招聘信息,组建专业科普团队。 植物园提供专业的教育资料, 包括书籍、 幻灯片、 录像、 自主学习资料等等, 课程设置需要经过不断测评和实践进行调整和更新。 除此之外, 美国植物园可以通过主管部门或机构拨款、 公益捐赠、 创收和项目经费[26]获得充足资金保证, 实现植物园的可持续发展。 如孟菲斯植物园在2018 年共有854 位志愿者参加活动, 收入主要来自于社会捐赠、设施租赁和食品饮料售卖等。 5) 美国南部地区植物园科普活动注重可持续发展理念, 科普宣传原生植物和濒危植物的生态保护策略; 此外重视本土植物的保护与宣传, 建立本土植物园并繁殖推广本土植物的家庭园艺应用。

从20 世纪50 年代开始, 中国植物园科普教育功能日臻完善, 积极培养科普人才队伍, 不断加强科普基础设施建设, 搭建科普平台和科普解说系统, 寓教育于游览观赏之中[27]。 中国植物园丰富的植物资源和完善的科普设施有利于科普教育的发展, 但与美国植物园科普教育系统相比, 还需要进一步精细划分教育人群,加强线下科普开展形式, 设置多维度体验科普内容[28-29], 实现科普活动常态化, 强化学校教育与植物园科普教育的结合[30], 增强科普的专业性、 实践性、 学科性。

今后, 植物园将在生物多样性保护、 环境教育和可持续发展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这也为科普教育的开展提出了新的要求与挑战。参考美国植物园的发展现状, 未来植物园可结合信息科技手段创新植物科普教育形式, 结合文化科技新成果丰富科普内容[31], 结合高校、公园等场所拓宽科普教育阵地; 不断更新规划设计, 挖掘未来教育计划的发展潜力, 围绕明确的教育概念实现教与学的统筹设计, 建设成一种活的交互式展示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