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地区数字经济发展质量评价研究

2021-02-06 03:47庞如超河北省沧州师范学院经济管理学院
浙江档案 2021年1期
关键词:数字质量经济

庞如超 韩 钰/河北省沧州师范学院经济管理学院

赵金发/亚普汽车部件股份有限公司

1 引言

近几年,以信息技术为主导,以数字资源为核心要素的数字经济发展迅速,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发布《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2020)》的数据显示,2019年我国数字经济增加值达35.8万亿元,占GDP比重由2005年的14.2%提高到36.2%,数字经济名义增长速度为15.6%,高于同期GDP名义增长率约7.85个百分点。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数字经济发展,2017年政府工作报告中首次提出“推动“互联网+”深入发展、促进数字经济加快成长”,2020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要继续出台支持政策,全面推进“互联网+”,打造数字经济新优势”。

在经济下行压力下,数字经济是我国经济持续健康发展的重要推动力,也是我国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必由之路[1]。伴随着数字经济的发展,关于数字经济的研究引起了各界的关注和重视,特别是近几年,数字经济对传统产业、商业模式以及社会生活各个领域的影响不断深化,有关数字经济的研究成果逐渐丰富。由于数字经济定义、测算口径在国际上并没有形成统一的认识,从现有研究文献来看,国内学者主要集中在数字经济的定义、内涵及特征的定性研究上,少数学者进行了定量研究,而关于中国数字经济发展质量的定量研究比较缺乏,特别是中国地区间数字经济发展质量差异的定量分析。当前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数字经济成为国民经济稳定增长的新引擎,国家出台相关政策支持和鼓励数字经济发展,但应该避免过去粗放式发展,以及形式化倾向。在数字经济的高速发展背景下,更应该关注其发展质量,形成“以质取胜、追求卓越”的发展态势[2]。为了进一步客观认识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状况,对我国地区数字经济发展质量进行定量分析,找到地区间差异,为进一步改进和治理,加快实现我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数据支持,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应用价值。

2 数字经济的内涵及其测算研究概述

数字经济是继农业经济和工业经济之后的新经济形态[3],但数字经济的定义并没有形成国际上统一的共识。数字经济的概念最早是由Tapscott[4]提出的,描述了互联网对经济社会的影响,指出数字经济发展重要的基础就是电子商务,并认为发展数字经济是经济稳定增长的重要途径。Lazovic[5]指出是现代信息技术特别是互联网改变了世界,认为数字经济就是信息通信技术(ICTs)。Georgiadis[6]则认为数字经济是与互联网及通信技术相关的社会经济活动,并不是全新的经济形态。王俊岭等[7]认为数字经济是全新的一种经济形态,和信息经济是等价的,是数字技术的经济产物。刘助仁[8]指出数字经济是传统商品通过互联网实现新的交易方式,以使得服务业和电子商务的快速发展。

数字经济仍未形成广泛接受的概念,衡量其价值仍然比较困难,国际上并没有形成统一的核算体系和测量方法。美国商务部经济分析局[9]推出了数字经济的测算模型,把数字经济分为数字基础设施、数字媒体和电子商务三大类进行统计。中国信通院[10]提出了数字经济的“四化”框架,即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数字化治理和数据价值化,并通过计算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增加值来测算数字经济规模。产业数字化增长值通过对传统产业产出中的数字技术贡献部分剥离出来,再对各个传统行业的该部分加总得到传统产业中的数字经济增值部分。华为和牛津经济研究院[11]也提出了一种通过计算数字经济直接收益和溢出收益两部分来测算。

通过梳理相关文献,可以看出学者从不同角度对数字经济的内涵进行了界定,数字经济的测算方面并没有形成国际上统一的体系和标准,但都主要是从“量”的角度去构建核算体系,并没有对“质”进行测度。随着我国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应进一步拓展数字经济发展质量领域的研究,对推动国民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

3 数字经济发展质量评价体系构建

3.1 数字经济发展质量关键要素分析

从相关研究文献来看,数字经济的定义可以分为广义和狭义两种,狭义的数字经济包括信息通信产业、电子商务、数字媒体等直接以数字资源为生产要素的经济活动,也可以叫做基础数字经济。而广义定义,除基础数字经济以外,还包括数字信息技术与传统产业融合,带来的产业溢出部分,也可叫做融合数字经济。但从现有技术来看,融合数字经济部分很难界定和测量,传统产业利用数字技术的产业溢出部分,可以看作是传统产业在数字经济下的红利,但不应算做数字经济的一部分。本文认为数字经济是以数字资源为核心生产要素,以信息技术为基础的一系列的经济活动,包括信息通信产业、软件信息服务业、电子商务、数字媒体、大数据产业等。

本文基于对数字经济内涵的理解选取五个维度对数字经济发展质量进行评价。五个维度分别是:数字基础设施、数字产业、数字应用、数字创新和数字政务。数字基础设施提供信息传输和数据交换,是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载体和关键支撑,在推动网络信息技术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数字产业是数字经济的重要内容,是数字经济发展的先导产业,为数字经济发展提供产品、技术和服务,数字产业是数字基础设施建设的基本保障。数字应用是数字技术对经济渗透程度的体现,也是数字经济重要的表现形式,比如平台经济、电子商务等。数字创新提供引领性技术成果支持,是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持续动力,推动数字产业和数字应用创新发展。数字政务是政府部门在数字经济发展中的自我适应,是增进数字经济背景下的市场机制的关键举措,能进一步促进数字应用水平,同时数字应用又进一步提升数字政务水平。通过对各地区五个维度的发展质量进行考察,进而得到数字经济发展质量。

3.2 指标选择

考虑到各地区数据可得性,本文选取16个二级指标,如表1所示。

表1:中国地区数字经济发展质量评价指标体系

数字基础设施质量用各地区光纤线路长度、域名数量以及网站数衡量,主要反映各地区发展数字经济的基础状况。考虑到各地区辖区面积差异对光纤线路长度的影响,有些西部地区地广人稀,直接用面积取平均值缺乏代表性,故采用辖区内县级行政区划数进行平均,求得相对指标。

数字产业质量采用电子信息制造业营业收入占GDP比重、软件和信息服务业收入占GDP比重两个二级指标,反映地区数字基础产业发展状况。数字产业在国民经济中占的比重越高,表明该地区数字先导产业发展较好,为数字经济发展奠定基础。

数字应用质量涉及经济社会的很多方面,数字上支付、在线教育、网络游戏以及商业数库使用等,但由于缺乏地区统计数据,很难准确计量,但数字应用都是需要以互联网为平台,因而选取人均互联网接入流量、人均电信非话业务支出和宽带入户率三个指标来表示该部分数字应用,具有很好的代表性。电子商务是数字应用的重要表现形式,用人均网络零售额和企业平均电子商务交易额反映地区电子商务发展水平。

数字创新质量选取了R&D人员全时当量、R&D投入占GDP比重(%)衡量地区科技创新的人员和资本投入情况,资本和人员的投入是科技创新的基础和保障。技术市场成交额占GDP比例、国内专利数量两个指标体现地区科技创新的成果情况。

数字政务质量用政府机构微博数量、政府机构头条号数量、政府网站数量三个指标来表示。其中,政府机构微博数量和政府机构头条号数量与各地辖区内行政区数量有关,而与人口关系不大。因此,采取用各地辖区内县级行政区划数进行平均,计算得出相对指标。2017年国务字办公厅出台《政府网站发展指引》,要求各地区统筹政府网站集约化,解决政府网站“信息孤岛”“数据烟囱”等问题,实现网站资源优化融合、服务便捷高效。因此,2018年政府网站数量指标采用政府网站缩减比例来表示,是政府网站统筹规范管理、服务更高效的一个体现,是一个正向指标。

3.3 评价方法

本文选取熵权TOPSIS模型。熵权法是一种客观赋权法,利用信息之间的差异性对指标进行赋权,能够较好的反映出指标信息熵的效用价值,从而得出的指标权重比主观赋权法更具有精确度和可信度。TOPSIS是一种用于多目标决策的方法,该方法能充分利用原始指标数据的信息,通过计算评价对象与最优解和最劣解的距离来进行排序,其结果能精确反映出各评价方案之间的差距。本文利用熵权法确定各地区数字经济发展质量评价指标权重,从而减少主观赋权的影响,提高评价客观性。然后再利用TOPSIS对我国地区数字经济发展质量进行评价。

4 评价结果及分析

4.1 评价结果

利用熵权法得到2016-2018年各指标熵权值,然后计算出各地区TOPSIS得分如表2所示(见后页)。

从结果来看2016-2018年,得分较高的地区是北京、上海、江苏、浙江、广东、福建和山东。其中北京、上海、浙江和广东得分较全国平均高出很多,优势显著。具体来看,2016年,北京、上海、浙江、广东、江苏、福建、天津、山东、重庆和陕西得分前10名,且均超过全国平均0.31,其中北京、上海分别为0.7和0.65高于平均水平2倍多,大幅领先其他省(市)。

4.2 评价结果分析

4.2.1 各地区综合得分分析

TOPSIS得分低于全国平均水平的有18个省(市),低于0.2分的有8个省市,其中最低的黑龙江只有0.09分,差距显著。2017年TOPSIS得分情况变化不大,整体分布不平衡,高于全国平均得分的有10个省(市),低于平均得分的有19个省市,海南得分与全国平均得分相等。北京和上海得分高于全国平均水平2倍左右,领先优势依然明显。低于0.2分的有5个,其中黑龙江得分只有0.1分。2018年变化最大的是广东省,成为了得分最高的地区,得分为0.68,但与北京、上海 和浙江差距不大,最大差距仅为0.03分。最低得分的依然是黑龙江仅为0.08分,远低于全国平均得分。

表2:中国地区数字经济发展质量评价结果

4.2.2 数字经济发展质量与经济发展水平关系

为进一步分析各地区数字经济发展质量与经济发展水平的关系,选取2018年30个省(市)的人均GDP与TOPSIS得分进行比较,如图1所示。从图1可以看出,地区数字经济发展质量总体上与该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具有一定相关性,其中浙江、安徽、广东、重庆、甘肃和宁夏等地区数字经济发展质量高于其经济发展水平,说明这些地区在数字经济建设方面投入较多,为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奠定基础,而天津、黑龙江和新疆等地区数字经济发展质量落后于该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

5 结论及建议

2016—2018年,广东、上海、浙江、北京和江苏均排名前5位,且得分超过0.6分,与其他省(市)相比,优势显著。总体来看,高于全国平均水平的有11个省(市),有19个省(市)低于平均水平,且得分低于0.3分的省(市)有12个,最低的黑龙江得分只有0.076。从结果来看,数字经济发展质量较高的地区集中了全国大量的数字资源、且第三产业发达、移动互联网普及率高、数字应用更深入和广泛。其他地区应该加强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推动数字应用向实体经济进一步渗透,进一步加强数字经济质量的提升,促进地区间的平衡发展。

图1:2018各地区数字经济发展质量与经济发展水平关系图

数字经济的高质量发展需要加强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数字产业的发展以及数字应用的渗透等,而这些投入与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有直接关系,导致地区数字经济发展质量与经济发展水平呈一定相关性。但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并不是制约该地区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决定性因素,个别地区数字经济发展质量水平远高于其经济发展水平,如浙江、广东、重庆以及宁夏。数字经济已经成为驱动经济发展的新动能,因此,对于经济发展水平较低地区应该加强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推动产业数字化转型升级,提升数字经济发展质量,驱动国民经济持续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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