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性与革命性的统一

2021-03-08 06:21郝淑芹杨玉强
宁夏党校学报 2021年1期
关键词:革命性马克思

郝淑芹 杨玉强

摘要:马克思资本批判具有继承性与革命性相统一的鲜明特征。马克思资本批判思想的关键内核是批判,但批判并不意味着只具有鲜明的否定性特征,其中还包含着建设与实践的意蕴,其主旨是从理论走向实践。革命意味着创新,继承才可能发展。马克思资本批判维度的革命性和建设维度的继承性的统一,蕴含着从抽象走向具体、从理论走向实践的发展历程。深刻理解革命性和继承性相统一的鲜明特征,为以历史原则高度认识今天的资本发展新形式提供了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

关键词:马克思;资本批判;继承性;革命性

中图分类号:A8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8-2991(2021)01-060-007

马克思资本批判的总体特征有很多,但就内容层面的学理研究而言,总体上彰显出继承性与革命性相统一的鲜明特征。马克思的资本批判是辩证的、革命的批判活动,这种批判决不是绝对的、完全的、一味的否定,而是“破中有立”,或者说,既有革命性又有继承性,是批判性与建设性的统一。实际上,这一鲜明特征不能作为一种理论体系的表象来简单化认识,现在资本批判的客观事实已然显现于我们面前,既有理论与实践相统一的通常特征,也展现了继承性与革命性统一的特质所在。一般看来,通常特征好理解,后一种特质却往往要在真正理解掌握其实践和学理深意后习得,这就难怪资产阶级经济学家们往往立足资本主义永恒的认识,只争论马克思资本批判的理论原点,而不承认它对社会实践所呈现出的继承性与革命性统一的特质。梳理马克思的文本本意,正确理解资本批判的继承性与革命性的统一问题,不仅有助于破除这种思想迷障,还为我们从历史原则高度辨识今天的资本发展新形式提供了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

一、批判维度的革命性——从抽象走向具体

马克思资本批判思想的关键内核是批判,但批判并不意味着只具有鲜明的否定性特征,其中还包含着建设与实践意蕴,资本批判的建设性主旨是从理论走向实践。所以,马克思资本批判思想表现出二重性特色:一方面,它在对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批判的基础上,形成了自己的资本批判思想,一定程度上,批判的过程就是建设的过程,只不过这一阶段偏重于理论层面的建设;另一方面,它把自己的资本批判思想当作论战的武器,对资本主义现实进行“解剖”和研究这种双重层面的逻辑批判,在本质上构成了相辅相成的完整过程。

在1843年,马克思写给阿尔诺德·卢格的书信中指出,我们的任务是“通过批判旧世界发现新世界”[1]。只要资本主义社会仍然存在,这一批判活动就一直是有意义的。“真正的批判思想”是逻辑和历史的统一,这个具体的历史过程不仅蕴含着辩证逻辑的批判思想,而且会承认主体、理论和客体间的关系处于现实的调整变化中。马克思的资本批判思想正是基于对资产阶级经济学的全方位、立体式批判的同时,逐渐构建起劳动价值论、剩余价值理论、资本再生产理论和资本积累理论等科学内容,这些科学理论又作为指导思想改变着工人阶级的思想和革命行动。批判资本主义与建设社会主义、批判资本与利用资本都是内在统一的,这些都是马克思资本批判的革命性与继承性的具体表现。

革命意味着创新,继承才可能发展。马克思资本批判思想就是在逐步完成唯物主义历史观的发展过程中,不断批判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和资本现实的基础上形成的。马克思早期著作已经显示了从宗教批判、哲学批判向经济学批判的转变。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他不仅聚焦批判了国民经济学,还揭示出隐藏在资本主义生产条件下的异化问题,尤其是工人的劳动异化,溯源到資本主义私有制的批判,从人本主义视角大致解决了社会发展的理想和现实问题。在制定唯物主义世界观时,马克思和恩格斯把批判的矛头首先指向黑格尔和青年黑格尔派的唯心主义,承继了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从《神圣家族》到《德意志意识形态》就证明了这个心路历程的变化。马克思在《哲学的贫困》中批判了蒲鲁东主义,驳斥了以往经济学家关于“资本主义经济规律永恒”的形而上学性,深刻揭露了资本主义的历史性和现实经济关系的对抗性。马克思的批判并没有脱离实际,而是从抽象概念的批判不断地回到丰富而又具体的现实批判。此后,马克思把唯物主义历史观运用于工人运动和革命实践,1848年革命失败以后,马克思开始大量阅读政治经济学资料,并以手稿的形式做了大量摘录和研究,最后以三大手稿的形式存留下来,这些手稿内容庞杂,但关于资本批判方面的核心思想和基本主张已然形成,比如: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中,马克思从货币、交换价值入手研究资本,并且已经能够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层面认识资本的本质及发展趋势,该手稿正是《资本论》的雏形。马克思从商品出发批判资本,其实就是明确自己政治经济学的主要研究方法为抽象到具体的叙述方法的过程,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和《〈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中,马克思对这一研究方法做了对比阐述,与从具体到抽象的方法相比,抽象到具体的叙述方法起点更高,马克思认为只有这一方法才是科学的道路,但决不能像黑格尔那样把研究方法彻底抹掉,凭空地从抽象概念的王国引发出现实。因此,承认研究方法以唯物主义为基础,在这个前提下,从具体范畴概念开始叙述和批判才更加符合科学规律。

《资本论》是马克思进行资本批判的经典之作,在系统地批判李嘉图所代表的古典政治经济学中,马克思创立了科学的政治经济学、劳动价值论、剩余价值论,为资本批判夯实了理论基础。也正是因为从抽象到具体的资本批判,马克思不仅挖掘出价值增殖的产生不是在流通流域,而是在生产领域,从此他开始转向对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现实批判。马克思通过对资本的本质和趋势研究,深刻揭示了资本的内在矛盾及其发展局限性,也就阐明了危机爆发的必然性,生产力越发展,资本增殖的空间也相应缩减,一旦资本的发展超过了一定点,也就突破了资本主义社会的承受阈限。可见,马克思资本批判不仅遵循了从抽象到具体的研究方法,还从丰富的具体批判回归到实践中,深刻地反映了现实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

马克思资本批判思想具有内在的一致性和完整性,如果看不到这一点,就往往容易偏离这一思想的科学性。学界关于马克思的前期和后期学说存有争议,以《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和《资本论》的思想作比较时,有学者坚持“断裂说”,有的学者则坚持前后一致。在我国政治经济学研究中,主流观点集中表现为前后一致的看法。实际上,马克思在早期提出的异化批判,尽管“异化”这个语词极少出现在此后的著作中,但并不代表放弃了对它的批判。比如,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异化批判的视域进一步提升到国家的异化批判和意识形态的异化批判等内容,还初步提出了大力发展生产力的策略。而在《资本论》中,异化批判仍然被作为资本批判的重要线索,不仅把对异化批判拓展到生态批判、空间批判等领域,还提出了通过发展生产力推翻资本主义社会,建立自由人联合体、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扬弃异化等更为彻底的构想。

二、建设维度的继承性——从理论走向实践

马克思的资本批判蕴含着建设性,这种批判的建设性蕴含着继承性和发展性,旨在从理论走向实践。它包含两个层面的内蕴:一是在汲取以往合理思想的基础上创建更科学合理的资本批判理论体系,实际上,批判的过程就是继承发展的建设实践过程;二是未来美好社会的建设不仅是从理论上对资本主义社会的现实扬弃,还具有强烈的革命实践意义,换言之,资本批判思想作为科学理论,还要指导工人阶级的革命实践,实现改变资本主义社会的革命运动。

第一,《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开启了资本批判的研究起点,即异化劳动批判,通过异化劳动理论建构起对未来共产主义社会的构想。马克思认为,废除私有财产是消灭异化劳动的必要条件,“要扬弃现实的私有财产,则必须有现实的共产主义行动”[2]。实际上,这句话是马克思针对当时在欧洲流行的空想共产主义思潮提出的,这些流行的空想社会主义和空想共产主义不能彻底认清私有制的根源性影响。相反,马克思扬弃私有制的思想切中了问题要害,因为它不仅是一个理论问题,还是一个实践问题,是通过现实的共产主义运动实现的。这就说明,无产阶级革命本身就包含着建设性内容,即他论证了资本的内在矛盾及其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必然灭亡的历史性特征,并且它是通过现实的共产主义运动实现的。马克思在批判地吸收古典经济学的合理成果的基础上形成了资本批判理论,并深刻揭示了剩余价值理论,论证了资本的内在矛盾及其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必然灭亡的历史性特征。马克思资本批判思想担负着“解释世界”和“改变世界”双重使命,“解释”是前提,“改变”才是目的。

第二,在《雇佣劳动与资本》中,马克思的资本批判思想取得了可喜的理论进展。首先,理清了“社会关系”与“生产关系”概念的内在关系。马克思不仅阐明生产关系发展与社会形态的对应关系,还把社会关系逐渐聚焦到生产关系上,并且从中抽取了最核心的生产关系。换言之,马克思没有止步于人与自然间关系的层面,而是深入探索社会关系;也没有止步于社会关系层面,而是深入到生产关系;更为可贵的是,他并没有把“生产关系”视为终结点,而是具体探察资产阶级性质的生产关系。这就为马克思深入进行资本批判提供了路径支持。其次,科学把握“资本”的概念。在唯物主义历史观初步确立之后,马克思在《雇佣劳动与资本》中,再次批驳了资产阶级经济学家们对资本的错误认识:“作为进行新生产的手段的积累起来的劳动就是资本。”[3](P339)马克思已经认识到历史思维视角的重要性,如果不把资本置放在历史长河中考察,就无法切实把握资本的特殊生产本质;只有从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维度来解读,才能反映出资本主义条件下的生产关系本质。实际上,这就把对资本的概念界定从社会关系中提炼出来,即“活劳动是替积累起来的劳动充当保存并增加其交换价值的手段”[3](P342)。马克思对资本的认识步入一个新境界,因为它反映的是一种特定历史阶段的社会生产关系。由此批判也从分配领域、交换领域转向生产领域。[4]总之,《雇佣劳动与资本》第一次全面地对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进行了建设性阐述,通过科学制定生产关系、资本等核心概念,为深入批判资本主义社会做好了理论准备。

第三,《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处于资本批判思想趋于成熟的重要关节点。在完成《〈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之后,马克思主义的革命思想和政治思想已经大致制定,其政治经济学的一系列初步原理已经确定,革命形势需要科学理论的指导,马克思和恩格斯预感到革命形势的严峻性,即经济大危机即将再次来临,促使他自1856年10月开始加紧投入到政治经济学研究中,其资本批判思想也有了重大变化。

一是通过批判庸俗的政治经济学,马克思第一次明确区分了自身学说和古典政治经济学,阐明了科学政治经济学的发展渊源及其与后者的承继关系,尤其指出,古典政治经济学在李嘉图和西斯蒙第之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发展,他通过追溯了庸俗政治经济学产生的社会根源和认识根源,揭示出资本主义的内在矛盾及其客观规律,这不仅起到了正本清源的重要作用,还彰显了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研究的科学先进性。

二是从“劳动”到“劳动能力”概念的转换,为科学解释剩余价值来源提供了基础。 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中,马克思实现了从“劳动”到“劳动能力”的概念转换。马克思不仅区分了“劳动”与“劳动能力”的概念,而且阐明了劳动能力与劳动之间的关系,即劳动能力的使用就是劳动。马克思对此还做了一个形象的类比,“劳动能力作为使用价值,只有在劳动本身的活动中才得到实现,不过这完全和买来的一瓶酒一样,酒的使用价值只有在喝的时候才得到实现。劳动本身不属于简单流通过程,就像喝不属于简单流通过程一样。酒作为能力,从可能性来看,是一种可喝的东西,而且购买酒就是占有这种可喝的东西。同样,购买劳动能力就是占有支配劳动的能力。”[5]马克思借助于“喝酒”与“酒”的关系,提炼出了“劳动能力”概念,廓清了它的外延,不仅为科学解释剩余价值来源提供了基础,也为资本批判清除了蔽障。

三是剩余价值理论的制定为资本主义灭亡和社会主义胜利奠定了理论基础。劳动价值论的基本创立,初步解释了物的形式掩盖下的生产者之间的关系。马克思通过阐释商品二因素和劳动二重性,科学说明了它们之间的联系,揭示了商品生产中的旧价值转移和新价值创造的统一过程,破解了政治经济学史上的一大难题;剩余价值论的初步制定,与唯物史观一起,推动了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飞跃。《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表明,马克思在这一时期已经大体上制定了剩余价值学说最基本的要点。为了深化批判,他搜集了丰富的经济学史料,研究分析以往经济学家对工资、货币、资本、生产和流通等方面的觀点,在此基础上提炼出“劳动能力”“剩余价值”等经济学术语,为形成科学的“劳动力概念”“剩余价值论”给予了科学论证,为深入理解雇佣劳动和资本的关系做好充足的理论准备,为工人阶级从根本上认识雇佣劳动和资本之间的实质关系提供了理论基础。

四是马克思认识“资本”概念的新进展,推动资本批判实现从交换关系转向生产关系的重大突破。《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中的“货币章”和“资本章”,主要围绕资本(交替地表现为商品和货币)的形成、资本的流通(主要表现为商品和货币之间的交换)进行的批判,资本作为商品和货币的统一体,资本作为商品和货币的统一体,其秘密就在于价值交换及其价值增殖。这就意味着,马克思对流通领域的诸多探索逐步延伸到生产领域,从交换关系批判深入到生产关系批判。李嘉图等资产阶级经济学家永远不能理解,剩余价值实质上就是不经交换占有他人劳动,问题的根源就在于资本主义制度本身。为了使这种活劳动能力重新占有客观条件,避免未经交换而占有活劳动的情况发生,就需要进行制度变革,即推翻资本主义制度。

可见,马克思资本批判思想不是高贵头脑的观念产物,而是社会实践基础上的人类先进文明成果的延续,充分展现了历史性和创新性的有机结合。

三、资本批判之革命性和继承性的统一

马克思资本批判理论的辩证性决定了它是革命性和继承性的统一。“要对现存的一切进行无情的批判”[1],马克思早已经做好了揭露批判旧世界的一切准备,旨在变革旧世界。批判的结论要经得住考验,不惧怕任何外在的质疑和批判,更不惧革命实践的检验;批判者要经受住一切政府当局的政治盘查与拷问,承受政治攻击,甚至被驱逐等不公平待遇,马克思作为一名坚定的资本批判勇士,经受住了这些考验。总之,马克思资本批判思想蕴含着批判和建设的统一。

马克思资本批判思想成为无产阶级的斗争法宝,这一思想的目的就是为了使工人认清资本主义社会的剥削实质,激励着他们建立起无产阶级革命纲领和战略,把资本批判的精神转化为工人的革命行动,致力于在现实中创建新型社会。无论在早期著作还是后期比较成熟的著作中,马克思资本批判思想都既有鲜明的批判性,又具有强烈的建设意蕴,比如:雇佣劳动和资本的关系一直贯穿马克思资本批判思想的始终,体现出自《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之后,唯物主义历史观为马克思提供了资本批判的新视野,马克思在《雇佣劳动与资本》中深刻地指出:“雇佣劳动对资本的关系,工人遭受奴役的地位,资本家的统治。”[3](P712)工资是联系雇佣劳动与资本之间的桥梁。事实上,工资仅仅是劳动力价值的一部分,工资掩盖了资本对雇佣劳动的支配和统治。表面上看,二者的交换并不违背价值规律,遵循等价交换,这就是在等价交换规律支配下的形式上的平等,但事实上是不平等交换。马克思发现,秘密不是在流通领域,而是在生产领域;秘密不在于物,而在于人,即劳动者。这就引领着馬克思开始了对生产关系领域的探索。资本与雇佣劳动的关系是资本的本质体现,它是马克思资本批判思想的重要关节点,这一关系既反映了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批判,也开启了建设新型生产关系的理论构想以及现实的共产主义运动。这也体现了马克思资本批判的批判性与建设性的统一。

马克思坚持历史原则,以生产方式批判为核心,把脉异化的扬弃,追求人的解放路径,融批判性与建设性为一体。在批判中聚焦生产方式这个核心,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包含着生产力的绝对发展趋势,其目的是实现现有资本的持续保值与增殖,最大限度地实现资本增殖是它的特点。事实上,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已原形毕露,它为了增殖可以牺牲一切,包括生产力也可以牺牲,这种“不屈不挠”的精神终将成为资本发展的界限,但它绝非像韦伯所言说的伦理精神一样会无限地促进发展。马克思以“三大社会形态”理论作了历史原则高度的批判分析,目的就是否定资产阶级经济学的非历史性、非社会性,因为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不是从来就有的,也不是永远存在的。因此,尽管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也曾发挥了积极的作用,但是,这种生产方式决不把人的需要的满足、人的生活质量的提高、人的幸福程度的增加置于首要地位,而是相反,越来越多的人被不断地卷进资本的漩涡。从这个意义上,卢卡奇一再强调无产阶级革命意识的重要性,就是于工人被物化并镶嵌进资本生产的空间的深刻反思。之所以历史发展能够步入第三阶段,就是因为处于第二阶段的资本主义社会为第三阶段提供了物质基础。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也恰恰体现了批判与建构的物质统一性。在《资本论》这一典型的资本批判思想巨著中,马克思分别从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四大领域的资本运转的视角,用成熟的笔触展开对李嘉图为代表的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多维批判,也对霍吉斯金等无产阶级反对派(即以李嘉图思想为依据反对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实质进行了深入剖析。通过客观、全面地考察工业生产,资本主义生产制度的潜力可以被用来改变这种制度本身。换言之,马克思的理论指出了这样一种可能性,即以异化的形式历史地形成的东西可以被利用,因此可以从根本上加以改变。这种关于资本内在运行及其矛盾的历史必然性,也就是马克思多年来一直追寻的“原本”剖析和论证,为资本主义必然灭亡和社会主义必然胜利提供了科学论证。

马克思资本批判思想“指出了这样一种可能性,即以异化的形式历史地形成的东西可以被利用,因此可以从根本上加以改变。”[6]这种关于资本内在运行及其矛盾的历史必然性,也就是马克思多年来一直追寻的“原本”剖析和论证,为资本主义必然灭亡和社会主义必然胜利提供了科学论证。可见,马克思资本批判是辩证的、革命的批判活动,这种批判不是单纯否定,而是蕴含着革命性与继承性的统一,旨在批判并破除“旧世界”、探索并创立“新世界”。只要资本主义社会仍然存在,这一批判活动就一直是有意义的。“在真正的批判思想里,解释不只意味着一个逻辑过程,而且也意味着一个具体的历史过程。在这个过程里,整个社会结构和理论家与社会的关系都发生了变化,即主体和思想的作用都发生了变化。”[7]因此,凡是蕴含辩证逻辑的批判思想,都会承认主体、理论和客体间的关系处于现实的调整变化中。马克思的资本批判思想就是“真正的批判思想”,包含着批判资本主义与建设社会主义、批判资本与利用资本的内在统一。

四、结论

马克思资本批判的总体特征除了继承性和革命性之外,还包括理论性与实践性的统一、科学性与价值性的统一、现实性与理想性的统一等总体特征,它们之间具有不可分割的密切联系。实际上,马克思资本批判思想经历了从批判到建设的过程,正是基于它的理论性和实践性、科学性和价值性、现实性和理想性才体现出其理论的继承性及其革命性。从这个意义上,资本批判的革命性和继承性的统一既是现实的、具体的历史情境真实反映,又是进一步指导我们认识今天的资本发展新形式的重要思想。它的历史原则高度和开放视野给予我们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使我们拥有了在资本批判方面来辨识非马克思主义的思潮、错误的批判态度,甚至反动的批判立场的“慧眼”。新时代科学技术高歌猛进,资本的新形态也层出不穷,我们大力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制度的过程中,不仅需要甄别哪些是资本的新形式,还要在全球化浪潮中以马克思资本批判的理论武器予以辩证的批判资本和有效防范资本的泛滥,旨在框定资本活动的合理边界,充分利用资本从根本上服务于人民利益,服务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

参考文献:

[1] 马克思.马克思致阿尔诺德·卢格[M]//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7.

[2] 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232.

[3] 马克思.雇佣劳动与资本[M]//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4] 郝淑芹.马克思资本批判思想的关节点探源——重读《雇佣劳动与资本》[J].宁夏党校学报,2019(04).

[5] 马克思.经济学手稿(1857-1858年)[M]//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8:399.

[6] 〔意〕马赛罗·默斯托.马克思的《大纲》——《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150年[M].闫月梅,等,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180.

[7] 〔德〕马克斯·霍克海默.批判理论[M].李小兵,等,译.重庆:重庆出版社,1989:202.

责任编辑:吴 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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