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田政府与日本外交及安保政策取向

2021-02-28 11:44:30吕耀东
日本研究 2021年4期
关键词:田文雄修宪众议院

吕耀东 王 方

一般来说,一国政坛变动势必会引发国家政策、方针的调整和变化。2021 年日本政坛变动体现在“自民党总裁选举”和“第49 届众议院大选”之中,同时岸田文雄新一届内阁执政理念及政策也出现了新动向。深入探讨日本政坛变动中自民党的执政理念及政策取向,有利于进一步厘清日本政府的外交及安保政策走向。

一、自民党总裁选举聚力众议院选举

日本自民党总裁选举于2021 年9 月29 日举行,自民党前政调会长岸田文雄在与日本行政改革担当大臣河野太郎、日本前总务大臣高市早苗以及日本自民党代理干事长野田圣子的激烈角逐中,以明显优势胜出,成功当选自民党第27 任总裁,并于10 月4 日临时国会的首相指名选举中正式当选为日本首相。“人气”参选人河野太郎被“降级”任命为自民党广报本部长,安倍支持的“得力干将”高市早苗任日本自民党政策调查会长,野田圣子任岸田政府少子化担当大臣兼地方创生大臣。岸田首相于10月14 日宣布解散众议院。第49 届众议院选举于31 日举行,自民党获得总数465 议席中的261 个席位。相较于选前自民党在众议院所拥有的276 个议席,以及上届选举拿下的284 个席位,本次选举后自民党在众议院的势力有所减少。议席的减少证明了自民党高层对于执政稳定的“担忧”,自民党随即减少了派系间斗争,以最优的“自民党总裁选举”应对“众议院大选”的严峻考验。

在2021 年9 月自民党总裁选举过程中,以岸田文雄为代表的元老派与以河野太郎为代表的少壮派之间的竞争,对日本自民党的“派阀政治”产生了冲击,但最终还是党内“派阀”发挥了作用,安倍晋三、麻生太郎等党内元老派“稳住阵脚”,充分利用党内选举规则选出元老派岸田文雄出任自民党总裁。稳健的岸田文雄是日本老牌保守政党自民党面向众议院选举的形成“党内聚力”。在最初自民党总裁选举之时,自民党举党一致,认为应对随后的众议院选举需要尽快“党内聚力”,也就是说,执政的自民党必须选出一个能够带领全党取得众议院大选胜利的最佳人选,而且关系到自民党的长远利益和未来发展。

前首相菅义伟在防控疫情和提振经济两个大问题上都没有做好,无法在接下来的众议院大选中“问政于民”、赢得民心,甚至会在众议院大选遭遇惨败。为了巩固自民党的执政地位,通过党内总裁选举,由稳健的岸田文雄取代菅义伟出任首相应对众议院大选就成为自民党的头等大事。

岸田文雄上台后,首先在防疫问题和提振经济问题上提出自己的独到理念,并谨慎处理好自民党党内派阀之间的关系,维护执政地位的稳定。可见,对于新当选的总裁、首相岸田文雄来说,最重要的是既要把党内的事情处理好,又要提出内政外交新举措,尽快领导新政府取得良好政绩。

二、岸田政府延续自民党一贯的保守主义路线

在日本政坛总体保守化的情况下,自民党的对外关系理念进一步趋于保守化和右倾化。从2021 年的自民党总裁选举及众议院选情来看,自民党的政策理念并没有脱离其一贯的保守主义路线。岸田政府仍然会坚持自民党一贯的保守主义外交理念,提出符合自身特点的安保政策。

首先,提出保守主义的外交和安全保障政策理念及意向。岸田在任职后列举了三个方面的政策意向:①守护民主等基本价值观;②坚守日本的和平与稳定;③为全球规模课题做贡献,表示“将构建自由开放的印度太平洋”。[1]可以看出,首先强调的是所谓的“民主价值观”,意在以“价值观外交”巩固日美同盟关系,形成日美澳印四国机制,突出日本参与主导国际事务的“存在感”和国际战略诉求。

其次,岸田强调日本的“和平与稳定”,不外乎就是从日本的国家利益出发,力图表述与周边国家涉及领土及海洋专属经济区争端等问题时将自身的利益要求诉诸外交政策之中。将标榜日本的“自由开放的印太”构想作为所谓“全球性公共产品”,力图让国际社会予以接受和认同,体现出“普世性”推广的意向,表现出岸田政府的“后安倍时代”的外交政策延续。“人权问题”是岸田政府外交政策关注的重点。岸田在第205 届国会首相就职演说中表示:“坚决维护自由、民主主义、人权和法治等普世价值观的决心”“对于国际社会不断严重的人权问题,也由各中央部门联合加以应对”。[2]

在2021 年9 月竞选自民党总裁时,岸田文雄就曾宣称当选后将新设负责“人权问题”的首相助理,“应对中国人权问题”,[3]还妄议中国香港和新疆存在所谓“人权”问题。该新设职位将统筹领导日本外务省和法务省等相关机构,致力于收集并分析外国相关信息,在所谓“人权问题”上起到“指挥部”的作用。对于新设的负责人权问题的首相助理一职,岸田起用了批评中国“人权”问题的自民党前防卫相中谷元,由他出任该职。[4]

中谷元从属自民党的谷垣派,是日本陆上自卫队退役尉官,在2001 年和2014 年曾两度出任防卫大臣。在第49 届众议院选举中,他第11 次当选众议院议员。

中谷元还在2021 年4 月成立的日本“思考人权外交超党派议员联盟”中担任会长,该组织主张制定日本版《马格尼茨基法》。①所谓《马格尼茨基法》是时任美国总统的奥巴马于2012 年签署的一项意在“制裁侵犯人权行为”的法律,实际上则是授权美国政府打着“人权”的幌子对其他国家的政府官员实施“长臂管辖”。美国的盟友英国、加拿大等此后相继出台了类似法案。岸田任命“反华派”中谷元为“人权问题”首相辅佐官,表明日本政府大有以所谓“人权问题”恶化中日关系的意味。对此,新任外相林芳正甚至以辞去“日中友好议联会长”表明政治态度,并就“中国和缅甸等的人权问题”强调“自由、尊重基本人权、法治等普世价值在任何国家和地区都得到保障很重要”,表示将与“人权问题”首相助理中谷元共同努力。[5]显然,岸田政府内部以“人权问题”非议中国已形成共识。

再次,岸田上台伊始就将“修宪”提上议事日程。力求修改“和平宪法”,是自民党的立党理念。安倍执政时期加快了修改和平宪法的步伐,以便从根本上消除其对日本军力发展的法理限制。安倍曾用“断肠之痛”形容其未能实现包括修改“和平宪法”在内的诸多政治目标的遗憾心情。在2021 年9 月竞选自民党总裁过程中,各候选人对修宪纷纷表态。高市早苗公开表明把“修宪”作为第49 届众议院选举竞选承诺的核心内容之一,主张通过“修宪”明确写入拥有“国防军”。高市提及自民党2012 年制定的删除现行《宪法》第九条第二款不保持战力和否认交战权的修宪草案“更好”。[6]高市以现行《宪法》是在驻日盟军总司令部(GHQ)的参与下制定的为由,表示“希望由日本人制定拥有日本灵魂的宪法”。[7]岸田指出,包括新设紧急事态条款及把自卫队写入宪法第九条在内的该党修宪方案四项内容“是现代的,而且很重要”。[8]他认为应该通过与国民对话来思考修宪。[9]

自民党的众议院选举竞选承诺写明将深化《宪法》讨论,力争早日实现修宪。第49 届众议院选举结果显示,自民、公明、日本维新会和执政党方面的无党派议员构成的“修宪势力”基本上将获得众议院三分之二议席(310 个)。

日本共同社2021 年11 月1 日对465 名当选议员进行问卷调查,关于在岸田政府下修宪,表示“赞成”的比例为71.9%,“反对”占25.9%。其中,日本维新会赞成在岸田政府下修宪的高达100%。自民党赞成修宪的有98.2%,而公明党为56.7%。关于是否有必要加紧讨论修宪,日本维新会有96.4%认为“有必要加紧”,立宪民主党认为“没必要加紧”的占78.4%。[10]

2021 年 11 月10 日,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宣布把修改《宪法》定位为“自民党总裁的重要课题”,并表示:“为推进修宪,已下达指示,要求在加强党内态势的同时,呼吁开展国民讨论并在国会积极讨论。”他强调“国会讨论和国民理解是车之两轮”。自民党最大派系“安倍派”也呼吁“修宪是立党以来的党基本方针。让我们站在讨论的最前线”。[11]安倍表示,作为自民党最大派系将继续支持岸田政府。并表明与岸田首相有同样的“修宪”意愿,称“安倍派希望成为推进修宪相关国民讨论的原动力”,期待修宪讨论取得进展。[12]

另外,日本“修宪”借口周边安全威胁,加剧地区紧张局势。就日本外交及安保政策而言,“修宪”的作用在于为日本谋求国家利益最大化,增添主动诉诸武力、进行军事威慑的筹码。而且日本一直通过外交宣传为“修宪”张目,具体体现在对内渲染“周边威胁论”,为“修宪”寻找借口;对外主动寻求“国际理解”,为“修宪”铺路。可以预见,以“修宪”作为基本方针的自民党,将会继续利用执政地位,坚定不移地走“修宪”保守强硬路线。

三、“安倍理念”依然影响岸田政府的人事和安保政策取向

首先,从岸田政府班底和党内关键职位来看,“安倍理念”与人事安排具有一定的相关性。与原首相安倍晋三政治信条相近的高市早苗任日本自民党政策调查会长;任自民党干事长的是安倍的盟友、前经济产业大臣甘利明,后在第49届众议院选举中失利后辞职,由安倍“老臣”茂木敏充接任自民党干事长;曾在安倍任期内任文部科学大臣的松野博一任内阁官房长官。特别是,岸田文雄在其内阁中保留了现任防卫相、安倍的胞弟岸信夫。岸信夫作为“安倍理念”的传承者,被安倍安插在菅义伟内阁中任防卫相,目的就是延续安倍晋三执政未尽的安保战略。岸信夫是日本政界中有名的“国防通”,致力于推进安倍倡导的“对敌基地攻击能力”的讨论和落实。“亲台”立场鲜明的岸信夫再次出任岸田政府的防卫相,仍然是安倍政治影响力的产物,并将对今后日本与周边国家的关系产生深刻影响。

如此看来,岸田文雄在改组内阁大臣和党内关键职位时充分考虑了安倍晋三的意愿。虽然强调“倾听能力”与“团队能力”的岸田首相力图展现自身特色,但安倍等自民党内重量级人物和主要派系的干预是无法回避的。实现历史上超长期执政的安倍将继续发挥对于党政人事和政策的影响力,并在未来一段时间的日本内政外交中,“安倍理念”因素会依然存在。

其次,从安保政策层面来看,“安倍理念”在“自民党总裁选举”和“众议院大选”中依然存在。尤其是安倍晋三对中国的强硬立场和强硬防御政策仍然对日本政坛具有很强影响力。在2021 年9 月竞选自民党总裁时,高市早苗就对媒体透露受到前首相安倍晋三的言语激励,称“必须完成安倍政府留下的重要课题”。[13]

安倍在2020 年9 月卸任前发表谈话,敦促下届政权展开对敌基地攻击能力的相关讨论。但接替安倍的首相菅义伟在2020 年年底通过内阁会议决定把新建“宙斯盾系统搭载舰”等作为替代方案,对敌基地攻击能力事实上被搁置。[14]

对此,高市早苗、岸信夫等安倍的追随者不断提出应该尽快讨论。高市早苗把拥有在对方国家疆域内阻止弹道导弹的“对敌基地攻击能力”作为自民党总裁选举的“亮点”,迎合拥护安倍的党内保守势力。她主张修改法律,从而允许展开使敌方基地功能暂时丧失的网络和电磁波攻击。“更早让敌方基地瘫痪的一方将获胜。能使用的工具是电磁波或卫星”,“通过强力电磁波等各种方法首先让对方基地瘫痪。晚一步的话,日本就会遭遇悲惨境地”。因此,政府需要尽快开启菅义伟政府暂时搁置的“拥有对敌基地攻击能力”议题的讨论,并且“必须尽早得出结论。”[15]

2021 年9 月竞选自民党总裁时,岸田文雄也把安倍担任首相期间力促讨论的“拥有对敌基地攻击能力”列为“热门选项”,表达了拉拢党内保守势力的想法。岸田表示,探讨应否拥有在敌方国家疆域内拦截弹道导弹的“对敌基地攻击能力”,“这是有力选项,必须展开讨论以保护国民的生命与生活”。[16]岸田是以“轻武装、重视经济”路线闻名的前首相池田勇人组建的派系“宏池会”会长,但为了竞选自民党总裁,他也拼命消除“宏池会”的鸽派形象。这引发自民党派系内部一些资深议员对宏池会存在意义的质疑和不满,认为“这是对安倍的揣度”。[17]

10 月19 日,出任日本首相的岸田文雄在国家安全保障会议上表示,为从根本上强化防卫力,“包括拥有对敌基地攻击能力在内,确认了将探讨所有选项”。[18]可以说,岸田首相在安全保障等领域顾及保守派,在许多项目上深深体现了政务调查会长高市早苗的政策主张。[19]

再次,岸田政府沿袭了安倍执政时期防卫费增额的惯性。2021 年9 月竞选自民党总裁时,高市早苗和岸田文雄都强调了日本防卫费增额的必要性。在以防卫费增额加强安保方面,出任自民党政策调查会长的高市早苗,在安保政策方面主打保守色彩,显示出追随“安倍理念”的政治姿态。她主张日本的防卫费“与海外各国相比过少。不在必要之处投重金的话就无法守护日本。”[20]

日本自民党在10 月12 日公布的众议院选举竞选纲领中提出,比照北大西洋公约组织(NATO)成员国,力争增加防卫相关费,考虑在国内生产总值(GDP)中占到2%以上。

日本财务相铃木俊一就增加防卫费一事表示:“不应以财政方面的规模为前提,而是需要在建设高质量防卫力的意义上加以考量。”[21]事实上,日本防卫省决定在2022 年度防卫费预算申请中计入逾5.4 万亿日元(约合人民币3197亿元),将超过2021 年度原始预算的5.3422 万亿日元,刷新最高纪录。[22]2021 年11 月18 日,日本防卫省基本决定在2021 年度防卫补充预算案中列入逾7700 亿日元(约合人民币432 亿元),创补充预算的防卫费金额新高,大幅超过2019 年度的约4300 亿日元。除了扩充水雷和导弹等装备之外,还将购买巡逻机,加紧强化南西诸岛方面的防卫力。驻日美军相关经费也包含在内。2022 年度原始预算的概算要求为创新高的5.4797 万亿日元。[23]最终日本防卫费或将超过被视为大致标准的国内生产总值(GDP)的1%。

岸田文雄当选自民党总裁、出任首相,离不开安倍晋三等自民党实力派的认同和最终支持。岸田当选后其打出的外交和安保政策也在延续和体现着“安倍理念”。

四、岸田政府提升日美同盟关系的意向

日本外交战略既定的基本路线是,在日美同盟框架内强调不断提高外交自主性、在地区甚至全球范围内谋求话语权和主导权。岸田在第205 届国会首相就职演说中表示:“我国外交与安全保障政策的基石就是日美同盟。我将身先士卒,把作为印太地区以及世界和平与繁荣根基的日美同盟提升到更高层次”。[24]这显示出岸田政府不仅要继续深化日美同盟,而且要向“更高层次”提升日美同盟关系的强烈意向。

首先,岸田政府力求向“更高层次”提升日美同盟关系。战后以来,日本以美国为基轴的外交传统一直没有改变,若有变也只是调整过程中的不断加强与深化。如何才能做到向“更高层次”提升日美同盟关系呢?在2021 年9月竞选自民党总裁时,各位候选人给出了答案,即以“中国威胁论”作为强化日美同盟的逻辑起点。高市早苗提出有关美军在日本列岛部署中程导弹“已是必须”。关于部署美军导弹的必要性,高市主张“若被攻击后什么也不报复就不会有威慑力”,她强调“要竞争的将是多早让敌方基地瘫痪”。岸田文雄也倾向于这样的论调。他设想遭受导弹波浪式攻击的事态时,“必须考虑防备第二次攻击”。岸田把拥有对敌基地攻击能力定位为“有力选项”,并把大幅增加防卫费纳入考虑范围。河野太郎表示应该加强日本自身防卫力,以“提升威慑力”。[25]上述几位候选人均表达了向“更高层次”提升日美同盟关系的政治取向。

2021 年10 月5 日,岸田文雄首相与美国总统拜登举行首次电话会谈,就强化日美同盟、为实现“自由开放的印度太平洋”的合作达成一致。这是岸田组阁后首次与外国首脑举行电话会谈,体现了日本新首相重视日美同盟关系的惯例。岸田与拜登确认了钓鱼岛是规定美国防卫义务的《日美安全保障条约》第五条的适用对象。双方认为作为印度太平洋地区以及世界和平、安全与稳定基石的日美同盟十分牢固。岸田就立即解决朝鲜绑架日本人问题谋求理解与合作,拜登表示支持。双方还就为应对新冠疫情及气候变化、采取举措实现无核武世界等全球规模的课题紧密合作达成共识,并商定推进协调以尽快实现面对面会谈。岸田在会谈后向媒体强调“这次首脑通话是把日美同盟提升到新高度的重要一步”。[26]11 月2 日,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在英国格拉斯哥出席《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第26 次缔约方会议(COP26)首脑级会议期间,得以与拜登进行首次会面,以“拜会拜登”的形式完成了就任首相后的首次面对面外交,争取赢得美国的信任。

其次,“决心强化日本的防卫力”,谋求改变日美同盟机制的“非对等性”。日美同盟仍然是日本安全战略的支柱,因而要依托日美同盟,不断提高日本在同盟中的地位和作用。日美关系是一种不对等的同盟关系。结构性的不平等既有历史原因,亦有现实原因。一直以来,美方要求包括日本在内的印太地区同盟国接受“相应的负担”,日本对于美国逐年提高安全“保护费”的做法表示不满,想要改变过于依赖美国安全保障的“美主日从”同盟框架,利用日美同盟增强日本安保体系建设,扩大自主外交能力和防卫力。日本谋求“大国化”是左右日本未来政策与战略的根本与核心。

在彻底排除了该车故障后,笔者再次使用试灯测试,作动电磁阀工作时,试灯不能点亮。连接专用诊断仪GDS2,依然读取到故障码P201000(进气歧管通路控制阀控制电路电压过高)。这是为什么呢?通过故障码可以看出,ECM诊断出控制点路上电压过高,设置了故障码,所以不再进行控制。测量试灯电阻为4Ω,远低于正常电磁阀的26Ω,这就导致ECM进行电磁阀电路诊断时,认为电路存在电阻过小的故障,从而设置了P201000 进气歧管通路控制阀控制电路电压过高的故障,不再进行输出控制。

改变日美同盟机制的“非对等性”,是历届日本政府的政治追求和目标,岸田政府也不例外。日美同盟的非对等性使得日本时刻受到美国的控制和压力。美国要求日本尽可能多承担军事开支,为美国提供更多军事援助,而随着日本“大国化”战略目标的确立,为追求本国利益,日本希望通过对宪法的重新解释,解禁集体自卫权,增强军备建设。岸田政府有意在2021 年4月日美首脑会谈联合声明中写入的“决心强化日本的防卫力”努力付诸实践。10 月8 日,岸田首相在众议院全体会议上发表就任后的首次施政演说中表示将在维持日美同盟威慑力的同时,致力于减轻冲绳基地负担。[27]这显示日美在各自利益上的矛盾并未消除,在可预见的长时期内日美同盟关系仍有不确定性。

第三,日本有条件地同意增加驻日美军驻留经费,避免影响日美同盟关系发展。近年来,美方计划提升美军在印度太平洋地区的存在感,要求日本以增加驻留费负担金额的方式给予合作。美方认为由于应对中国军事力量、朝鲜核与导弹开发等问题导致了驻日美军的重要性上升,并将此作为要求日方增加分摊的理由。日方则以财政形势严峻为由表示难以大幅增加。尽管日本将驻日美军驻留经费美其名曰“温馨预算”,但对特朗普执政时期要求日本提高安全“保护费”数额的做法大为不满。

按以往惯例,关于驻日美军经费分摊的日美磋商是在日本编制预算的上一年年底前谈妥。因为2020 年美国总统特朗普要求大幅增加驻日美军驻留经费日本的分摊额度,双方磋商未能取得进展。2021 年1 月拜登政府成立后,日本提议磋商工作暂时延长一年,得到了美国的同意。很显然,为拉拢同盟国,拜登调整了驻日美军驻留经费问题的期限。关于2021 年度驻日美军驻留经费分摊,日美两国政府于2021 年2 月24 日签署了把现行特别协定期限从2020 年年末延长一年的协定。特别协定通常每五年更新一次,延长一年实属罕见。2021 年度日本的分摊额为2017 亿日元,[28]与2020 年保持同一水平,用于支付驻日美军基地的水电煤气费及员工的劳务费、训练转移费等。至于2022 年以后的分摊额,日美表示将再行商议,力争在2021 年年内谈妥。

岸田文雄上台后,对于美国要日本大幅增加驻日美军驻留经费的做法,日本提出有条件妥协方案。日方拟把日美联合训练等经费作为增额部分,力争在12 月达成一致,2022 年年初签署特别协定。协定的有效期计划和以往一样,定为5 年,即截止到2026 年。日方打算把自卫队与美军共用机场的修缮费以及联合训练等的经费作为增额部分,而不是增加美军基地的水电燃气费等原有分摊。日本政府认为如果是这种增额,将有助于强化同盟且容易获得国民理解。关于联合训练等的增额部分,日美将探讨是否在特别协定中新设项目。日方认为:驻日美军驻留经费“负担将有所增加,但大概不会是美国前特朗普政府要求的那种巨额负担。最后将由首相岸田文雄做出判断。”[29]

可见,岸田政府同意增加驻日美军驻留经费的同时,也有增加自身防卫预算的意愿。这是维护和扩大日本在印太地区政治、军事存在感和既得利益的重要信号。日本政府力求通过提升自身防卫实力,改变美国在同盟关系框架下收取安全“保护费”的“痼疾”。日本预判,拜登政府强化同盟体系离不开日本的支持和帮助,这不仅是日美同盟的强化及“双向义务”合作的机会,也是日本灵活应对“温馨预算”问题的契机。

五、“印太构想”下的安全机制构建及价值观外交意向

岸田文雄在第205 届国会首相就职演说中表示:以美国为首,联合澳大利亚、印度、东盟、欧洲等,与这些同盟国和志同道合的国家携手,充分发挥日美澳印的框架,大力推进“自由开放的印太地区”。[30]岸田文雄首相上台伊始,就与美国、澳大利亚、印度寻求加强“自由开放的印度洋太平洋”构想的共识,谋求日本外交的战略自主性。同时,致力于强化日美同盟,推动日美澳印“四边机制”的军事与非军事合作,一致抗衡中国。

首先,提出强化日美澳印“四边机制”(QUAD)的意向。美国拜登政府考虑到被视为“唯一竞争对手”的中国,十分重视被称为“四边机制”的日美澳印四国。2021 年10 月5 日,岸田首相与拜登举行首次电话会谈时,双方确认强化日美澳印“四边机制”。10 月5 日上午岸田首相与澳大利亚总理莫里森举行首次视频会谈,一致同意将面向实现“自由开放的印度太平洋”,加强包括美国和印度在内的“四边机制”合作。两人确认还将推进日澳在安全和经济领域的合作,并“强烈反对在东海和南海单方面改变现状的尝试以及经济威胁这一立场”。[31]10月8 日,岸田首相又与印度总理莫迪举行了首次电话会谈。双方一致同意将在“四边机制”中密切协作,并为实现“自由开放的印度洋太平洋”开展合作。两人就强烈反对凭实力单方面改变现状的尝试以及经济施压达成共识。[32]日本海上自卫队于2021 年10 月15 日至18 日与美国、英国、澳大利亚各国海军在印度近海的孟加拉湾实施战术训练。日本十分重视日美澳印四国安全机制,将矛头直接指向中国。

其次,提出加强美日澳印的经济安全保障合作。2021 年9 月25 日,在美日澳印四国首脑举行的首次会议上,除就重点强化半导体供应链合作达成一致外,还对扩大在发展中国家的基础设施建设、应对崛起的中国、推进经济安全合作展开磋商。与会者强调有必要在尖端技术领域,维持日美澳印的优势,减轻半导体和重要矿物资源的对华依赖。此外,还有意通过强化太空合作,对抗力争2030 年建成航天强国的中国,由四国主导太空国际规则的制定。[33]岸田在国会就职演说中称:“在新设的经济安全保障大臣领导下,实施确保战略性物资、防止技术外流的举措,构建自律型经济结构,制定相关法案,以打造牢固的供应链,推进我国的经济安全保障”。同时,还与美日澳印等国家首脑电话商定,将强化供应链和加强经济安全保障领域的合作。

六、岸田政府的对华“对话”外交意向

近年来,在总体保守化的趋势下,日本对华政策时有反复,越来越强硬,“中国威胁论”花样不断翻新。在对华“两面下注”的权宜之计下,其政策毫无连续性,不断出现脱轨中日四个政治文件的现象,导致中日关系反反复复,使得两国关系中存在的台湾问题、历史认识问题、钓鱼岛争端及东海问题频频凸显。岸田文雄执政后,自民党一贯的对华政策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对华政策微调或不能改变中日关系中业已存在的问题。

首先,日本对华政策不断触碰中国底线,使得中日关系日趋复杂化。在中美关系紧张的背景下,日本不断加强同西方盟国的外交和安保协作,表现出鲜明的对华针对性。加之中日之间固有的结构性矛盾和历史问题影响,可以预见日本会继续借所谓人权问题、东海及台海问题等“指责”中国,同时在经济贸易领域谋求和中国的合作。日本政府历来对华政策存在的“两面性”特征仍然明显。岸田首相上台后,强调在“日美同盟”外交基轴下,推进民主国家安全联盟,强化价值观外交。

2021 年9 月竞选自民党总裁时,岸田文雄在外交与安全保障政策理念中,提出将新设负责人权问题的首相助理,以应对所谓“中国人权问题”。岸田上台伊始就兑现承诺,任命“反华”的中谷元为负责“人权问题”的首相助理。在参拜靖国神社问题上,高市早苗以“作为一个日本人有信教自由”为由,表示将继续参拜靖国神社。岸田也就参拜靖国神社一事表示,“会考虑时期和状况进行判断”。[34]在影响近邻外交的历史问题应对上虽有不同表达,但均显示出了对华的强硬姿态。

在台湾问题上,2021 年4 月日美首脑联合声明中写明了台湾海峡“和平与稳定的重要性”。岸田文雄、高市早苗等自民党党政要人均对中国台湾申请加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表示欢迎和支持。[35]这已经完全突破了中日关系的底线。高市甚至宣称,“必须考虑台湾出现突发事态的可能性较大并做好准备。”她强调应拥有进行威慑和应对所需要的能力,通过日美同盟进行补充完善。[36]岸田文雄在10 月11 日众议院代表质询中就与中国台湾的关系表示,将维持非官方的实质关系这一以往政府方针,并在此基础上“力图进一步深化日台间的合作和交流。”但“将关心关注围绕台湾的局势”。因为台湾是“共享基本价值观、有密切经济关系的极其重要的伙伴和宝贵的朋友”,强调“台湾海峡的和平与稳定很重要”。[37]可以看出,岸田政府仍然在台湾问题上延续上一届政府的出格路线,尚未提出维护中日关系的建设性举措。

此外,岸田首相新设经济安保大臣一职也有针对中国的意味。所谓“经济安保”就是保护国家和国民免受威胁的安全保障中的经济侧面。日本政府日益重视经济安保政策的制定,强调“经济安保”是为了“应对中美技术竞争加剧”,正在着手研究中长期战略。[38]事实上,日美澳印“四国安全机制”对华的“经济安保”合作已经达成共识。

其次,岸田文雄主张中日关系“对话很重要”。岸田文雄在参选日本自民党总裁选举公开讨论会上,被问及将如何应对明年中日邦交正常化50 周年时,他表示“与中国领导人对话很重要”。这与岸田曾在前安倍内阁担任外相的经历有关,因此他特别强调发挥外交的作用。

近年来,中日关系有所反复,作为世界第二大和第三大经济体,如何处理两国关系事关地区乃至国际社会的稳定与发展。提振经济作为日本政府的头等大事,离不开与中国的联系。但能否恪守中日四个政治文件,能否改变菅义伟执政时期偏离中日关系正常轨道的一些做法,需要岸田政府加以认真面对。尤其是,岸田新内阁能否恪守“中日四个政治文件”,处理好两国关系中业已存在的问题,关系到中日关系的大局与走向。

总之,近年来,日本政府力求强化自身的防卫力,通过“价值观外交”不断割裂国际社会,通过强化同盟和“准同盟”关系,破坏世界和平与稳定。同样,岸田政府在强调要在“日美同盟”外交基轴的基础上,战略性地推进“自由开放的印度洋太平洋”构想,在外交和安全政策层面也延续了安倍政府确立的对华强硬立场。事实表明,日本政府常常以牺牲中日关系来换取日美同盟的深化,以获取日本国家利益最大化,并借此方式改变在日美同盟中的“不对等”地位。但是,目前岸田政府迫于提振国内经济、改善民生压力不得不寻求对华对话,探讨更多经贸领域的交流与合作。对于执政初期的岸田政府来说,如何在中美关系紧张的背景下改善有限的中日关系,成为其外交和安全保障领域的重要课题。可以说,维护中日关系大局最根本的还是要坚持中日四个政治文件,要时刻防止中日关系脱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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