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村级集体经济发展模式研究——基于951 个村2019 年调度资料分析

邓 文，刘 英，黄振国，肖景峰，詹祎蕊，杨 玉

（1. 湖南省农业经济和农业区划研究所，湖南 长沙 410125；2. 湖南省园艺划研究所，湖南 长沙 410125）

集体经济是农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发展壮大村级集体经济是新时期推进农业现代化、实现农民增收、提高农村公共服务能力的重要举措[1]。探索集体经济发展路径，是提高农民收入、平衡经济发展、推动精准扶贫和加强我国农村现代化建设的重要途径[2]。

近年来，国内众多学者根据各地实践，从经济基础与地理位置[3]、政经关系与经营管理[4]、经营主体与生产要素[5-7]、组织形式与收入来源[8-10]等不同维度对农村集体经济发展模式进行了归纳划分，但存在因维度交叉导致界限不清、归类模糊等问题。

党的十八大以来，特别是2014 年湖南在全国率先以省委省政府名义出台关于加快发展村级集体经济的意见后，全省各地积极探索发展村级集体经济的有效途径，逐步形成了一批值得总结、可资借鉴的典型模式，有力地促进了村级集体经济发展。

基于湖南省2019 年财政扶持壮大集体经济951个项目村调度资料分析，主要从收入途径维度，开展湖南村级集体经济发展模式研究，旨在丰富我国农村集体经济模式理论体系，为探索拓宽农村集体经济发展路径、推动农村集体经济发展转型升级提供参考。

1 2019 年湖南省壮大村级集体经济项目相关情况

根据相关部门调度资料，2019 年中央和省财政扶持湖南省14 市州116 个县市区（含6 个管理区、经开区）811 个乡镇街道的951 个村社区（其中，建档立卡贫困村371 个，占39.01%）壮大集体经济项目经费共4.75 亿元，实际到位4.74 亿元，到位率99.64%。到位经费当年实际支出3.41 亿元，使用率71.91%。项目实施后，预计可解决4.28 万人就业，项目村集体经济年收益增加1.03 亿元以上。资金使用率、解决就业人数、年增加收益情况见表1。

表1 2019 年湖南省壮大村级集体经济项目相关情况

2 湖南省村级集体经济主要发展模式

结合已有文献和湖南实践，根据收入途径，将村集体经济发展模式分为产业经济、服务经济、出租经济、其他经济4 类。

产业经济是指村集体通过自主、合作、入股、承租、流转、发包等形式，利用村域内耕地、林地、水面、矿山、石山、厂房等资源，发展种植、养殖、加工、采掘、制造等非服务和非出租型产业获得收入。

服务经济是指村集体通过领办、创办、合办相关实体，为市场提供劳务、信息、电信、农机、代耕、烘干、仓储、加工、物流、屠宰、电商、超市、餐饮、民宿、休闲、旅游、漂流、观光、采摘、文化、艺术、教育、培训、健身、康养、园林、绿化、环卫、水电、洗车、工程、红白喜事等各类服务获得收入。

出租经济是指村集体通过出租但不参与经营商铺门面、摊位、影院、校园、仓储设施、冷库、厂房、烤烟房、大棚、停车场、广告位等获得收入。

其他经济是指村集体通过除产业、服务、出租以外的途径获得收入，如“飞地”（非本村域）入股分红、光伏发电创收、土地流转差价、公墓区管理费、烟税返成、公益林补贴、银行利息等。

考虑到部分项目村可能存在多种收入途径，为便于分析比较，对项目村各收入途径采用频次进行统计并由高到低排序累计，定义当累计采用频次达到总采用频次的50%时的若干收入途径为主要收入途径，对应的发展模式为主要发展模式。

如表2 所示，湖南省项目村主要发展模式为产业经济，频次占比高达61.12%。

湖南省采用了产业经济收入途径的项目村共690个（其中贫困村277 个，占40.14%），分布在14 市州111 个县市区的597 个乡镇街道。为进一步分析，将产业经济分为种植业、养殖业、加工业、其他业4种。如表3 所示，主要产业为种植业，频次占比高达59.24%。

表2 湖南省村级集体经济各收入途径采用频次统计及排序

表3 湖南省村级集体经济各产业采用频次统计及排序

种植业项目村共516 个（其中贫困村203 个，占39.34%），分布在14 市州108 个县市区的459 个乡镇街道。参照目前湖南10 大农业优势特色千亿产业划分标准，种植业主要包括粮食、蔬菜、茶叶、油菜、油茶、水果、中药材、南竹8 大产业。如表4 所示，项目村主要种植产业为水果、蔬菜，频次占比分别为34.29%、18.65%，累计占比达52.94%。

3 各市州村级集体经济主要发展模式

如表5 所示，产业经济是各市州村级集体经济的共同主要发展模式，频次占比高达40.00%～79.60%。除产业经济外，长沙市主要发展模式还有出租经济，占比为25.93%；而湘潭市、怀化市则以服务经济排第二，分别占比30.00%、26.67%。

如表6 所示，种植业是各市州共同主要产业，频次占比高达35.00%～76.32%。除种植业外，养殖业也是湘潭市主要产业，分别占比35.00%和30.00%。

表4 湖南省村级集体经济8 大种植业采用频次统计及排序

如表7 所示，长沙市主要种植产业为水果、蔬菜、粮食，累计占比为61.55%；株洲市主要种植产业为中药材、水果，累计占比为52.38%；湘潭市主要种植产业为蔬菜、水果，累计占比为62.50%；衡阳市主要种植产业为油茶、水果，累计占比为65.53%；邵阳市主要种植产业为水果、蔬菜，累计占比为60.30%；岳阳市主要种植产业为水果、蔬菜、中药材，累计占比为61.28%；常德市主要种植产业为水果、蔬菜，累计占比为61.36%；张家界市主要种植产业为水果、粮食，累计占比为61.29%；益阳市主要种植产业为蔬菜、南竹，累计占比为50.00%；郴州市主要种植产业为水果、中药材，累计占比为51.15%；永州市主要种植产业为水果、蔬菜，累计占比为56.13%；怀化市主要种植产业为水果、中药材，累计占比为76.19%；娄底市主要种植产业为水果、油茶，累计占比为76.93%；湘西州主要种植产业为蔬菜、茶叶，累计占比为52.63%。

4 结论与讨论

研究结果表明，湖南村级集体经济主要发展模式、产业、种植产业大致呈现出“2615”的占比分布特征，即：产业经济在4 种主要发展模式中占60%左右，种植业在4 种主要产业中也占60%左右，水果、蔬菜在8 大种植产业中累计占比达50%左右。这样的结果一方面说明湖南省村级集体经济发展过程中，产业经济高度集聚，种植业优势明显，水果、蔬菜特色突出；另一方面，也反映出湖南的发展模式及产业结构还存在较大的调整潜力和上升空间。

表5 各市州村级集体经济各收入途径采用频次统计

表6 各市州村级集体经济各产业采用频次

表7 各市州村级集体经济8 大产业采用频次

事实上，不少市州在优化调整发展模式及产业结构的实践中，已经做了许多有益探索，形成了一定的区域特色。例如，非主要发展模式方面，湘潭、怀化、株洲、张家界、湘西、娄底、郴州、永州8 市州的服务经济占比达19.18%～30.00%，长沙、湘潭2 市的出租经济占比均超过25%，邵阳市、长沙市的其他经济占比分别达33.08%、22.22%；非主要产业方面，衡阳、湘潭、长沙、邵阳、怀化、娄底、永州、株洲、岳阳、郴州10 市的养殖业占比达22.64%～35.78%，益阳市加工业占比达26.79%，湘潭市、长沙市的其他业占比分别达20.00%、17.24%；非主要种植产业方面，张家界市粮食产业占比达22.58%，湘西州茶叶产业占比达26.31%，湘潭市油菜产业占比达12.50%，衡阳市、娄底市油茶产业占比分别达34.49%、28.21%，株洲、怀化、郴州、岳阳4 市的中药材产业占比达19.35%～28.57%，益阳市南竹产业占比达20.00%。

各市州村级集体经济在主要发展模式、主要产业及主要种植产业方面存在一定差异。例如，主要发展模式方面，除产业经济外，长沙市还包括出租经济；湘潭市、郴州市则包括服务经济。主要产业方面，除种植业外，养殖业也是湘潭市主要产业。主要种植产业方面，长沙、岳阳2 市除水果、蔬菜外，还分别包括粮食、中药材；株洲、衡阳、张家界、郴州、怀化、娄底6 市除水果外，主要种植业还包括中药材、油茶、粮食，但蔬菜种植均较少；益阳、湘西2 市州除蔬菜外，还分别包括南竹、茶叶，但水果种植均较少；湘潭、邵阳、常德、永州4 市的主要种植业为水果和蔬菜。因此，各市州在发展村级集体经济时，应该做到顶层设计与基层能动相结合，因地制宜与精准施策相统一，尽量避免生搬硬套、盲目跟风、一哄而上等现象出现。

值得指出的是，少数县市区在选择其他经济的村级集体经济发展模式时，“飞地”入股分红现象比较普遍，多数项目村都将扶持资金统一入股村域外一家或几家涉农或非涉农公司企业、合作社、产业园等，保底分红，获取收益。这种“抱团打包”方式可能比较省事，如果是上级部门作出的决定或是通过了村民代表大会决议，村委班子承担的投资风险责任则相对较低。但这种“一股了之”的做法并不利于激发本村产业、服务或出租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内生动力，也不利于增强自身“造血”功能，其利弊究竟如何有待实践验证和进一步研究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