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疫情时代生态公民的培育

2021-01-17 04:22边培瑞
关键词:公民文明人类

边培瑞

(东华理工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西 南昌 330013)

“现实的人”是具有能动性的利用自然、改造自然的主体,也是由自然演化而来受自然规律制约的客体。可以说,人与自然彼此相依,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物质、信息的交互。作为社会主体的现代公民,为了满足其不断扩展的个性消费与物质需求,不惜违背自然规律内在尺度,滥用主体权利去干涉生态栖息环境、扰乱生物基因序码,因此遭致大自然报复而殃及全人类。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人因自然而生,人与自然是一种共生关系,对自然的伤害最终会伤及人类自身。只有尊重自然规律,才能有效防止在利用自然上少走弯路。”[1]2020年暴发的新冠肺炎疫情,无疑印证了现代公民非生态化行为所蕴藏的巨大危机。重塑公民尊重自然、敬畏自然、呵护自然的生态价值理念、生活方式、幸福指向,培育知行合一生态公民的现实紧迫性在后疫情时代背景下更加凸显。

1 现代公民对生态环境行为的二重向度

党的十八大以来,随着生态文明建设驶入快车道,绿色发展按下快进键,我国公民的整体生态意识和环保实践参与状况明显提高,普遍认同个体生态环境行为对于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蓝图具有重要意义。但是,生态环境部与经济政策研究中心发布的2019年、2020年的《公民生态环境行为调查报告》显示,在绿色消费、减少污染产生、关注生态环境、分类投放垃圾等领域,公民却没能将较高的生态认知转化为切实的生态治理能力,未能形成事实上的“认知—实践”之间良性促进。

1.1 现代公民对生态环境行为的认知向度

从人与自然关系维度看,人类社会文明形态大致经历了原始文明、农业文明、工业文明以及正在建设的生态文明,相应地,人的自然观也经历了神话自然观、有机论自然观、征服论自然观向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观的转变。[2]尤其是从人与自然分裂对立过渡到人与自然命运与共这一发展历程,既是人类深刻总结工业革命以来对大自然无序开发、乱砍滥伐经验教训的结果,也是人类反思亚里士多德、笛卡尔、康德等启蒙思想家宣扬的人与自然“主客二分”对立思维弊端的产物,更是认识人类行为对自然界影响的进一步深化。至此,人类不再像西方工业文明影响下的人们那样一味将自然、人之外的动植物视为异己的、无生命的被征服者与人类福利的服务者(主奴关系),而更多将之与人视为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的有机生命体(平等关系),并且将道德关怀范围从人与人扩展到人与自然存在物,懂得呵护自然、珍爱生物多样性的必要意义。

高认知度是现代公民对生态环境行为的重要特征。2020年《公民生态环境行为调查报告》数据显示,诸多受访者表示赞同自身生态行为对于生态环境保护意义重大,高度认可人与自然生物是休戚与共、命运相关的生态共同体,而不是支配与被支配、控制与被控制、利用与被利用的一方战胜另一方的敌对关系;人类只有始终遵循客观自然规律,在生态系统可承受范围内充分发挥自身主观能动性去改造自然,才能最终实现“生命—生态”一体化安全的理想之境。正是基于这一思想认识前提,现代公民摒弃诸如笛卡尔式的“人对自然和动植物完全没有责任与义务可言”、托马斯·阿奎那式的“人类杀死攻击性动物的行为是天经地义的”、康德式的“人为自然立法、人是目的”等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3]对企图通过高扬人的理性、人的自由、人的价值而凌驾于一切非人生物生命体上的错误观念予以否定,转而自觉支持在现代生活中践行绿色发展理念,将保护自然落实到实际行动上。其中,调查结果表明,受访者中有93.3%的人认为践行绿色消费方式对生态文明建设很重要;74.1%的人认同少吃露天烧烤对于减少环境污染的重要性;94.4%的人认为关注生态环境信息很重要;92.6%的人认同分类投放垃圾对保护生态环境很重要。同时,与2019年调查结果相比,认为呵护自然生态、关注生态环境信息、践行绿色消费对于保护生态环境重要的人数同比分别提升了10%、20%、15%。[4]这进一步诠释了我国公民愈来愈关注生态环境方面的时政热点问题,重视调整自身生态行为,尽可能避免对大自然与生物群落的人为干扰与破坏。

1.2 现代公民对生态环境行为的实践向度

虽然现代公民整体生态意识得到跨越式提高,但认知毕竟只是理念层面的提升,唯有将先进的理念用作指导实践,转化为人类保护生态环境的行动,实现绿色发展理念与绿色发展行动的统一,才能破解环境发展难题,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纵观目前我国公民生态环境行为践行状况,不同领域差异明显,但总体上来说仍践行不力,未能真正做到知行合一。2020年的《公民生态环境行为调查报告》数据显示,57.6%的受访者认为自己在践行绿色消费方面做得好;54.2%的受访者经常或总是进行分类投放垃圾;45.6%的受访者经常少吃或不吃露天烧烤。通过分析对比这些数据,我们可以从中窥探出现代公民在实际践行绿色生活方式与消费方式的比例仍在50%左右徘徊,形势不容乐观。此外,另一组数据显示,2019年86.4%的受访者经常不食用野生动植物,而2020年这一比例上升为91.5%。单从数据来看,人们呵护生态、杜绝食用野味的现状的确趋好,但现实生活中仍存在一小部分人不顾生命安危,滥食野味,破坏生态多样性与生物链平衡。[4]

低践行度是现代公民生态环境行为的又一特征。2020年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其毒株最初来源虽然尚未有明确定论,但据有关权威专家表示,此次公共危机大概率与野生动物有关。人们打破自然界固有的层次演化规律,致使重大突发性公共生态危机侵袭人类并笼罩全球。正如恩格斯曾在《自然辩证法》一书中所言:“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都会毫不留情的对我们进行报复,并抵消我们之前所取得的成功。”[5]尹鸿伟在《祸起野味》中表示:“现在人类过多涉足超出人类的领域而深入野外地区,并将原本只在人类传播的疾病带给动物,动物同样也会把新型疾病回传给人类,这对双方来说都是极大的威胁。”[6]此次蔓延全球的突发性传染病危机再度给人类敲响警钟:人与野生动物是共生共荣关系,人类应该怀有敬畏之心,以动物多样性伦理去践行人对动物的保护使命,而不应凌驾于非人动植物之上,更不应该以购买野生动物制品作为身份地位象征、以食用珍稀野生动物作为高品质生活追求。

2 现代公民知行脱节带来的消极影响

中国古代哲学家王守仁认为:“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现代公民唯有坚持知行合一,将绿色发展理念与绿色发展行动统一起来,积极参加绿色生活创建活动,才能助力“十三五”时期生态文明建设各项指标如期或超前实现,同时为“十四五”时期生态文明远景目标的实现开好新局,推促2030年前碳排放达峰行动的实现与资源利用效率的提高。反之,知行脱节、知而不行,则会助长公民环境伦理的进一步丧失,使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关系日趋紧张,最终影响生态环境质量良好、人民生态生活富裕以及社会绿色生产发展的新时代生态文明图景的实现。

2.1 破坏良好生态环境质量

马克思认为,“人靠自然界生活”,自然不仅给人类提供了生活资料来源,如肥沃的土地、渔产丰富的江河湖海等,而且给人类提供了生产资料来源。自然物构成人类生存的自然条件,人类在同自然的互动中生产、生活、发展,人类善待自然,自然也会馈赠人类,但“如果说人靠科学和创造性天才征服自然力,那么自然力也对人进行报复”。[7]党的十九大上,习近平总书记进一步强调:“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必须坚持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生态文明理念,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生态环境,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并将“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作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十四个基本方略之一。这些重要论述清晰地阐明了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人类必须以务实的态度践行绿色行为,善待自然,呵护自然界每一生命物种,并与之和谐相处,人类将因此而享受大自然馈赠的丰饶物产。但如果人类违背客观规律,借用物联网、大数据、云计算等现代智能化工具去助力自身非生态化行为征服自然时,将会出现如美国海洋生物学家蕾切尔·卡逊在《寂静的春天》一书中所描述的景象:人们如果过度使用农药,人类将面临一个没有鸟、蜜蜂和蝴蝶的世界。[8]

从人与自然层面看,人类能否自觉践行生态环境行为,关系整个生态系统的环境清洁、资源可持续,更关系人之外动物的安全生存与物种繁衍。如果不能合理处理理念使命与行动义务之间的关系,人类将会面临环境污染加剧、物种濒临灭绝、生态危机叠加、重大传染病流行的风险,增加自然生态“发脾气”的机率。就2020年全球肆虐的新冠肺炎疫情而言,其暴发绝不是偶然的、没有预兆的,这一突发性危机与长期以来一些现代公民对珍稀野生动物的贪婪与食用行为有着很大关联。此次疫情的不经意暴发,只不过是发生在自然界动物身上的“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在疫情过后,如果现代公民仍然不能引以为戒,依旧认为野生动物具有“大饱口福、滋补佳品”的功效,向大自然步步紧逼,破坏与人类同处地球家园的“生物界朋友”,在笔者看来,人与自然、人与动物之间的异化现象不仅不会消除,反而会愈演愈烈,类似的环境危机事件将会时有发生。

2.2 影响公民生态生活富裕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良好生态环境是最公平的公共产品、最普惠的民生福祉”;“环境就是民生,青山就是美丽,蓝天也是幸福”。[9]这些重要论述,清晰阐明了环境与民生之间的关系,明确了保护生态环境对于提升公民生态生活富裕的重要作用,顺应了生态文明新时局下现代公民对优美生态环境和优质生态产品的需要,有利于激发广大公民通过践行生态环境行为来谋求“看得见山、望得见水、记得住乡愁”的优美宜居生态生活的意愿。但是,生态环境作为公共产品,具有负外部性,如果没有强制的他律力量对“自私公民”与“公民私人领域的自私行为”的介入与限制,很难想象公民靠自觉的生态主体意识为了大多数人的环境利益而践行生态环境行为,这是一般意义上的“理性公民(经济人)”不可能完成的事情。[10]既然无法保证大多数公民生态所为的知行合一,因而达到更高生态生活质量的现代公民数量是极少数自然也就在情理之中。

从人与他人的关系层面看,每个人都是与周围人、事物相联系而存在于自然界之中,不可能孤立静止地不与周围人以及环境发生物质、信息、肢体等方面的接触、交换、交流与交往。从这一意义上说,人与人之间的生态行为构成生态文明建设中最基本的活动,同时也伴随着当代人与当代人、当代人与后代人、一国公民与他国公民在环境事务中矛盾的生发。首先,就当代人与当代人而言,一些公民追求私人领域的享受与物欲满足而使用超过平均量资源与产生更多垃圾污染,即意味着其他公民拥有的环境权受到削减并产生不满情绪,从而做出有害于环境的行为,严重影响全体社会成员生态生活质量的提升。其次,就当代人与后代人而言,当代公民在践行“节约资源,保护环境”等方面的不力举措将关涉到后代人能否继续像今天的我们一样生活在天蓝、地绿、水净的宜居生态环境中,能否继续拥有可持续发展的“绿色银行”。最后,就一国公民与他国公民而言,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之间在环境事务中不能严格按照“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原则”履职,加之不同国家公民对碳生活持不同态度,践行低碳生活行为的意愿自然也就千差万别。一国公民的环境行为不理性、环保义务不践行将造成波及周边国家乃至全球性环境危机、突发性公共生态危机发生,影响全球公民整体生态生活质量的绿色化、常态化。甚至引发全球持续蔓延的重大突发性生态危机,不仅使公民正常生产生活受挫,而且严重影响到居民追求绿水青山生活的现实需要。

2.3 阻碍社会绿色生产发展

2005年8月15日,时任浙江省委书记的习近平在安吉余村考察时首次阐述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划时代论断,为人类还未被生态之槛完全绊住经济发展之时,提出了一种超越西方工业文明思路解决社会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不可兼得历史悖论的具有前瞻性、科学性的中国绿色发展方案,[11]促使我国社会经济生产方式向绿色转变,发展思路与未来衔接,社会关照与自然挂钩,以期通过走绿色发展道路实现人、社会、自然三者关系的和解。但是,今年世界性新冠疫情危机向人类发出了这样一个疑问:现代社会中政府、企业、消费者到底在多大程度上实现了经济结构调整与绿色生产方式?人类在多大程度上厉行了勤俭节约生活方式与绿色消费方式?

从人与社会层面看,现代公民既是构建自然生态美与人文社会美之美丽中国的建设主体,也是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继而乘势而上开启2035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建设的重要影响因子。纵观社会历史中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每一次变革,无一不是在为满足或迎合人类不断增长的生产生活需求,以更加适宜人类所能接受的方式为大多数人提供物质消费与精神产品,吸引人类持续消费其生产的商品,保证商品在社会生产、流通、交换、消费各环节的循环运转。在生态文明新时代,党和政府坚持以现代公民生态需求为导向,支持企业不断转变生产方式,提高绿色产品供给,走绿色、低碳、循环的可持续发展道路,始终坚守为人民提供更加生态宜居的生活材料和健康绿色的品质产品为使命。可以说,公民的需求很大程度上决定着企业生产偏好与社会产品发展方向。进一步讲,如果社会公民能够源源不断地消费着本阶段所生产的商品,那么,企业生产商将不会主动去拆毁老旧的机器而耗费巨额资本变革生产方式;如果公民青睐高档野生动物奢侈制品的消费,那么,依据“需求—供给”市场平衡机制,将会出现不法商人以此为导向去捕杀野生动物来获取必要生产原料,从而满足市场上这类消费者的需求。正如当今社会市场中存在着“野生动物非法交易的隐秘角落”一样,在经济暴利与高档市场需求的双重加持下,使得这一买卖有利可图。因此,一些无良商人不惜违背《野生动物保护法》等法律法规,铤而走险,抱着侥幸心理去维持这一交易流程,打破生物系统内在平衡规律,不仅影响社会经济高质量发展与生态环境高水平保护协同推进,而且严重阻碍着绿色生产方式趋向常态化。

3 后疫情时代生态公民的培育路径

由于现代公民在认知与践行生态环境行为层面的错位,极大地威胁着人与自然、人与动物和谐共生,阻碍着生态文明社会秩序稳定与前进步伐。要改变这一社会现状,防止诸如MERS、SARS、埃博拉、非典、新冠疫情等生物危机事件的突袭,后疫情时代推促“现代公民—知行合一生态公民”的蜕变恰逢其时。基于生态公民不可能一蹴而就式自发养成的事实,因此,有必要从绿色实践理念、生态幸福指向、生态法律制度层面入手,促使公民将生态意识外化为自觉的绿色行动,将保护自然生态落到实处,并经由他们影响更多人,从而诞生更多新生态公民。[12]

3.1 以绿色实践理念促进公民行为转变

新时代生态公民,不仅需要树立“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的核心生态价值理念,而且必须遵循“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生态经济理念,以一种整体性思维看待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之间的关系,在日常生活中自觉践行简约适度的绿色生活方式。[13]党的十九大上,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要坚定不移贯彻“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坚持绿色生产方式与生活方式。将“绿色发展理念”融入到党治国理政方略的新篇章,为指引新时代社会公民践行生态环境行为提供了理论前提。

后疫情时代培育生态公民,必须以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为引领旗帜,通过构建政府主导、企业主体、社会组织和公众协同参与的环境治理体系,引导社会全体公民积极投身于环保事业,并在亲身参与生态文明集体创建活动中,体悟自身的行为曾对生态环境、生态失衡造成的破坏,从而促使他们自觉反省自身非生态化行为,反向激发公民自觉在生活中践行“低碳环保、简约适度”的生活方式与“节约资源、保护环境、爱护动物”的消费方式,杜绝私人领域的奢侈消费、铺张浪费等非生态行为。[14]此外,以“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理念引导人们形成呵护自然、善待自然的生态德性,不管是在进行生产活动还是日常生活上,首先要将自然、动植物的生活习性作为个人行动的前提,尽最大可能不触及非人生物体的栖息居所与生存发展环境。也就是说,人类为追求自身所需要的生存资料而进行生产生活活动时,不仅不能做危及到自然物种生存的事情,而且还要设身处地去为这些生命体的持续繁衍与生存发展创造有利条件,践行自身美好与生物平等的生态共同体使命。

3.2 以生态幸福指向引领公民行动方向

追求幸福乃是人的基本生存权利,但在不同时代每个人的幸福观千差万别,也就铸就了人们不同的生存方式与消费观念。在生态文明新时代,追求生态幸福当属现代公民的正确选择,然而由于一些公民长期以来受到以占有和消费物质多寡为幸福衡量指标的西方物质主义幸福观的影响,并没有自觉树立起与时代要求相吻合的生态幸福观,而是一味将个人是否幸福与享乐主义、消费物品多寡与占有财富多少等指标挂钩,最终导致人们幸福指数不升反降;[15]同时造成生态环境系统恶化,人与自然关系紧张,生物多样性减少。正如新冠肺炎疫情的产生,与占有性个人主体性为标志的现代生活理念有着重大关系,对此我们应坚决摒弃炫耀性消费心理与“拜物主义”,自觉崇尚节俭、适度、绿色的幸福观。

后疫情时代培育生态公民,亟须以生态幸福观指引公民行动方向。就生态公民个体而言,首先要认清幸福的前提是克制自身欲望。正如唐代诗人白居易所说:“天育物有时,地生财有限,而人之欲无极。”就是告诫后人要遵循自然内在规律,切忌滥用自然资源,否则人类将面临无粮食、无衣穿的境地。其次,明白幸福的核心是兼顾生态共同体所有成员。不仅人类要幸福,而且要保证人类幸福的同时将自然、野生动物等生命体纳入道德关怀的对象,并使他们同样获得平等的幸福权利,更进一步讲,就是要做到如北宋哲学家张载所提倡的那样:“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人要爱自然,理解自然界的事物与规律,对自然资源要做到取之有时、用之有度。最后,获得幸福的途径是践行生态环境行为。只有当一个公民革除对物质财富无限度占有、消费至上等劣根性生活方式的迷恋,树立起以绿色低碳、勤俭节约为幸福的生态理念,也就拥有了保护自然生态的行动方向,转而自觉在践行爱护草木、恩及禽兽的行动中寄情山水,享受优美生态环境与优质生态产品,最终收获生态幸福。

3.3 以生态法律制度保障公民行动落地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推动生态文明建设,重在建章立制,用最严格的制度、最严密的法治保护生态环境。”[16]生态法律制度作为维系生态文明社会秩序正常运转的硬约束,对于每位公民都具有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效用,不容许跨越雷池半步,否则将受到相应的惩罚。同时,生态法治又具有重要的导向作用,指引着公民自觉践行绿色行为,承担生态治理职责,保护生物多样性与维持生态平衡。透过此次疫情,我们不难发现,现代社会中公民整体生态认知有所提升,但并没有在内心真正树立生态道德与法治意识。因此,在疫情防控阻击战取得阶段性胜利的今天,亟须通过完善生态法治来促进公民践行绿色生活方式,切实保障生态公民行动落地。

后疫情时代培育生态公民,亟须以完善的生态法治倒逼公民自觉践行生态行为。一方面,要继续坚持以《环境保护法》《野生动物保护法》《环境保护公众参与办法》为准绳,进一步细化、完善各项专门法律法规,[18]出台明确的公民生态行为准则、生态治理责任清单制度、保护珍稀野生动植物法律条例,完善生态文明制度顶层设计,从源头上保障公民践行生态行为有法可循,形成人人遵法守法的良好氛围,促使公民将生态责任落实到位。另一方面,要推进生态文明体制改革,健全责任问责机制。贯彻落实生态环境终身责任追究制度,将生态治理绩效纳入政府官员考核,使其真正做到守土有责、守土尽责、守土担责;实施企业排污标准制度,对于那些不符合《环境保护法》中所规定的排污标准的企业要限期进行整改并严格追究其相关人的刑事责任,如有屡教屡犯、不听劝阻的应通过法律手段强制关停;建立个人环境征信系统,对于破坏环境、乱砍滥伐、浪费资源并屡教不改的人绳之以法。

4 结语

总之,在我国战“疫”取得整体性胜利但仍有小范围蔓延的今天,敬畏自然、珍爱野生动物仍须警钟长鸣。这次疫情对人类不仅是一次警告,也是现代公民反思自身生态行为的一次重要契机,倒逼新时代生态公民群体的培育。后疫情时代,只有不断培育出更多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理念内化于心、外化于行的生态公民,才能有效促进人与自然、人之外野生动物植物的长期共生共荣,接轨“十四五”规划建设所提出的“推动绿色发展,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远景战略目标,实现中华民族自古以来所颂扬的“天人合一”的物我和谐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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