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盛正,吕发勤通信作者,李柯研,任柳琼,赵诗月, 赵媛媛,单雪霞,林星禧,武杜杜
(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医院海南医院超声诊断科,海南 三亚 572000)
新型冠状病毒(corona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自2019 年12 月以来逐渐在全球大流行[1,2]。COVID-19 具有很强的人际传染性,且人群普遍易感,一度在国内尤其是武汉迅速蔓延。为了切断传播路径,全国采取了严格的隔离手段。由于医疗机构就诊的患者急剧减少,且在岗医护人员防护形势严峻,超声医学专业的常规教学存在巨大的困难。而与此同时,关于这种新型病毒,很多一线超声医师对超声检查的可行性、必要性认识不足,影响了疫区的超声应用。5G 网络的逐渐商用促进了远程医疗技术的应用不断拓展,远程教学在疫情期间的作用也逐渐凸显。本文对疫情期间基于5G 网络的远程超声教学实践与启发进行总结,旨在探索其在类似大型公共卫生事件期间的教学作用。
COVID-19 主要侵犯肺脏,可引起新型冠状病毒肺炎,重症者可引起多脏器功能衰竭,甚至死亡。其危害大,影响范围广,导致全国采取了范围广、持续时间长的隔离措施。因此,疫情期间对超声医学的教学活动产生了严峻的挑战,主要原因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1.1 基于医护人员自身的安全防护需要,为了避免院内交叉感染,超声工作者之间尽量减少非工作接触,使超声医学的常规集中性教学活动无法进行。
1.2 超声医学是一门操作者依赖性极强的专业,但因隔离导致医院就诊患者数量骤减,住培医师、研究生、实习生、进修生等年轻超声医师因此失去了大量操作实践机会,对于超声医学的教学打击非常大。
1.3 新冠肺炎的疾病特点决定了肺超声、重症超声在此次疫情中有重要的应用价值,但大多数一线医生对这些专业性较强且相对非常规的技术理论及技能不熟悉,需要在短时间内得到专业的培训。
1.4 疫情严重的地区,尤其在武汉,患者的数量庞大但医护人员紧缺,常规现场带教无暇顾及。
1.5 患者收治于隔离病房,而临时改建的方舱医院条件更为简易,教学资源、教学手段的短缺使实践动手机会减少,教学无法进行。
上述多种原因导致了疫情期间超声医学理论和实践教学存在严重缺失,肺超声和重症超声在需要发挥作用的时期却难以得到发挥,亟需对教学模式进行改革,寻找高效可行的教学手段破解难题。
胸部CT 是COVID-19 的重要诊断依据。然而,各级医疗机构的确诊及疑似患者数量剧增,方舱医院医疗设备简陋,许多患者的肺CT 检查不能及时完成。此外,严格的防护措施使许多医疗设备无从发挥。因此,早期、及时的诊断和随访存在很大困难。
超声已被证实在肺部疾病诊断中具有一定的辅助诊断价值,尤其在重症心肺功能损害、新生儿肺炎等领域[3-5]。COVID-19 患者肺部可有不同程度的实变,心脏、血管、肝脏、脾脏、肾脏等肺外多个器官可能受损[6-8],而超声对上述病变均有明确的应用价值。此外,超声具有便携、无创、可视化等优势,是唯一适合进入隔离区进行床旁检查的影像学技术。因此,超声在此疫情中不仅可以也应当发挥其轻骑兵的价值,同时疫情期间的肺超声及重症超声教学培训也充满了机遇。
然而,由于COVID-19 传染性强,且防护物资短缺,超声医生不能常规进驻隔离病房,许多一线超声医生不熟悉肺超声和重症超声,临床医护人员大多数不会使用超声,因此限制了超声的应用价值,及时有效的教学培训迫在眉睫。远程超声医学教育早在1994 年即已开始出现雏形[9],近年来发展迅速[10],可以使一线的超声医师在床旁检查时可得到及时的会诊,临床医护人员还可以在远程指导培训下简单操作仪器。5G 网络具有大宽带、低延时、稳定、安全等优点[11],在我国已经进入了商用时代。5G 网络技术的商用进一步提高了远程超声会诊的时效和质量,还使远程机器人超声从实验阶段迈入临床应用阶段。一线超声医师不仅可以在现场得到教学、还可以在进入病房前得到全国专家的培训,5G 远程超声教学在严峻的疫情形势下有了很好的应用机遇。
特殊时期的人群隔离措施,有效地切断了传播路径,遏制了病毒的传播,使疫情逐步得到控制。在此隔离期间,全国各地超声专家和一线超声医师快速响应行动。我们利用5G 远程技术,采取了多种方式开展超声教学培训工作,教学对象涵盖研究生、实习生、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医师及低年资超声医师。
3.1 疫情早期,我们针对COVID-19 的特点制作了超声网络课程并上线,开展针对性的普适性基础理论远程教学。以5G 远程会议的方式,联合国家卫生健康委商定课程内容,根据病毒传染性和受累脏器的特点,面向抗疫一线超声医师,以肺超声、远程超声的基础知识和临床应用为主要内容,制作多媒体演示幻灯上传至国家继续医学教育网站,并利用微信等社交软件传播,供全国各地超声同行和相关专业医务人员学习。学习资源上线后点击学习量大,反馈良好,在很短的时间内使全国范围内的一线医师学习了解急重症肺超声的应用和远程超声的应用,普及了远程超声在疫情期间的价值。此举一定程度上解决了大范围的现场学术交流难题,使一线超声医师的教学培训得以维持。
3.2 举办网络远程学术会议。疫情初期即进入战时应急状态,联合武汉、北京、上海、杭州、西安、三亚、美国托马斯杰克逊影像所等七地专家,于互联网线上火线召开学术会议,共同研讨超声对抗新型病毒肺炎[12]。尽管各地专家或居家、或于医院、或于海外进行网络授课交流,5G 网络使授课清晰、实时、流畅进行。由于会议的专业性和针对性强,内容丰富,全国各地线上、线下相关专业人士积极学习讨论,网络在线访问30 余万人次,教学效果满意。此外,国内还有多个学术团体陆续召开了十余个类似远程会议[13,14],疫情期间保持了浓厚的学习氛围,做到人员虽隔离但教与学不脱离的良好效果。
3.3 通过网络线上讨论,编写实用手册、专家共识、规范建议等教学资源[15,16]。远程模式使多地多名专家可以同步在线交流,无接触式沟通,避免传统的点对点联系带来的效率低下、交流不顺畅、不及时的缺点,提高效率并保证质量,使专家研讨的教学材料可以高效地以书面载体和电子载体同步发布。
3.4 5G 远程超声会诊教学。疫情紧张,很多火线进驻疫区的一线医务人员在现场进行超声检查时,仍未掌握肺超声、重症超声的理论知识和检查诊断技能。基于此,我们通过远程在线会诊,与隔离病房的医务人员实时音视频交流,对采集的图像进行分析,指导操作者调节仪器参数,纠正超声扫查手法和诊断思维,使一线年轻超声医师或非专业医师可以得到实时的指导培训[17]。由于大多数COVID-19 重症患者均合并基础疾病,需多学科联合救治,通过远程超声多学科专家共同商讨优化的联合诊疗方案。对于体外膜氧合(extracorporeal membrane oxygenation, ECMO)等一些需要多学科协作的复杂救命性技术,可由疫区外的专家远程指导,由隔离病区内的超声医师进行超声引导下的穿刺置管等介入性操作。而与此同时,在后方医院进行会诊的专家可以号召本单位医师同步学习,现场带教、讲解,这种身临其境的教学方式效果更好,一举多得。一些少见的病例、操作技能在常规的教学中都难以接触,但远程会诊教学可以汇聚各单位的COVID-19 典型病例和疑难病例,使个案式教学向集团式教学发展。
3.5 5G 远程机器人超声检查示教
在方舱医院和基层医疗机构,虽有超声设备,但缺乏专业超声医师,使超声不能物尽其用。由于超声对操作者的手法依赖性极大,即使有专家远程指导,仍然存在因操作技能和扫查思维不足导致的误诊或漏诊。采用基于5G 网络的远程机器人超声检查,由会诊专家在异地进行远程检查[18,19],可以同时为现场的医务人员、本地人员开展技能操作演示和教学活动。远程机器人模式除了可以在异地两个单位之间实现点对点检查,还可以实现多学科、多医院之间的及时交流,专家操作手法、临床诊断技能、图像分析思维在多个单位之间传播,增加现场教学机会,优化带教体验,扩大教学范围。
在5G 网络支持下,远程超声可以实现高清晰、实时的远程会诊和远程机器人检查,在疫情爆发等大型公共卫生事件期间可以快速动员、组织全国专家力量,整合优势资源,提供针对性的教学资源,使远程的教学培训模式丰富多样,在抗疫全程都可以对现场和后方的医务人员进行教学培训。疫情期间的远程教学模式无需授课带教专家进入疫区,可有效减少参与教学的医务人员密切接触,降低暴露风险,跨越时空限制,做到教学人员隔离但教学不停滞。此次疫情期间5G 远程超声的改革实践诠释了这种全新超声教学模式的价值,期望今后在教学过程中进一步革新、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