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儿童绘本“走出去”的困境与出路探析

摘要：近年來，随着我国经济社会不断发展，国际影响力不断增强，原创儿童绘本的发展也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原创儿童绘本应向全世界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然而，原创儿童绘本在“走出去”的过程中，遇到了一系列困境。因此，文章从原创儿童绘本的创作初期、进入国内市场、“走出去”后这三个阶段入手，分析原创儿童绘本在各个阶段遇到的困境，提出原创儿童绘本“走出去”的有效路径，从而更好地助力原创儿童绘本讲好中国故事。

关键词：原创儿童绘本；传播困境；“走出去”

中图分类号：J218.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8883（2021）21-0081-03

一、引言

近年来，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的需求随着我国的国际影响力增强而变得越来越大。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在这一特殊时期，如何将中国的奋斗故事讲给全世界听是目前出版业需要花大力气深耕的领域。

原创儿童绘本作为我国文艺作品中正在崛起的新力量，在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方面，发挥着其独特的作用。文章主要介绍原创儿童绘本在版权对外输出过程的困境，分析未来如何克服这些困境，促进中国文化更好地对外传播。

二、新时期我国原创儿童绘本的发展历程

儿童绘本是儿童最早、最频繁接触的阅读材料。21世纪初期，伴随着我国加入世贸组织、经济逐步腾飞，人民的精神需求不断提高，我国儿童读物市场上涌入了大量的海外引进版绘本，在这一时期成长的儿童通过阅读大量引进版绘本开阔眼界，对世界有了全方位的了解，但也产生了一些问题。一是大批涌入市场的引进版绘本存在质量参差不齐的问题，虽不乏经典优质的绘本，但一些外国文化的糟粕也混迹其中，对儿童成长产生了不良影响；二是这期间国内原创绘本稀缺，导致儿童在成长的过程中最先接触的是外国节日、习俗、风气，相反对我国的优秀传统文化及节日知之甚少，部分家长表示，儿童了解得更多的都是“感恩节”“圣诞节”之类的外国节日，而对我国传统节日、优秀传统文化却缺乏深入的了解。

由于上述问题逐渐凸显，加上儿童对了解优秀传统文化的迫切需要，我国原创绘本于二十多年前在探索中开始萌芽。发展初期，一批介绍中国传统节日、各地风俗的原创绘本开始出现，如春节、二十四节气、赛龙舟、中国传统故事等相关题材的绘本在市场上蓬勃发展。

随着经济社会发展，我国的综合国力越来越强，国际影响力越来越大。2013年10月10日，人民日报发表题为《讲好中国故事 传播好中国声音——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同志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的重要讲话精神》的评论员文章，阐明了向世界讲好中国故事的迫切需求，中国人怎么想、怎么做，中国向何处发展、未来前景怎么样，都体现在中国人民追逐梦想、实现梦想的故事之中[1]。原创儿童绘本承载着中国人民对中国儿童的期望、对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以最单纯、最质朴的语言，区别于高深难懂的科研文章，更能向世界传播中华民族的历史传统、文化积淀、基本国情。一些优秀的原创儿童绘本，如《安的种子》《荷花镇的早市》《北冥有鱼》《盘中餐》等逐渐走出国门，被世界各国的读者所喜爱[2]。

三、原创儿童绘本“走出去”、讲好中国故事的迫切需求

（一）新的世界局势下，迫切需要讲好中国故事

我国在世界舞台上的角色越来越重要，然而受语言、历史等因素的影响，国际话语权并没有与我国在世界舞台的重要性一样同比例扩大。因此，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迫切需要好的文艺作品向世界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使中国的文化形象走出国门、走向世界，避免文化偏见，使丰富多彩的中华文化屹立于世界文化之林。

（二）原创儿童绘本如何助力讲好中国故事

原创儿童绘本在对外输出的过程中，将中华民族的美好品质娓娓道来，种在每一名儿童的心上，将中华民族几千年的精神宝藏“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等一代又一代地传承下去。

我国很多科学家、科技工作者为国家、为世界乃至为全人类作出的贡献，不应仅由中国人民感恩和致敬，他们的故事应该被世界人民铭记。

由北京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的《共和国脊梁科学家绘本丛书》中，有一本讲述已故“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院士的绘本《一粒种子改变世界：袁隆平的故事》。杂交水稻不单单解决了我国粮食安全问题，还帮助了全球数十亿人摆脱粮食困境。袁隆平院士的故事在世界范围内已家喻户晓，但我们必须将这个故事一代人一代地传承下去。我们这一代人在小时候都读过爱因斯坦、居里夫人等科学家的故事，而袁隆平院士和他的科学团队研究杂交水稻的故事，也应像居里夫人等科学家的故事一样，被一代又一代世界儿童所熟知。

十几年前，丁仲礼院士和他的科研团队在哥本哈根为发展中国家争取同发达国家相同的人均排放权，在世界儿童未曾关注过的领域内守护着他们的平等权利；20世纪，屠呦呦院士在抗击疟疾的科研工作中，愿意充当“小白鼠”亲自接受人体试验，为人类医学发展做出了杰出贡献……我国有太多为了全人类的福祉不断钻研的科学家，他们在全世界儿童未曾看到、想到、察觉到的领域，默默守护着大家的权益。这些都需要我们创作出优秀的原创绘本，向全世界的儿童讲述。

当然，要想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走出去”的原创儿童绘本不光要有我国科学家的故事，还要有我国人民生产生活方方面面的故事。

四、原创儿童绘本在“走出去”过程中遇到的困境

（一）原创儿童绘本在创作方面的困境

1.选题方面

当前，我国原创儿童绘本还处于起步阶段，大多是在日韩和欧美绘本的影响下慢慢起步的，模仿痕迹明显，本土特色不够突出。

改变这一困境，需要创作团队，包括文字作者、绘者，从策划编辑开始，俯下身子，观察生活，揣摩选题，要有大量的阅读与生活积累。尤其是儿童绘本创作者在创作表达时，要尊重儿童心理的认知特点，让儿童绘本讲的是儿童真正爱读的故事。

2.作者方面

國内不乏文字能力和绘画水平高超的作家和画家，然而现实创作过程中，在作者的选择上依旧会出现很多问题。儿童绘本不同于其他少儿文学或者小说类的艺术形式，儿童文学或小说可以由作家完成主要的创作部分，书中若是有插画，更多的是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而儿童绘本严重依赖文字作者和绘画作者之间创作的相得益彰，二者缺一不可，所以好的儿童绘本作者选择是其他图书困难程度的两倍。

为了创作出更好的原创儿童绘本，需要策划团队多积累作者资源，为作者和绘者找到互相适配的另一个半圆。当然，作者和绘者在创作初期也需要不断磨合、调整，策划团队也应及时给予正向的反馈，帮助作家和画家更好地沟通彼此的创作理念，从而创作出更好的儿童绘本。

3.作者呈现需要有人讲解的现实困境

不同于小说、电影等艺术表现形式有时会收获分歧非常大的观后感，阅读儿童绘本后，很少会出现一部分人觉得非常好，一部分人觉得很糟糕的情况。然而，儿童绘本存在一个艺术表达困境是，读者可能听说某本绘本很好，慕名买来但是看不出来好在哪里，作家和画家诚意满满的表达，可读者看不出其中奥妙，但听过讲解后觉得豁然开朗，惊呼厉害。作者在创作儿童绘本时，不单要确保故事叙述的完整性，还要对每一帧画面仔细推敲，才能保证文字叙述的完整性以及整体色彩、画面故事的连贯性。

而如今，原创儿童绘本遇到的一个困境是，读者能感受到故事的温暖、画面的精美，其背后的小巧思像是创作团队埋下的小彩蛋，只有深挖或是聆听过相关的信息，读者才会注意到。而这些未被注意到的小彩蛋，使一些读者在读部分绘本时，产生说不上哪里好的阅读感受。

（二）原创儿童绘本在市场竞争方面的困境

我国原创儿童绘本发展的20多年来，虽然取得了较大的进步，但依旧在摸索中前行，当前我国的儿童绘本销售市场广阔，但对大多数家长而言，在为孩子购买绘本时，还是会优先选购一些欧美、日韩比较有名的绘本作品。多数家长买给孩子的第一本绘本是引进版的经典绘本，只有当家长和孩子有一定的绘本阅读积累后，才会转而开始寻找我国原创的优质绘本。

我国绘本虽发展起步晚，但从我国优秀传统文化和外国经典绘本中吸取了大量的养分，所以我国人民建立文化自信也应扩展到原创儿童绘本上。

（三）较为成熟的原创形象在文化输出后的困境

目前有一些较为成功的文化输出故事，虽已受到世界人民的广泛了解，但其输出后的形象故事，与我们传统文化中的形象故事存在差异，且部分作品存在输出后的改编，其文化立场不随原著而保留，以强调面向观众的区域性或西方本土文化的牵引性为主导。

1.文化输出后的文化折扣现象

孙悟空、花木兰等作为我国较为成功的文化形象，深受世界人民的喜爱，这两个人物源于我国文学作品《西游记》和《木兰辞》，而由这两部作品衍生出的京剧、电影、电视剧、连环画、动画电影使这些形象更加灵动、人物更加饱满，与此同时，衍生作品又反过来促进其在更广阔的范围内传播。

欣喜的是，作为中国人物形象，他们登上世界舞台，借由个体形象的出彩，引起世界人民对中华传统文化的好奇，进而更好地传播中国故事。

然而，近年来，随着改编剧集的增多，传统文化形象开始变成套着中国形象的壳子、讲述西式且现代化故事的工具人，而且这些传统形象发生的新故事与原本故事的背景年代及文化环境十分矛盾。例如，2018年Netflix拍摄的新版西游故事《美猴王传奇》（The New Legends of Monkey）对《西游记》原著中的故事进行了较大幅度的改编，西游精神和文化也一并缺失[3]。2020年，由迪士尼出品的真人版电影《花木兰》（Mulan）依旧是东方元素外衣下的西方故事叙述[4]，这个版本的花木兰作为中国古代女性，其女性意识的觉醒，远重于传统花木兰故事中木兰孝顺、善良、替父从军、坚韧不拔的精神品质。电影中的花木兰只不过是好莱坞叙事方式下的东方面孔的《惊奇队长》。所以，成功“走出去”的中国故事，在西方话语体系下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时，不免发生文化折扣现象。

2.中国符号“走出去”不等于中国文化“走出去”

中国文化对外输出时，相较于传统文化深厚的底蕴，文化符号更容易输出；相较于中国魂，中国形更容易被接受。

如今，不仅中华民族过春节，世界上很多国家的人民也一道庆祝春节、中秋节等中国传统佳节，可这并不意味着中国文化输出已经到了强盛的程度，中华文化源远流长、底蕴深厚，传统文化的对外输出不能只停留在浅显的中国符号上，不能只有中国龙、中国红、中国料理、中国结等一些中国符号被世界了解和认同，而应该是中国精神、中国力量、中国倡议、中国担当等这些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熏陶与培养中生根发芽的中国品质被世界了解和认同。

五、原创儿童绘本“走出去”的出路

原创儿童绘本创作最初的目的是理解儿童、服务儿童，因此不论原创儿童绘本如何“走出去”、不论“走去哪里”，目的始终都是服务更多的儿童。因而，我国原创儿童绘本的语言趋于童谣、诗歌，或是在汉语表达下朗朗上口的语句，而这些文字被翻译成其他语言时，有可能失去原本的韵味、趣味。不同于小说在翻译时只要能将事情讲清楚，读者大致就能看明白，绘本中文字本来就不多，而且都是作者高度凝练后的结晶，翻译的难度不亚于诗歌，但译者对绘本作品翻译的重视程度远不及诗歌，甚至不及小说。而绘本的读者又是儿童，这对语言生动性的要求更为突出。所以，现阶段需要译者对绘本文字足够重视，认真推敲，才能使优秀的原创儿童绘本“走出去”，并且“走得远”。

文化输出是一定程度上的文化融合，是用一国的文字、语言、习俗等将另一国的故事表达出来、传播出去，所以“走出去”不是单纯把版权卖到国外，而更应该是用别的国家的语言、文字、风土人情来讲我们自己的故事。我们需要坚守自己的故事本身，但也需要尊重对方国家的文学表达。当然，随着时代的发展，熟悉几种国家文化，甚至在多个国家都长期生活过的人越来越多。如今，中国以海纳百川、博采众长的眼光看待并尊重全世界的文化，对外国的文化偏见越来越少，在中国长期生活的外国人也越来越多。这些有多国生活经历，或在我国长期生活过的外国人都可以作为文化传播窗口，在文化传播和弘扬上，借助有多文化背景人士的力量，用更易于被不同文化背景人士接受的表达方式，帮助我国的原创绘本“走得更远”。

六、结语

在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的时代需求下，原创儿童绘本“走出去”已成为这一时期的机遇和挑战，既能向内促进本土原创作品的品质不断提升，又能对外传播中国故事。当前，原创儿童绘本在对外输出上也只是刚刚起步，面临着一些困境。但相信经过探索与尝试，借助“丝路书香”“经典中国”“中国图书对外推广计划”等工程，更多优质的原创儿童绘本可以在版权输出领域有更好的发展。

参考文献：

[1] 蔡名照.讲好中国故事 传播好中国声音：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同志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的重要讲话精神[J].对外传播，2013（11）：4-6.

[2] 成洁萍.中国原创儿童绘本插画的传播价值：以《安的种子》为例[J].出版广角，2020（1）：82-84.

[3] 丁磊.从Netflix版《新美猴王传奇》看海外改编剧的中国文化折扣和输出策略[J].北京文化创意，2021（2）：25-30.

[4] 焦素娥，赵阳华.西方视角下的东方故事：从动画电影《花木兰》到真人电影《花木兰》[J].信阳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1，41（3）：107-111.

作者简介 许译方，硕士，编辑，甘肃少年儿童出版社经营部主任，研究方向：运筹学与控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