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境电商出口型企业全球价值链构建创新机理研究

（广东科学技术职业学院，广东 珠海 519090）

新冠肺炎疫情作为全球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对世界经济的冲击是全方位的，经济全球化的发展趋势和演进进程是不可逆的，我国必须清晰认识到这种冲击的广泛与深刻影响，在发展国内经济的同时，要加强对外贸易发展，实施“走出去”战略，创新对外贸易新业态，提升参与全球价值链的弹性和地位。

一、源创新与全球价值链概念

《国家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纲要》指出，科技创新是提高社会生产力和我国综合实力的战略支撑，要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以原始创新强化源头供给。因此，对于我国出口企业来讲，要实现转型升级应对经济发展新常态，依靠创新驱动来提高自身的出口竞争力是实现外贸出口平稳增长的关键所在。创新目前主要有自主创新、二次创新、源创新、流创新等不同类别，特别是随着“双创”重要战略的实施，我国各行各业的创新创业氛围越来越浓厚，关于源头创新的提法越来越多。“源头创新”是指从源头进行创新，与产品创新、技术创新和工艺创新相比，它代表了一种颠覆性的新思维的出现[1]。在波特价值链理论的基础上，针对其局限性，对“源头创新”理论进行了修正，从根本上颠覆了传统工业革命的旧思维，提出要以“源创新”构建工业4.0 时代和互联网时代“双面市场”的综合生态系统，在供应链的全过程中，要实现为顾客提供新价值的目标，就必须从“以产品为中心”向“以顾客为中心”转变。随着经济形态的快速演进，“源创新”作为一种原始性创新的表现形式，实质上已经转变为熊彼特式“创造性破坏”自主创新模式，基于原始创新产生的技术和产品能够为出口企业带来明显高于本行业平均收益率的超额回报，从而大幅提升出口企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参与程度、地位和布局，从而为出口企业创造持续的竞争优势。

著名企业创新转型策划大师Edison Tse（2012）针对我国转型期企业发展提出“源创新”学说[2]。“源创新”学说推出后逐渐成为我国动态战略创新研究的前沿理论，后续学者不断对其进行拓展研究。EV Hippel（2007）[3]认为源创新主要是由系统内部驱动的要素所决定的，其作用机制是通过有效降低系统的复杂度来实现“问题解决”。蔡新蕾和高山行（2011）[4]认为源创新属于集群型创新；王猛等（2013）[5]指出源创新是对企业现有内外部资源进行整合并创造新价值的能力，李武威（2015）[6]指出源创新主要表现为商业模式的创新以及出口企业创新生态系统的构建。张娜和李波（2019）[7]指出，建立以集群内企业和科研院所为博弈主体的双方演化博弈模型，确定合理的利益分配是各方保持协同治理的核心。钟耀广和唐元松（2016）[8]指出源头创新包括新产品创新、组织创新、知识创新、流程创新、制度创新等。

关于全球价值链，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UNIDO）曾经给出一个内涵的界定，它认为只有将企业运营整个过程包括原材料采购、原材料运输、产品生产、产品销售、产品消耗、产品回收等有效整合，才能更好地实现产品和服务的价值增值，这种模式只有跨企业的全球性企业或组织才能实现，这就是全球价值链。在改革开放之后，我国最初都是借助外资企业间接参与到全球价值链，越来越多的出口企业或外向型企业逐步加大通过海外投资和跨国企业参与全球价值链，从较为低端的生产制造环节，逐步向品牌、研发、融资、渠道等上游环节和下游销售环节延伸。我国出口企业深度融入全球价值链，对于提升出口企业出口竞争力有着非常重要的双向促动作用，同时也有利于进一步提升我国在国际贸易中的定价话语权和世界地位。

随着新冠肺炎疫情的持续深入影响，全球经济增长放缓对我国经济和对外贸易发展影响巨大，直接导致我国外贸增速放缓甚至出现下降，外部主要出口市场需求减缓、增长乏力；我国出口货物综合成本持续上涨，加之人民币升值压力凸显，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我国出口企业的出口竞争力，我国出口企业需要通过商业模式、产品和渠道的调整和优化，转型升级得到加强；随着经济发展和全球化趋势日益增强，贸易保护主义抬头，我国出口企业面临的外贸经济环境以及欧美甚至发展中国家的贸易摩擦日益加剧，出口企业要提升国际出口竞争力必须转型升级，而源创新就是转型升级的重要内部推动力。

二、跨境电商发展及其对出口型企业的作用分析

跨境电商是目前研究的热点领域，主要体现在跨境电商机制、跨境电商支付、跨境电商通关物流、跨境电商结算退税、跨境电商法律规范、跨境电商信用担保等方面。作为一种新型的国际贸易形式，跨境电商直接将国内C、B 终端的消费者连接起来并通过国际互联网+国际贸易+国际物流一体化，成交量和成交额逐年快速增长，已成为我国出口企业提升出口竞争力、参与国际市场竞争的重要手段[9]。A Asosheh 等（2012）[10]指出，构建高效的跨境电子商务纠纷解决机制是增强消费者通过跨境电商平台购物信任的重要手段；徐松和张艳艳（2015）[11]指出跨境电商支付的安全性和便捷性是跨境电商客户需要考虑的主要因素；来有为和王开前（2014）[12]分析了跨境电商退税、清关、结汇等方面的障碍因素；管荣伟（2015）[13]指出跨境电子商务平台可以促进中小出口企业特别是小微出口企业的大规模或零售进出口，跨境电商将继续向B2B 和行业细分平台发展。

根据商务部电子商务和信息化司发布的《2019年中国电子商务报告》，我国跨境电子商务继续保持蓬勃发展态势。海关总署数据显示，2019 年，通过海关跨境电子商务管理平台实现零售进出口商品总额1 862.1 亿元，同比增长38.3%，比2015 年增长4 倍，年均增速50.8%，如图1 所示，其中，出口918.1亿元，同比增长16.8%[14]。出口跨境电商企业通过跨境电商既降低了外贸成本，也可以更精准地更快速地对接国际市场客户，更容易发挥出口企业的源创新优势，使中国出口企业更好地渗透到全球价值链和国际分工的布局中去，为占据全球价值链的布局和国际分工，将为占领全球价值链顶端，实现“中国制造”向“中国创造”的转变创造条件。

图1 2015—2019 年中国跨境电子商务零售进出口总额

三、出口型跨境电商企业全球价值链构建影响结构模型研究

基于以上分析，可以进一步明确研究分析方向：源创新对于出口型企业参与全球价值链存在显著影响吗？出口型企业源创新和参与全球价值链是否可以真正提高其出口竞争力？跨境电商对它们之间的关系又有何重要作用？本文通过研究，提出影响概念结构模型，如图2 所示，H1 表示源创新对全球价值链的影响，H2 表示源创新对企业竞争力的影响，H3 表示全球价值链对出口企业竞争力的影响，H4 表示跨境电商对于出口企业全球价值链提升的影响，H5 表示跨境电商对于出口企业国际竞争力提升的影响，通过相关影响结构模型，目的在于为源创新、全球价值链和出口企业出口竞争力以及跨境电商的研究提供理论支撑和实践指导。

图2 影响结构模型

（一）源创新与出口企业竞争力分析

关于“源创新”，其关键点是以市场开拓构建一个新生态系统，通过生态系统内彼此关系的优化提升系统内各成员的商业价值，出口企业也可以通过源创新的方式实现出口企业的出口竞争力的持续提升。美国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TWY Man 等（2002）[15]认为，出口企业出口竞争力是指一国出口企业在国际市场上的可贸易能力。关于出口企业出口竞争力来源的理论，主要有三种观点：一是出口企业出口竞争力来源的内生理论（资源观和能力观）；二是出口企业出口竞争力的外生来源理论；三是其他来源理论（国际竞争优势理论）。源创新属于出口企业出口竞争力来源内生论中的能力观，是出口企业核心出口竞争力的重要因素，出口企业内在资源是构成其出口竞争力的关键基础。

根据对于目前研究文献的分析和市场的调研发现，源创新对出口企业出口竞争力的影响主要呈现正相关的线性关系，出口企业源创新能力越强，则其对出口企业出口竞争力和竞争优势的提升力越强。源创新是开创性的理念，整合各种技术、资源，创造新价值、新需求的活动。源创新通过整合对人欲望和需求的阐释能力、关系网络构建能力、创意创新能力、执行能力等建立“能力综合体”，可以建立一个功能强大的生态系统来实现新理念和新价值的提升。因此，源创新的竞争，关键不是谁的产品比较好，而是谁可以建立一个更强大的生态系统。在我国经济发展和贸易发展面临的新常态环境下，市场环境的动荡性和复杂性较高，源创新能力高的出口企业可以根据环境变化更主动、有效地开发适应市场和消费者甚至不断领先行业的产品，不断抢占中国产品在国际市场的定价权和话语权。因此，可以得出结论，源创新与出口企业出口竞争力呈正相关关系。

（二）全球价值链与外贸出口企业竞争力分析

John Humphrey 和Hubert Schmitz（2002）[16]提出，全球价值链可以从组织规模、地域分布和生产主体三个维度进行定义。在全球价值链方面，首先是对全球价值链治理框架的相关研究，如MP Timmer 和GJD Vries（2014）[17]指出可以建立由价值链中的立法治理、行政治理和监督治理组成的价值链治理分析框架；全球价值链的类型、路径和升级机制研究；全球价值链衍生经济租金的生成与分配研究，包括租金来源、进入壁垒、租金分配机制等。周升起等（2014）[18]指出，不同类型的生产型出口企业（低端制造、高端制造、创新型、知识型等）的核心转型升级能力不同，生产性出口企业通过嵌入全球价值链来进行转型升级的类型主要有三种：横向扩张型、纵向渗透型、阶梯跃迁型，都可以实现转型升级和出口竞争力的提升。

根据相关研究和调研，可以发现，全球价值链对于出口企业出口竞争力的提升主要呈现正向的线性关系，我国出口企业自主参与全球价值链的动力越强、参与深度越深、参与范围越广，则出口企业越能实质性提升自身的出口竞争力及竞争优势；同时源创新对于出口企业参与全球贸易价值链，提升其在全球贸易价值链中的地位和话语权具有重要促动作用。全球价值链的影响力是出口企业全球出口竞争力的主要来源，要想在竞争中获得成功，关键在于深度参与最佳的价值链组织。出口企业一定程度上可以通过自身的竞争优势和核心能力引导价值链生态系统内部不同价值链的成员企业，使它们也可以发挥自身的核心竞争优势，通过源创新的网络聚合效应来提高创新理念的价值，从整体上提升价值链体系内的出口企业强化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目前，出口企业的竞争已经从过去的产品价格和服务的竞争上升为全球价值链竞争，已经从过去的国内价值链竞争上升为全球性价值链竞争。经济外贸发展新常态使得我国的出口企业不得不主动转型以求尽快融入全球价值链，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增强我国出口企业在全球价值链体系中的竞争优势和影响力，从而吸收和整合来自全球的资源，获得更多的在全球价值链中的主导权和影响力，实现更大的话语权，最终实现“中国制造、中国创造”在全球价值链上创造更多竞争优势，因此，可以得出结论，参与全球价值链程度与出口企业出口竞争力呈正相关关系，源创新与参与全球价值链程度呈正相关关系。

（三）跨境电商在价值链塑造过程中的正向调节机制分析

出口企业通过源创新和全球价值链，可以获得源源不断的可持续竞争优势，但是这需要出口企业紧跟贸易发展的最新动态，不断调整贸易方式。跨境电商的正向调节作用主要体现在：一是跨境电商利用互联网手段使得国际贸易进出口双方的交易成本大大降低，从而助推传统出口企业利润和价值创造机制发生调整，基本上可以使我国外贸相关企业从产品销售为主转向产品生产组织为主，从服务世界的消费撮合者到服务世界消费者的向导者，从单纯的商品价值实施者到商品价值的创造者转变，全球顾客体验效应显著增强，这种由中国主导的新贸易业态对于提升我国出口企业在国际市场的竞争力有着重要的促进作用。二是跨境电商通过“互联网+外贸”的方式为出口企业改变原来贴牌生产的模式，打造属于自己的国际认可度高的品牌创造了可能，在全球互联网时代，产品的品牌、质量、口碑、服务等已经成为出口企业出口竞争力的象征和重要体现，是全球消费者做出消费决策的首选关键因素。其实，随着中国近年来不断加强外贸转型升级，以供给侧改革提升产品附加值，越来越多的外向型企业的产品和服务质量不断提升，实现了在全球范围内的质优、价优、服务优，但由于渠道和宣传路径不畅，导致不少优质的中国制造产品并不为境外消费者所知，而跨境电商的方式通过互联网渠道能够有效打破国外贸易壁垒，减少双方贸易的中间环节，降低交易成本，缩短交易时间，为我国出口企业建立自己的品牌、提升自有品牌的知名度提供了非常好的途径，尤其是给一些“小而优、小而特”的中小出口企业提供了新的发展空间和思路。可以说，跨境电商的发展，使得出口企业可以更好地将源创新和全球价值链对出口企业核心出口竞争力的带动作用发挥出来，促使出口企业尽快转型升级。因此，可以得出结论，跨境电商对我国出口企业通过源创新和参与全球价值链来提升核心出口竞争力具有重要的正向调节作用，出口企业跨境电商融合程度越高，源创新、全球价值链与出口企业竞争之间的正相关关系就越强。

四、展望

随着我国经济和外贸发展新常态的不断深入和调整，国内供给侧改革的不断推进，出口企业需要紧跟国际经济发展趋势，加快转型升级，不断加强源创新能力，深耕全球价值链布局，充分利用好跨境电商发展和国家各级层面的助推政策，实质性提升出口企业竞争实力，从而使我国从外贸大国变成外贸强国。本文通过理论研究发现源创新可以使出口企业摆脱对全球技术领先者的追随和模仿，从而提高自身技术结构的异质性，提升出口企业参与全球价值链的深度。建立差异化的竞争优势。可以预见，随着我国出口企业源头创新实力的不断增强，这些企业将会不断向全球价值链纵向渗透，从而不断提升出口企业的出口竞争力。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出口企业虽然可以通过源创新和向全球价值链的不断渗透来提升出口竞争力，但跨境电商的正向调节作用在整个促动机制里面的作用比较显著，否则出口企业不断挺进全球价值链的高端的进程从时间上和效率上将会延迟。因此，大力发展跨境电商，不断提高企业跨境电商应用能力可以使得我国在第四次信息技术革命中占据先发地位，可以进一步增强出口企业的资源创新能力和全球价值链的渗透能力，提升我国进出口贸易的国际地位。虽然本研究为我国出口企业的出口竞争力和转型升级提供了一些有益的启示，但如何通过实证和动态方法进一步检验出口企业源创新、全球价值链、跨境电商调节作用和企业出口竞争力提升结果间的关系，将是下一步研究的突破点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