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德金
(河南工程学院,河南 郑州 451191)
时代方位决定时代方略。党的十九大做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这样一个重大的理论判断,为当前中国的建设与发展确定了全新的时代方位,也成为我们确定思想、方略、政策的现实依据和逻辑起点。这一时代,是继往开来、努力夺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和全面推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时代。这一宣示,坚定了中国共产党的时代使命和历史担当,明确了我们手中的旗帜,更预示了国家的前途和未来。
新时代呼唤新思想。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立足新时代基本国情,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指引下,围绕改革发展稳定、治党治国治军、国家关系处理和世界未来发展等主题,提出一系列新理念、新思想、新方略和新主张,形成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中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理论新成果——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推动共享发展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体系的一个重要价值原则,体现为共享发展理念、“共商共建共享”国际关系治理理念、“人类命运共同体”主张等,具有价值原则、方法策略双重意义,以及目标方向、行动指南等多重实践价值。共享发展理念的提出,彰显了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思想的时代赓续,更展现了共产党人以人民为中心的最高价值追求。
进入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何”与“何为”的时代之问迫切需要新的更为科学的解答。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正是党关于新时代我们要发展什么样的社会主义和怎样发展社会主义等一系列重大历史问题的时代之思。推动实现共享发展是这一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和重要价值原则,集中彰显了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面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这一新的历史条件,深刻洞察中国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和国际关系发展的迫切需要,并在此前提下坚持以科学社会主义为价值引领,坚持对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继承和创新,坚持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规律和国际关系治理规律的不懈探索。
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鲜明提出了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发展理念——新发展理念。其中共享发展理念既是新发展理念的目标,又是其价值归宿。习近平在这次会议上指出:“坚持共享发展,必须坚持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做出更有效的制度安排,使全体人民在共建共享中有更多获得感……朝着共同富裕方向稳步前进。”[1]在未来很长一个时期共享将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过程中必须坚持的重要价值目标和发展策略。2017年10月,党的十九大将“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确定为大会的主题,习近平在十九大报告中开宗明义地指出:“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和使命,就是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2]正因为有着这样的初心,通过让人民群众共享发展机遇、共享发展经验、共享发展实践、共享发展成果,确保在共享发展中保障和改善民生,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并逐步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目标,所以共享发展理念必然成为党所领导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在新时代的重要目标。十九大报告中的八个“明确”和十四个“坚持”集中阐释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核心内容。八个“明确”阐明了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发生转变,要求全党“必须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2]。同时,十九大报告在十四个“坚持”中强调,要坚持新发展理念,坚持在发展中保障和改善民生。这些目标和要求,无一例外都要求我们必须树立共享发展理念,在全国上下形成共建共享的良好局面。2019年10月,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就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做了全面部署,再次提出要牢固坚持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制度,加强和创新社会治理,确保人民安居乐业、社会安定有序,更好地推动实现共享发展。
当今世界各种矛盾和问题互相交织,各方力量竞争激烈,维护与破坏国际关系治理的因素并存。作为负责任的大国,中国在实现自身良好发展的同时,对构建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开出了“中国药方”,集中体现为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关于加强国际领域合作、促进国际共商共建共享、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等一系列思想和主张。在2015年联合国成立70周年系列峰会上,习近平全面论述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基本内涵,提出要营造公道正义、共建共享的发展和安全格局[3]。2017年1月,在联合国日内瓦总部,习近平全面阐释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中国方案,提出要坚持共建共享,建设一个普遍安全的世界,坚持合作共赢,建设一个共同繁荣的世界[4]。在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指出,要推动构建新型国际关系,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要在共商共建共享的大原则下加强创新和开放,形成更加完善的开放合作格局[2]。2019年10月,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再一次对积极参与全球治理体系改革和建设,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做了强调[5]。从 “一带一路”倡议到“人类命运共同体”主张,从日内瓦峰会到APEC会议,近年来的国际舞台上从来不缺乏中国的身影,也不缺少中国的声音。共享发展理念所表征的价值信念,构成了“人类命运共同体”主张最为深刻的本质特征和价值旨归[6],充分展现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所具有的远大的理想目标、直面问题的政治勇气和中国共产党这一马克思主义政党的使命自觉与东方大国的责任担当。
习近平指出,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中国共产党人把马克思政治经济学基本原理同改革开放新的实践结合起来,不断追求理论的发展和创新,形成了当代中国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许多重要理论成果[7]。共享发展理念就是其中之一,它充分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人对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思想的时代赓续与发展创新。新时代共享发展理念直面中国经济社会多年发展中逐步积累和暴露出的现实问题,强烈的问题意识是其理论活力之源,致力于为当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增强发展动力、解决发展难题、积蓄发展后劲是其突出的实践价值。该理念以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重大现实问题为导向,突出了对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六个彰显”。
生产力与生产关系是马克思政治经济学中一对最为基本的范畴,两者的辩证关系及其矛盾运动是马克思恩格斯进行政治经济学生产关系理论研究的基本着眼点。生产力是具有劳动能力的人同一定生产资料结合从而产生的改造自然的能力。对此马克思有过这样的论述:“我们把劳动力或劳动能力,理解为人的身体即活的人体中存在的、每当人生产某种使用价值时就运用的体力和智力的总和。”[8]190“生产力当然始终是有用的具体的劳动的生产力,它事实上只决定有目的的生产活动在一定时间内的效率。”[8]59换言之,生产力是人类进行实际生产活动的能力,直观上体现为劳动产出的能力,即生产力的表现一是生产中的主体行为,二是这些行为的结果——劳动产物。生产关系是在社会生产(物质资料生产和再生产)中形成的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也叫经济关系)。从广义上来讲,生产关系涵盖十分广泛,一切社会关系都可视为生产关系。总的来看,它主要包含人们在一定生产资料所有制(生产资料所有制本身也是生产关系)基础上形成的、在社会生产过程中存在的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等关系。从这几者的辩证关系来看,生产居于首要和基础地位,起着主导性作用,一定的生产情况决定着相应的分配、交换和消费的方式与程度,而分配、交换和消费关系并不是单纯消极地“被主导”,它们能反过来影响和作用于生产实践和生产力的发展。在马克思看来,生产力是社会生产的物质内容,生产关系是社会生产的关系形式,生产力的客观状况决定了生产关系的应有性质,生产力水平的总体变化必将引发生产关系产生相应的变革,即“这些关系的性质必然随着这些生产力的改变和发展而改变”[9]。作为客观的物质性存在,“生产力的自由的、毫无阻碍的、不断进步的和全面的发展本身就是社会的前提,因而是社会再生产的前提”[10]。反过来,生产关系对生产力具有积极抑或消极的反作用,适宜的生产关系能够促进生产力正向发展,落后的生产关系必将阻碍生产力的进步,进而被先进的生产力所击溃,并被新的生产关系所取代。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关系规律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基本规律,它决定着人类社会由低级形态向高级形态的不断演化。
共享发展理念立足于对当今中国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两者关系的深刻考量,致力于调整生产关系中不适宜的部分。经历了改革开放40余年的稳定发展,当今中国在经济发展、社会治理等领域取得了巨大的成就,生产力显著提升。生产力的发展为实现人的全面自由发展提供了必要的前提与基础,但一个不可忽视的事实是,由于市场经济对竞争机制的张扬,中国社会目前暴露出较为明显的贫富分化问题,这种分化对于实现人的全面自由发展是非常不利的。两极分化问题与其说是发展带来的——由生产力进步引起的,不如说是发展方式带来的——受一定生产关系所确立的发展路径的影响。共享发展理念直面当今中国社会收入分配差距加大这一深化发展的首要障碍,立足于调整生产关系、弥合阶层裂痕、培育发展后劲、改善经济再造能力的目的,体现了对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理论的遵循和实践。当今中国的生产力水平是共享型生产关系得以确立的基础,共享型生产关系对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必将起到积极的反作用,促进中国经济社会更好更快发展,同时两者又共同决定了共享发展的层次和范围。
马克思政治经济学主张“从当前的国民经济的事实出发”来想问题、做事情,即以现实生产力状况作为考虑问题的出发点和事实依据。事实立场是马克思政治经济学坚持的根本立场,也是马克思唯物主义世界观与方法论的生动体现。在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指引下,实事求是成为毛泽东思想的精髓,进而成为中国共产党这个马克思主义政党所坚持的思想路线的基本内容。实事求是要求一切从客观实际情况出发,从生产力状况出发,从人民群众的利益出发,客观地、本质地、全面地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这是中国共产党领导全国人民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并取得巨大成就所依靠的重要法宝。共享发展理念从中国国情这一当前最大的实际出发,体现了对生产力标准和事实原则的一以贯之。习近平曾指出:“问题是时代的声音,人心是最大的政治。推进党和国家各项工作,必须坚持问题导向,倾听人民呼声。”[11]当前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一个重大事实和迫切问题就是经济社会发展不平衡,收入分配差距拉大,贫富差距明显,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比较突出。人民的呼声主要集中于分配领域,突出表现为对收入分配合理化及医疗、教育等社会保障水平提高的追求,以及对公平正义的呼唤。换言之,就是对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得到更好保障的期盼。坚持事实导向、问题导向、呼声导向,是共享发展理念形成的基本依据,体现了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产力发展水平和现实分配需求的准确判断。
生产要素是开展物质资料生产活动所必须具备的各种条件和因素。马克思认为,人们在为实现物质资料生产而进行的劳动过程中必须具备三个生产要素,即劳动者、劳动资料和劳动对象[12]。在此三者中,劳动资料和劳动对象构成生产资料,它是任何社会进行物质资料生产的前提和必备的物质条件,而劳动者则是利用这些物质条件实现生产目的所必须依托的主观条件。在描绘资本主义剥削制度的时候,马克思曾提出:“劳动生产了珍品,却为劳动者生产了赤贫,劳动为富人生产了珍品,却为劳动者生产了赤贫;劳动创造了宫殿,却为劳动者创造了贫民窟;劳动创造了美,却使劳动者成为畸形。”[13]这深刻揭示了资本主义的固有矛盾。共享发展理念具有积极的劳动修复意义,落脚点直接指向全体社会成员,即广义上的每一个劳动者,体现了马克思主义倡导的以人为本,其目标也瞄准了劳动修复这一较资本修复更为根本、更为重要的经济运行因素方面的修复。劳动修复指劳动力再生产和劳动者素质、技能的再提升,涵盖了“劳动者生存和繁衍后代的初级修复、劳动者教育与培训的中级修复,以及劳动者全面发展的高级修复三个层次”[14]。共享发展理念倡导实现人人共建、人人共享,实质上是对劳动者具有平等的劳动权利、平等的分配权利和平等的发展权利的全面主张,体现了在生产、分配、交换、消费整个经济活动中对劳动的全过程修复。这一思想既关注了社会主义社会中劳动者所应享有的平等权益,又保障了劳动力的自身生产与发展,为未来劳动过程的顺利实现进而促进经济社会的长远发展提供了必要的劳动者条件。一方面,共享促进劳动修复,将为提升劳动质量和劳动效率奠定更好的主观基础,促进生产力更好发展;另一方面,经济发展水平提升,将带来更多的利润和效益,为进一步提升共享水平创造条件,进而更好地优化劳动修复的效果,提升劳动者的素质和工作热情,助力经济社会更好地发展。如此必将形成劳动修复与经济发展的良性循环,推动实现个人与社会的共享发展。
马克思认为,人的本质是人的真正的共同体,“只有在共同体中,个人才能获得全面发展其才能的手段”[15]571。共同体所体现的正是人的类本质,即类存在是人的基本存在形式。关于人的类本质,按马克思的定义,是“一种内在的、无声的、把许多个人纯粹自然地联系起来的普遍性”[15]505,人类“通过实践创造对象世界……把类看作自己的本质”[15]162。在《共产党宣言》这一不朽之作中,马克思和恩格斯提出了“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自由发展的条件”[16]的著名论断,强调了由于人的类存在这一本质属性,所以有了个体普遍而充分的发展,人类作为整体才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自由发展。从这一意义上讲,“人们的社会历史始终只是他们的个体发展的历史,而不管他们是否意识到这一点”[17]。基于对“人的类本质”这一命题的深刻认识,马克思把人类的发展分为人的依赖关系占统治地位的阶段、以物的依赖关系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的阶段、人的全面和自由发展的阶段即共产主义阶段。人的自由发展意味着每个个体不仅应拥有选择具体生产、生活方式的自由和权利,而且应拥有享受这种选择的机会与能力。共享发展理念强调实现人人共建与人人共享,主张将发展成果在全体社会成员间实现公正分配。这一原则下的资源与财富的再分配表面上是人与物的关系,实质上却反映了人与人的关系[18]。在实践上,有利于“实现个体对劳动产品的占有,逐步打破生产中人对物的依赖,促使个人生产活动为全体社会共同使用和占有,最终使其服务于人的个性发展”[19],在促进个人自由发展、弥合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冲突、推动社会生产力水平整体提高方面找到最佳的契合点,进而推动中国社会实现从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阶段向人的自由和全面发展阶段过渡。这充分体现了对马克思“人的类存在”哲学观念的继承和“人的全面自由发展”思想的具体实践和应用。
劳动是人类摆脱自然的动物属性、确立区别于其他类别生物的本质特征。在劳动过程中,人类造就了自身,也创造了属于自己的发展历史。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下,资本的私人占有制决定了资本家与工人的角色定位,资本的逐利本性造成了工人和生产过程及他所生产的产品相分离、相对抗,直接导致劳动异化甚至是人的异化。劳动异化又将加剧人的异化,造成劳动者本人日益同人的类本质相异化,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相异化。私有制是任何阶级社会产生劳动异化和人的异化的根源,只要资本主义私人占有制存在,劳动异化和人的异化的问题就不可能根除,资本家的资本和工人的劳动在社会分配上的话语权就注定不可能公平[20]。资本和劳动投入的不同回报又极易加剧社会的分配不公并导致贫富分化,一方面必然加剧社会的阶层对抗,另一方面则会阻碍人的全面自由发展。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立在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基础之上,非公有制经济与市场机制在创造实实在在的发展成果的同时,出现与其共生的劳动异化和人的异化现象也是毋庸置疑的。我们拥有占主体地位的公有制经济,可以通过共享机制实现全体劳动者共同占有和使用生产资料,并通过以按劳分配为主的分配方式实现对劳动成果的平等共享。同时,非公有制经济在公有制经济的带动和示范作用下,也得以通过劳资两利的国民收入初次分配与再分配实现一定程度的共享,从而较好地规避或克服了劳动异化问题。共享发展理念在劳动过程展开上主张人人共建,要求人人都要参与劳动,通过劳动促进人的自身发展;在劳动成果分配上主张人人共享,要求人人都有权利分享劳动成果,从而在真正意义上让劳动者实现对自身劳动和产品的占有,从根本上克服前述的劳动异化和人的异化问题。从另一个角度看,共享发展理念强调共建共享,在坚持按劳分配和按生产要素分配原则下,保证了产品得以更加公正地分配,有利于促进生产要素的合理配置,为经济关系的协调发展奠定了基础。
马克思认为,“需求本身也只是随着生产力一起发展起来的”[21]。需求是人类社会进步的动力源泉,整个社会的发展与进步无可争辩地建立在需求的不断产生、不断满足、不断否定和新需求的再次产生、满足与否定之上。人类最初的需求不外乎吃饱、穿暖的生理需求,因为在刚脱离动物界之时,人类由于生产力水平极端低下,时常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生活,生存时刻面临考验,吃饱、穿暖无疑成为最迫切、最自然的需求。后来人类才逐步有了居住、交通、人际交往等安全、社交与尊重等方面的需求。这一现象完全符合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中关于人类需求层次的划分。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中国社会也出现了一部分先富群体和社会阶层。在不良消费观念的影响下,一些富人的消费品数量、规模与实际需求严重脱节,消费行为与消费结果偏离了消费的本质。同时,文化消费的增长速度与物质消费的增长速度出现了脱节,消费结构畸形发展,最终表现为消费异化问题。共享发展理念倡导要共享经济发展过程及其成果,也强调对精神文化发展的共建共享。这不仅有利于促进个人自然属性、社会属性与精神属性的全面统一,而且有利于发挥每个个体的特点与能动性,进而达到让集体财富的一切源泉都充分涌流的目的。同时,共建共享思想也将扭转消费异化问题中存在的不劳而获、过度消费等观念,真正引导并促使人们向马克思所提出的“劳动不仅仅是谋生的手段,而且本身成了生活的第一需要”[22]再迈进一步。总之,共享发展理念将以其全面共享和全民共享实现对消费异化的克服,从根本上调节需求结构与消费结构,平衡社会总体的需求与供给关系,为经济社会平稳有序发展奠定更坚实的基础。
共享发展理念紧扣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目的,是对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发展创新,更是社会主义国家性质的实质性体现。关于社会主义的生产目的,斯大林在《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一书中曾指出,“社会主义生产的目的不是利润,而是人及其需要”[23]。坚持这一生产目的是社会主义国家制度基本属性的体现,是社会主义经济同资本主义经济的根本区别之一。关于什么是社会主义,邓小平给出了科学而清晰的答案——“社会主义的本质,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24]373。社会主义社会按其生产资料所有制性质和发展目的来说,必然要求坚持以人为本,坚持共享发展,直至实现共同富裕。
马克思恩格斯为社会主义国家最初设计的计划经济让有限资源被均衡分享,“客观上降低了它们的使用效率,致使生产力发展失速,优点则是社会平等”[25]。为了更快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加快改革开放和经济社会发展的步伐,邓小平以极大的政治勇气提出了差异化发展的设想,鼓励一部分人和一部分地区先富起来。要达到这一目的,在人口众多、人均资源占有量相对匮乏的条件下,就必须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依托市场经济,鼓励竞争,激励创新,在科学技术高度发展基础上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经过多年的不懈努力,中国人民不断探索中国经济发展规律,并逐步走出一条令世人惊叹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之路。在这一过程中,我们始终坚持牢记社会主义的生产目的,即满足人民不断增长的物质与文化生活的需要。然而,改革开放和市场经济在带给我们实实在在发展成果的同时,也引发了收入分配不公、贫富差距加大等社会痹症。“三不”问题(发展不平衡、不协调、不可持续)和“两大一困”(城乡发展差距较大、居民收入差距较大、部分群众生活困难)现象明显[26]。这就需要我们参照邓小平当初的判断——当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就要更多地关注公平问题,关注共享发展问题,“发达地区要继续发展,并通过多交利税和技术转让等方式大力支持不发达地区”[24]374,通过国家政策扶持、转移支付、定向扶贫等方式,促进落后地区、贫困人群尽快摆脱贫困,通过共享发展机制的构建,逐步实现全体人民共享发展、共同富裕。在此意义上,共享发展理念很好地破解了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何”与“何为”的时代之问,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进程中凸显推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价值原则和方法策略的双重意义。
共享发展理念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站在新时代的历史坐标前,对中国乃至世界发展路径进行深入思考,为推进人类社会发展与进步事业注入的新思想、新能量[27]。中国是实行市场经济的社会主义国家,同时又属于发展中国家,在化解人类尤其是发展中国家共同面临的发展路径、发展方式选择的问题上具有特殊的责任和全球性的意义。从实现国内共享发展、共同富裕到国际层面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共享发展理念体现了对社会主义生产目的的坚持和对未来经济社会发展规律的探索,彰显了中国选择科学的共享发展模式的深远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