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DO：科幻电影中的视觉奇观

瓦力

皇帝使节的飞船抵达保罗的故乡卡拉丹，球形船体神谕般降临在绿洲中，这是今年最热门的科幻电影《沙丘》中最震撼的场景之一。巨构建筑、巨型飞行器、巨大的几何线条，让一众科幻迷眩晕又痴迷。有人说：“这是让BDO爱好者狂喜的一部作品。”

BDO是Big Dumb Object的縮写，意为“巨大沉默物体”，它是被制造的，它的制造者从不出现，它足够大，封闭、无言。刘慈欣曾说过：“对于大尺度，我们能用数字去把握它，但是没有办法去用具象的想象把握它……科幻努力做的就是让我们意识到这种巨大，把它形象化。”

B D O正是科幻作品营造“陌生感”的不二法门。最经典的B D O当属《2001太空漫游》的黑石碑，“四边方正锐利，表面没有任何纹路，根本无法分辨其成分到底是石头、金属、塑料，还是人类一无所知的什么东西。”

中国观众最熟悉的B D O莫过于刘慈欣《三体》中的四维实体“魔戒”——一个封闭的巨大金色环状物，像是太空中一道巨大的拱门，没有活动迹象，也看不到内部，“只能感受到一种巨大的纵深感和包容性”。

此前， 《沙丘》的导演维伦纽瓦曾在《降临》里成功塑造过BDO——12艘巨大的外星飞船，如同上帝的黑色棋子，凭空出现。跟《降临》相比，《沙丘》里的飞船更大了，舷梯打开，只有眯着眼才能看清走下红毯的使者。《沙丘》里最像B D O的物体是沙虫，它不是严格意义上人造的、非自然的B D O，但作为科幻史上最重要的视觉符号之一，沙虫巨大、无声，充满了神秘感和象征意义。

为什么科幻作品沉迷于创造B D O呢？因为其外来、沉默的属性，带有鲜明的“去人类中心主义”色彩，它的巨大是为了唤起我们对自身的反思。

科幻短片集《爱，死亡和机器人》第二季曾经改编过一个著名的短篇《溺亡的巨人》，里面有一具来历不明的巨人遗体被冲上海滩。人们先是对它敬若神明，习以为常后便开始“放肆”起来——坐在巨人的耳朵上看书，往它眼眶里丢垃圾，用它的肋骨做门牌，将它的器官泡在罐子里展览……这些魔幻的行为，不仅消解了巨物的神圣性，也让我们迟钝的感官意识到了“巨大”及其背后的不合理性。

无法窥见里面，少有可供辨识或理解的部件，BDO明显是“被制造”的，处于人类无法理解的维度，但它拒绝解释自己。越是傲视一切、沉默不语，B D O越是会唤起我们对未知的恐惧和想象。正如《2001太空漫游》中人们的自嘲：“只有化外之民碰上他们不明白的东西才会加以摧毁，不过，和那些制造出这个东西的生物比起来，也许人类自己就是化外之民。”

今天，科幻作品仍在孜孜不倦地突破人类的感官极限，描写巨大疯狂的物体。B D O在人们心中激起的震撼和敬畏，会久久回荡，这是只有科幻才能带来的体验。

资料来源：《新周刊》、铥铥科幻电波等

《降临》中的外星飞船

《2001太空漫游》的黑石碑

《溺亡的巨人》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