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广州大学城的全链条创新孵化育成体系建设
——基于创新价值链视角

2021-02-27 09:34张育广
科技管理研究 2021年2期
关键词:大学城孵化器价值链

张 超,张育广

(1.广东工业大学信息工程学院,广东广州 510006;2.广东工业大学土木与交通工程学院,广东广州 510006;3.华南理工大学经济与贸易学院,广东广州 510006)

近年来,广州市以建设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为契机,根据科技创新的区域集聚规律,通过出台系列政策促进体制机制创新,大力引进科研顶尖人才,因地制宜地探索创新创业发展路径,不断完善区域科技创新孵化体系,孵化器的规模和数量都呈现爆发式增长的发展态势,形成从中心城区向周围地区辐射发展的区域创新分布格局,对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发挥强有力支撑作用,集中力量为建成国家创新中心城市和国际科技创新枢纽而努力。人才和教育是广州市创新生态系统的最宝贵资源和最大优势。广州大学城作为广州市高水平大学最为集中的区域,拥有突出的知识、人才、软硬件设备、科研机构和服务等创新资源优势,对环大学城创新创业资源形成强大吸附和辐射作用。因此,从创新价值链角度梳理、整合环广州大学城创新创业优势资源,结合区域产业链部署创新链,布局和建设环广州大学城创新创业生态圈,构建全链条式的科技创新孵化体系,提升高校科技创新成果有效转化率,形成更为紧密的政产学研用结合体,为区域经济发展培育新动能,对服务广州大学城提升计划的实施、提升广州市科技创新治理水平、推动广州市建设成为国际科技创新枢纽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1 大学城的聚集、互动效应与创新生态雏形

大学城是指按照地理邻近原则,聚集多所高校组成具有一定规模的高等学校群体,是知识密集型组织的一种形式,是大学园区的综合体[1]。大学城内各高校在地缘上有集聚的优势,且相近和类似的组织架构、文化背景和学术氛围能够有效地促进高校间的交流和合作,不断增强高校知识资源、科研成果的分享、交流、传播和传授。在宏观经济学的经济增长理论中,内生增长理论将古典增长理论中外生给定的知识、技术、人力资本等要素内生化,认为它们在区域经济增长中起着主导性作用,是决定长期经济增长的关键因素[2]。新经济地理学证明了知识溢出具有区域局限性,空间集聚能够对提升企业创新绩效、规模扩张和区位选择具有重要作用[3]。大学城的空间集聚实质上是以知识、人才集聚带动科技创新企业或者产业的集聚,建立更先进、更及时、更准确的信息源,提高沟通渠道的畅通性、快捷性和实效性,进而产生区域信息共享的邻近效应和社会化效应,最终形成集聚经济效应。波特认为,产业集群有助于企业在集群内不断提升创新的能力和水平,主要包括知识的溢出效应、企业之间的技术扩散、人才流动、公共设施共享和信任增强等方面[4]。大学城作为知识密集区,聚集了巨量的知识、技术、人才等资源,具备科技创新的“硬条件”和“软环境”,建立起高校、科研机构、企业和市场相互间的联系,通过知识溢出、技术扩散和人力资本正的外部效应形成区域经济发展的内生动力。在开放式创新生态系统中,大学不仅承担着基础研究,更是作为知识创新源头推动原始创新,显现出更强的主导性与推动性。而大学城作为大学的聚集区,一方面借助大学的科技创新能力,不断吸引一些中小型高科技企业向大学城聚集,形成区域经济的增长极;另一方面通过孵化机构或协同创新平台促进大学科技创新成果的转化和应用,实现科技创业或产业集群辐射和带动区域经济发展。同时,大学城内各高校的地理区域集聚为形成高校的空间集群提供天然地理优势。这些都为大学城这一集群中各行为主体以自身的核心优势作为基础,加强各主体间的交流合作,扩大可整合知识和信息资源的规模,形成资源优势互补、产生规模效应提供条件,建成要素完整的创新创业生态圈。

硅谷就是大学城发展辐射的典型代表。依靠地理优势,集聚斯坦福大学等美国顶尖名校,硅谷不仅成为美国高科技人才的集中地,也汇聚了世界各国高科技和新型技术研究机构,促使本区域内科技企业实现科研、技术交流和开放、生产经营整合一体的经营机制,成为世界领先技术发源地和高新技术产业地。在国内,中关村最具代表性,依托毗邻高校的资源优势,如清华大学、北京大学等,促使教育、科技、创新创业与产业有效链接,成为我国高新科技领域的代名词。高校聚集区和环高校的资源集聚为区域经济技术进步提供了空间,促进了区域经济发展,为创新生态良好发展提供了健康要素。

广州大学城在广州市占据重要的创新战略位置,北接天河、黄埔创新带和琶洲互联网创新集聚区,南连番禺万博商务区及南沙自贸区,与深圳、东莞等重要创新城市距离相对较近,逐渐形成了以广州大学城为内核,环大学城周边区域为支撑的创新创业辐射地带。广州大学城自2004 年建成以来,历经十几年建设发展,在整合创新资源、集聚创新人才、优化创新环境等方面取得极大的发展,拥有12 所高校、20 多万名师生,其中院士65 人、高层次人才1 400 余人;国家重点学科49 个,博士后流动站78 个,博士点573 个、硕士点1 231 个;国家重点实验室7个、省部级重点实验室105 个;各类创新创业空间达14 个,其中3 个国家级科技企业孵化器、4 个国家级众创空间,校内外创新创业空间面积总计超过40 000 m2。大学城作为广州市国际科技创新城的智力核心,其周围集聚了大量的创新主体和科技创新活动,形成聚集经济效应,环大学城基本形成了以“一核”(智核)定位,“双擎”(国家超级计算广州中心、广东国际创客中心)驱动发展,“三园”(数字家庭应用示范产业园、国家IC 基地、健康产业产学研孵化基地)引领创新,“十二校”(各高校创新创业平台)支撑创新,“多元”(公共区域众创空间、孵化器)培育孵化的创新创业格局。然而受到政策限制、市场化程度、制度壁垒等软性因素的制约,广州大学城出现高校之间各自为政、资源缺乏深度整合,科技创新与区域产业融合不紧密、科技创新成果有效转化率不高,孵化模式创新不足、缺乏层级细化和专业配套的孵化体系,孵化机构协同创新机制不完善、创新价值链的关键节点缺乏有效衔接等问题,导致广州大学城智力支持、知识存量的优势无法得到充分发挥,知识溢出和技术扩散效应受到限制,影响了广州大学城科技创新功能的释放以及辐射带动作用发挥。因此,根据创新生态系统理论,按照广州大学城“内核提升-轴线发展-外核放射”的轴向圈层组团模式,运用创新价值链视角厘清环广州大学城创新创业生态圈的内在机理,从内核(广州大学城)系统提升到外核(周边产业园)延伸拓展,全程构建完善的创新孵化运行机制,打造一个具有区域产业特色的全链条式创新孵化体系,才能系统性地解决广州大学城创新功能发挥不理想、创新能力释放不强、周边产业经济带动能力不足、企业孵化效益不高等方面问题,真正提升广州大学城科技创新驱动经济发展的能力。

2 创新价值链的概念模型和机理分析

熊彼特[5]73-74首次提出“创新”概念:创新是一种企业行为,目的是构建一种新的生产函数,即在原有生产关系中通过新技术或新发明的应用产生生产要素与生产条件的新组合[6]。后来,弗里曼等[7]45-60对“创新”概念进行重新定义:新发明第一次投入商业及其创新的扩散过程。其中,发明是指构建新想法、图纸或者模型运用于全新的或者经改良的产物、工艺或者制度,通常表现为一种全新的构思[8]。这两种创新概念的定义对创新过程的起始阶段有本质的区别:熊彼特[5]73-74讨论的创新,其核心要义是讨论技术创新,认为创新源头在企业,企业是创新的主体,创新链起点就是企业新技术的孵化或发明;弗里曼[7]45-60则认为创新应该从最原始的知识创新开始。上述弗里曼的创新观点更符合当今全球产业革命发展的创新进程。如习近平总书记于2014 年8 月18 日在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第七次会议上的讲话中所说,科技革命是从“科学”到“技术”转化,基本要求是科技创新成果实现技术产业化。这充分证明了科技创新的起始阶段应该从知识创新开始,创新的源头也应从企业前移至具有知识创新功能的大学或科研院所。在创新价值链中,创新源头的前移赋予了大学科技创新更多的内容和活力。大学城的科技创新功能就是汇集大学的知识资源、人才资本等创新资源,通过全过程科技创新孵化体系,把知识创新融入创新孵化链条,实现从创新链起点以知识创新(科学发现)为核心的科研成果孵化成新技术、新产品,并把它们成功推向产业市场,完成科技创新成果产业化的跨越式发展,最终到达科技创新价值链的终点。

随着经济活动与知识创新相互联系日益紧密,创新活动逐步升级为一个体系,并在此过程中相应地产生增值,由此形成价值链[9]。Hansen 等[10]首次提出“创新价值链”概念,认为创新价值链是一个完成创意的产生、转化和扩散3 个关联连续阶段的过程。在此基础上,余泳泽等[11]结合我国技术创新的实践过程,基于生产过程的视角总结出创新价值链是一个实现创新技术产出的价值链传递过程,其中涉及了多元创新要素的投入和多维创新主体的参与,完成了“知识创新—技术创新—产品创新”。遵循这一研究思路,本研究结合大学科技创新实践活动的动态过程和科技创新成果转化的产出形式,将大学的创新过程参照创新价值链分为3 个阶段:第一阶段,知识创新,由大学科研团队、实验室、科研机构完成,利用知识存量、人才智力资源探索基础性(原始性)研究(包括创新理论模型、颠覆性技术、原创性技术等)和改良型创新(基础技术、通用技术等);第二阶段,技术创新,由协同创新平台、众创空间、孵化器承担,进行技术孵化,完成专利开发、技术测验、成果试制和技术优化等;第三阶段,产品创新,由加速器、科技创业企业完成,通过技术交易、转移或创业,加以技术改良以及市场营销,实现创新成果转化。如此可以看出,创新价值链充分说明创新活动的价值产生、增值实践过程以及与之相对应的组织结构,反映了创新行为在不同阶段的价值属性,总结出创新创业活动的最终功能和意义[12]。其理论的实践逻辑模型如图1 所示。

图1 大学科技创新过程的创新价值链逻辑模型

从创新价值链的概念内涵可以看出,创新过程表现出较为明显的过程连续性、主体互动性和系统整体性。在创新价值链中,知识具有流动性,从上游向下游的创新活动流动,其所强调的是整体性:只有将创新过程当作一个有机整体,高效整合体系内的创新主体、创新资源、经济与政策等不同创新要素,才能从整体上增强创新能力,实现知识创新、技术孵化、技术扩散、创新集群到产业化的过程[13];另一方面,创新价值链把相关创新主体、创新要素进行链条式组合排列,建立不同阶段创新主体的创新活动有效衔接,保障创新在各个阶段之间的顺利过渡,促使整体创新效益最大限度的提高[14]。这里强调的是连续性;另外,创新价值链旨在形成创新的利益共同体,通过链式打通不同阶段节点的创新孵化衔接,构建各方创新主体互利共赢的协同合作机制,完成系统内部创新主体的分工协作和创新要素的优化整合配置,实现不同阶段参与各方的协同创新[15],这里强调的是互动性。

3 创新价值链视角下环广州大学城全链条孵化育成体系的模型构建

在创新价值链的视角下,创新创业孵化是一个在创新的不同阶段中通过建立创新创业孵化载体,开展创新创业孵化活动,集聚创新创业主体、资源、政策等要素,完成创新成果全过程的培育孵化,最终实现高新技术产业化的链状流式过程[16]。相比较于技术创新的价值链,创新创业孵化价值链延伸到高新技术产业化的阶段,推动区域经济形成高新技术产业集群效应;在链状流式的创新孵化过程中,创新创业纵向和横向的互动联系,要求同一阶段、不同阶段之间的创新创业要素建立互利共赢的协同创新机制,不能仅仅是将产学研等多维创新主体简单聚集,亦或是把前孵化器、孵化器、加速器、产业园进行直接叠加。在创新创业孵化育成体系中,通过建立前后贯穿的链条式孵化体系,促使科技创新实现“技术发现—技术孵化—技术创业—产业集群”的全过程孵化培育。这与创新价值链中“知识创新—技术创新—产品创新”的创新价值实现过程是相对契合的,并进一步实现技术产业化的创新价值。结合环广州大学城“一核、双擎、三园、十二校、多极”的创新创业格局,可以借助广州大学城强劲的创新创业要素吸附力和聚合力,推进构建“内核提升-轴线发展-外核放射”的轴向圈层,根据科技企业孵化规律和产业供应链及价值链,系统梳理、整合环广州大学城创新创业生态圈的创新创业孵化载体、主体与资源,设计创新创业要素的协同创新机制,实现环广州大学城的政产学研用在同一阶段的协同合作和不同阶段的有效衔接,建立起“前孵化器—孵化器—加速器—产业园”的链条式创新孵化育成体系(见图2)。

图2 创新价值链视角下环广州大学城链条式孵化育成体系

在环广州大学城的科技创新全链条孵化育成体系中,创新创业孵化通过“创意萌芽—创业项目—初创企业—产业聚集”实现高新技术产业化的过程,关键在于各阶段之间的功能过渡、信息交换以及相应核心资源的流动,实现链条节点之间的精准联结。首先从知识创新的源头看来,关键在于大学科学研究成果向技术的转化,在这里起核心作用的是知识资源和人力资本,它们的作用在新经济增长理论中得到完美解释。新经济增长理论将知识资源和人力资本作为生产要素引入经济增长函数模型,它们既可以自身产生递增收益,也可以通过溢出效应渗透于其他生产要素并产生递增收益,从而形成整个经济的规模收益递增[17]。正如硅谷的成功之道,硅谷从其周围大学获得源源不断的知识和人才输入。在环广州大学城的创新创业格局中,“十二校”聚集了丰富的高端人才和高水平知识存量,促使广州大学城在科技创新孵化链条中发挥着源头核心作用(见表1)[18]。但高校的科研活动依然深受过去重研究、轻应用的思想痼疾影响,仍存在创新主体各自为政、科研创新成果与区域产业结构结合不紧密、知识创新环节与技术成果转化环节缺乏有效链接等问题,造成高校科研产出(例如论文、专利等数量)与创新成果转化(例如科技创业企业、创业项目等数量)之间没有显著的价值链外溢效应。

表1 广州大学城高校科技创新产出及其支撑地方经济社会发展指数

表1 (续)

在孵化体系的前端,要着重解决知识与人才问题。近年来,广州高校科研产出呈现持续快速增长的势头,但依然存在转化率偏低的问题。各高校要加快推进科研成果转化的体制机制建设,打破科技创新与产业结构供需之间的藩篱,加强科技创新与创新创业活动的互动融合,建立完善具有高校前孵化功能的前孵化体系,实现创新创意从科研团队(科学家)到实验室、再到创业苗圃(众创空间)孵化培育的有效链接,加大对高校科技创新项目技术转化全过程的支持与服务,有效带动创新成果进入转化孵化链条。依托创客空间、创业咖啡、创新创业学院、众创空间等不同形式的创新创业孵化新业态载体,整合校内创业资源,实现资源优化配置,提高高校创新创业教育与服务能力,更深入、系统地挖掘和培育大批符合产业需求、高质量的创新项目与人才。从表1 还可看出,广州各高校在科研产出、技术交易和产学研支撑平台建设方面存在发展不均衡的问题。因此,各高校间要加强协同合作,面向区域行业产业发展需求,在充分发挥各高校前孵化体系自身特色和优势的基础上,打破学校间的壁垒,在科研合作、人才交流、实验室共建、协同平台建设以及创新创业活动交流等方面,建立起顺畅的交流沟通渠道和开放共享的协同发展机制,增强跨校科技成果的流动性以及横向交流,协同整合跨校间专业、学科的优势互补资源,提升科技创新成果前孵化的效率,促使创业项目能够顺利落地进入企业孵化器。

创业项目进入技术孵化阶段,孵化器将发挥重要作用。孵化器作为全链条孵化的核心载体,是整个孵化链条建设的主体,对孵化链条的发展起着关键的作用。因为,在这个阶段,科技创新成果转化的创业项目相当于刚渡过了哺乳期,需要在继续吸取高校母体资源(知识、技术与人才外溢)供给的基础上,通过孵化器吸收更具多元要素和专业化的创业孵化服务资源,满足初创企业的成长需求。而且依据新经济地理学理论分析,知识溢出的局域性特征导致高校知识外溢效果受到地理距离的影响[19-20]。随着空间距离的不断增大,高校溢出的创新知识或人才资源对创新的作用程度就必然会不断衰减,这就促使区域创新产生空间聚集[21]。目前,在环广州大学城有效的知识外溢效应范围内,除各高校创新创业前孵化平台之外,在公共区域布局的创新创业孵化载体呈现粗放形态(见表2),涉及行业、学科、专业门类不全,与高校科研产出链接不紧密,面临着彼此竞争孤立、功能重叠、供需结构矛盾等问题,未能有效承接高校创新创业项目的孵化,特别是高新技术项目,导致孵化器的总体孵化企业质量不高。因此,在创新孵化链条中,要从精细化管理角度出发建设多层级细分化、专业化的孵化器,同时进一步整合现有孵化器,聚合形成相互交融的动态协作网络系统,联结政府、大学、科研机构、中介机构和企业等多方异质性创新创业主体,有效承接高校前孵化器中孵化成熟的创业项目,为科技初创企业提供多元要素、多渠道、多层次的差异化孵化服务,解决中小微科技创业企业可能遇到的创业危机,提高科技创新创业成功率。

表2 广州大学城部分科技企业孵化器情况

加速器是孵化器功能向后端的重要延伸,是创业技术向产业化过渡的中间业态。在这个阶段,科技初创企业从孵化器“破壳”后,成功跨过创业“死亡谷”进入高速成长的扩张期,面临着支撑企业快速成长的前后延展物理空间、高新技术产业集约发展以及深层次企业加速服务的迫切需要。加速器突破从孵化器“育苗”到高新技术产业“育林”的过程,通过不断聚合区域产业资源,加速形成技术产业集群效应和创新网络形态,实现与科技创业企业的共同增值。高成长科技初创企业进入加速阶段,其创新价值目标不仅是采用新技术,更重要的是推进新技术产业化和商业模式创新,促使创新链与产业结构、服务供给、金融资本的有效对接。目前广州大学城内尚未建成完全意义上的加速器,主要布局于环大学城周围的开发区、科技园等,与大学城内孵化器缺少顺畅的对接渠道。因此,在广州大学城高校创新孵化链条中,该阶段主要依托高校、企业与政府共建的协同创新平台、产业研究院等加速机构,通过高校渠道建立起科技企业与区域产业资源的联系,实现从技术孵化到产业孵化的无缝链接。一方面,高校继续向企业孵化过程输入知识和人才资源,为科技创新企业在生命周期内的成长和价值实现不断提供新动能;另一方面,联合培养兼具科学创造精神和企业管理能力的科技企业家[15],配套高水平、高素质的科技创业团队,促进科技创新行为与创业管理策略的融合,推动企业的技术创新、商业模式与营销模式创新,使科技创新成果的市场价值最大化;再者,创新孵化器与加速器的耦合链接机制,构建高效、动态、完整的创新创业服务供给链,通过集群孵化和专业孵化相结合,促进科技产业的集聚与规模化发展[22]。

科技产业园是创新成果全链条孵化的终点。广深科技创新长廊构建起180 km 创新经济带,布局了10 个核心创新平台和37 个创新节点,在环广州大学城辐射范围聚集了丰富的创新空间载体和创新资源,涵盖不同产业的科技园区,其中广州市就建有6 个不同产业的国家级高技术产业基地,广州大学城也正在谋划建设或即将入驻一批重点科技产业园区,例如计算科学与大数据产业园、广州大学城科技创新产业园等,为科技创新与区域经济的深度融合提供有效渠道和载体支撑。因此,在创新孵化链的这个阶段,应着重强调大学城的外核放射功能,逐层向外辐射延伸,融入区域产业结构需求,建立渠道促使供需信息顺畅流通和准确匹配,提升创新链与产业链的耦合对接能力,促进高校科技创新成果对应创新经济带中不同特色产业需求转移转化,有效地精准引导科技创新企业集群化、规模化发展。作为孵化器与加速器的纵向延伸,科技产业园的功能是以区域产业结构升级需求为导向,围绕某一个主导产业技术或关联优势产业,在区域空间内集聚与产业相关的科技创新孵化企业,利用非实体的社会联系和信息联系建立多元主体协同创新机制,打造区域相关产业软硬件、前后端、上下游、跨领域的融合创新体系,促使技术创新、创业孵化、产业集群等服务功能的空间集成,推动区域产业链的整合与重构,构建起完整的科技产业创新生态系统,拓展大学城核心功能辐射带动范围,带动环大学城形成创新经济带“高精尖”增长极。

4 创新价值链视角下环广州大学城全链条孵化育成体系的实施路径建设

瞄准粤港澳大湾区国家科技创新中心建设的战略需要和产业需求,高质量科技供给已成为区域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撑。面向全球化的发展趋势,环广州大学城的科技创新孵化体系需拓展延伸其辐射范围,完善区域协同创新机制,将创新链更好地融入产业链。

4.1 创新机制体制改革,提升大学城科技创新供给能力

广州大学城作为基础研究的承担者和知识创新的源头,承担着环大学城创新创业生态圈“创新内核”的角色,在科技创新孵化链条中通过人力、知识和技术等创新资源优势,整合区域创新要素,以知识创新带动技术创新,实现技术创业,为区域经济发展提供内生动力,因此,广州大学城建设要面向区域科技创新发展需求,强化高校“智核”的主体地位,从价值链源头抢占创新发展空间,探索体制机制创新,促进科技创新要素在孵化链上有效集聚和优化配置,建立多元创新主体的协同合作机制,全面提升大学城科技创新供给能力。加强区域协同创新的顶层设计,政府要科学规划环大学城辐射区域,加强辐射区域的地方政府间合作,出台政策确定和巩固大学城作为全链条上孵化内核的作用,制定环广州大学城全链条孵化体系建设的专项规划,科学引导大学城创新资源流动和创新价值链条形成。建立大学城高校集群发展新机制,着力破除高校之间的壁垒;建立高校创新主体协同联动的共建机制和创新要素自由流动的共享渠道,打破科技创新“谷仓效应”,推动创新功能平台的合理布局和开放共享,如联合共建优势学科专业、实验室、研究中心、专业科技孵化器等,引导区域创新资源的聚集融合,探索协同创新内生动力、利益协调和激励的作用机制,强化优势互补,做到主体交互作用的合理化、增值化,推动分散式创新转向多主体协同合作的系统性创新,形成区域高校科技创新共轭效应。建立健全引才育人机制,落实人才引进政策,探索育才融智机制创新,围绕区域经济社会和产业发展需求加大对海内外“高精尖缺”人才引进;完善青年创新人才的发现与培育机制,打造衔接有序、分布合理、梯次结构的人才队伍;构建“人才复用”新机制,打通高校与企业等不同类型单位的人才共用渠道;完善科技创新人才的评价激励机制,构建多重导向的多元化科技创新人才评价体系,破除目前机制存在的挤出效应。知识产权保护与转化运用并举,一方面,创新知识产权保护机制,明确环广州大学城孵化全链条过程中知识产权成果归属的问题,避免高校、孵化器、孵化企业之间产生不必要的知识产权冲突,切实提升知识产权的保护实效;另一方面,强化知识产权转化运用,建立新型知识产权运营机构,如广州大学城国际技术转移中心,探索以促进创新知识增值为导向的利益分配政策,推动知识产权成果的产业化。

4.2 构建多元创新主体互动的协同治理体系,完善环大学城全链条科技创新孵化服务机制

创新的核心任务,不仅限于知识创新或技术发明,更本质的目的是实现从科学发现到科研成果转化、再到创新技术产业化,成功跨越“达尔文海”[23]。科技创新过程是一个涉及多个创新创业主体、多元创新创业要素、多级孵化培育阶段的复杂系统,其价值链条不可能是一个横向关系孤立、垂直关系简单序列式线性的,而是一个通过多元创新主体的分工协作和交互作用,实现价值链条中关键节点的有效衔接,完成科技创新成果产业化的复杂网络关系[24]。这一系统创新效率的提升,不能仅仅依靠各创新主体自身的高效运转,更重要的是彼此间建立紧密的互动联系和协同合作[25]。因此,在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背景下,环广州大学城科技创新体系建设需理顺各个创新主体的角色定位与功能职责,拓展创新主体间的联系渠道与协作机制,把不同创新创业要素真正放到最佳位置,让技术创新孵化在不同阶段得到最恰当的服务供给、金融资本和产业资源,破解区域产业链布局的“技术孤岛”困境。加快推进粤港澳大湾区高等教育共同体建设,继续推动粤港澳高校创新创业联盟发展,深度整合大湾区高校创新创业优势资源,共同促进创新人才培养和科学研究;构建多层次、宽领域的创新创业孵化平台体系,根据创新孵化链阶段性、差异化的需求,从优化增量、改革存量两方面统筹协调孵化机构的服务供给关系,建立垂直链接有序、横向作用互补的全链条式创新创业孵化载体,大力支持高校、龙头企业针对细分领域、优势学科建设平台型众创空间,引导创新创业孵化平台服务溢出与功能互补,延伸服务科技成果输出及产业集群发展的触角;搭建科技创新信息开放共享平台,利用“互联网+”渠道打通政产学研用信息网络,打破“信息孤岛”,线上整合政策、技术、人才、高校、企业、科研机构、资金、产业等资源的信息共建共享数据库,线下依托“双创”空间、协同创新平台等组织跨区域创新创业供需资源对接匹配活动,线上线下相结合打通创新成果与产业需求精确匹配和无缝对接的渠道;构建多种形式的产业技术创新联盟,如广东机器人产业技术创新联盟等,围绕区域科技产业链布局,梳理、整合环广州大学城的产业技术创新孵化链,通过政策引导和市场机制建立有效合作机制和链接渠道,促使产学研用等多元主体在战略层面的协同创新,探索联合攻关、利益共享、风险共担的创新联合体协同模式,集聚区域内最优势的创新资源,突破创新孵化过程中面临的产业共性问题、“卡脖子”地方,为科技创业企业上下游阶段提供订单式创新孵化服务。

4.3 构建全过程全方位孵化金融服务体系,扩宽环大学城科技创新投融资服务渠道

金融资本在科技创新孵化链条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并贯穿融入于科技创业企业的全生命周期[26]。金融创新和技术创新在孵化过程中必须相辅相成、互相支撑,否则将会导致闭锁效应或产生“无米之炊”[27]。硅谷的成功正是因为在大学的周围活跃着一批风投公司,促使知识资本与金融资本有效融合,让金融资本能够更深层次对接科技创业差异化需求,实现金融资本与创业企业的共生、共发展。但是在现实中,虽然环广州大学城拥有丰富的金融资源,但科技创新企业面临着高风险、不确定性因素多、收益来源不稳定等问题,导致难以获得投融资保障,因此,构建完善高效的科技创新孵化投融资体系,打破科技创业企业投融资困难的困境,成为现实的需求。其一,建立多元化、多层次投融资服务机制。根据创新价值链进行垂直全生命周期孵化体系的投融资服务机制细分,注重资助前移,在创新研发和孵化阶段(即种子期、初创期)鼓励各高校依托众创空间、创客空间等载体引入天使基金、风投公司等,联合政府建立科技创新创业项目投资引导基金,以政府资助、扶持资金为主导,扩大范围吸收社会资本;企业成长阶段,推动孵化器功能提升,着力建设投资型孵化器,引入创投机构和投资管理机构,建立科技保险、风险共担机制,构建“孵化+投资”最优组合模式,探索股权代持、投贷联动、以贷跟投等形式,提供股权交易、债券市场直接融资和科技信贷、科技银行等间接融资支持;企业成熟后,则提供上市辅导和融资等服务。其二,建立政府引导、市场主导、社会参与的科技金融资源配置机制。探索推动政府资本补贴、投资的模式改革,以市场化运作政府资本,撬动社会金融资源进入科技创新。其三,搭建科技创新金融综合服务平台。依托科技创新信息开放共享平台,创建“互联网+科技金融”的云服务平台,实现科技创新项目、市场需求、企业信息和金融资源的精准对接,链接科创板、创业板等,助推科技孵化企业上市挂牌。

4.4 推进创新孵化国际化布局,打造全球性科技创新服务生态链条

作为粤港澳大湾区的人才宝库和创新源头,环广州大学城创新创业生态圈应该从全球层面抢占发展优势和聚集创新资源,以国际化视角布局科技创新孵化,坚持“走出去”和“引进来”相结合,包括利用现有孵化器扩展国际孵化功能,特别是借助港澳优势,如粤澳青创国际产业加速器等,吸引国际创新孵化项目和人才;吸引国外优秀孵化器在本区域落地建设或者与本地孵化联合共建;鼓励本地孵化器在国外建设国际孵化器,或者与国外创新孵化机构合作提供离岸孵化服务;设立创新创业国际联合培训机构,开展国际性的创新创业培训、论坛等,构建成全球有效互动的科技创新服务生态链条,集聚国际高端人才、技术、项目、资金等全球性创新创业资源,实现区域科技创新孵化体系国际化发展。

5 结论

在创新价值链的工作理念指导下,本研究提出环广州大学城集聚创新创业生态系统发展所需的资源、人才、资金等生态要素,构建“前孵化器—孵化器—加速器—产业园”全链条创新孵化体系,打造层级分明、互补衔接的立体创新创业生态圈,形成创新主体活跃、创新效率不断提高、创新技术与产业需求相契合的科技创新“磁力场”;以粤港澳大湾区建设为延伸,拓展科技创新孵化链条的辐射范围,为大湾区的产业转型和经济发展提供高质量技术支撑。

本研究就构建环广州大学城全链条孵化体系建设展开了较为宏观的讨论,但在创新孵化链的微观结构搭建上未作深入研究,如各高校创新资源如何建设共享平台、科研部门如何加强横向交流、创新功能如何实现联动,以及还需引进、补充什么创新要素等问题,仍需进一步探讨和实践探索;另一方面,环广州大学城全孵化链条和创新创业生态圈应当如何提高生态圈的指向性,即有什么明确的目标要求,仍要结合当前广州市创新创业产业结构、产业转型进度、创新能力现状等,予以进一步明确。另外,在产业导向上,如何实现与国际前沿产业接轨,如何利用市场“无形之手”作为环广州大学城创新创业发展的内生动能,并结合政府“有形之手”的引导发展新经济、新业态,以科技创新提升传统优势产业、增强竞争力,发挥环广州大学城的辐射作用应当作为下一阶段的研究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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