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式设计理念下的老年化用户研究

江加贝

（南京艺术学院 工业设计学院，江苏南京 210013）

1 适老化设计的困境

人口老龄化是全球化的趋势。根据联合国经济与社会事务部人口司发布的《世界人口展望2019》报告，到2030年全球60 岁及以上的人口将从2019年的10 亿增加到14 亿，占总人口的16.4%[1]。经济水平的发展与教育的普及，让越来越多的老年人在物质基础上得到满足后更加关注自己的个人生活品质。因此对适老化产品的要求也逐步提高。经文献查阅、 产品案例分析及用户访谈发现尽管适老化产业发展迅速，但是相关产品种类受限[2]。并且很多产品的设计仅仅都是设计师臆想的老年人需要解决的问题。这使得许多适老化产品变得无人问津。此外大多数适老化产品的设计也仅仅只是解决了一些基本的功能需求并深入地对老年人使用产品时的体验进行挖掘。尤其是一些面向老年人群的智能化产品设计。只是强调了文字放大、 界面颜色饱和度降低以及简化功能到最原始的产品状态。然而这样的设计并不能真正为老年人带来良好的使用体验。这也说明许多研究者对于老年用户的研究也缺乏系统性地思考。因此如何做好老年用户研究对于适老化产品设计的发展是非常重要的，同时如何提供一个有效的方法帮助研究者开展老年用户研究也是非常重要的议题。

2 老年用户研究

用户研究，一般是研究用户的行为、特征、需求和满意度等。Erika Hall 在他的Just enough research一书中提道：“当我们谈论有别于可用性测试的用户研究时，我们所指的是人种学，即对人类文化的研究。我们希望了解存在于文化背景中的目标人群。我们想了解他们的行为方式以及其背后的原因，这与收集意见是非常不同的。这不只是调查或投票而且更绝对不是焦点小组。”人种学研究的目的在于：（1）了解用户的真实需求和优先事项；（2）了解用户与研究者的设计产生的交互环境；（3）用实际洞察到的东西取代对用户的臆想需求；（4）建立用户对世界见解的心理模型；（5）设计人物志来呈现用户需求[3]。

多数研究者与老年用户的年龄以及生长年代是不一样的，此外生理与心理上的差别更会让研究者与老年用户产生认知与沟通的鸿沟。研究者很难与他们建立同理心。因此就更需要人种学的研究方法介入。20 世纪60年代，有学者提出智力是由不同成分构成的[4]。卡特尔(Cattell，1965)提出了人的两种智力：液体智力是一种以生理为基础的认知能力，如知觉、记忆、运算速度、推理能力等；晶体智力是指对从社会文化中习得的解决问题的方法进行应用的能力，是在实践（学习、生活和劳动）中形成的能力。主要指学会的技能、语言文字能力、判断力、联想力等。老年人的液体智力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衰退，反之他们的晶体智力却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长。不同于其他人群，老年人群对于研究者来说是一个“矛盾”的群体。他们在社会中由于其液体智力和身体功能的衰退属于弱势人群，但是由于其晶体智力会越来越高，他们又是“强势”的。因此他们会比较自我，同时他们的认知会非常固化不愿意轻易接纳和尝试新的东西。这在研究中会为研究者带来一定的障碍。根据文献查阅发现，在面向老年用户设计时，研究者们最常用的问卷调查法主要会倾向于收集老年人的社交生活、疾病、心理能力和意见的信息[5]。老年社区是较好的调研地点，因为可以让老年人在其熟悉的环境中畅其所言[6]。在以医疗保健为主题的调研下，用户访谈比较受老年用户欢迎[7]。文化探寻是一个捕获老年用户数据非常有价值的工具，但是它需要参与者投入很大的精力。此外有声思维报告方法会经常用于老年用户的用户测试中。日记研究也被用于老年用户研究中，它是一种有效灵活的方法，有助于同用户产生共情。但是面向老年人使用时还有一些技术障碍需要得到解决[8]。但现有的这些设计方法并未有效的帮助研究者与老年人群建立同理心，老年人在这些方法的使用过程中更多的还是一个被动接纳调查的角色，无法很好地表达出最自然和真实的诉求。因此如何让老年人参与到设计活动中，与研究者拥有平等的角色，自然真实的表达出自己的需求，对于老年用户研究是非常重要的。

3 基于参与式设计理念的老年用户研究

在科技逐渐成熟的趋势下市场越来越关注如何挖掘消费者的需求。这就让设计师从“专家视角”转换为以用户为中心的设计。在美国以用户为中心的设计方法是将用户当作主体去观察和访谈。自1970年后，人们越来越多地在提供专门知识和参与早期设计阶段的信息、 构思和概念化活动的角色中发挥更大的影响力和主动性。参与式设计方法，即将用户作为合作伙伴成了北欧设计师的主导思想[9]。它主张用户和利益相关者在协同设计活动的所有过程中，积极参与研究和设计过程的所有阶段[10]。参与式设计主要在20 世纪70年代源自斯堪的纳维亚地区。当时电脑专业人员与铁匠、铜匠工会领导人、成员密切合作，把新技术融入工作中。在20 世纪80年代末期实施的UTOPIA 项目，汇集了报业的制图人员，并由此引进了以经验为基础的创新方法，如利用低保真原型进行角色扮演。自此以后参与式设计扩大了其使用范围，研究方法得到了丰富，成了设计等领域中普遍认可的研究和应用方法。参与式设计包括了很多种方法，其核心理念是在设计过程中积极地与用户、客户和其他利益相关者协商讨论，形成以活动为基础的协同设计。它的方法包含了文化探寻、日记研究、照片研究、拼贴、弹性建模、创意工具包和协同设计。参与式的设计过程使参与者发挥创造性的洞察力，启发并帮助指导设计过程，然后对设计成果做出反馈。然而，参与者的活动必须结合设计的专业知识，因此需要支持设计人员的创意权威性，把共同合作的过程转化为设计标准、服务和组件。此外参与式设计会更加关注非设计人员如何可以更好地表达其观点[11-13]。

参与式研究是一个双向的过程。需要研究者通过不同的工具了解和挖掘目标人群的真实和潜在的需求[14-16]。此外也需要目标人群参与到研究活动中成为研究者的伙伴共同策划研究活动。面向老年人的参与式研究可以分为两个主要目标，一个是共同寻找问题，另一个是共同解决问题[17-19]。其中共同寻找问题是为了明确这个问题是否是目标人群真正要解决的问题，同时挖掘出潜在的问题；而共同解决问题则是在前一个目标的基础上去了解目标人群会如何去解决问题或者研究者提出的解决方式是否真的合适[20-21]。结合文献与研究者的实践经验发现现有参与式设计在面向老年用户时存在着一些挑战。

（1）前期老年用户在不了解研究项目时会缺乏参与的积极性，如何在前期提高他们的积极性是研究者需要面临的首要挑战。

（2）参与式设计往往是一个包含很多流程的研究活动，活动的流程说明以及让利益相关者们顺利过渡到每一个流程，是研究者需要事先规划好的事情。尤其在面向老年人群时，研究者需要不断地提醒他们，这就对流程设置的完整性和有效性有较高的要求。

（3）在熟悉环境后老年用户普遍比较乐于分享与沟通，往往在时间把握上不能很好地进行控制，这也需要研究者进行严格和委婉的把控。

（4）当研究环节中牵涉到技术类产品测试或设备作为测试媒介时，老年用户容易产生抗拒心理。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需要设计师尽可能地选择较为前卫的老年用户，可以快速上手易接触的方式进行取代。

（5）每一个设计环节都有其相应的设计方法，其中参与式设计方法可以覆盖整个设计流程。但是，不同的环节用到的具体设计方法不同要求也会不同。尤其在面向群体为老年用户时就会有更多的限制。

（6）面对特殊情况下设计人员或者研究人员无法与利益相关人群在同一空间时，参与式设计可以借助科技手段进行调整。

综上就可见，面对老年人群的参与式设计研究活动不仅需要对活动本身有一个完整的计划，还需要研究者有较好的统筹及社交能力。其次，许多现有的设计方法在不同流程中面对老年用户时需要进行相应的调整以方便他们去掌握和运用。因此，这就需要有一个更系统化的面向老年人群的参与式研究的方法和工具，来帮助研究者或者设计师更好进行适老化产品设计研究。

4 结语

老年用户研究是一个非常重要以及非常具有潜力的研究方向。众多文献结果发现老年人参与社会活动能促进老年人身心健康、提高老年人生活质量。并且通过参与式的调研过程也可以充分调动老年人的积极性让调研结果更具有有效性。让老年人参与设计决策过程可以提高设计解决方案，使用户的体验反映在最终的设计中。此外，参与式设计活动提高了老年人对所做决定的后果的认识，并通过影响决定而获得满意。参与式的研究模式不仅可以帮助研究者更好的观察和了解老年人的需求，同时也符合了积极老龄化政策的推广。但现有的参与式设计方法并不适用于老年人群的加入，因此面向老年用户的参与式设计活动方法还有待进一步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