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冒智化
风撞上了月亮
水在她的眼里动她的脑子
很多嘴巴撞开她的耳朵
她只说一句低着头的话
慢慢走开了那些人
他们围着一张没有闭嘴的桌子
说着各自的努力
空气在他们双脚下翻滚
笑得像足球一样
一个个在破碎的声音里
说着别人身上生长的
自己的影子
玉珠拉姆在一个四合院里
穿着一身清洁工的工作服
手里拿着一个扫把
从她们家门口
扫到八廓街每一个角落
一个小时后遇到了
她的同事。她们靠着扫把
说了一天的工作之后
坐在一把长椅子上
说起今天早上
在太阳里张着嘴巴的一些人
说他们在家里
让妈妈扫地,在外面
说我们的身体是
用扫把超度地板的人
说我们洗不清城市的肮脏
我们是属于
和他们不同的人群
玉珠拉姆擦着脸上的汗水
叹了一口气又说
下水道里这种人很多
六点半左右
她们笑着干净的大街
忘掉了扫把
在公园里遛狗的一位叔叔
给拉马才让说:
你以后给叔叔说话时
不要小心翼翼地说
叔叔不喜欢小心的人
小心能造假出自己的人
不喜欢别人说点多余的话
不喜欢开心的微笑
你遇到那些
给生活假笑的人要小心
他们生下来
在被时间切好的生活里
死死地活着
抓着别人的时间
算错了自己
会哭个不停
会说个不停
就在那个时间段
他们会咬碎牙齿
如果说到你
他们会咬断
你所有语言的骨头
开始,你脸上的
微笑会变得紧张
拉马才让刚睁开眼睛
叔叔遛着的狗狗
咬上了自己的尾巴
拉马才让今年七岁
他咽下一口冰冷的空气说:
叔叔我昨晚梦到的一只狼
咬破了他的脸
每一个伤口里
流着星星的夜光汁
我把舌头伸出风中
舔完一口
我的嘴里
亮了一片天
一张瘦弱的脸
炸碎了一些公众号的点击量
细菌蔓延的脸上
没有一滴血的痕跡和无私
他身怀艾滋病
时间着急的样子不在他身上走动
站在草丛里的语言
跟着一根根草的颜色和蜕变
扶着他的心灵
慢慢讲述着他的遭遇
他顺便给他问问题的人一个问题
你曾经爱过的女人中
有没有死了的
我那样死去的时候
我也有爱着的女人
我对红灯区没有一丝期望
他的身体倾注全力
我从没有去过那个地方
我从没有去过那个干净的地方
那里也许有最干净的人
那里根本就不属于我
他说着
脱下衣服让太阳看了他一眼
然后把他的身体
藏进衣服的黑暗中
说是这个病来自非洲
你看我的脸
我还没有那么黑
我爱的女人也没有我黑
我们都属于爱
不属于纯粹的病
他说完这些话之后的第四十天
他离开了病
离开了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