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日尖产
(青海民族教材编译中心,青海 西宁 810000)
语义,顾名思义就是语言的意义,是语言形式所表达的内容。语义是客观事物现象在人们头脑中的反映,即人们对客观事物现象的认识,这种认识用语言形式表现出来,就是语义。而不同语言的这种表现形式定会有差异,汉藏两种语言也不例外。翻译的本质是释义,是意义的转换。翻译时,由于各民族文化差异,为了更好地表达原文的意义,遵守译文语言的表达习惯,往往需要借助一些翻译技巧来促成语言的转换。而增补译法是翻译中最重要的一种变通手段,也是很常用的一种翻译策略。
翻译公认的三大标准中,忠实准确是翻译的必要条件,要做到忠实于原文,就得准确解读原文表达的意思,致力于捕捉原文中内化在上下文字里行间不明自喻的意义。汉语表意较模糊笼统,所以在汉译藏时,常常需要增补词语,使译文在准确而完整地转达原文意义的同时通顺流畅。
例1:
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3]6
例2:
子路曰:“子行三军,则谁与?”子曰:“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吾不与也。必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也。”[3]100
例3:
子路曰:“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3]301
“翻译是一种语际跨文化交流,语际的跨文化交流当然是多层面的,但应该以双方或多方的深层思想意识、历史精神创造、民族情怀与理想——总之应以深层次的精神文化为主体。”[7]而这体现在自然环境、风俗习惯、民族心理、民族制度、宗教信仰、社交礼仪,以及世界观、道德观、审美观等方面,在交际中大部分信息以隐形语码所承载。所以在翻译过程中不能译犹未译,止于物象、止于皮相,要去挖掘深层意义,即将原文的语义蕴涵做显性处理。
例4:
哀公问于有若曰:“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对曰:“盍彻乎?”曰:“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对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3]194
例5:
冉求曰:“非不说子之道,力不足也。”子曰:“力不足者,中道而废,今女画。”[3]84
例6:
逸民:伯夷、叔齐、虞仲、夷逸、朱张、柳下惠、少连。[3]320
“任何词语、语句和语段都必须处在特定的词语联立关系即上下文中,又受到特定的、大于上下文、扩及相关的社会交际情境即广义的语境的调节。因此语境是意义的基本参照系。”[2]44因此,翻译时对上下文及更广泛的语言环境所确定的语境意义准确忠实地表达出来,是非常重要的。而汉语的表意较模糊笼统,语境往往也是隐形的,所以翻译成藏语往往需要将汉语的隐形语境转化为显性语境,也就是语境的增补。通过语境,尤其是文化语境的增补,实现翻译的文化交流的媒介和桥梁功能,增强文化之间的共性、兼容性、互补性,消除深层次的文化隔膜。
例7:
子曰:“臧文仲居蔡,山节藻棁,何如其知也!”[3]67
例8:
三家者以《雍》彻。子曰:“‘相维辟公,天子穆穆’,奚取于三家之堂?”[3]27
例9:
子曰:“臧武仲以防求为后于鲁,虽曰不要君,吾不信也。”[3]236
由于各种语言都有各自独特的表达方式,因此在翻译中词语的增减是屡见不鲜的。汉藏两种语言在词义、句式、篇章、文化和思维方面存在种种差异,出于语义上、语法上和修辞上的需要,在汉译藏表达过程中时常需要增加或减少某个词汇,这也是汉译藏的基本技巧之一,正如英国著名翻译家泰特勒所言:“There is no mathematics without plus or minus,which holds good for translation。”[8]不管是增词,还是减词,都不能影响意义的表达。增词减词时需要遵守这样几个原则:一是要完全理解原文的寓意,权衡语气的轻重,还要考虑修辞效果和意思的主次,做到“加词不加其意”“减词不减其色”。二是要注意字里行间,要得其“弦外音,味外味”,就是知其意,要在文字以外体会它的语言蕴涵。三是创造性的增译还是减译,并不“绝对自由”,它创造的应该是原文深层内容所有、原文表层形式所无的东西,换句话说,就是要忠实于原作的意图。四是不管增译还是减译,要有助于原文意义的全面转化,有助于译入语语言结构的优化,有助于提高译入语的可读性。五是翻译技巧的运用往往不是生搬硬套,在具体的翻译过程中,译者要根据不同情况灵活处理。
注 释:
①果洛南杰,原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州长、青海省人民政府参政、藏族翻译家,主要译作有《四书》《五经》等40多部中华传统经典。
②本文所引《论语》例句的藏汉文均出自“藏译中国传统文化经典丛书”之果洛南杰翻译的《论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