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教育：高职院校绩效评价的重要内容

谢忠秋，胡维芳，梅傲霜

（1.江苏理工学院 商学院，江苏 常州 213001；2.江苏理工学院 教育学院，江苏 常州 213001）

一、问题的提出

“生命教育”（education for life） 的思想最初由美国学者华特士于1968 年明确提出， 它更多体现出一种生活教育的思想。国内的“生命教育”研究始于20 世纪90 年代，叶澜教授在1992 年倡导“让课堂焕发出生命活力”“把精神发展的主动权还给学生”， 由此揭开了我国当代教育研究关注学生生命意识、生命尊严、生命价值、生命诉求的序幕。《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 年）》从战略层面提出重视生命教育后，国内对生命教育的重视达到了空前水平［1］。

但事实上，学生死亡事件仍不断频发，已成为社会的热点新闻，这对家庭、学校、社会造成了较大的负面影响。 究其直接原因，固然与学生所出现的消极性应激反应有关，但从学校而言，又该如何更好地加以积极引导和防范， 这是值得研究的问题。学校从学生的生命安全出发， 加强学生的生命教育， 使学生从根本上充分认识到生命的重要性，无疑是确保学生生命安全的一个重要前提。但仅如此还不够，还必须强调学校对学生生命安全的主动防范——这应构成学校教育绩效评价的重要内容之一。 显然，忽视学生生命教育和忽略对学生生命安全主动防范的学校， 其绩效评价结果都应是较低的。 因此，有必要让生命教育成为学校绩效评价的重要内容之一，这既有利于学生从根本上充分认识到生命的重要， 又有利于学校从源头紧紧扭住学生生命安全这一牛鼻子开展工作，从而双管齐下，确保学校高质量的发展。 本文将聚焦高职院校绩效评价的视角对学生生命教育这一命题展开论述。

二、学生生命教育的内涵与外延

（一）学生生命教育的内涵

人的生命可以分为自然生命、社会生命和精神生命三个层次，分别指个体生命的长度、宽度和高度。 新教育实验发起人朱永新教授认为，生命教育的理念就是拓展生命的长度、宽度、高度［2］。 目前，学界将生命教育分为广义与狭义两种，狭义的生命教育是一种教育人们“认识生命、保护生命、珍爱生命、欣赏生命、探索生命的意义，实现生命价值”的教育内容，是对生命本身的关注，包括个人与他人的生命，进而扩展到一切自然生命；广义的生命教育是一种全人的教育， 它不仅包括对生命的关注，而且包括对生存能力的培养和生命价值的提升，它引导人们正确地看待生命，认识人的价值，是对信仰、情怀的一种培养。 这种观点不仅关注到了生命本身，还强调了生命的价值与社会意义［3］。

生命教育的基本内涵，可以理解是体认生命的教育、统整生命的教育与提升生命的教育的完整统一。 生命教育的本质是人建构生命的实践活动，是教育建构生命与生命建构教育的内在统一过程。我国生命教育专家冯建军教授认为，生命教育的内涵主要是教人认识生命、保护生命、珍爱生命、欣赏生命，探索生命的意义，实现生命价值的活动，或者说在个体从出生到死亡的整个过程中， 通过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地进行生命意识熏陶、生存能力培养和生命价值升华，最终使其生命价值充分展现的活动过程，其核心是珍惜生命、注重生命质量、凸现生命价值［4］。

在对生命教育层次的研究中， 有学者提出生命教育包括生存意识教育、 生存能力教育和生命价值升华教育三个层次。其中，生存意识教育是生命教育的第一个层次，是生命教育的基础和前提。第二个层次是生存能力教育， 这是个体生命得以存在和发展的必要条件。 第三个层次是生命价值升华教育，即生命质量提升教育，这是生命教育的最高层次。生命教育的三个层次并不是孤立的、逐层递进的，而是相互联系，相互渗透的。 以一个层次为主的教育过程，同时，也涉及到其它两个层次的教育［5］。

（二）学生生命教育的外延

学生生命教育具体到高职院校，则是高职院校学生生命教育，这是学生生命教育概念的外延。 从内涵上说，高职院校学生生命教育具有与所有学生一样的学生生命教育的特征，但从外延上看，高职院校学生生命教育又具有其自身的特征：

1.由高职院校特点所决定的职业技术特征

高职院校是高等学校的一种类型。与普通高等学校相比，它不仅强调专业知识的学习，而且更注重面向于职业的专业技术学习。这就使高职院校学生生命教育是具有职业倾向的生存意识教育、生存能力教育和生命价值升华教育三个层次的教育。换句话说，要在其从事的职业领域内，生存得更好、生活的质量更高、生命更有价值。可以说，高职院校学生生命教育是基于社会一般意义与职业特殊意义的一种生命教育。

2.由高职生心理特点决定的M 型行为特征

高职生无论是在学习方面， 自我意识方面，还是在思想情感行为方面，其心理特点是不同于其他学生的。 仅就高职院校学生的学习而言，有研究显示，高职生普遍学习动力不足，缺乏主动性；学习没有毅力，也没有恒心，甚至有经常沉溺于网络、产生厌学的消极倾向［6］。 而在这样的心理驱动下，其行为更多的是M 型行为——一种介于A 型和B 型之间的一种混合型行为［7］(P26)。 这就使得高职院校学生生命教育是符合高职生心理特点的生存意识教育、 生存能力教育和生命价值升华教育三个层次的教育。 只有这样，高职院校学生的生命教育才更有意义。

三、构建“四位一体”的高职院校学生生命教育体系

积极开展高职院校学生生命教育不只是高职院校工作中的一件事情，而是体现在其高质量发展中的“百年大计”事业。 所以，高职院校必须将这项工作抓好、抓细、抓实。 当前，重要的就是要加强家庭、学校、社会的密切配合，共同参与，三方联手形成教育的合力，形成以家庭生命教育为纽带、学生自我生命教育为核心、学校生命教育为主阵地、社会生命教育为保障的“四位一体”的高职院校学生生命教育体系， 从而织牢高职院校学生生命安全之网。

（一）家庭生命教育：学生生命教育的纽带

家庭无疑是学生安于立命的最为重要的场所，也是加强学校、社会与走出家门进入高职院校学习的学生之间良好沟通的纽带。父母的尊重、鼓励，构成学生生命教育的重要一环， 在学生尊重生命、热爱生命的过程中起着学校教育无法取代的作用。相反，教育失范和父母失和的家庭则将直接影响到学校生命教育的成果。 为此，家长需要从自身作出改变。 首先，家长要增强“生命第一”的意识。 一方面,要以身作则， 提升自身的生命意识和生命素养；另一方面,要有意识地将生命教育分阶段融入到日常生活情境中。 例如:当孩子第一次问及“我从哪里来”的问题时，避免说“垃圾桶里捡来的”，而应该认真地告诉孩子生命的起源， 让孩子知道他足够幸运、足够优秀（无数精子在竞争，最终只有一个胜出）。 当孩子想要养宠物时，告诉他生命不是玩物，既然决定抚养，就需要承担应尽的义务，对其负责。生活中，避免让孩子把接受家人的关爱、他人的善意、自然的馈赠等当作一种习惯，甚至觉得理所当然，感恩教育需要融入每一件小事，贯彻始终。要经常与其沟通，在认真地倾听孩子的倾述后要善于劝导，积极引导。其次，家长要积极营造和谐的家庭氛围，创造平等畅通的沟通渠道，培养尊重、互信、友爱的亲子关系。这一点或可借鉴电视剧《家有儿女》中的做法，开展每周一次的家庭例会，会上的成员地位平等、畅所欲言，共同讨论解决家庭或个人存在的问题，有效避免冲突和矛盾。

（二）学生自我生命教育：生命教育的核心

苏霍姆林斯基提出：“真正的教育是能激发学生不断实现自我教育的教育”［8］。 在生命教育中，如果高职院校学生不能实现良好的自我教育， 那么，无论是家庭教育，还是学校教育和社会教育，其效果都将大打折扣。 所以，在家庭教育、学校教育、社会教育中，要将“激发学生不断实现自我教育”放在首位， 让学生自我生命教育成为生命教育的核心。为此，我们可做到三个激发：一是重大事件激发。如当前新冠疫情肆虐，但涌现出来了许多前线的“战疫”英雄和众多感人事迹，这些都是高职院校学生进行自我生命教育的最好“素材”。高职院校学生们或惶恐或感动或敬畏，诸多复杂的情绪可以激发他们对生命价值、生命意义的思考与体悟，虽然由于人生经历的不同， 个人所得的感悟会有深有浅，但引导学生思考的过程本身就是有价值的。如果加上家庭、学校、社会的适时引导，这必将使得高职院校学生的自我教育更富成效。 二是内容激发。 在平常的学习中，会更多地涉及到学习朱自清所写的《背影》类似的文章。显然，可以通过文章中父爱的无言与质朴，激发高职院校学生细心体会：为了孩子，父母生活的艰辛，从而更加懂得热爱生命，更加知晓感恩。三是环境激发。比如：在集体出游时组织探索活动或团队活动，让高职院校学生在探索自然的过程中懂得敬畏生灵，在团队协作的过程中学会奉献自我、互助互爱。

总之，应不断强化高职院校学生的自我生命教育，使之伴随他们的经历、情感，针对不同的需求和实际而变化。 与此同时，家庭、学校、社会还应及时帮助他们解答困惑，探寻方向，达到情感、需求和价值取向的共识与融合，让学生保持积极进取的健康心态，最终达成自我价值的实现。

（三）学校生命教育：生命教育的主阵地

对于高职院校来说，要切实肩负起学生生命教育的重大责任，让高职院校学生的生命教育连接起家庭、自我、社会，成为生命教育的主阵地。

1.重视发挥教师的主导作用

教师是学校对高职院校学生开展生命教育的具体实施者和灵魂人物。无论是生命教育的专职教师还是其他任课教师，都需要有正确、积极的生命观，掌握积极生命教育的理念和方法。 教师自身的状态、情绪和教育教学方法都会潜移默化地影响高职院校学生，从而影响整个学校的生命教育氛围和质量。 因此，学校对生命教育师资队伍的培养就显得格外重要。学校可以在教师入职前对其开展心理健康状况测评与生命教育理念调查， 结合问卷、访谈等多种形式，筛选出心理健康和生命教育理念积极正确的教师，并在他们正式教授课程前进行系统的生命教育课程培训，帮助其认识到生命教育的重要性，并学会将理念融入课程。将生命教育列入教师素质考核的项目， 定期组织各级教师开展高职院校学生生命教育的研讨会， 交流分享各自的生命教育理念、经验与成果，并及时发现隐患、解决危机。

2.重视发挥学生工作者（学生处、辅导员、班主任）的主体作用

学生工作者是直接与学生打交道或见面最多的人，也是最掌握学生思想动态、生活动态的人，他们在学生生命教育中的言传身教对学生有着天然影响。如果说教师发挥的是主导作用，那么，他们发挥的则是主体作用。要加强他们对高职院校学生心理健康和行为的研究，加强与学生家长及时沟通的研究， 不能只是学生在学校表现的一个通报者，而是真正成为连接家庭、学校、学生生命教育安全的一个架构者。

3.重视发挥课程的载体作用

一般来说， 学校生命教育的中介和载体是课程。 鉴于此,各个国家和地区的学校在推行生命教育之初都无一例外会思考生命教育的课程建设。如： 我国台湾地区很早就在中小学校开展生命教育,致力于将生命教育的理念渗透到国文、数学、体育、音乐等学科中,试图通过渗透式课程（即台湾地区所谓的融渗式课程）开展生命教育。 在重大疫情下，学校更要整合积极心理学、心理健康教育、法制教育、安全教育等教育资源，建构积极的生命课程体系。 在课程设置上，采取专门的生命教育课程和学科渗透两种方式。前者主要是将生命教育纳入学校课程体系中，配备专门的生命教育教师，开发专门的教材，加强课程的建设、管理和研究。后者是在学科教学中，任课教师有意识、有目的地去挖掘隐藏于学科知识中的生命教育思想，让高职院校学生不断地去感受和体验， 以获得积极生命教育的洗礼。 此外，学校还应以校本课程开发创新生命教育载体，以生命课堂落实生命教育主阵地，以心理健康教育细化生命教育， 以新媒体拓宽生命教育渠道，充分发挥教育中介载体的渗透作用［8］。 疫情期间的感人事迹是最好的教育题材，支援武汉的医护人员、建造火神山雷神山医院的建筑工人、不求回报的志愿者、护送温暖的外卖小哥、为彼此坚守生命的老夫妻……这一系列感人的事迹，诠释了他们的生命价值与意义。 与此同时，也要积极结合“抗疫”中各类人员的心理健康，有计划、有组织地教育学生， 这些人又是如何积极有效地开展心理健康，不再被死亡梦魇困扰，从而不断升华生命价值的。

4.重视开展多样化的教学形式

在疫情下，学校的生命教育还应倡导灵活多样的教育形式。 从高职院校学生主体来看，他们观念中的“生命”在每天报道中不断变动的数字上，有了具象化的概念，很多高职院校学生是第一次如此真切地体会到死亡的威胁和生命的脆弱，由此感悟到生命的宝贵与价值是任何其他形式的教育都给不了的。 生命教育的课堂是灵动开放的课堂，教室作为有限的空间，无法满足高职院校学生展示丰富独特生命表现形式的需要，难以避免使生命教育过程变得死板、呆滞、程式化和模式化。生命教育的课堂不应局限于教学，应该在更广阔的时空中，学校要为高职院校学生提供多样的更为个性化的学习与生活教育形式。 这次重大疫情用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给高职院校学生们上了难忘的一课，由内而发的情感体悟是任何课堂教学和理论教育都替代不了的，学校可通过后期的引导、指点、带领高职院校学生参加实践等方式深化这次疫情给高职院校学生带来的生命感悟。组织各类安全教育活动，如：参观禁毒知识画展、举办交通安全日活动、开展红十字会救护知识讲座、消防知识讲座等，使高职院校学生懂得生命的可贵，增强安全意识和自我保护意识；开展生命急救演练、野外生存训练等活动，使高职院校学生在面临突发自然灾害等危机时能采取正确的施救方法； 开展丰富多彩的社团活动， 如：“寻找身边的微幸福”摄影展、“幸福从心开始”征文活动、生命教育演讲活动等，培养高职院校学生记录生活中点滴幸福的习惯；借鉴团体心理训练的形式，让高职院校学生走出校门，开展青年志愿者服务、社会实践活动、关爱弱势群体的公益活动等，使他们在扩展视野、增长社会经验的同时，更加懂得珍惜生命与回报社会。

5.重视积极创设生命教育氛围

积极心理学认为，良好的环境有助于形成积极的个体经验。 学校要加强校园文化建设，充分利用校园报刊、校园广播、校园橱窗等设施，创设浓厚的生命教育氛围， 营造充满生命情怀的校园环境；学校还可利用数字化校园、班级主页、微信公众号等新媒体方式推送疫情下生动鲜活的生命教育故事，与师生进行交流互动，从而及时了解高职院校学生心理状态。

（四）社会生命教育：生命教育的必要保障

当下开放的社会，高职院校学生可以接触的信息很多，要使生命教育落到实处，光靠学校是远远不够的，还要依托社会。学校周边的环境，高职院校学生在校园外的安全等问题都依赖社区的配合，所以，要加强与周边街道、民警等的联系。 与此同时，整个社会也要形成崇尚生命、尊重生命、热爱生命、积极生活的乐观、和谐、团结的生命文化大环境，真正做到环境育人。

四、学生生命教育评价：高职院校绩效评价的重要内容

高职院校的绩效有什么？ 毫无疑问，高职院校学生的生命安全是最大的绩效。 由此决定，不仅不能忽视或忽略对高职院校学生生命教育的评价，相反，应将其成为高职院校绩效评价的重要内容。 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使高职院校主动全面有效地将学生的生命教育开展起来，并取得积极成效。 将学生生命教育评价纳入高职院校绩效评价之中，能够充分地利用考核的导向性和考核结果运用的有效性来确保高职院校学生生命教育各项措施的落实落地。

一是在现有的高职院校绩效评价指标体系中，新增学生生命教育这一新的指标，尤其是学生生命安全这一指标，并赋予较大的权重。 其目的在于不再将生命教育作为软性工作来抓，而是作为学校的一项重要工作，必须切实地做好做细做实。

二是加强分层考核。最高层就是省政府对高职院校进行的高质量发展年度考核；中间层就是每所高职院校对各二级学院开展的高质量发展年度考核。 在这两层年度考核中，有必要对学生的生命教育，尤其是学生的生命安全予以密切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