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洋 汪柏江
“意象”,是主观之“意”和客观之“象”的结合,古代诗人往往将自身的思想感情融入“物象”,形成有某种特殊含义和文学意味的具体形象,借此抒怀表志。“寺庙”作为古人的常用意象之一,见于中国历代文人的诗词中。南朝有谢灵运、王融作佛寺题咏诗;唐代诗人常寄宿于寺庙并留有诗作,如白居易的《大林寺桃花》、李白的《夜宿山寺》、杜牧的《题扬州禅智寺》等;宋代亦有苏轼的“溪山处处皆可庐,最爱灵隐飞来孤”,王安石的“庵云作顶峭无邻,衣月为衿静称身”……王阳明也不例外。王阳明诗歌秀逸有致又饱含哲理,善于把激荡起伏的情感藏匿在清冷宁静的意象之中,如云、月、山林等。其中,“寺庙”意象出现得较为频繁,它将清静美好之景和禅意融为一体,有着“郁然而忧深,悄然而情隐,虽故托辞于觞咏,而沉痛惋悒”的诗歌气质。王阳明一生出入过很多寺庙:无相寺、化成寺、开先寺、东林寺、胜果寺、圣水寺、舍利寺、南屏寺等。据学者曾硕先统计,王阳明诗歌作品现存750首,其中涉及“寺庙”的诗歌就有138首之多,占诗歌总量的18.5%。诗歌意象的层次分析有利于更好地理解诗歌的情韵风貌,深挖诗人情感,体悟诗人的思维深度和人生境界。本文以寺庙为对象,结合寺庙特点及其象征义,从三方面分析:一是自然风景之美,禅情画意之韵;二是归隐避世意念时隐时现的呈现;三是心学之体悟。
一、自然风景之美,禅情画意之韵
王阳明年少丧母,和祖母岑氏的相处时间较多,受其信奉佛教的影响,在少年时便阅读佛书、出入寺庙。“据日本学者久须本文雄考证,王阳明一生共参访过佛寺四十余处,其中仅四十九岁这一年,就游佛寺十三次,每次留宿一二星期。”(钱明《儒学正脉——王守仁传》)正是王阳明与寺庙结下的不解之缘造就了其诗歌创作中的“寺庙”意象。
王阳明诗歌中的寺庙并非只有清幽冷绝的气质,而是更加唯美、饱含诗意的存在。诗中的寺庙与周围的自然风光相互映衬,浑然一体,其诗在描绘彼时彼景的同时,也蕴藏着诗人的情感思想。“修程动百里,往往饷僧居。佛鼓迎官急,禅床为客虚。桃花成井落,云水接郊墟。不觉泥尘涩,看山兴有余。”(《午憩香社寺》)在跋涉途中,王阳明往往会投宿僧舍,看山兴致正浓时根本不管脚下的尘泥,可见王阳明对佛寺景色的喜爱、赞美,以及纵情山水、忘怀尘世的潇洒恣意。“东林日暮更登山,峰顶高僧有兰若。云萝磴道石参差,水声深涧树高下。”(《庐山东林寺次韵》)诗中对东林寺环境的描写格外自然清丽,通过日暮、峰顶、兰若、云萝、磴道、深涧等意象,描绘出寺庙远离尘嚣、宁静幽深的景致,同时象征着王阳明忘怀人事纷繁、平淡安宁的内心世界。“老夫高卧文殊台,拄杖夜撞青天开。散落星辰满平野,山僧尽道佛灯来。”(《文殊台夜观佛灯》)这首诗又显露出不一样的气质情韵。彼时王阳明平定了江西宁王朱宸濠的叛乱,寓居于庐山,借宿在天池寺中,在黑夜里赏“天池佛灯”之景。将点点火光比作星辰无疑显露了这一景致的绚丽美好,但更令人感叹的是诗人将其原因归为拄杖撞破了青天,豪迈之气油然而生。此诗思维跳跃却又十分巧妙,视野开阔且气势弘宏,撞破青天的奇妙想象流露出诗人的无限豪情。“山寺从来十九秋,旧僧零落老比丘。帘松尽长青冥干,瀑水犹悬翠壁流。人住层崖嫌洞浅,鸟鸣春涧觉山幽。年来别有闲寻意,不似当时孟浪游。”(《重游化城寺二首·其二》)正德十四年(1519),王阳明仅用了一个半月便平定了宁王之乱,因张忠、许泰、江彬等奸臣的挑拨陷害,其平乱之功非但没有得到奖赏,反遭皇帝猜忌。在这般曲折艰辛的仕途中,正德十五年(1520),王阳明第三次游九华山,此时重游与第一次游玩时相比已是“旧僧零落老比丘”,松叶、青天、瀑布、鸟鸣,一切清幽之景如旧,诗人笔下的寺景仍是美的,可现下是为了避祸保身,不得已而来,终是同当年“孟浪游”的心情大不相同,清幽的景致下蕴藏的是重游故地的无限感慨。
此外,王阳明诗歌中的“寺庙”意象往往透露出一种禅理,与自然景致互相交融,展示出独特的禅情画意。“茂林有竹啼残鸟,曲水无觞见落花。野老逢人谈往事,山僧留客荐新茶。”(《兰亭次秦行人韵》)茂林、翠竹、鸟啼、曲水、落花等意象的运用十分自然,在寺中与野老谈往事,僧人用新茶招待客人的描写也真切质朴,26岁的王阳明仅用短短两句诗便勾勒出这样一幅禅情画意的画卷,尽显宁静雅致。壬戌年(1501),30岁的王阳明完成公务,一身轻松地来到九华山,面对秀丽俊美的自然风景,挥洒笔墨写下许多名诗。“春宵卧无相,月照五溪花。掬水洗双眼,披云看九华。岩头金佛国,树杪谪仙家。仿佛闻笙鹤,青天落绛霞。”(《夜宿无相寺》)春夜里披云看九华,仿佛听见笙鹤的仙音,清朗的天幕上是灿烂的红霞,这是诗人在寺院周围动人景色之中进行的诗化想象,美则美矣,又有禅趣。“化城天上寺,石磴八星躔。云外开丹井,峰头耕石田。月明猿听偈,风静鹤参禅。今日揩双眼,幽怀二十年。”(《化城寺六首·其四》)明月清风,猿鸣鹤立,这是将幽静之景与禅意巧妙融合的詩句,袒露出王阳明清空安宁的心境。“水边杨柳覆茅楹,饮马春流更一登。坐久逐忘归路夕,溪云正泻春山青。”(《夜宿功德寺次宗贤二首·其二》)水边杨柳,溪旁饮马,一系列描写看似未用禅语,实则体现了“物我皆忘,万物一体”的思想,王阳明敞开心扉,面向山水林寺,在这种万物一体的无我之境中获得了禅悟,甚至“坐久逐忘归路夕”。“拔地千峰起,芙蓉插晓寒。当年看不足,今日复来看。”(《重游无相寺次韵四首·其三》)“瀑流悬绝壁,峰月上寒空。鸟鸣苍涧底,僧住白云中。”(《重游无相寺次韵四首·其四》)在三游九华山、参访寺庙的过程中,王阳明的失意、孤独得到了些许慰藉,他对山林寺庙、对自然景致的喜爱一如既往,悬崖绝壁、峰月寒空这样空灵极致的景色仿佛使他的灵魂得以洗涤净化,而那白云之上的禅僧更是象征着王阳明内心深处的自我,显露出一种悠然自得的境界,王阳明的失意与豁达以及远离尘世的静悟便在其中了。
二、归隐避世意念时隐时现的呈现
归隐避世的意念是贯穿王阳明生命始终的,据《阳明年谱》记载,弘治十五年(1502)八月,王阳明“告病归越,筑室阳明洞中”,正是这次隐居修炼让他意识到,只是遁世隐逸并不能“学为圣人”,因而表示要“复思用世”。可以说,王阳明总体而言是积极入世的,他受儒家思想影响颇深,认为“君子之仕也以行道”,只是他的仕途遭受了种种压迫。例如,正德元年(1506)冬因反对刘瑾专权,受廷杖之刑,贬至贵州龙场;平定宁王之乱却遭猜疑,因而不得不以归隐这一手段表达政治上的失意不满。寺庙的古朴静穆让王阳明得以净心静虑,安放那颗在出世入世之间沉浮的心。
“老僧岩下屋,绕屋皆松竹。朝闻春鸟啼,夜伴岩虎宿。”(《无相寺三首·其一》)“僧屋烟霏外,山深绝世哗。茶分龙井水,饭带石田砂。”(《化城寺六首·其五》)屋子周围种着松、柏、翠竹,不管早晨还是夜晚,王阳明都在这清新自然的景色之中,可见其非常留恋寺庙的清幽环境,他享受与僧人共食粗茶淡饭、共同生活的日子。“月明猿听偈,风静鹤参禅。今日揩双眼,幽怀二十年。”(《化城寺六首·其四》)这句诗呈现了初入仕途的王阳明在朗月之下听偈参禅时百感交集、思绪万千的景象。王阳明出世避世的思想沉浮在弘治十四年(1501)秋初游九华山时便已露端倪。而后第三年,王阳明上书称病,暂居钱塘西湖,出世避世的挣扎在其诗中体现得更为突出。“拂袖风尘尚未能,偷闲殊觉愧山僧。”(《圣水寺(二首)·其一》)“烟霞只作鸥凫主,断却纷纷世上愁。”(《圣水寺(二首)·其二》)诗中的王阳明自觉愧对山僧,他既未能忘怀俗世生活,又想要断绝尘世烦恼,归隐山林。“素有卜居阳羡兴,此身争是未能闲。”(《曹林庵》)此句化用了南朝梁吴均《续齐谐记》中鹅笼书生的故事,这一故事情节又是从《旧杂譬喻经》中改编而来,与“纳须弥于芥子”的佛语相关联。“芥子须弥”意为佛门和世俗社会相通相连,就如同芥子和须弥山可以互相包容一样,南朝齐的居士傅翕将之理解为劝人回复到自然本原的状态以得到真正的解脱。王阳明何尝不想回复到自然本原的境地,奈何他心系天下终“未能闲”。
王阳明中后期诗文中的归隐情结表露得愈发明显。正德十四年(1519)八月,明武宗身边的奸佞之臣污蔑王阳明参与叛乱,并且想让他释放宁王朱宸濠,再让南巡的明武宗亲自捉拿以讨好他。在此形势之下,同年九月,王阳明赴杭州交朱宸濠于张永,称病投宿净慈寺,写下“世路久知难直道,此身那得尚虚名!移家早定孤山计,种果支茅却易成”(《西湖》)。这两句诗借北宋有“梅妻鹤子”之称的林逋“隐居西湖孤山,终生不仕不娶”的典故,表述其隐世思想。“老屋深松覆古藤,羁栖犹记昔年曾。棋声竹里消闲画,药裹窗前对病僧。烟艇避人长晓出,高峰望远亦时登。而今更是多牵系,欲似当时又不能。”(《宿净寺四首·其一》)王阳明此时隐居寺中,下棋作画,喝药疗伤,登高望远,在清幽的山林间消磨时光,可当他想起当年意气风发地呵悟坐僧,如今却百无聊赖,想到这里,他不免发出“而今更是多牵系,欲似当时又不能”的感慨。一字一句状似平静,笔触下却是王阳明一颗想要避开尘世纷杂却心有不甘的复杂之心,其纠结挣扎可见一斑。“卧病空山春复夏,山中幽事最能知。雨晴阶下泉声急,夜静松间月色迟。把卷有时眠白石,解缨随意濯清漪。吴山越峤俱堪老,正奈燕云系远思。”(《卧病净慈写怀》)在净慈寺中,王阳明卧于病榻,阶下清泉、松间明月固然清丽美好,书卷在手也能略解苦闷,可这些是远远不够的,在他心中始终有着对朝廷、对天下人的牵挂。正如此诗尾联所言“正奈燕云系远思”,此时归隐的念想已被入仕行道的想法占了上风。“爱山日日望山晴,忽到山中眼自明。……会也人远空遗洞,识面僧来不记名。”(《重游化城寺二首·其一》)这是正德十五年(1520),48岁的王阳明为避祸保身三游九华时所写。此时王阳明身处宁静美好的自然风景之中,眼前豁然开朗,“爱山日日望山晴”直接凸显了他对九华山及佛寺周遭景致的喜爱,王阳明想要忘却世俗纷繁,投身山水之间,让自然美景净化身心,归隐山林以寻求自由。
“归船不遇打头风,行脚何缘到此中?幽谷余寒春雪在,虚帘斜日暮江空。林间古塔无僧住,花外仙源有路通。随处看山随处乐,莫将踪迹叹萍蓬。”(《江边阻风散步至灵山寺》)正德十五年(1520),王阳明赴南都时途经灵山寺,如行脚僧一般参访佛寺,向僧人问禅,“随处看山随处乐”更是表达出王阳明随意达然的心态。他不为外界紛繁所迷惑,始终保持心灵之纯净,这一境界早在他年少时所作“人世道缘逢郡博,客途归梦借僧房。一年几度频留此,他日重来是故乡”(《寓资圣僧房》)中便有所体现,也正是这种心态使得王阳明在归隐避世和入仕行道的思想挣扎中保持平衡。
三、心学之体悟
体悟心学的道路是崎岖坎坷的,王阳明12岁便立志做圣贤,17岁格竹失败,27岁受朱子“居敬持志,为读书之本;循序致精,为读书之法”的开悟,循序渐进以穷理,34岁同湛甘泉一起提倡圣学却被攻击为异端邪说,直至36岁龙场悟道才彻底坚定了自己的方向,逐渐悟出“心即理”“心外无理”“知行合一”的宗旨,在平定宁王之乱后提出了“致良知”的思想,一步步构建起他的心学格局。王阳明对心学的体悟正是以他年少时涉足佛理的教育经历及其频繁出入佛寺,访僧求道的行动为基础的。
王阳明认为“圣人必可学而至”,21岁的王阳明在学习程朱理学时为了实践其“格物致知”的学说,曾七天七夜守着竹子观察,但最后也并未得出“一草一木,皆含至理”的结论,反倒大病一场。格竹失败让王阳明开始怀疑被当时奉为正统的程朱理学,又因王阳明所处的家庭环境令他对佛禅有所好奇,为了摆脱思想困境,他便频繁出入寺庙,希望能参悟至道。在造访佛寺的过程中,随着对佛禅的深入了解,王阳明发现佛禅之中有着割裂人的精神和伦理生活的弊端。有选择地吸收佛禅思想后,王阳明“渐悟仙释之非”,悟出了“圣人与天地民物同体”,认为良知才是维系天地万物的总纲。
“溪风漠漠南屏路,春服初成病眼开。花竹日新僧已老,湖山如旧我重来。”(《南屏》)正德元年(1506),宦官刘瑾专权,王阳明上疏触怒刘瑾,被明武宗贬于贵州龙场,其父王华也被调任南京吏部尚书。正德二年(1507),在贬谪途中,为了躲避刘瑾派来的刺客的追杀,王明阳躲在杭州的寺庙中,这篇《南屏》便是彼时在南屏寺所写。这时的王阳明身体已经十分糟糕,经受了仗刑牢狱的折磨和路途的颠簸,他的肺病加重了,但困苦的处境依旧挡不住王阳明精神上的自信乐观。诗中所言“湖山如旧我重来”的精神气质仿佛突破了这躯病体,充满着自信与希望,他相信风波过后湖山依旧,他终将回来。再看“水南昏黑投僧寺,还理羲编坐夜长”(《醴陵道中风雨夜宿洒州寺次韵》),贬谪途中,王阳明也不忘乱中求静,静中求悟,于寺院中“还理義编坐夜长”。寺庙庄重平和,波澜不惊的特质象征着王阳明哪怕历经苦楚、身陷绝境,依旧能保持乐观豁达的心态。正是这份静悟寺中的自持和自信乐观的心态,让王阳明在贬谪龙场后能够克服困难,并对死亡有了更为清晰的认知,最后大彻大悟,为心学的发展指明了方向。
正德十四年(1517)六月十四,宁王朱宸濠在南昌起兵造反,王阳明“以万余乌合之兵,而破强寇十万之众”,这一战创造了军事上以少胜多的奇迹,可随后他又受张忠、许泰诬陷,为避祸保身入九华山,从正德十二年(1515)到正德十六年(1517),王阳明经历了艰苦的军旅生涯、政治上的残酷迫害。正所谓“国家不幸诗家幸,诗家不幸文章幸”,于王阳明而言也是如此。现实的种种磨砺使王阳明的思想得到深化和升华,最终提出了“致良知”的哲学思想。王阳明在寺院中所得的波澜不惊的“静悟”使他克服艰难险阻,悟出“良知”之说,以“良知”作为分辨善恶的道德标准和自身德行的监督者,始终保持宠辱不惊的心态,即使在如此险恶残酷的政治纷争中,亦能气定神闲,也正是寺院的清幽宁静造就了“良知”人人都有的这一“宁静”属性。“我亦爱山仍恋官,同是乾坤避人者。”(《庐山东林寺次韵》)既爱山水也恋仕途,王阳明是通透的,虽同是“避人者”,在寻找内心本我的时候,王阳明却能心系所谓“红尘”,在残酷冰冷的现实压迫下依旧不失希望,坚定地传道授业,这一份洒然超脱实则是出于“良知”。正如王阳明所说:“人若知这良知诀窍,随他多少邪思枉念,这里一觉,都自消融;真个是灵丹一粒,点铁成金。”其洒脱既在世俗之中又立于世俗之外,实在难得。
“四十年前梦里诗,此行天定岂人为!徂征敢倚风云阵,所过须同时雨师。尚喜远人知向望,却惭无术救疮痍。从来胜算归廊庙,耻说兵戈定四夷。”(《谒伏波庙二首·其一》)嘉靖六年(1527)十二月,王阳明平定思恩、田州,次年又削平八寨、断藤峡叛乱,在返回南宁的路上拜谒伏波庙。四十年前少年时他便曾梦到伏波庙,如今梦与现实的巧合可以说是冥冥中的注定。王阳明对军功卓著、病死军中的伏波产生了共情,这首诗是诗人对自身命运漂泊的感慨,也是他对朝廷百姓的深切忧虑。57岁的王阳明心心念念的依旧是国家、是人民,是他的心学,“所过须同时雨师”意出《荀子·议兵》的“所过者化,若时雨之降”,这是王阳明对“致良知”思想教化遍及人民,使百姓安居乐业的迫切希望。
四、结语
寺庙的清幽宁静、庄重平和给王阳明提供了一个绝佳的静悟场所,它与王阳明一生的行动轨迹紧密勾连。寺庙蕴含着王阳明对自然景致的赞美和对山水寺院的喜爱,也承载着其时隐时现的归隐意念,寺庙之间有寄情山水的洒然,亦有对心学波澜不惊的静悟与自持。分析王阳明诗歌中的“寺庙”意象有利于深刻感受其诗歌中的情韵风貌,深挖诗文所表露的思想情感,体悟王阳明的心路历程和诗人气质,对于王阳明诗歌的进一步研究有重要意义。
(绍兴文理学院大学生越文化研究会)
基金项目:绍兴文理学院大学生越文化研究会学生科研课题“王阳明诗歌中的高频意象研究”(2020YWHXS15)。
作者簡介:杨洋(2001-),女,浙江杭州人,本科在读,研究方向为王阳明诗歌中的意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