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藤梯到楼梯:“悬崖村”的山乡巨变

2021-01-26 06:34李圆玲
传记文学 2021年1期

李圆玲

中国艺术研究院

2016年5月24日,《新京报》刊发的一篇报道《悬崖上的村庄》划破了大凉山的宁静,其中一张照片引起了众人的关注:15 个6 到15 岁的孩子佩戴着鲜艳的红领巾,背着沉沉的书包,攀爬在陡峭的回家之路上,艳丽而破旧的衣服点缀着满目苍翠的大凉山,瘦弱的身躯如风雨中飘摇的野花。他们头顶上方是无尽的悬崖峭壁,崖顶上庇护他们的是家徒四壁、无法遮风挡雨,甚至几近坍塌的土坯房,脚踩着久经风雨、早已逐渐腐烂的藤梯,稍有不慎,这群年幼的孩子就可能会命丧于脚下的美姑河大峡谷。一时间,热议四起,大家惊讶于中国竟还有如此贫穷落后的地方,更为生活在此地的孩子们感到揪心,一座曾经被遗忘的村庄——“悬崖村”自此打破与世隔绝的状态,走进世人的眼中,开启了一场日新月异的“山乡巨变”。

藤梯时代:摇摇欲坠的生活

“悬崖村”名为“阿土列尔村”,位于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昭觉县支尔莫乡,共有72 户人家居住在这里。“悬崖村”地处美姑河大峡谷断坎岩肩斜台地,海拔1400 米,与地面垂直距离约800 米。这特殊的地理位置曾为阿土列尔村的祖辈提供了优越的生存环境。据传在二百多年前,阿土列尔村的祖先为了躲避战乱和土匪,来到了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因为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生活得以自给自足。在过去动荡的年代里,他们过着相对安稳、平静的生活,但在现代经济高速发展的车轮下,地势险峻成为如今阿土列尔村发展之路上的巨大阻碍。

村里通向外界,除了藤梯,只有两条路可行:第一条是沿着古里拉达河走,但在夏季和雨季,河水会涨得很高,人们不敢贸然进入。即使在枯水期,也是危险重重,山里的猴子、岩羊以及放养的山羊觅食时,经常会有滚石滑落;第二条是借道康复村,尽管不陡峭,但需要多绕18 公里,步行6 小时,才能到达村外的小学。为了节省时间,村民往往不会选择此路。如此一来,藤梯便成了阿土列尔村通向外界最便捷的路。

从山下的小学到崖顶上的村庄之间,17 条藤梯攀附在峭壁上,历经雨淋日晒,不断破损,几经修复,才保存下来,其中几乎垂直的两条相连的藤梯长度约100 米,往下看就是悬崖,没有任何遮挡。然而,没有藤梯的地方却更加危险,往往只有巴掌大的落脚处,没有扶手,只能四肢并用才不至于掉下去。支尔莫乡党委书记阿皮几体说:“在这条路上摔死的人就有七八个,有村里的,也有外来的,而摔伤的人就更多了。”

山上面积有限,无法建学校,所有的孩子只能下山读书。山路艰险,藤梯难攀,阿土列尔村15 个6 到15 岁的孩子都在山脚下的勒尔小学上学,平时食宿都在学校,每月月中和月底的周末才能回家。由校长将孩子们送至山下,村干部带队,村里家长轮流接送。爬山之前,家长们会用背包绳拴住年龄较小的孩子,由一位家长引路,一位家长在中间稳固队伍,一位家长垫后,以确保孩子们的安全。村里的陈古吉曾告诉记者说:“前些日子,一个娃脚滑了一下,幸好崖边的藤条挡住,才捡回一条命。”尽管上学路途艰险,但政府一直在努力,保证乡里学生都有学上。阿土列尔村的适龄学生,除一名生病的孩子以及一名残障孩子外,都已入学。同时,政府也在想办法尽可能降低孩子们上学的风险,尽量安排阿土列尔村的学生在学校住宿,每个学生一学期只需交纳300 元。即使是300 元钱,对于“悬崖村”的许多村民来说依然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由于道路问题,村民养殖的牲口运不到山下,基本都是自产自销。2016年,县里在村里落实“精准扶贫”政策,花了100 万给家家户户买羊,然而这些新增的羊群仍然无法转换成商品,也并没有给村子带来太大的变化。村民自己种植的花椒和核桃全靠人力运输,背下山到离山脚几公里远的莫红小集镇交易。村民说:“一些收购商知道我们是‘悬崖村’的,断定我们不会再把东西背回山上,就故意压低价格。”

通往四川凉山彝族自治州昭觉县阿土列尔村的简易藤梯(2016年5月14日,阿克鸠射 摄)

没有收入来源,许多年轻人想要外出打工创收,然而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孩子上学需要有人接送,加上村里没有诊所,家里老人生病是个麻烦事,碰上突发疾病,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就医,就意味着要面临死亡,村民莫色拉洛就是这样失去了他的第一任妻子和孩子。村里一旦遇到有病重之人,年轻力壮的村民就把病人绑在身上,前后几个人协助背下山,才能进医院治疗。顾家与赚钱无法兼顾,“悬崖村”许多成家的青壮年只能留在家中,靠着土地维持家用,全村三分之一住户的收入还未达到脱贫线。

村里的房屋都是土坯墙体,一部分是彩钢瓦屋顶,一部分是就地取材的木头屋顶。“悬崖村”组长俄的长江家的情况相对较好,彩钢瓦屋顶,约40 平米的屋内,地面是不怎么平整的土地,一个老式的带烟囱的锅台,两张床之间有个土坑,用来烧水喝,天冷烤火用,唯一的家具就是靠着一面墙的窄柜子,上面放着20 英寸的廉价液晶电视,平时也很少打开来看。而有些村民家的情况就更糟糕了,屋顶用茅草遮掩,碰上刮风下雨,屋里就漏雨,一家人整夜都没法合眼。

贫穷已经严重影响到阿土列尔村的婚嫁,村里很多到了结婚年龄的男青年娶不到媳妇,村民吉克尔布说:“山下娶个媳妇大概15 万,山上一般要加3 万,即使这样,外村的女孩也很少愿意嫁到山上。”村里女孩出嫁也通常要比其他村子的女孩少3 万左右的彩礼。乡党委书记阿皮几体说:“村里没有收入来源,男人结婚难比登天。”

“除了交通不好,其他什么都好。”经历了种种生活的苦难之后,阿土列尔村人对于故土的抱怨,也只限于交通。大多数的村民,从未想过要离开这里,离开这片世代居住的土地。县里其实早已有修路计划,但具体实施却困难重重,遥遥无期。昭觉县公路管理局副局长袁文彬说:“阿土列尔村地理情况全部是陡峭的岩壁,修路目前测算下来,总共需要资金4000 万左右,而国家只能补助400 万。”昭觉县一年的财政收入约1 亿元,修一个村的路就要花掉近二分之一,而全县不通路的村就有33 个,短期内修路并不现实,而让村民众筹修路就更困难了,破败的藤梯只能是村民出行的无奈选择。

也许是被这群质朴而坚忍的村民感动,“悬崖村”迎来了命运的转折点。2016年5月24日,《新京报》以《悬崖上的村庄》为题,报道了阿土列尔村,央视新闻也进行了同步报道,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社会各界纷纷伸出援助之手,政府更是身先士卒,加快了扶贫攻坚的进度。凉山彝族自治州州委书记林书成表示:“当务之急,是先施工一条钢筋结构梯道,解决群众出行安全问题。”

“悬崖村”昔日全貌(阿克鸠射 摄)

钢梯时代:康庄大道的开端

2016年8月,钢梯工程开始动工,州、县两级财政各出50 万元,一共投资100 万元。村文书莫色子古算了一笔账:修钢梯路需要约1500 根直径5 公分左右的钢管,最长的钢管6 米,用来做护栏;最短的1.5 米,铺就脚踏板。此外,还需要固定钢管用的扣件约6000 个。整个工程需钢材约40 吨。这约40 吨的钢材,即所有的钢管、扣件都需要人力背上山,修到哪儿就背到哪儿。

修路是全村人的愿望,一听说要修建钢梯,全村村民都热血沸腾起来,时刻准备着跟随支尔莫乡乡长、阿土列尔村第一书记帕查有格大干一场,尽快把路修好。然而阿土列尔村地势特殊,越往上,山路就越陡峭,村民背着6 米长的钢管本就行动不便,稍有不慎很可能就会坠入悬崖,命丧于此。帕查有格承担着钢梯修建的督导任务,全程紧随修建队伍,他心中担忧,整晚整晚睡不着觉。

8月的暑气沿着美姑河峡谷上升,攀爬在尚未竣工的钢梯上,村民每天背着钢管上上下下,疲惫与炎热榨取了他们最后一点精力,微薄的补助也不再能吸引他们,仅仅只维持了两周多的激情逐渐消退,村民们便不再去上工了。帕查有格心中焦急,他心知修路的艰苦与危险,但作为基层扶贫干部,他更加担心阿土列尔村未来的发展。他把村民召集起来,开动员大会,并与村支书一起,挨家挨户做思想工作,让村民明白修路是为自己而修,是为了要下山读书的孩子而修。一番劝解之后,村民逐渐理解了书记的良苦用心,都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继续钢梯的修建。

悬崖下的勒尔小学崭新的校舍(阿克鸠射 摄)

为了尽可能降低施工中的风险,除根据地形因地修建外,帕查有格还请来了云南昭通的龙德顺师傅做技术指导。龙德顺介绍:“按照村里要求,这次梯子部分是重新开的新路,钢梯和原来的藤梯比,是直上直下的,不像以前的藤梯绕路,这样比之前上山要快1 个小时,而且还保留了藤梯的原貌。”他和搭档负责建梯,在山体上打2 公分宽的孔,用3 公分的钢筋扎进去,再把钢管焊接,一层一层往上修。钢梯的台阶由两根钢管组成,间距10 厘米。龙德顺说:“如今喷了防锈油漆,钢梯的使用寿命可达10 至20年。” 直到钢梯竣工之后,帕查有格才终于放下心来。

2016年11月9日,送亲队伍攀登着阿土列尔村最后一段新修的钢梯,经过大约2 个小时的攀爬,将新娘勒尔拉则送到了“悬崖村”,勒尔拉则也成为了“悬崖村”钢梯修好后迎来的第一位新娘子。这个曾经娶妻困难的村庄,在此后短短4 个月时间内,就连续有6 个姑娘嫁了进来。

钢梯修好之后,村里还建起了第一个幼教点,一群3 至6 岁的学龄前儿童学习有了着落,他们可以提前接触普通话、简单的拼音与阿拉伯数字,为进入小学做好铺垫。他们享受到了父辈所没有的教育资源,也成为了全村起点最高的一批孩子。帕查有格在考察幼教点时,发现孩子们下午上课普遍犯困,而幼教点没有休息的地方,孩子们没法睡午觉。帕查有格一直认为教育是脱贫攻坚的根本出路,也是最终的落脚点。在广东佛山对口支援凉山的工作组到来时,他专程邀请工作组领导去看望了幼教点的孩子们,提出了当下的困境。随后,一批新制的木床陆续进入了幼教点。孩子们第一次在幼教点睡了午觉,下午精气神足了,放学后甚至都不愿意回家,因为学校的床实在太舒服了。

幼教点的午休问题解决了,但教师问题却依然困扰着“悬崖村”,没有老师愿意来到这个穷苦的村子教书。吉伍尔洛作为第一个嫁进村里的大学生媳妇,通过考试,当了幼教点里的教师。记得她第一次来到“悬崖村”时还没有钢梯,她足足爬了6 个小时的藤梯,满目收尽荒凉,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回家”。那时为了丈夫,她还是扼制了这种想法。此后在“悬崖村”当老师的日子里,她无数次想要逃离,山上生活条件差,用水不方便,就是想吃一顿大米饭,都需要爬2 个小时的钢梯才能下山购买,自己苦一点儿没有关系,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继续受苦。然而当她看见学校里的孩子把自己都舍不得吃的馒头送给她的孩子时,她彻底心软了。这群孩子渴望学习,而学习也是唯一走出大山的机会,为了不让孩子们失望,她最终还是选择留了下来。2017年9月,在社会各界的帮助下,幼教点换上了蓝色的桌椅、木质的床铺,崭新的黑板旁边还多出了一台电视机,孩子们在这简陋的教室里,眼里闪出了幸福的光。

2017年6月23日,通信铁塔在阿土列尔村建成,盼望了10年,“悬崖村”终于有信号了,实现了通讯信号无缝覆盖。随着网络宽带的进入,“悬崖村”也逐渐打破了往日的闭塞,开始与外部世界交流。与此同时,一批年轻的小伙子借助网络平台,做起了网络直播,带红了“悬崖村”。某色苏不惹、某色拉博在快手上发布关于“悬崖村”的视频,在镜头中带领粉丝攀爬钢梯,体验惊险刺激的感觉,某色拉博还被冠以“悬崖村飞人”的称号。除了发布生活视频外,某色苏不惹平时还会直播带货,在网上销售“悬崖村”特产,蜂蜜、脐橙、核桃、青花椒通过网络销往全国。“悬崖村”的名气也越来越大。

通信铁塔在阿土列尔村建成(阿克鸠射 摄)

2017年3月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参加十二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四川代表团审议时,特别提到了“悬崖村”。他说:“曾经在电视上看到有关‘悬崖村’的报道,特别是看到村民们的出行状况,感到很揪心。”而今,“悬崖村”修建了钢梯,也让习近平总书记放心了。2018年2月12日,在成都市召开的打好精准脱贫攻坚座谈会上,习近平总书记深情地讲道:“我看到2月10日《凉山日报》关于‘悬崖村’的报道,我放心了!”

改建后的钢梯(2017年12月5日 ,阿克鸠射 摄)

因习近平总书记的关心,“悬崖村”越来越受外界关注。村民某色瓦哈激动不已地说:“几乎每天都有游客前来,爬钢梯,走田园,赏村景,吃农家乐,多的时候有一两百名游客。”阿土列尔村拥有峡谷、溶洞、温泉、原始森林等旅游资源。2018年1月13日,川投集团、成都天友旅游产业股份有限公司共同出资成立四川川投天友悬崖村文化旅游开发有限责任公司,计划投资6.3 亿元打造山地度假旅游目的地。

为村民提供攀岩技术培训(阿克鸠射 摄)

楼梯时代:通向新的未来

“很多村民天一擦亮就在打包行李,等到太阳完全升起了,钢梯下山的入口那儿就涌满了要下山的人。等到搬家队伍走远了,大家开始一步三回头……”帕查有格回忆道。

2020年5月12日 至14日,“悬 崖村”的84 户贫困户共344 人搬离了世代居住的村庄,村民们用竹筐装着自己的孩子和行李,走向昭觉县县城内他们的新家。“悬崖村”的村民根据抽签的结果被分流到4 个异地安置点,搬迁房基本已经达到了拎包入住的状态,不仅屋内有统一的简装修,政府还为每套房捐赠了包括衣柜、碗柜、桌椅和大小两个床在内价值5000 元左右的家具“四件套”,甚至电视、洗衣机、电视柜、茶几、沙发等进阶型的“五件套”,政府通过“以奖代补”的形式,补贴了一部分资金,由村里统一购买。搬迁房的购置标准是人均3000 元,户均1 万元,也就是说每户居民最多自筹1 万元,就可以住进新家。“悬崖村”居民入住的沐恩邸社区还有配套建设的活动中心、幼儿园、医院、篮球场等服务设施。

昭觉县县城安置点

“悬崖村”的易地搬迁,无疑是云端上的巨变。搬家对于“悬崖村”的村民来说,不仅仅是从山上故土搬到县城新家,更是告别了这面悬崖、这道“天梯”和祖祖辈辈习惯的生活方式,尽管对于曾经的岁月多有不舍,但新生活却吸引着大批年轻人纷纷投入。历经四年的脱贫攻坚战,“悬崖村”实现了“一步跨千年”的转变。

“易地搬迁”不易,而搬迁之后的生活更加不易。怎样适应城里生活,拥有挣钱的途径是“悬崖村”村民面临的另一难题。帕查有格一直在思考一条村民未来彻底脱贫、实现乡村振兴的道路。他认为:“扶贫从来不是送一点东西,或者帮助贫困户修建房屋就可以的,一定要激发村民的内生动力,调动他们的自主能动性,实现‘要我脱贫’到‘我要脱贫’的自主转变,这才是最重要的。”利用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悬崖村”开始了经济作物的种植以及畜牧业的发展,政府花钱购买了一批脐橙树苗,带领村民种植脐橙。2020年,第一批脐橙树挂果,村民某色尔布种植的脐橙已经全部售出,有了一笔不小的收入。除了种植脐橙,帕查有格还带领村民种植了一批油橄榄树,到2020年,第一批油橄榄也已经全部采摘完毕,等待加工售卖,油橄榄树管理员某色苏不惹还身兼数业,养着一百多只羊,同时还进行网络直播带货,售卖“悬崖村”特产。

为了继续扩大就业,彻底解决搬迁之后村民的生活问题,昭觉县县政府还投资建设了涪昭现代农业产业园,这是昭觉县扶贫攻坚产业带动的一个示范点。涪昭现代农业产业园占地面积5000亩,其中智能化玻璃温室中培育着花卉、蔬菜、水果等经济作物,村民来此工作,一个月可以有大约2000 元的收入。此外,政府还投资建成了九如生态草莓种植园,种植面积高达3000 亩,一大批外出务工者开始不需要外出奔波,在家就能就业,而且草莓种植园可以由当地居民承包种植,大大提高了村民的积极性。

彝族文化在传承中也发挥着重要的经济作用。在当地社区,政府成立了绣工坊,在保留彝族传统文化元素的同时,也在不断寻求创新。绣工坊积极与北京服装学院合作,设计具有彝族文化的卫衣、围巾、衣服、袜子,力求让传统与时尚擦出火花,延续彝绣的生命。当下设计的彝绣品中,一双带有彝族文化元素的袜子绣成之后可以赚16 元,大部分绣娘一个月可以有五六千元的收入,甚至还有绣工较快的绣娘一个月可以赚到上万元。彝族绣娘们用指尖描春夏,针尖绘秋冬,让彝绣变成了一大产业,不仅为她们带来了一笔不小的收入,还能同时兼顾家庭。

搬到县城之后,政府还组织开办了一批专业技能培训班,“悬崖村”的村民们掌握了电焊、厨艺等技能,拓宽了就业门路。一些在此之前只会做“坨坨肉”的村民,经过培训也学会了做川菜,结合未来当地旅游的发展,进行自主创业,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小餐馆已完全成为可能。旅游开发让大部分年轻人实现了在当地就业的愿望,也使得“悬崖村”的老房子被保存了下来,其中老房子用来开办农家乐,吸引外来游客;一部分用来当民宿,为游客提供住宿,这也为当地居民带来了不小的收益。

消除贫困是全世界的难题。2015年,中国发出了扶贫攻坚的号令,中央庄严承诺:“绝不丢下一个贫困群众,2020年实现全面小康。”这承诺产生的巨大力量和变化,都浓缩在“悬崖村”脱贫攻坚的道路上。“悬崖村”是集聚全国力量与智慧成功脱贫的典范,共产党员帕查有格带领“悬崖村”村民艰难摸索出了一条脱贫致富的道路。“悬崖村”百姓相互扶持的团结精神、战天斗地的藤梯精神,让他们用自己的双手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也实现了“悬崖村”的山乡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