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宾
(中国传媒大学 传播研究院,北京 100024 )
当谈起芭蕾艺术的时候,首先浮现在人们脑海里的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天鹅湖》《睡美人》等经典剧目,翩翩起舞的公主、英俊潇洒的王子角色已开始映入眼帘。芭蕾艺术起源于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欧洲的宫廷,舞者为了宫廷里各种庆典、仪式聚会而助兴,在法国得到兴盛并专业化发展,之后风靡世界。中国的芭蕾舞艺术兴起虽晚,却发展得突飞猛进。中国芭蕾引入是在19世纪初叶,有少许国外芭蕾舞团来华演出,真正兴起和发展毋庸置疑是在新中国成立之后。自中国芭蕾艺术兴起,在不断学习奠定芭蕾艺术基础上,从创作开始就积极融入中国文化元素,从创作出美的舞蹈到观众美的感受进行创新融合发展,所以越来越多地被普通大众喜爱。在芭蕾发展史上,主要盛行的美学观一种认为,芭蕾是“纯粹的舞蹈”,[1]认为就是几个人在一起像几何图案组合在一起的舞蹈形式,这种观点立足于芭蕾的外在形式美,几乎不考虑内容或情节,甚至人物形象的意义,往往只纯追求动作的舒展流畅和技巧的高超美妙。另一种观点认为芭蕾是“戏剧性舞蹈”,诺韦尔的“情节芭蕾”理论最集中地代表这种观点。[2]不少编导热衷于创作戏剧性的或有故事情节的芭蕾作品。当然,也有的执着于注重形式美而淡化情节的作品。
广州芭蕾舞团最新创作出品的国家艺术基金资助项目《浩然铁军》,是在践行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要把满足人民精神文化需求作为文艺和文艺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把人民作为文艺表现的主体,把人民作为文艺审美的鉴赏家和评判者”[3]的讲话精神。同时,此作品又在中西方文化的融合创新上实现了艺术上新的突破。
从世界艺术整体上看,对比西方艺术创作所重视的典型性和独立特征,中国艺术更重视艺术的整体性和精神意象。西方芭蕾舞剧中往往塑造童话般的理想爱情、向往中的完美形象,而在广州芭蕾舞团的《浩然铁军》中,将西方芭蕾的技巧与中国岭南民间舞蹈的表现方式相结合,在西方的舞剧语言中体现出鲜明的民族性格和中国化的叙事特征,成就了中西文化在芭蕾艺术创作领域完美融合。
芭蕾舞的身体特点是开、绷、直、立,而此剧中主人公革命英雄的形象特别切合用芭蕾舞的舞蹈语汇来展现;并很好运用肢体,进一步探索了西方芭蕾和中国民间舞蹈的结合。在舞剧的表演中,可以看到演员的舞蹈功底和情感演绎都是坚实稳固的,在演过程中,虽然是一个红色题材的作品,但在芭蕾语汇下也没有不自然也不违和,力求很好地运用表演者的肢体语言把西方芭蕾和中国民间舞更好的结合。正像该剧编导谈到,在创作过程中,在西方芭蕾足尖舞的基础上,融合了大量的岭南特色、现代舞的语汇与技法等,使整体既有西方艺术的气质,又有民族文化的风韵,还有中国战士英勇抗战的影子。《浩然铁军》把西方古典芭蕾、中国传统文化、优秀革命精神和地域民族艺术结合起来,为芭蕾艺术中国化的道路又树立了新的里程碑。也正是这样的融合,让观众耳目一新,不仅观赏到足尖上的西方芭蕾优雅,而且凭借岭南小鸟依人动作风格的塑造,顿时浸入到岭南民间的生活氛围。这点也有可圈可点的部分,从对观众的访谈中可知他们最喜欢的舞蹈环节恰恰也是女主人公成长过程中读书、出嫁等糅合当地风格元素的舞蹈编排设计,能够避免浓墨重彩的渲染反而用干净利落的民间舞蹈动作,使故事情节中人物与人物之间的感情细腻化,并得以清晰动人地展现。
当然,舞蹈动作的编排需要结合不同舞蹈的语境,即舞蹈语言语境。该剧在舞蹈语境与舞蹈技法的贴合方面也淋漓尽致地展现在舞剧的不同情节中,正像许锐曾所说:“不是在民族民间舞蹈当中去表达情感,而是根据所要表达的情感去选择改造民族民间舞蹈。”[4]该剧在展现陈铁军加入革命队伍前,在岭南家乡与青年同伴读书场景中的意气风发,游走街头看到革命青年投身革命宣传事业时的慷慨激昂,展现内心由衷的肃然起敬之情,被家庭束缚下委屈出嫁时鄙弃封建世俗的毅然决然,这样不同“舞蹈语境”下丰富的内心世界和情感变化通过中国古典舞岭南风格的动作得以深刻地诠释。通过舞者凸显的动作变化,同时糅合芭蕾的优雅细腻的技巧,越发能够鲜明展示出不同情境下舞蹈动作的细微变化,而岭南舞蹈动作中独有的撑伞屈腰的俏皮美感配以芭蕾的足尖行步,更加体现当时这些青年女子被街头革命志士昂扬斗志感染的内心喜悦。芭蕾舞本身的柔美特征在展现丰富的情感变化上,也体现在舞蹈编排、情节体现上。
艺术是美的体现,然而我们在艺术创作中不仅追求形式上的美感、高超的技术技巧表现,创作的作品也不仅要漂亮好看,更希望作品还要有丰富的内涵、思想、甚至智慧等。真、善、美是艺术的价值本质,也是艺术创作中的至高追求。如何表现内容的美,也是艺术创作的指导思想。在进行艺术创作过程中,内容美又是艺术美的重要因素,创作中都需要对内容美进行深度分析。[5]然而,对真理、对至善的追求又都必须基于对美的追求基础上。在不同的时代背景下,也不乏以不同的内容形式来展现美的追求、体现对至上价值的追求。纵观世界各国文化产品创作,以本国特定历史时期为创作背景的文化产品中就不乏一些涵盖本国优秀文化内涵的精品,尤其是战争、革命年代背景的作品。俄罗斯苏联时期的文艺作品《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静静的顿河》《战争与和平》等不仅闪耀在世界的舞台上,还在中国当代的舞台上备受称赞、广泛传播;世界音乐剧历史上传播最广的经典之作《悲惨世界》《巴黎圣母院》也都以法国革命、战争为背景塑造出一个个烙印深刻的角色,向世界展现出那样特定时期特定历史背景下法国社会呈现的人间百态和价值理念,至今还在世界舞台中绽放异彩。
我国的革命题材经典舞台作品也是以特定时代为背景创作的作品,但这些经典作品中蕴含着中华民族深厚的文化底蕴和精神内涵。这些具有时代烙印的故事镌刻着中国不同时期的印记,包含中国特定历史时期中国人特有的思想意蕴。革命文化是在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与不同时期的敌人抗争中创作生产的特有文化形态,蕴含着深刻丰富的中华民族精神内涵,它虽然诞生于烽火连天的时代,但它的精神魅力依然可以绽放光芒。广州芭蕾舞团的芭蕾舞剧《浩然铁军》正是将中国革命作为背景,用舞蹈艺术形式生动演绎革命先烈热忱执着的精神,试图将革命情怀与艺术表现融合在一起。舞剧大开大合的叙事结构,大爱大恨的情感升华,成功唤起了观众的家国情怀和民族意识,让大家在为陈铁军周文雍二人舍己为国的壮举感动之余,又悲恸于二人的凄美结局。《浩然铁军》作为西方芭蕾对中国革命历史题材的表现,它重在讴歌英雄人物、弘扬民族精神。虽然《浩然铁军》是一部革命历史题材的作品,舞剧以陈铁军的人生经历为主线,表现了一位大家闺秀经大革命浪潮洗礼而成为优秀革命战士的历程。虽然是革命题材的故事背景,但创作者们是从普通人的视角切入,以一个普通女子的成长历程作为主线,细致深刻地探究人物在整体故事情节中的心路历程,亲和贴近普通大众的成长。在访谈该剧导演过程中,她是这样表述实现此目标的:
“作为中国芭蕾舞剧对于革命历史题材的表现,《浩然铁军》从中国人的审美观出发,以中国革命历史作为创作的历史依托,在选材上具有革命性的突破。当我团(广州芭蕾舞团)决定用芭蕾语汇讲述中国人自己的故事时,一名来自广东佛山的革命女战士——陈铁军,她传奇的人生经历首先进入创作视野。在排演前,舞剧的主创团队就主角人物的历史背景进行了深入细致的探讨,并亲自去到佛山进行实地采风,阅读了地方党史专家提供的大量第一手研究资料,为这部舞剧的创作奠定了坚实基础。”
艺术创作者通过带给社会既有审美价值又有教育意义的艺术作品来实现自己的价值,让人们通过艺术欣赏得到审美享受和明辨是非、善恶、真假,增进对美的追求。[6]这种感性心理价值的体现也是现代美学的基本内容。在观看《浩然铁军》过程中,也能强烈感受到该剧从情感、意境的审美鉴赏角度有比较完美的呈现。
中国舞剧通常采用戏剧式的舞蹈结构为主,此结构以戏剧冲突为核心,围绕冲突展开叙事。一般采用序幕、初始、故事情节、发展高潮、结尾几部分,而《浩然铁军》在结构上则使用了现当代创作手法,打破了正常的时空,不再平铺直叙,运用了倒叙和分裂等技术技法解构故事。比如说,观众所看到的序幕,会在后面的其中一幕的一场景当中找到序幕的前传。让观众有种恍然大悟又似曾相识的错位感,又可将逻辑梳理明白。舞蹈作品结构的美是服务于舞蹈主题和形象的,舞蹈叙事结构也需要与体裁相互匹配,因为中国舞蹈的重要特征就是突出的情节性、较强的故事性。
《浩然铁局》在编排过程中,以革命先烈“陈铁军”的人生经历为题材做一部芭蕾舞剧,对任何编导都是一次挑战,因为大多数人对于陈铁军的了解和她与周文雍二人在刑场上的壮举,单靠这个情节不能支撑一部近两个小时的舞剧。于是,主创人员从剖析人物的情感世界入手,以女战士的成长经历为切入点,有女战士对爱情的追求,对幸福的渴望,还有对未来的憧憬,内容层层递进,使故事翔实而不空洞,并经过舞蹈、音乐、剧情人物方面的几次修改和完善,以此达到浪漫中有悲壮,悲壮中有唯美。
艺术作品中的情感体现,主要是指经过凝练和升华后的审美情感。舞蹈的美不仅体现在肢体上的美,更是体现在抒发情感上。情感的抒发必然伴随着故事情节的跌宕起伏而大相径庭,而要想扣动观众的心弦,随之产生丰富的情感变化,必须在结构中错落有致,并且层次起伏有度。《浩然铁军》正因为没有采用惯用的舞蹈结构,而是运用文学作品中倒叙的手法,让情感抒发彰显得更加舒展有度。从序幕中浪漫的刑场婚礼现场牵动起观众唯美幸福的情感涟漪,就迥然有别于普通叙事的开场,让丰富的情感更细腻渗透在每一个场景结构中。再伴随运动中的肢体美作为旋律,用语言和文字无法达到的触动人心灵的效果方式,表述着人们的思想和情感,从而震撼到人们的心灵。可以说美的结构也是情感抒发的表现形式。“欧盖尼弗尔在《美学》中认为艺术就是情感的表现,表现即意味着使情感在外部事物中获得解释。在中国的艺术传统里,也很重视艺术对心灵与情感的表现。”[7]情感的内在美也是《浩然铁军》始终贯穿全剧的结构设计。用当代人可以产生共鸣的情感处理来丰满了人物,然后放置故事发展的不同阶段,使几个主要角色立体了,并且让年轻的演员用一些当下故事来代入角色。主人公陈铁军风华正茂时期的刚正不阿气质紧随采用倒叙结构的序幕,让大幕开启时浪漫婚礼的幸福平和非常自然地带入到欢愉的年少成长中的第一幕:成长求知路上的毅然决然气魄,革命征程途中的大义凛然英勇就义气概,都自然流淌地在后面分列式结构中表达出来,沁人心脾感人肺腑,同时也映衬了舞蹈艺术的抒情之美:因情感动、寄情于物、寄情于事。着重情感的传达和心灵的陶冶是中国的舞蹈艺术显著特征,舞动的情感之美是源起于内心的,[8]而这样真切的内心感受是源于故事结构的带入。要打动观众,必须以情入理,用真情实感打动观众,为他们塑造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引领他们进入所营造的环境当中。当舞蹈演员进入到这种故事状态中的时候,她们的技术才有可能产生大飞跃,舞蹈才可能获得其应有的诗情画意,从而很好地传递给观众。
形容舞蹈艺术的意境美,舞蹈可以比作是流动的诗词、运动的画。意境是主体意向性活动的产物。中国舞蹈对意境的追求,是自古开始对审美感知的一种追求,有蕴意的追求。[9]《浩然铁军》对意境美的追求也淋漓尽致地表现在每一幕表演中。虽然故事发生在过去的峥嵘岁月,但在创作当中,已经融入到当代人的审美习惯以及哲学观当中。比如说其中一幕戏叙述的是周文雍第一次被捕后,同伴们实施营救计划,找来陈铁军和工人伙伴梁青的一次会议。主创们运用了神秘主义的手法,划分出“密”和“谋”两个空间,两个空间又有机结合在一起,凸显出一种悬念和神秘感。另一场关于打斗的场面也运用了暴力美学来处理,让整个画面不再是硬生生的血腥和暴力。再如该剧开始主人公英勇就义的场景,用红色飘动的丝绸结合柔和但充满希望的光色照亮,底部轻轻泛起浮动的烟雾加上富有深情厚谊舞台音乐的渲染,此情此景虽是英勇就义的刚毅凛然场景,却被生动鲜活地塑造出为革命事业就义的崇高意境。舞剧的结尾充分利用浪漫主义色彩,在希望的光芒照射下,众革命战士环绕在就义的主人公周围,器宇轩昂仰望着远方,尽显革命胜利的曙光和对光明未来充满希望和自信。
在不同的意境中,却又鲜明地感受到不同角色个性的意义。一位被采访观众的表述让笔者印象颇深:“这个舞剧我很喜欢里面的不同人物的个性突出,正面人物有其不同角色的刚毅凛然、英勇高尚等特征,但反面人物里面的警察我最喜欢,因为他的舞蹈展现的特别滑稽,好像结合了一些爵士风格的特点,表现他们在当时的情境下与其他角色性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还是印象很深刻的。”艺术创作有个性化和多样化之分,个性特征也是艺术理论中一个很重要的美学范畴,它在舞蹈创作中同样占有重要地位。首先从取材来说,它选择了一个广州的题材,因为广州是一个承载丰富革命文化的城市,选择这样一个题材,歌颂了陈铁军、周文雍这样真实又富有传奇色彩的英雄形象。他们在作品中的个性是鲜活又个性突出的。同时作品中每一个人物的塑造又用不同的手法表现出他们的鲜明特征,每个不同的人群都有其特性,铁军有铁军的,何家少爷也有自己的性格,学生又是一个特性,警察又是一个人物。所以每个人物在舞蹈语汇上有对比性,它不是千篇一律的。而这些不同人物却错落有致地装配上了不同意境,就像被访观众描述到的警察,每每出场时总会用烟雾缭绕营造出神秘诡异、阴魂不散的氛围;加之爵士音乐、夸张动作的渲染,的确会真切地感染到观众。
美的创作、美的鉴赏同样也会感染到观众,在该剧上演期间,也对部分观众进行了访谈,他们从舞蹈作品传播中感受到了:美是人的一种愉悦体验。[10]作为中国传统文化题材的芭蕾作品,对于艺术创作的追求既要尽可能地坚持芭蕾高雅、曼妙的音乐语言和审美情趣,展现民族特有的气质,更贴近中国人的审美情趣,也更为朴实,虽没有专门运用纷繁炫目的作曲技巧,却更贴近芭蕾的特质、符合整体的舞剧剧情,让音乐自然地流淌出来,却能感染到观众的情感,带给观众认同感和亲切感。
在此剧中值得一提的故事没有按照历史故事去开启,反而是用现代的思维去体现、爆发出来。陈铁军与周文雍的一些情爱爆发出来,现代的青少年也会找到一些共鸣。包括军警的动作设计,稍微有点爵士风,还是希望跟现代产生一点共鸣。这也是比以往芭蕾作品有所突破的地方。正如舞蹈通过对“时代精神和丰富多彩的生活进行组合、加工,它就能够创造出反映时代风貌和社会理想的创造性形象”[11],而在部分观众的访谈中,也正是东西方融合的第二幕最受喜爱:用芭蕾动作的直立、挺拔的亭亭玉立之美结合岭南风格的婀娜多姿、小鸟依人的舞步。节奏处理不再拖沓,而呈现紧凑。交代情节转折的地方简明,有些艺术加工的处理,还留了一定空白,希望可以让年轻观众能在此剧找到存在感并引发共振。
这种同振共鸣也体现在舞蹈音乐中。舞蹈音乐对于舞蹈来说就像鸟儿与羽毛的关系,没有舞蹈音乐的舞蹈是无法让再美的动作绽放光彩的。该剧音乐的创作恢弘大气,极具历史革命题材特色,也与整体故事情节和舞蹈动作浑然一体,展现出了英雄气势,所以观众的心情一直也是随着音乐呈现紧绷状态。当然,这种紧张氛围的带入感实则是由于极富有感染力的音乐才会这样。采访的观众所表达的也正体现了这点:“我觉得白色恐怖气氛下搜捕革命志士的舞蹈场面很过瘾和刺激,没有想到芭蕾舞也能展现出就像谍战剧里的场景的感觉。”然而,从创作团队角度还是希望能够精益求精,对此处颇有微词,在该剧演出后主创进行的研讨中反馈到音乐在某些感情细致环节上的处理虽然突出了“整体性”,但并没有细微处理“特性化”的情感之处,使某些感情在音乐上表达不尽完美。
在当今社交媒体飞速发展的时代,无不提及用户的参与互动,这样的特质在当下从某种意义上讲也重构了许多场景下的内容创作者与观众的关系。就像社交媒体一般,受众就是信息传播的客体,也是信息生产的主体。而在舞蹈艺术创作展示中,却少有作品从一开始就顺应当下年轻观众群体社交属性下的消费行为态势,能够把观众的参与互动高度重视。该剧在创作初期从剧本的创作开始,到演员排练、片段合成以及首演前内部评审演出,都邀请不同的观众参与进来,吸收观众带来的反馈和感受。
对于该剧而言,观众就充当了舞蹈创作者的角色,让舞蹈艺术的语言更贴近大众生活。比如该剧中陈铁军小妹追随革命前耳闻目睹革命志士献身捐躯场景的展现,就是来源于一位年轻女观众的排练观后感受,她表述道:“我作为观众,觉得很多的人不一定都把视角只放在那女主角的故事情节中,恰恰很多人对配角以及一些不起眼角色的关注更多于主要角色。”所以,她给予创作方宝贵的反馈意见后,编导从故事线索中暗引出一条“小人物”线索以辅助主角展示英雄气概,虽非浓墨重彩却也勾勒细腻,的确也让观众对配角的精湛诠释赞叹不已。想必这样在不同环节参与的观众都会有亲临创作指导的感受。
从观众的认知角度,这样的参与互动实质在上演前已经进入到观众的认知世界,再由参与反馈到了认可阶段,在很大程度上也促成其最后的行动行为,成为购票观众观看演出,叠加在观众身上,参与创作感激发起再次参与互动,即成为舞蹈艺术作品的传播者,通过社交媒体分享他人,成就始终参与其中的愉悦。
想要创作好的艺术作品就要遵循艺术规律,每一部合格的艺术作品都需要反复打磨改进,敢于颠覆创新。芭蕾舞剧《浩然铁军》站在新时代的主流思想、主体审美之上,用世界的“语言”传递中国故事的内在精神,主题充满正能量,展现中华民族优秀且伟大的精神气节,用情怀与艺术打动观众。作为艺术实践者,在艺术创作中我们并不能把形式美、内容美、结构美截然分开,更不能将情感的抒发、意境的表达和个性的突出分开,这些无论从创作者的角度还是从鉴赏者的角度都与审视的美的因素密切地联系在一起的。“舞蹈表意有着更加庞大的美学形式,应更加基于社会审美,扎根本土,深入人民,改进发展。”[12]并在“中国故事”“中国情感”中体验着中国丰富多彩的文化亲切的情感,从而实现借鉴西方芭蕾语汇“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