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英文连任以来台美关系升级新动向

温天鹏

近年来，在中美战略竞争和博弈加剧大环境下，美国台海政策不断发生重大转变，在台湾地区选举中公开支持民进党。民进党当局全面贴靠美国，积极配合美国“印太战略”，以强化台美关系作为推动“台独”的外部政治支撑。过去一年多来，中美战略竞争进入高危险状态，台美关系则持续升温，美国频打“台湾牌”，不断利用台湾作为其“印太战略”的棋子，谋求遏制中国大陆和平发展。拜登新政府上台后，继续采取各种手段加强与中国大陆全面战略竞争，“对抗中国”成为美国两大党为数不多的政治共识，而台湾当局“见猎心喜”，与之配合呼应，在“倚美谋独”道路上肆无忌惮地大步向前，面对台美关系新形势发展，中国大陆须保持高度关注，提高警惕积极作为。

一、美国不断突破“一中”政策，冲击中美关系政治基础

2020年蔡英文成功连任，美国国务卿蓬佩奥立即发声明祝贺，白宫国安会也予以祝贺，并表示“台湾是美国重要合作伙伴，也是自由开放的印太地区领导者”。美国民主党籍众议院议长佩洛西发表声明称，“向蔡英文和台湾人民表示祝贺，期待美国与台湾进一步强化友好关系”。蔡英文选后立即投桃报李，会见“美国在台协会(AIT)”处长郦英杰(William Brent Christensen)声称，将“台美关系”升级为“全球合作伙伴”，推进“台美安全合作”，“持续加强台湾自我防卫能力”。5月20日，蓬佩奥再次发表声明祝贺蔡英文就职，称呼蔡英文“总统”，并吹嘘美台“伙伴关系”。美国国防部前印太安全事务助理部长薛瑞福(Randall Schriver)说，“台湾位居美国印太战略核心，美国可扮演桥梁，协助台湾强化与区域关键国家的关系，以及拓展台湾的国际活动空间”。针对美台关系未来发展，薛瑞福主张台美必须深化所谓双边防务关系。“美国在台协会”发言人孟雨荷(Amanda Mansour)说，“美台关系是少数获美国国会两大党一致支持的议题”。

由于美国频打“台湾牌”，不断突破“一中”政策，向岛内释放各种错误信号，绿营内部误判形势，要求“台美建交”的声音不断。台湾立法机构负责人游锡堃呼吁“台美建交”，绿营网军、媒体随即跟风炒作，为此，“美国在台协会”发言人孟雨荷在社交主页上指出，“尝试改变现状则会威胁两岸稳定”，无疑是在警告民进党当局的“台独”冒险动作。与此同时，国民党也不甘落后，出于政治斗争与选举利益需要，国民党党团在台湾立法机构也提出所谓“请求美国协助抵抗大陆”“台美恢复‘邦交’”有关决议案。2020年8月18日，美国民主党通过2020年党纲，相较于2016年党纲的对中政策立场，新党纲移除“恪守一中政策”，只剩下“与台湾关系法”。8月31日，美国国务院亚太事务助理国务卿史达伟(David R. Stilwell)谈及对台政策表示，“美国至今仍以1979年的与台湾关系法、华盛顿与北京之间的三项联合公报，里根总统1982年‘六项保证’备忘录，作为对台政策指导”。9月20日，台湾外事部门负责人吴钊燮接受专访表示，“台美关系近来大有进展，台湾会持续强化双边经济、贸易、政治与安全关系，但目前不寻求建立全面外交关系”。12月17日，美国众议院“国会台湾连线”共同主席夏波(Steve Chabot)、迪亚兹-巴拉特(Mario Diaz-Balart)等78位众议员，联名致函国务卿蓬佩奥，呼吁国务院应将台湾“驻美国经济文化代表处(TECRO)”更名为“台湾代表处(TRO)”。

拜登政府上台后，对华政策尤其是台海政策备受外界关注。2021年1月23日，美国国务院发言人内德·普赖斯(Ned Price)发表声明，提及民进党当局时使用了“台湾民选代表们”(Taiwan’s democratically elected representatives)。2月3日，普赖斯再次表示，拜登政府仍支持一个中国政策。虽然拜登政府口头上有所表态，但其在台湾问题上背后小动作依旧不断。一段时期以来，美国共和党籍联邦众议员汤姆·蒂法尼(Tom Tiffany)等美国反华政客违反一个中国原则和中美三个联合公报，公开拿台湾问题滋事，谬称“台湾是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呼吁拜登政府放弃一个中国政策，与台湾建立“正常外交关系”。3月15日，美国国防部网站刊登军事记者撰写的一篇文章，其中出现“台湾从来不是中国一部分”错误表述。4月30日，美国白宫国家安全顾问沙利文(Jake Sullivan)在阿斯彭安全论坛上向中国大陆“泼脏水”，妄称中国大陆“单方面改变台海现状”。5月3日，美国国务卿布林肯接受《金融时报》专访重申，“我们多年来一直坚持一个中国政策”，坚持“与台湾关系法”、三个公报、“六项保证”。虽然拜登政府在台湾问题上一直强调坚守过去的传统政策立场，但还是要继续听其言、观其行，近来的种种做法已然是在不断掏空一个中国政策，这些都需要高度警惕。当然，从中美战略全局出发考虑，拜登政府目前还不可能轻易抛弃一个中国政策。

二、美国松绑美台“交往准则”，制造与台湾高层互动“新突破”

美国与台湾交往不断突破互访层级，双方小动作不断，频频挑战中国大陆底线。2020年台湾选举刚刚结束，当选台湾地区副领导人的赖清德窜访美国。2月4日，赖清德会见美国参议院外交委员会主席里契(Jim Risch)等3位参议员。5日，赖清德赴白宫国安会，与美国官员会谈约70分钟。台湾媒体宣称，“这是台美断交以来，拜会白宫国安会的最高层级纪录”。7日，赖清德拜访哈德逊研究所(Hudson Institute)，与会人士包括美国国务院官员及专家学者。岛内绿营媒体称，这是1979年以来台湾首次有副领导人当选人进入美国首都华盛顿地区，“标志着台美关系又取得了历史性突破”。

8月9日，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部长亚历克斯·阿扎(Alex Azar)抵达台湾开始为期3天的访问，民进党当局和绿营不断高喊“‘外交’新突破”，宣扬“这是1979年以来访台层级最高的美国内阁官员”。阿扎此行打着“防疫交流”旗号，双方还签署了所谓“医卫合作备忘录”。9月17日，美国国务院主管经济、能源和环保的副国务卿基思·克拉奇(Keith Krach)抵达台湾，主持“美台经济与商业对话”。11月22日，美国海军亚太情报总指挥官史达曼(Michael William Studeman)抵台秘密访问3天2夜，同机抵达的还有一名日本情报专家。民进党前民意代表郭正亮推测，史达曼有可能是为让台湾成为“五眼联盟”的外围而来。

美国国务卿蓬佩奥任内频频在台湾议题上搞小动作，毒化两岸关系，甚至在其即将下台时上演“最后的疯狂”。2021年1月9日，蓬佩奥在社交媒体发文，宣称“美国将停止官方在与台湾接触上的限制”，美国政府行政部门与台湾的沟通将由“美国在台协会”负责。1月11日，台湾当局“驻荷兰代表”陈欣新进入美国驻荷兰大使馆与大使胡克斯特拉(Pieter Hoekstra)会面。美国国务院网站同一天发布台湾“驻美代表”萧美琴与美国国务院政军局助理国务卿库珀(Clarke Cooper)会晤。1月14日，蔡英文与美国驻联合国常任代表克拉夫特(Kelly Craft)进行视讯谈话。蔡英文强调，将继续推动加入联合国及其所属会议和活动，希望美国继续给予支持。1月20日，台湾“驻美代表”萧美琴自1979年以来首次受邀参加拜登总统就职典礼。美国总统拜登上任以来萧美琴首次进入美国国务院，与代理亚太助理国务卿金成(Sung Kim)见面。3月28日，帕劳总统惠恕仁(Surangel Whipps Jr.)抵台，美国驻帕劳大使倪约翰(John Hennessey-Niland)随行。3月30日，“美国在台协会”安排台湾外事部门负责人吴钊燮等陪同倪约翰。

4月1日，美国国务院发言人普赖斯称，美国将按照一个中国政策与台湾接触，一如既往地考虑高官访问华盛顿和台北的机会，以促进美台非官方关系。“台湾是民主领头羊，美国致力深化对台关系，未来会考虑推进双边关系的高阶官员互访。”4月9日，美国国务院公布最新“对台交往准则”，强调要有效实施以“与台湾关系法”、三个联合公报和“六项保证”为指导的一个中国政策。新准则将对美台官员互动有所“松绑”。例如，美国官员在致函台湾时可以使用带有政府标记开头的信纸，美国官员可定期常态性在联邦政府大楼接待台湾当局官员，美国官员可以在台湾“驻美国经济文化代表处”与台湾同行会面。此外，除了特殊节日，美国官员还能够出席曾是前台湾当局“驻美大使”正式官邸——华盛顿双橡园(Twin Oaks)举行的活动。需要特别注意的是，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具体条款，而在于实际执行效果如何。有学者指出，相较于蓬佩奥曾说要“取消一切美台官员交流的限制”，美国国务院的新声明应该比蓬佩奥的立场退了一步，美台交流仍然有限制。但是相较于之前的限制，实际上对美国所认为的“非官方交流”往前走了一小步。也有评论认为，拜登政府基本延续了美国历届政府“以台制华”战略总基调，并且利用特朗普时期对美台官员进入对方场所的部分限制松绑，进一步深化美台交往。拜登政府表现出既要强化美台关系，同时又不将这个问题迅速推向摊牌的基本态度。新准则是对美国围绕台海模糊政策既控制限度又方向明确的一次推进。4月14日，拜登一方面派出气候问题特使克里(John Forbes Kerry)访问中国大陆，但又同时派其多年好友前参议员克里斯·多德(Chris Dodd)偕同前副国务卿詹姆斯·斯坦伯格(James Steinberg)及理查德·阿米蒂奇(Richard Armitage)窜访台湾，多德等人访台算是给民进党当局吃了一颗“定心丸”。4月30日，美国驻法国代理大使阿杰勒(Brian Aggeler)邀请台湾“驻法代表”吴志中赴官邸餐叙。阿杰勒大开支票，除了表态支持台湾参与世界卫生组织(WHO)等国际组织，也表示将继续共同努力维持印太区域的稳定与和平。吴志中则叫嚣“台湾与各国交流开始迈向正常化”。从美国政府的角度观察，拜登政府依然试图制造民进党当局与中国大陆全面对抗局面，并继续坚定支持台湾成为“反华前沿阵地”，美国则从不断打“台湾牌”中牟利。

三、美台图谋构建“非中”产业链体系，围堵中国大陆

在台美产业合作中，重中之重是军工产业与资讯安全产业供应链合作。2020年10月，蔡英文当局提出“半导体、通讯、AI”等尖端科技产业、“绿能及创新企业”、“健康战备产业”以及“开放市场”等4个面向与美国优先开展合作。11月20日，台美首次启动“美台经济繁荣伙伴对话”(US-Taiwan Economic Prosperity Partnership Dialogue)，未来双方合作主要领域有：科技、供应链重组、投资审查、基础建设及能源、5G等。“美国在台协会”与台湾“驻美国经济文化代表处”签署合作备忘录，就科学与技术、5G及电信安全、供应链、妇女经济赋权、基础建设合作、投资审查和全球健康安全7大议题进行讨论。2021年3月30日，台美就台湾国际参与议题举行视频会议，讨论加强与拓展台湾参与国际组织的策略及做法，广泛涵盖全球公共卫生、打击跨国犯罪、国际民航、气候变迁及其他共享价值利益等国际组织。此次会议是美国拜登政府上任以来，首度与台湾深入讨论双方在参与国际组织上的合作。

经贸领域，蔡英文当局一直期待尽速重启与美国的贸易暨投资架构协定(TIFA)谈判，以进一步强化台美双边经济贸易伙伴关系。蔡英文不顾民意反对，今年起开放含莱克多巴胺的美猪进口，并松绑美牛进口限制。4月15日，蔡英文会见多德访问团成员时表示，“期待尽速重启台美贸易暨投资架构协议对话”，表达了台湾社会对恢复召开台美贸易暨投资架构协议会议及深化台美经贸关系的期待，但并没有得到美国积极回应。不过，近期也有美国参议员提出所谓“台湾关系强化”法案，希望在经济贸易、外事关系等方面提升美台关系。如与台湾地区签署自由贸易协定、将“美国在台协会”负责人提升至“大使”层级等。与此同时，台美在太平洋岛国积极开展共同合作项目。4月16日，美国国务院亚太事务副助理国务卿孙晓雅与台湾外事部门官员田中光通过视讯，出席美国智库传统基金会举办的“美台在太平洋岛国的伙伴关系”在线座谈会，主要讨论台美如何合作，协助太平洋岛国在新冠肺炎疫情后的经济复苏等问题。

四、美台构筑所谓“价值同盟”，助台“以疫谋独”

台美积极打造所谓“民主价值观联盟”。美国“2021财年联邦政府拨款法案”授权拨款300万美元，用以支持台湾“全球合作暨训练架构(GCTF)”相关活动。“全球合作暨训练架构”以会议与培训(工作坊)为主要形式，“在亚太地区推动训练与人才交流，在传染病、公共卫生等非传统安全领域进行合作”，实际上包藏扩大台湾“国际参与”的政治企图。2020年6月起，美国、日本、台湾三方成立“全球合作暨训练架构校友网络”，意在扩大历届参与者的人脉网络，并规划形式多样的“校友”活动。2021年3月10日，美台“全球合作暨训练架构”国际研讨会在台北举办，与会的有台湾外事部门负责人吴钊燮、日本台湾交流协会代表泉裕泰、“美国在台协会”处长郦英杰及英国在台办事处代表邓元翰(John Dennis)。这也是英国首度参与“全球合作暨训练架构”活动。“全球合作暨训练架构”已成为民进党当局宣传“台独”思想与理念、培植“亲台”国际势力、挑战“一个中国”国际框架重要舞台。3月30日，美国国务院发布所谓“2020年国别人权报告”，指称中国大陆试图“以商业压力操控台湾媒体”。

全球新冠疫情爆发后，美国不断助力台湾“以疫谋独”。2020年1月31日，美国联邦参议院外交委员会亚太小组主席贾德纳(Cory Gardner)，与鲁比奥(Marco Rubio)、柯顿(Tom Cotton)、柯宁(John Cornyn)、殷 霍 夫(James Inhofe)、罗 穆 尼(Mitt Romney)、克鲁兹(Ted Cruz)等参议员联名致函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谭德塞，敦促世界卫生组织邀请台湾成为观察员，并要求世界卫生组织提供台湾应对新型冠状病毒疫情所需的资讯与协助。除美国国会参议员联名致函外，美国行政部门也已多次公开重申美国强烈支持台湾参与世界卫生大会(WHA)。3月30日，美国国务卿蓬佩奥首度表态，美国将“竭尽全力”协助台湾在世界卫生组织发挥“适当的作用”。4月27日，美国卫生及公共服务部部长亚历克斯·阿扎再次重申，“美国将持续全力支持台湾扩大参与世界卫生组织与全球卫生事务”。同时，美国与日本邀请英国、法国、德国、澳大利亚等联署致信世界卫生组织，要求邀请台湾参加世界卫生大会。5月1日，美国国务院国际组织事务局连续推文支持台湾参与世界卫生大会。美国常驻联合国代表团随后也发推文予以支持。2021年2月18日，美国众议院外交委员会民主党籍众议员薛尔曼(Brad Sherman)与共和党籍众议员金映玉(Young Kim)领衔提出，“要求国务卿拟定策略协助台湾重获世界卫生组织观察员地位”法案，要求国务卿在台湾未取得世界卫生组织观察员身份出席任何一年的世界卫生大会后，应说明美国在支持台湾取得世界卫生大会观察员计划上采取的改变与精进作为，借此协助台湾重获观察员身份。法案由36位跨党派议员担任共同提案人。民进党当局得到美国的支持相当兴奋，上蹿下跳“趁疫打劫”进行“以疫谋独”，充分暴露出台湾当局政治挂帅的险恶居心和丑恶嘴脸。

当前，民进党当局全面倒向美国对抗中国大陆，导致两岸关系不断恶化，但除了向美国交不断增长的保护费，台海紧张局势持续升级之外，并没有为台湾民众换来任何实质利益。拜登政府上台，很大程度上可能代表着美国外交政策将重回传统建制派思维，稳健且可预测性高，其遏制中国的做法也将从特朗普的单边主义独自行动，转为寻求盟友的拉帮结派，而对华政策也将会是竞争与合作并行。有学者认为，拜登政府不会轻易放弃对台“战略模糊”，如果美国放弃“模糊”，则没有好处，只有坏处，放弃对台“战略模糊”就意味着把美国置于“介入”还是“不介入”的两难境地，因而可以预判其两岸政策的主轴将极大可能恢复以往的“战略模糊”态势，故而，在对台“战略模糊”政策上，拜登政府也不会轻易改变。也有评论认为，美国已将中国定位为长期的、唯一的“战略竞争对手”，从拜登政府近期动向看，其对台政策虽然会有所回调和收敛，不会像特朗普那样肆无忌惮地挑战中国的底线，可预期性也更强一些，但是仍有可能以“切香肠式”的政策手法持续提升美台关系，以实现其“以台制华”的战略目标。英国《经济学人》把当前的台湾形容为“全球最危险的地方”，美国前国家安全顾问麦克马斯特(McMaster)称台海正处于“极度危险时刻”。如果民进党当局枉顾广大台湾同胞切身利益，将台湾置身于战争的危险境地，将是一种不负责任且不明智的做法。历史终将证明，民进党当局“倚美谋独”、甘当棋子，只会给岛内带来深重灾难，“台独”分子必将自食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