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玲
(南宁师范大学 文学院,南宁 530001)
对罗尔斯而言,要实现公平正义,需解决的核心问题是:怎样使社会中的每一个人尤其是占社会利益或财富最少的少数者的利益最大化。这不仅是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在面临社会财富不均时要解决的问题,也是发展中国家包括中国在内的国家在实现小康生活,让所有人过上幸福生活的过程中需要解决的问题。中国从改革开放之初的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到现在这几年的集中一切力量实现精准脱贫,关注最底层、最少数人的利益,就是一步步实施公平正义策略,也最终实现了公平正义目标的过程。只有在过程中不断调整战略决策,方能在最后实现目标。“精准”二字是对公平、正义的最好阐释。精准扶贫以及精准脱贫政策,将每个单个人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从根本上实现了罗尔斯一生都想实现的公平正义与幸福。为了看清这一点,本文先对罗尔斯正义论的内容以及诉求进行详细说明,再对中国2013年以来精准扶贫事业的具体措施、实施成效作一梳理,看看罗尔斯的理论设想如何在中国得以实现。
罗尔斯作为一个政治学者,致力于研究社会问题,这是任何一个知识分子都会作出的努力。资本主义国家,经过几百年的大力发展,社会财富极大丰富,发达国家的福利政策也发展得很好,但是,毋庸置疑的是,贫富差距的问题依然是社会的主要矛盾之一。除了发达国家,全世界在如何消灭贫困,包括绝对贫困和相对贫困上也都面临着同样的问题—即如何因国、因制制宜地减少乃至消灭贫困。罗尔斯身处发达国家,对发达国家的情况很熟悉。作为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他也只能在自己所身处的制度或在体制内发表看法,提出设计。《正义论》应该说就是罗尔斯对这一问题的思考。
正义原则是针对不正义的社会存在提出的,不正义的存在最直接的表现就是财富的不均等或贫富差异。为此,罗尔斯在现有制度的基础上,提出了两个正义原则。
第一个原则:每个人对与其他人所拥有的最广泛的基本自由体系相容的类似自由体系都应有一种平等的权利。
第二个原则:社会的和经济的不平等应这样安排,使它们被合理地期望适合于每一个人的利益;并且依系于地位和职务向所有人开放。[1]60-61
第一个原则,简单来说,即平等自由的原则,意谓每个人在政治经济方面的权利是一样的,也就是平权思想。启蒙运动以及法国大革命以来,西方资产阶级追求的“自由、平等、博爱”中,“自由、平等”就是资产阶级革命的主调。他们首先强调社会权利包括政治经济尤其是政治权利上的自由,认为这是一切事情的前提。罗尔斯的观点与此一脉相承。第二个原则就是机会均等原则,意谓公正平等应与差别原则相结合。在机会公正、平等的情况下,社会应将职务和地位向所有人开放。
虽然罗尔斯在理论上认为社会应遵循机会均等原则,要不拘一格用人,但在实际中每个人的主观与客观差别毕竟依然存在,对社会的贡献也必然有效果上的差异,那么如何进行利益分配呢?罗尔斯的“差别原则”当中有个兜底原则—“最大化最小化原则”,即利益的分配应使最少数受惠者也能获取利益的最大化。这就如同我们国家脱贫攻坚中的兜底保障政策,就是通过“低保、医疗救助、社区扶养……”等等一系列措施保障最底层、最弱势的人员也能享受到社会大家庭的福利,保障他们的生存、生活,使每一个原来的最少受惠者都能够得到利益的最大化。
在两大原则中,第二项原则属于操作层面。如何操作,如何做到将“职务和地位向所有人开放”,这一点很难,这涉及到“盲审”。“盲审”的前提是要隐去所有人的既定信息。怎么“盲审”呢?罗尔斯提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无知之幕”。所谓无知之幕是指当社会用人时,不要去考察每个人的履历信息,而要拉起一张对所有人情况无所知的幕布,通过这张幕布,屏蔽掉每个人起点上的不平等信息。当无知之幕拉起的时候,每个人处于一种平等的原初状态。无知之幕可以做到:“首先,没有人知道他在社会中的地位,他的阶级出身,他也不知道他的天生资质和自然能力的程度,不知道他的理智和力量等情形。”[1]136每个人既不知道别人的情形,也不知道自己和别人比较后的情形。“再次,我假定各方不知道这一社会的经济或政治状况,或者它能达到的文明或文化水平。处在原初状态中的人们也没有任何有关他们属于任何世代的信息。”[1]136这样一来,每个人就都处于白板一块的状态。无知之幕当然只是一个假设,相当于在实验室里模拟太空飞行一样。尽管这只是假设,但最起码罗尔斯是从最基础、最切实的层面上探讨社会改革的路径。当然,就算我们把原初状态的不平等抹平到最低限度,原初差异的事实却是依然存在的。针对这一问题,罗尔斯又说,这就需要政府在宪法、法律、制度以及规范方面予以调控。具体来讲就是,应当把个人的天赋看成是一种社会的共同资产,社会要给那些出身和天赋较低的人某种补偿,“缩小乃至拉平他们与出身和天赋较高的人们在出发点方面的差距”[1]10。至于如何缩短乃至抹平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国家应根据实际情况采取具体措施。拿中国的城镇化建设来说,经过20世纪八九十年代市场经济的发生发展,到本世纪初时,城乡差别越来越大。针对这一现象,中国及时调整分配结构,通过城乡医疗合作、给农村60岁以上老人发养老金,以及异地扶贫搬迁、新农村建设、土地流转等措施,到2010年以后就逐步缩小了城乡差别。新农合医疗制度有效地遏制了农民因病致贫、因病返贫的问题。就医疗保险这个领域来说,国家也不分城乡,从起点上将农村与城镇拉平,让大家享受到同等待遇,使原来处于低位的主体也得到了利益的最大化。
提出了两个正义原则之后,罗尔斯也希望政府在制度方面能够跟进,制定具体的制度措施使公平正义落到实处。
在政治层面,罗尔斯认为正义原则的实现环境应该是立宪民主制度。政治制度涉及到自由、政治正义和宪法、法治方面的问题,这是罗尔斯所设定的政治环境,当然也也是其所处的政治环境。如何正义,如何公平,涉及到现实中的利益问题,就是分配问题。分配属于社会层面。在社会层面,罗尔斯认为,政府应该有四个部门,分别是配给部门、稳定部门、转让部门和分配部门。配给部门用来保持价格体系,相当于我们的物价部门。配给部门也可灵活调控税收和补贴。稳定部门很关键,它努力实现合理充分的就业。“这两个部门一起维持一般市场经济的效率”[1]277。转让部门是确定最低受惠值的部门,它确保一定的福利水平,并高度重视需求的权利。转让部门能够保障最少受惠者的利益最大化以及长期性。最后是分配部门,分配部门的任务是通过税收和财产权的必要调整来维持分配份额的恰当正义,通过税收方式平衡财富的不均。通过四个部门的协同合作,以及这些部门的具体措施,政府就可以维持社会的公平正义,使所有人在存在差异的基础上都能享受到社会的福利,也使最少受惠者享受到社会财富的最大化。
罗尔斯还要把自己的理论设计跟以往的功利主义划清界限,和功利主义划清界限的最明显做法就是重视代际正义。所谓代际正义是指“每一代必须保持文化和文明的成果,完整地维持已建立的正义制度,而且也必须在每一代的时间里,储备适当数量的实际资金积累。”[1]286简单来说,代际正义就是要使社会可持续发展,不仅自己这一代在发展中获益,也要使子孙后代一代代在社会的持续发展中获益。罗尔斯的代际正义其实就是我们的可持续发展战略,如我们搞生态文明建设,就是要给子孙后代留下青山绿水,让一代又一代的人都能生存发展,而不是只图眼前利益,不管身后事。中国的可持续发展的第一原则就是公平性,其中公平性原则包括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本代人的公平,即代内之间的横向公平;另一方面就是代际公平性,就是世代之间的纵向公平性。罗尔斯此处的意思就是强调世代之间的纵向正义与公平,以破除功利主义的狭隘性和局限性。
在收入所得上,罗尔斯主张按努力付酬,而不是按贡献付酬。由于每个人的本身情况不同,就必然在原初条件上与他人存在差异,如果按贡献付酬,那么条件优越的人肯定比条件差些的人贡献大,所以罗尔斯要求按努力付酬。如果按照这样的分配原则,笔者认为倒是能真正打破阶层与阶级的不平等,能够真正做到肯定每个人的价值—人无论干什么工作,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相反,一些从事条件艰苦、作业辛苦的工种的人还有可能获得更多的报酬。罗尔斯始终强调应从最少受惠者的立场出发来制定具体措施,这是他的一切策略的基点。
在个人层面,罗尔斯认为,在制度正义的前提下,个人也要履行自己的正义职责。履行正义职责的主要方式是非暴力反抗和良心拒绝,非暴力反抗排第一。社会是一个复杂的矛盾体,是由单个人构成的一个集合体,社会的发展也不可能永远处于一个静态的平衡中,社会总是有矛盾的,有问题的。那遇到问题怎么办,或者遇到不公正对待怎么办,罗尔斯认为应该采取非暴力不抵抗手段,以及良心拒绝的方式,所谓良心拒绝就是在心理上拒绝或不服从、不接受等等。在个人职责方面,罗尔斯谈的也都是一些道德意识层面的大道理,不能真正触及到社会问题的核心。
统观起来,罗尔斯的正义论确实面对的是社会结构问题,但罗尔斯的政治理想需要在现实中实现。罗尔斯追求社会正义的目标在中国社会发展中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
一般认为,罗尔斯的正义论更多是一种实验性质的理论。但是在社会主义中国,罗尔斯的理想却得到了全面的实现。罗尔斯的理论构想和我们实现小康社会的构想在一些方面异曲同工。党的十八大以来,尤其是2013年底,党中央明确提出“精准扶贫”政策新理念,全面深入扎实推进脱贫奔小康工作。7年来,我国的精准扶贫、脱贫攻坚政策正是因为立足于每一个人的利益,每一项措施都直接对应具体的每一个人,每一户家庭,所以彻底达到了罗尔斯所希望的使“最少受惠者”也能享受到“利益最大化”的目标。贫困人口,属于社会的最少受惠者。如果只是关注GDP增长的话,就会掩盖或忽视了最少受惠者利益,又沦为平均主义,就会导致贫富分化。社会中的最少受惠者被GDP一平均,就会被别人的好生活裹挟,自己则更加贫困,社会难有正义和公平。为了彻底解决这一问题,我们不再言必称GDP,而是转向专门针对各类贫困人口脱贫奔小康的目标。2020年是彻底脱贫,全面奔小康的一年。十八大以来,在脱贫攻坚这一战略目标的指引下,人们看到了实实在在的扶贫、脱贫的成果。处于发达资本主义制度下的罗尔斯虽然提出了不错的理论,但终究无法真正实现让每个人享受福利的目标,而社会主义中国的共产党人可以做到这一点。公平正义不是口号,也不是空话大话,它必须得有实实在在的操作才能实现。在实际操作方面,我们的具体措施不仅有宏大的顶层设计,更有具体的细节措施。具体如下:
十八大以来,扶贫脱贫目标在理念上提出“六个精准”“五个一批”。“六个精准”是指扶持对象精准,项目安排精准,资金使用精准,措施到户精准,因村派人精准,脱贫成效精准。“五个一批”是指发展生产脱贫一批,异地搬迁脱贫一批,生态补偿脱贫一批,发展教育脱贫一批,社会保障兜底一批。精准扶贫涉及到六个重要领域,即产业领域、金融领域、教育领域、电商领域、旅游领域以及异地搬迁等。在六大领域实行“六个精准”“五个一批”。总的说来,就是锁定7 000多万农村贫困人口,建档立卡,分类施策,不留锅底。2020年安徽阜阳贫困学子高琦玉以690分的高分被清华大学录取,就得益于其家庭在2014年被纳入建档立卡贫困户后所受到的一系列政策照惠。他们家享受到了小额贷款、特色种养补贴等政策福利,他自己得到了国家的教育扶贫资助,上学的问题得到了保障。他们今天的幸福生活离不开国家的精准扶贫政策与帮扶干部的用心付出。在党的政策帮扶以及自己竭尽所能的努力下,每个贫苦户都会过上属于自己的好日子。
罗尔斯的关键之处是无知之幕的设定。但是,在我们这里,根本不用拉起无知之幕。不回避问题,不掩饰问题,才能解决问题。我们反复强调农民问题,反复强调中西部发展不平衡问题,持续关切老少边穷地区,针对不同地方的不同优势劣势,针对不同人的具体状况,制定相应的政策策略。不仅首先要脱贫,而且还要防止返贫。防止返贫实际上是另一种形式的代际正义,即不让贫困重新再延续,要中断且彻底中断贫困。
罗尔斯在制度论中,认为分配或社会再分配需要通过税收来完成,这没有问题,税收确实是一个有效的调节手段。在比较困难的情况下,比如2020年新冠疫情爆发以来,中国政府就及时采取减免赋税的办法来鼓励帮助各类企业渡过难关,这个是国家直接买单。除此之外,补贴也是一种社会再分配的方式。在十几年的社会发展中,国家对农民实施各项补贴政策,比如退耕还林补贴、种粮补贴等,补贴就是一种调节收入差异的手段。国家通过发放建房补贴,为贫困家庭或土地流转家庭建房予以补贴。对农民工返乡创业进行补贴,对农民进城买房进行补贴。补贴作为一种直接的再分配方式,将社会财富再一次分配给更需要的人,让每个人都能享受到社会发展带来的红利。补贴,能在短时间内直接有效地减轻贫富差距,平衡财富不均。
罗尔斯在制度论中所谈及的政府的四个部门,在我们的脱贫实践以及当下的疫情环境中,工作效能尤显优势。配给部门稳定价格体系,在帮扶困难群众脱贫方面,配给部门的价格调控对于稳定市场、稳定人心至关重要。尤其在疫情期间,国家以法律手段严厉打击哄抬物价行为,保证民生产品、防疫物资的供应,作用显著。稳定部门在罗尔斯这里,是努力实现合理就业的部门。我国正在实施“六保”“六稳”政策,“六保”“六稳”的第一项就是保就业、稳就业。疫情期间,正是毕业季,为了保就业、稳就业,国家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落实应届毕业生的就业。为了落实毕业生的就业工作,全社会用人单位采用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方式进行面试和招聘,并对研究生进行扩招,采取一切措施保障就业或缓解就业压力。疫情基本控制住以后,国家为加紧生产,特意开通农民工返工复工专列,采用点对点方式运送农民工……这些措施极大地稳定了就业市场,国家复工复产节奏有序、稳定,就业形势良好。从目前来看,正是保住了就业,稳住了就业,各个行业才继续运转起来,国家的经济才慢慢复苏。因此,在政策导向上,国家把保就业放在第一位是非常重要和必要的。社会要发展,就得活起来,活起来的关键就是人得干活,人得动起来。
罗尔斯的转让部门主要是确定最少受惠者的部门,在我们的精准扶贫工作中,对应罗尔斯转让部门的应该是各级各地扶贫办。从中央到省、市、镇(乡),各级扶贫办对贫苦户进行摸底,切实找出真贫困,“扶真贫”,就是谁贫困,就扶持谁,谁的贫困程度越深,对谁的扶持就越多。对应罗尔斯的意思,就是真正找到“最少受惠者”→“扶真贫”,并使其利益最大化→“真扶贫”。“只有扶贫对象精准了,才能将有限的扶贫资源用到最需要扶持的对象身上,才能最大限度地提升扶贫绩效”[2]47。“扶贫对象精准,是精准扶贫的基础,解决的是‘扶持谁’的根本问题。”[2]47确定真正“贫困户”即罗尔斯那里的“最少受惠者”,必须得依靠制度、政策,以及各级政府细致入微的工作。中国采用“建档立卡”的方式,因地制宜,实行“一村一策,一户一法”。确定真正的贫苦户或“最少受惠者”是进行脱贫的最基础最扎实的一步,也是彻底铲除平均主义的做法。罗尔斯很怕平均主义,因为平均主义是“大水漫灌”,只走形式,不走内容;而精准扶贫则要“精准滴灌”“靶向治疗”,这从根本上解决了罗尔斯意义上的担忧。对应于罗尔斯的反平均主义,我们的做法就是“精准扶贫”以及“精准脱贫”。
罗尔斯的分配部门是通过税收的方式减轻社会财富不均的部门,“其任务是通过税收和对财产权的必要调整来维持分配份额的一种恰当正义”[1]278。为了实现每个人的自由平等、公平正义,罗尔斯认为,要把一些固定的必然会引起原初不平等的因素尽可能减到最低限度乃至零。“如果任何社会都无法做到完全平等,那么就应该争取达到相对而言最大的平等。什么是最大的平等?……一种正义的制度应该通过各种社会安排来改善这些‘最不利者'的处境,增加他们的希望,缩小他们与其他人之间的分配差距。”[3]在分配原则方面,罗尔斯谈了两点,一个是征收遗产税、馈赠税;另一个就是利用公共资金进行公共资源配置的问题。本文单说第二点。在精准脱贫以及全面建设小康社会进程中,中国政府不断加大投资力度,在各个方面投入资金进行公共设施服务和公共资源建设。比如,在公共医疗卫生事业、文化体育事业、社区文化建设事业,公共交通设施,社区、农村的公共体育设施等方面,我们的各项措施或建设都已经普惠于民。又比如60岁以上老人免费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中小学生实行免费早餐等等,已经是小康社会的指针。政府通过加大投资加强公共基础设施建设以及公共资源的免费共享,加速了城镇化的发展。在大的面上,城乡差别日趋缩小,城市有的,农村也有,城市人享受的待遇福利,农村人也享受到。另外一些公共资源,比如公园,景点等对全民免费,也是体现人人平等的一些具体做法。再者,像对自然资源——空气和水——进行生态保护,这同样也属于公共资源建设,并涉及到了代际正义,平等。应该说,罗尔斯的理论本身绝对不是纯粹空想或空头的理论,他的理论跟所有之前的理论相比,应该属于现代性理论,是真正可以落在实际,为现代社会服务的。只是这样的现代性理论一定得有国家制度方面的顶层设计和具体实施才行,否则就会流于一纸空谈。所谓现代性理论,即此理论一定是能够指导现实,为现代社会服务的建设性理论。罗尔斯的理论无疑具有这样的高度。罗尔斯说过,社会主义制度也可以实现这些理论。“至少从理论上说,一个自由的社会主义政权也能满足两个正义原则。”[1]281从他的语气中我们可以感觉到,罗尔斯对资本主义制度的认可度高于社会主义制度。但实际情形证明,社会主义制度不仅能从理论上,更能从实践上实现罗尔斯的正义原则。
通过以上的对照分析可以看出,罗尔斯的理论是比较完备的,设想也是很符合现代社会需要的,但是,由于社会制度等等原因,罗尔斯的理论只能更多是一种设想,甚至乌托邦。与罗尔斯不同的是,我国社会既有类似于罗尔斯构想的理论设计,更是在不同阶段施行了不同政策,一步一步地实现了小康与共同富裕的社会理想或社会目标。
在个人层面上,罗尔斯最终也希望个人在道德上达到康德式的完善。社会主义价值观的个人层面也是对个人道德建设的要求,但是这些都有赖于国家以及社会层面的顶层设计与实践,“仓廪实而知礼节”。罗尔斯认为,按照从国家到社会的举措,顺理成章个人的道德建设也会水到渠成完成,所以《正义论》最后一编就是目的论,是正义构想最终的目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个人道德建设层面提出的要求是“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其中“诚信、友善”是包括罗尔斯在内的很多思想家对伦理道德提出的基础且核心的要求。2020年是中国全面实现小康社会的一年,目前所倡导的“文明健康”生活,就是进入小康社会后对个人生活风貌的一种指示。人类是一个命运共同体,罗尔斯所希望的一切在2020年的中国全面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