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疫情时代中国电子竞技发展走向的若干思考

李 阳,吕树庭

(1.深圳大学师范学院，广东 深圳 518060；2.广州体育学院，广东 广州 510500)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疫情在全球的肆虐，已波及200多个国家和地区，500多万人确诊感染，全球经济和人们的日常生活遭受重创，高歌猛进的中国电子竞技(以下简称“电竞”)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客观阻力，不得不放缓其前进的步伐。首当其冲受到影响的便是线下赛停摆，国内的KPL(王者荣耀职业联赛)、LPL(英雄联盟职业联赛)、绝地求生、PEL(和平精英职业联赛)等的重要赛事，也与传统体育(笔者注：相对电竞这一新兴项目而言，以下不再加注)的CBA、中超、F1上海站大奖赛等的赛事一样，不得不延期举行。疫情期间及上半年，上海有400多场线下赛将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新华网王梦，2020-03-03)。“如果赛事长期停滞，整个行业将会面临商业违约、收入锐减、队员流失、俱乐部经营困难等问题，而赛事品牌也将不可避免地下滑贬值，直接影响到行业的发展，以及相关企业的存亡”[1]。在国际上也是如此，2018年2月24日，OWL(守望先锋职业联赛)宣布取消近期在韩国举办的比赛计划；几天后，日本LJL(英雄联盟职业联赛)宣布取消观众席；《绝地求生》PGS全球系列赛柏林站韩国赛区预选赛改为线上赛[2]。就连已经延期至2021年7月23日举办的东京奥运会明年也面临着取消的可能。目前，国际范围内的疫情还在蔓延，中国的疫情虽然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但仍没有结束。在后疫情时代，国际政治、经济格局将发生变化，中国经济经过短时期的下行之后，将会快速转型成依赖于科学技术发展的国家。面对这一形势，中国电竞发展的未来走向颇为引人注目。本文将从电竞产业和电竞教育两个方面，对后疫情时代中国电竞的发展走向做若干思考。

1 电竞产业走向的思考

1.1 电竞产业的常规运营将遭遇多重考验

疫情过后的一段时间，电竞俱乐部主场落户城市，电竞场馆的建设与周边合作项目；品牌商、赞助商、广告商与电竞俱乐部、联盟、赛事方已接洽或正在开展的项目；俱乐部、赛事相关赛训人员的管理、职业选手的再教育等许多方面的问题，都可能会遭遇到放缓、搁置、甚至难以协调等的多重考验。电竞产业是以赛事为核心，以职业电竞俱乐部为主体形成的上中下游一体化的产业链。为此，电竞产业的发展、特别是赛事需要大量资本的注入。因受疫情的影响(2020年第一季度GDP负增长)，资本对电竞产业的注入可能会有所减少。但发展电竞产业已经是我国各级各地政府的既定方针和电竞产业圈、电竞教育圈的共识。它不会因“疫情”的出现而有所改变。北京市政府表示，2020KPL(王者荣耀职业联赛)世界冠军杯总决赛落地北京，并打造“电竞北京2020系列活动”，协助电竞企业在危机中寻找新的发展机遇。上海市政府表示，上海将全力筹备LPL(英雄联盟职业联赛)全球总决赛S10，鼓励电竞企业开展线上比赛，对受疫情影响严重的企业，给予优先资助。相信，有政府的强力支持和业界同仁的共同努力，中国电竞必将度过难关，在后疫情时代的多重考验中奋力前行。

1.2 线上线下相结合将成为电竞产业发展的大趋势

科技的发展和互联网的流行,特别是疫情的使由，人们的众多行为开始加速线上化，云上课、云上班、云消费、云看病、云唱K、云体育……，线上化与人们的工作和日常生活密不可分。从短期内来看，电竞作为新兴体育竞赛表演项目，也会与传统体育的赛事一样，因受疫情的影响而延期举行。比如，KPL(王者荣耀职业联赛)官方2月18日率先宣布春季常规赛改为线上进行，并于2月26日发布公告称该赛事于3月18日举行，公开训练赛以线上直播的方式与大家见面。接着，LPL(英雄联盟职业联赛)官方也在2月19日发布公告，称于2月26日起在官方渠道线上直播公开训练赛，并于2月28日宣布春季常规赛将会在3月9日采用线上赛的形式开启。PEL(和平精英职业联赛)3月6日发布，S1赛季季前定位赛拟定于3月19日通过线上赛的形式开始。接下来的问题是，线上赛是疫情期间的权宜之计呢，还是要长期存在，在电竞产业中它与线下赛是个什么关系呢？新华网体育记者王梦认为，未来电竞行业在学习传统体育优秀经验的同时，如何利用好电竞线上属性的特点不能忽视。那么，电竞线上属性的特点和优点是什么呢？我们认为，电竞与传统体育虽然都属于体育的范畴，但并不是所有的体育运动项目都可以搬到线上，比如，竞技体操、技巧运动等就难能搬到线上。而有些传统体育项目却可以搬到线上，如棋类比赛、足球(实况足球)、篮球(NBA2K)、F1方程式赛车等。这就是电竞优于传统体育的线上属性。线上赛事的优点是，运营成本大大低于线下赛事，组织灵活方便，几乎不涉及场地设施、舞台搭建、运输、安保、志愿者等。但线上赛事必须克服网络延迟，必须解决选手利用网络、外挂、直播等作弊等的问题。相信这些问题可以通过摸索逐步得到解决。随着5G时代的到来，电竞线上赛事将会迎来更好的发展空间。电竞本来就是从电子游戏中升华出来的。也可以说，电竞本来就是从线上衍生到线下的，才使得它区别于游戏产业而相对独立地成为电竞产业。因此，线上赛的形式是不应该也不会消逝的，在线上化日益融入人们工作和日常生活的未来，线上赛将与线下赛长期并存。后疫情时代，实行以线下为主，线上为辅(如，青训选拔赛，娱乐表演赛、俱乐部粉丝互动赛、公开训练赛等)，线上线下相结合模式，将是电竞产业未来发展的一大趋势。

1.3 拉动校园电竞赛事，助力电竞产业发展

2018年，英雄联盟S8全球总决赛期间，全球通过线上观赛的人次达150亿(2017年为100亿人次),远超同年足球世界杯赛事期间(1个月)35.72亿的全球观赛人次(俄罗斯卫星通讯社，2018-12-21)。而且，在国内举办的王者荣耀、英雄联盟、绝地求生、DOTA2、CS:GO等电竞项目重大赛事的线上观赛人数，也远超足篮排球等传统体育赛事的线上观赛人数。

但是，线下赛事就不同了。电竞从业者陈琦栋指出，现在电竞国内线下观赛的观众只有篮球的1/5和足球的1/20[3]。这是为什么呢？我们认为电竞线上观赛有三个优势：第一，方便、不用出行。第二，成本低、不用花钱(打赏自愿)。第三，可以随意发表评论，不受周围环境的限制。但缺点是没有直接的感官效果和对电竞赛事现场氛围的深度体验。而线下观赛则需要时间成本(出行)和经济成本(门票乃至交通食宿等)。于是我们可以说，线下观赛者大多是对某一电竞项目认同度高或较高的人群。为此，电竞产业发展的一个重要着眼点，就是如何让更多线上观赛人群提高对自己偏爱电竞项目的认同度，从而扩大线下观赛(消费)人群，拉动电竞产业和相关产业的发展。我们认为，电竞本来就是年轻人喜欢的项目，开展校园电竞赛事就是其中的一个好办法。教育部在2018年全国教育事业发展统计公告中报道，综合全国各级各类学校学历教育的在校生人数为2.76亿(笔者注：不包括教育适龄人口中的辍学、失学、就业、待业等的人数)，去掉 1亿小学生，还有1.76亿初中至大学的在校生，这是开展校园电竞赛事的庞大人口基数。通过广泛开展校园电竞赛事，有利于培育电竞氛围，有利于提高赛事的品牌效应和影响力，有利于让更多的学生参与其中，提高学生对自己偏爱电竞项目的认同度。在这方面，国外在学生中开展电竞和传统体育赛事的经验可为我们提供参考。(1)韩国拟建首个电竞专用竞技场，开展高中、大学、一般人的业余联赛(虎扑2018-10-24迅、据韩媒INVEN消息)，为校园电竞赛事创造条件。(2)韩国ROX GAMING于2018年8月举办了韩华生命电子竞技高中联赛。本次高中联赛由韩华生命、釜山信息产业振兴院、韩国电竞协会(KeSPA)、海盗船(CORSAIR)、AMD、西部数据(Western Digital)赞助，200余家高中报名参加，在电竞圈内外反响热烈(腾迅游戏，2019-08-29)。(3)“美国南加州12所高校体育赛事转播权卖给ESPN，一年3亿美元，签了10年——和腾讯买NBA版权价格相当[3]。(4)现代足球起源于英国。但是，“在英国各大高等院校中，电子竞技战队的数量是最多的，73所大学中有685支电竞战队。其次是足球，有662支球队。随后是曲棍球、篮球、网球和橄榄球”[4]。这足以表明英国校园电竞赛事开展的热烈程度。(5)全日本大学棒球联盟下辖26个大学棒球联盟，包括东京六大学棒球联盟、仙台六大学棒球联盟、关西六大学棒球联盟和九州六大学棒球联盟等。每年比赛众多，各地区的联盟赛、区区联盟交流赛、全国联赛、全日本业余棒球冠军赛、与职业棒球选手的交流赛，乃至派代表参加世界大学生棒球赛等[5]。目前，国内也并非没有全国性和省级地方性的学生电竞赛事。比如，UCL中国大学生电竞联赛；富联赛—S3全国高校电竞超级联赛；NEST全国电子竞技大赛高校赛；福建省大学生电子竞技大赛；中国电信杯江苏高校电子竞技联赛等。这些赛事不仅举办的频率不高，不足以激发学生的电竞热情，更重要的是高校的被动参与，这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高校不是主办方；第二，是作为电竞爱好者的学生个体报名代表学校参赛，而非校方支持的行为。那么，如何使高校被动参与变为主动参与，由参加方变为主办方呢？最近，以广州体育学院牵头成立的广东省校园电子竞技运动联盟(以下简称“该联盟”)给了我们很好的启示。该联盟旨在发挥联盟成员的聚合优势，在广东省内形成良好的电竞教育合作机制，积极培育广东校园自主电竞赛事，加强校企合作、推动“产学研”结合，从而搭建一个有影响力的交流平台和协作平台，打造出促进广东省电竞教育与电竞产业发展的共同体，为广东的经济、社会、文化教育发展发挥积极作用。也就是说，今后该联盟将作为主办方和相关部门合作，协力打造广东校园自主电竞品牌，一改校园电竞被动参与的局面。在该联盟的支持下，有500多名学生参加的广州大学首届《妙“棋”横生》体育云竞赛(棋类)，刚刚圆满成功，由2000多名学生参加的深圳大学校长杯体育“云战疫”系列赛(包括FIFAOnline4足球、KOnline2篮球、王者荣耀等6个项目)又拉开帷幕，而且，广东工业大学、广州中医药大学、韩山师范学院……等也正在积极筹划线上的体育云竞赛。

1.4 “破圈”与“扩圈”，凝聚电竞产业发展的合力

中国人常常喜欢用“圈”字来描绘一些事物。比如，朋友圈、饭圈、文艺圈(娱乐圈)、体育圈、教育圈、电竞圈等，就连媒体界也时不时地会使用这些概念其中的一二。如果我们避开对“圈子文化”这一复杂概念的讨论，这里所涉及的“圈”，无非就是指一定的范围或者是行业的界别。那么，什么是电竞圈呢？虽然大家都在用“电竞圈”这一概念，但并未见过对此做出明确的、规范性的界定。目前，由于大家在使用“电竞圈”这一概念时的随意性较大，我们觉得有必要对“电竞圈”做一广义和狭义的划分。所谓狭义的“电竞圈”是特指以“电竞+圈”为名的隶属上海立霆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的电竞赛事服务平台，以及由tang xiaodong(开发商)开发的同时满足电竞职业选手和普通爱好者举办和参加电竞比赛需求的应用软件名称。所谓广义的电竞圈，是指构成电竞行业的各个有机组成部分，即行业圈(如图1所示)。

图1 广义的电竞行业圈

我们认为，广义的电竞行业圈是由包括游戏开发运营商、代理商；职业和业余电竞俱乐部；各电竞项目职业联盟；赛事执行公司；赛事运营服务商；电竞行业协会；校园电竞联盟；电竞媒体和电竞场馆运营等9个有机组成部分构成的。圈外相关行业包括电竞教育(教育)、周边产业、文化娱乐、传统体育和科技等。所谓“破圈”，是指上述9个有机组成部分好比行业圈的圈中圈，每个部分在履行自身职能、完善内部机制的同时，还应该放眼行业圈整体，与其他各组成部分实行开放式的合作与相互支持。比如，俱乐部与联盟之间、赛事执行公司与赛事运营服务商之间、电竞行业协会和校园电竞联盟之间等等。所谓“扩圈”，是指电竞行业圈应该是一个既有边界又不封闭的开放系统，通过不断地与圈外相关行业的交流与合作，实行跨界融合(比如，KPL职业联盟与广州体育学院的合作；娱乐圈明星+电竞；未来5G助力电竞发展等)，凝聚电竞产业发展的合力，促进整个行业的良性运行和协调发展。

2 电竞教育的走向

当一种新兴产业迅速发展到一定程度时，瓶颈会随之而来。中国的电竞产业就是如此。在国家和地方政府政策面对电竞支持的力度越来越大，资金涌入越来越多的情况下，电竞产业发展遇到的主要瓶颈是专业人才匮乏。网络文献中比较一致的数字是现有从业人员仅5万人，人才缺口26万人。还有的文献指出，到2020年人才缺口将会达到50万人。从这个意义上说，电竞教育滞后于电竞产业的发展。那么，电竞教育是不是就仅限于为电竞产业的发展输送人才呢？我们认为，可以从三个方向上来思考电竞教育的未来走向，即一是为电竞产业输送专业人才的本专科学历教育；二是电竞从业人员的职业培训(非学历教育)；三是探索在初高中实施电竞教育。

2.1 培养电竞专业人才的学历教育

2016年9月6日，教育部在《普通高等学校高等职业教育(专科)专业目录》中增补了“电子竞技运动与管理”专业 (代码670411)，开启了我国电竞学历教育的航程，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关注，特别是媒体界首先发声。比如，陕西日报载文“高校电竞教育路在何方”(2017-11-6)；湘声报载文“试水电竞教育，湖南先迈出了一步”(2018-9-15)；乌鲁木齐晚报载文“推动电竞教育，给电竞行业点亮航灯”(2018-9-27)等。截止2019年底，在教育部正式备案设置电竞专业的专科院校共92所，分布在25个省、自治区和直辖市(数据来源：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全国职业院校专业设置管理与公共信息服务平台)。今年秋天，2017年开始招生的一批专科院校电竞专业的毕业生，将走向电竞市场接受市场的检验。此外，还有上海体育学院、广州体育学院、山东体育学院等5所本科院校，或开设了某个电竞专业方向，后开设了电竞专业。比如，广州体育学院同时开设了电竞解说、电竞管理、电竞心理与康复三个专业方向，并打算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探索后，向教育部申报电竞专业。这些都表明，中国的电竞学历教育在探索中快步前行。但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作为一个新生事物，电竞学历教育还存在许多亟待解决的问题。而对这些问题的深入探索、求解和逐步完善，就是其未来的发展趋势。这些问题概括起来，主要有以下十个努力方面：电竞教师专业化、教材实用化、课程体系化、实操实训规范化、教学形式多样化、实习实践灵活化、学术交流日常化、科学研究精准化、教学水平评估化、人才培养质量反馈化。

2.2 电竞从业人员的职业培训(非学历教育)

2.2.1 职业电竞选手的职业培训

我国职业电竞选手学历低一直为社会所诟病，在某种程度上强化了社会对电子游戏(以下简称“游戏”)的刻板印象。比如，著名电竞选手UZI、PDD、SKY、Clearlove(厂长)等都是初中学历。同时，学历低也一直是职业电竞选手退役转型的最大障碍。目前，还查询不到我国相关职业电竞选手学历的详细数据，但这里有一组韩国的调查数据可供参考。《2017韩国电竞产业调查书》中披露，以2017年参加LCK(笔者注：LPL英雄联盟韩国职业联赛)的十支队伍共74名选手为调查对象的学历数据如下：“所有LCK选手中，31.1%(23名)为中学学历，45.9%(34名)为高中学历，18.9%(14名)为大学或专业学校在校生身份，4.1%(3名)为大学学历”[6]。如果说，和韩国的这一数据相比较，我国职业电竞选手的学历在整体上会低于韩国披露的这一数据，估计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偏差。为此，职业电竞选手的学历教育应该提到重要议事日程。KPL王者荣耀职业联盟率先与广州体育学院正式达成合作，双方将携手打通KPL职业电竞选手再教育通道，为选手们提供学历再教育的机会。2020年1月10日，广州体育学院正式公布了成人教育2019年(2020级)新生录取名单，此前参加考试的16名KPL职业选手成绩合格，全部被广州体育学院录取，由此拉开了职业电竞选手学历再教育的序幕。这意味着今后将有更多的职业电竞选手陆续走上学历再教育的通道。

2.2.2 电竞从业人员的职业培训

在经济社会快速变迁的时代，电竞从业人员的职业培训必将逐步成为一种趋势。电竞从业人员是一个外延较广的概念，它包括前述之广义电竞行业圈所囊括的9个构成部分的所有从业者。其中，凡不具备正规大专以及大专以上学历的从业者，都有必要接受职业培训，以提高其职业信念、理论水平、相关职业知识技能(还应该包括对游戏和电竞的理解及其与传统体育的关系、对国内经济发展和行业动态趋势的把握)和职业行为习惯等的职业素养。

2.2.3 电竞专业教师的职业培训

目前，我国有92所专科院校和5所本科院校相继开设了电竞专业或电竞专业方向。在这些院校中，不乏具有博士、硕士学历和教授、副教授职称的电竞专业教师。但也有学生提出疑问，“他们懂游戏吗，会打游戏吗”？甚至有人认为，“退役的职业电竞选手也可以当电竞专业教师”。这两个问题提醒我们，电竞专业教师虽然已经有了很高的学历，但有不少确实对游戏缺乏了解，甚至没有打过游戏，进而对电竞行业9个构成部分的职能和运行，乃至行业动态、发展趋势等缺乏了解。电竞是个新行业，变化很快；电竞专业是一个新专业，需要探索前行。从这个意义上说，电竞专业教师需要学习，需要培训。这也将是今后逐步实施的一个发展趋势。

2.3 探索在高中阶段实施电竞教育

探索在高中阶段实施电竞教育，首先必须明确，这里所说的电竞教育绝非是提倡高中生打游戏，而是利用电竞的正向功能，采取适当的形式对青少年进行有益的教育。其次是，全社会必须逐步改变把电竞与电子游戏(以下简称“游戏”)等同看待的社会刻板印象，尽管这需要时间，但我们必须积极努力而不是而消极等待。哲学家马丁·海德格尔说过：“儿童为什么要游戏呢？儿童游戏就因为他们游戏”(郑也夫“游戏人生”，1997)。在哲学家的回答里没有为什么。青少年喜欢游戏和电竞是天性使然，宜疏不宜堵。所以，应该积极探索，谨慎前行。这里首先必须回答的是电竞对培养青少年有什么作用。当人们过度关注游戏的负向功能，游戏给青少年带来的负面影响的时候，往往容易忽略了游戏的正向功能。比如，“有利于增长知识(特别是历史、文化知识)；有利于培养快速反应能力、空间想象力和判断力，提高认知技能；有利于发展智力、创造力和解决问题的能力；角色扮演游戏(RPG)中的角色权利、义务，有利于增强社会责任感”(笔者注：根据网上的观点加以概括)。而电竞作为一个新兴体育项目，除具备游戏的上述功能外，还有利于培养规则意识，提高交往互动能力；有利于提高学习能力和培养团队精神，更重要的是可以培养人类追求卓越的竞争天性。因此，“如果还是一味地将电子游戏的负向功能不分青红皂白地扣在电子竞技的头上，不利于电子竞技产业和电子竞技教育的发展”[7]。那么，电竞教育能不能在高中阶段实施，应该通过什么样的路径去实施，有必要进一步积极探索。不过，从已经发表的一些文章来推测，游戏已经领先电竞开始在初高中课堂教学中试水。简举几例：《电子游戏与教育相结合的可行性研究》(鲍东阳等，2017)；《电子游戏模式对初中物理教学的启迪和应用》(曾新基，2017)；《美术教学电子游戏的心理学基础及应用分析》(王辉等，2011)；《基于MCALL的初中英语电子游戏教学法探究》(田海青等，2019)；《国外课堂教学中电子游戏的应用与启示》(赵永乐，2015)。作为游戏一种特殊形式的电竞(竞技化、标准化、规则化的电子游戏)，源于游戏，高于游戏。既然游戏都可以进课堂试水，电竞更应该可以，只是需要有人去探索，去实践。我们认为，高中阶段的电竞教育，也不妨可以先从参加校园电竞赛事开始试水。这一举措如果能实行，将有利于培养初高中学生的社会责任感、集体荣誉感和团队协作精神，有利于高中学生体验电竞赛事氛围，培养其规则意识和竞争意识。在这方面，已经有一些先例可以借鉴。比如，香港荃湾圣芳中学成立了电竞学会，是目前全香港唯一的一个中学生电竞组织[8]。又比如，英雄联盟(LPL)成为美国第一个高中电子竞技联赛项目，由美国高中运动联盟(NFHS)与PlayVS(在线游戏提供商)合作，从2018年10月30日开始第一赛季的比赛[9]。再比如，人民日报海外网12月30日电，“当地时间29日，日本第二届全国高中电竞大赛英雄联盟项目决赛在东京举行，来自冲绳县的KDG N1战队获得冠军，该队夺冠功臣Marimo(本名井上瑞贵)赛后表示，比赛关键时刻他的脑海中闪过了自己的偶像——中国选手Uzi(本名简自豪)的操作。据日本《每日新闻》29日报道，本届大赛英雄联盟项目有来自日本全国的116支队伍参加，经过11月份的线上预选赛后，4支队伍进军29日在东京举行的线下赛。来自冲绳N高中的KDG N1连下两局，战胜来自克拉克纪念国际高中的队伍获得冠军”[10]。我们的“90后”“00后”迎来了电竞时代，而他们的后代将生活和成长在电竞时代。这是不容回避的客观现实。在这样的时代，与其被动防范，不如主动利用电竞的正向功能去克制游戏的负面影响。

3 结束语

我国在抗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中所取得的阶段性胜利，大大增强了国民的道路自信、理论自信、文化自信和制度自信。后疫情时代，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加快科技发展，强国、强军、富民的时代主题下，中国必将迎来更快的发展。疫情给电竞产业发展所带来的挫折是暂时的。KPL世界冠军杯落地北京，LPLS10全球总决赛落地上海的重大利好，各地方政府的政策扶持，以及数以亿计的电竞观众和电竞教育源源不断地人才输送，未来中国电竞的进一步发展是非常值得期待的。后疫情时代中国电子竞技的发展走向是学术界和业界关注的一个重要的议题，本文从电竞产业和电竞教育两个维度所阐述的若干思考，只是这一大走向中的冰山一角。我们期待着更多睿智的思考，引导后疫情时代中国电竞的健康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