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的委屈谁懂？

钱克锦

南非发现了新冠病毒的新变种“奥密克戎”，西方股市、油市大跌，半个世界陷入慌乱之中。不少国家立即采取“果断”措施，切断与南非及其周边国家的航班。

南非对此颇感委屈和愤怒。在南非看来，自己的科学家发现变种病毒，并为了全球防疫而迅速公布信息，但得到的不是“团结和支持”，而是无情的孤立，这不是对透明和坦诚的惩罚吗？

其实，在孤立南非时，奥密克戎病毒已经入侵许多国家和地区。可见，局部孤立顶多只能延缓传播，为研究对策争取时间，而不是解决办法本身。只是，近两年的抗疫带来的焦虑，让一些政府在听说奥密克戎病毒时，本能地想到“先切断航班再说”。

焦虑可以理解，封堵可能是人类最本能的反应。历史上，将麻风病人隔离形成麻风村，就是颇为典型的例子。新冠疫情刚出现时，各国也或多或少采取版本不同的封堵政策，由于执行时长和力度不一，效果也很难一概而论。德国《明镜》周刊今年7月发表的分析报告，基于2021年5月之前的各国统计数据，认为挪威、丹麦、德国等国抗疫效果不错，而俄罗斯和保加利亚等国防疫很糟糕。

该报告还有个发现，就是从欧洲情况看，2020年疫情开始时，采取严格封堵措施的国家，虽然较好地度过了第一波疫情，但在第二、第三波疫情到来时，由于犹豫不决，最后情况反而比早期遭重创的西班牙、意大利更为严重。

最近，全球又出现一些新的状况：前一阵防疫还过得去的德国、新加坡等国，在重新“开放”后，陷入空前被动，特别是德国，成了全球疫情新的震中之一。这可以有很多解释，其中一种是，未被感染人群的存量大、经过长期社交疏离后对于聚会的强烈渴望，以及病毒后期的变异增加了传染性，都有助于病毒在找到防疫漏洞后迅速扩散。

不少国家当初严格封堵，还有个原因就是等待疫苗。在有新冠疫苗之前，一些專家认为，一旦疫苗接种率达到一定程度，便可实现群体免疫目标，最终完全切断病毒传播链。

然而疫苗开始全球接种后，人们发现不断有接种疫苗者依旧被感染，而且疫苗应对病毒变种的有效性趋于下降。对于新冠病毒重要的变种，世卫组织以希腊字母来标记。希腊字母从“阿尔法”到“欧米伽”共有24个，“奥密克戎”是第15个字母，它与第四个字母“德尔塔”都代表着目前对人类威胁较大的变种。

即便如此，多数专家依然相信疫苗可以防止重症，而且有疫苗生产商表示，他们可以跟上步伐，开发出新的疫苗。所以，当疫情的坏消息次第传来时，疫苗仍被当作人类现有的依靠，甚至欧洲个别国家还计划强制接种疫苗，并引起部分民众上街抗议。

从封堵的“疲劳作战”破口和疫苗对变种病毒的“反应滞后”可见，一国早期可能成功的防疫措施，很难持续对付已经在本国大面积扩散的病毒;以“动态清零”的思路将病毒扑灭在源头，成为中国这样超大型国家不得已的选择。

疫情短期难以消失，特别是全球化时代的新冠疫情这种大流行病，催生了“与病毒共存”这种说法。这不意味着放任不管，而是各国因地制宜，基于文化与社会差异而采用不同的抗疫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