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窝的营养还不如鸡蛋

石筱璇

自古以来，燕窝就被视为滋补佳品。《2019年中国大健康消费发展白皮书》显示，在滋补养生类目中，燕窝成交额占比接近三成，独占鳌头。2020年“双十一”期间，鲜食燕窝、瓶装燕窝增长率达300%。与增长率同样飙升的是“即食燕窝其实只是糖水”“燕窝样本检出猪DNA成分”等热搜话题，质疑燕窝营养价值的声音此起彼伏。

科信食品与营养信息交流中心科学技术部主任阮光鋒表示，燕窝其实是海鸟金丝燕的巢穴。金丝燕用嘴叼东西做窝，做窝过程中口腔能分泌出一种胶质唾液，经海风吹干，就变成了半透明而略带黄色的物质，也就是人们说的燕窝。所以，燕窝的本质就是燕子的唾沫。

从营养分析来看，燕窝中的确有一些蛋白质、燕窝酸等成分，商家打出的宣传重点也在这。但中国注册营养师谷传玲表示，虽然国标将燕窝的蛋白质含量作为重要的质量指标，但燕窝中必需氨基酸——蛋氨酸（参与蛋白质合成）含量很低，低到几乎检测不出来。这说明燕窝的蛋白质质量较差，根本没法跟肉蛋奶中的蛋白质相比。并且，一个燕窝通常只有3～5克，即便吃的是特级燕窝，摄入的蛋白质也不过2～3克，而吃1个鸡蛋或喝一杯奶、吃1两猪里脊肉，摄入的蛋白质分别高达6.7克、7.5克、10.1克。

燕窝酸也叫唾液酸，是个大家族。燕窝中的唾液酸主要是N-乙酰神经氨酸，对促进肠道排毒和保护身体细胞有一定作用。从目前的一些检测数据来看，燕窝中的唾液酸的确比较多，可达到燕窝干物质重量的3%～15%。但靠吃价格昂贵的燕窝来补充唾液酸，性价比太低，作用也不明显。这是因为唾液酸在人和动物体内广泛存在，即使想获得，也可以从其他食物中摄取，比如鸡蛋、奶酪等。广告中宣传的燕窝酸能够美白皮肤、延缓衰老、提升免疫力等大多没有科学依据，即便有，研究结果也大都基于体外实验和动物实验而得出。动物实验跟人正常饮食相差很大，在果蝇、小鼠身上使用的唾液酸剂量通常很大，但人们通过吃燕窝得到的量根本无法达到动物实验中的量。此外，在宣传燕窝能修复皮肤、美容养颜方面，商家常用到表皮生长因子这个概念，然而表皮生长因子并不能直接完整地被运到人体细胞里，它进入消化道后基本都会被分解成氨基酸，然后吸收入血，很难发挥修复皮肤的作用。

除了这些营养宣传噱头，还有一个现象值得警惕，即市场上燕窝真假问题。如今，燕窝的分类越来越多，从干制发展到即食、鲜炖。干燕窝可以分为燕盏、燕条、燕角、燕丝、燕碎、燕饼等，其中，燕盏质量最好、价格最高，其余依次次之。金丝燕通常将巢筑在悬崖峭壁上，采集困难，产量十分有限，可市场上燕窝保健品却多如牛毛，我们很难确定自己买到的就是真的。而且，有些商家会用刷胶粘碎的方式增加干燕窝重量。也就是说，你买的即便是真燕窝，也可能是用买燕盏的钱买了燕碎。即食燕窝最大的问题是没有严格的生产标准，因为厂家采用的是罐头食品的标准，配料表中也不会标明采用的是燕盏、燕条还是燕碎。职业打假人王海曾表示，据他调查，所有即食燕窝都是糖水，厂家根本不需要真正去添加燕窝，只要有水、糖、海藻酸钠、乳酸钙及少量唾液酸即可生产即食燕窝。

抛开真假不说，专家们提醒，燕窝可能带来的过敏风险不容忽视。新加坡研究显示，燕窝是儿童急性过敏的主要原因之一。此外，未经加工的燕窝中含有鸟羽、鸟粪等杂质，很多商家为了清理方便可能会添加漂白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