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活一个

龙祖胜

“这个角色我没法演！”黄渤对导演管虎说。管虎拍电影《杀生》，邀请黄渤饰演牛结实，黄渤对结尾的安排不理解。黄渤说：“牛结实父母双亡，也没有兄弟姐妹，他被全村人孤立，他是十恶不赦的泼皮无赖，村里人都想着除掉他。要是我，我一定要杀光全镇人。”管虎笑了：“一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

管虎说，自己早在2005年偶然看到小说《设计杀人》，就有了拍电影的想法，第一稿剧本的结尾就是和黄渤想的一样。可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开拍。过了8年，管虎经历了结婚生子，而當了爸爸后，好像一下子人就变了。过去打架不要命，而现在，总会想到，万一自己被人捅死了，孩子怎么办？他渐渐地有了责任感，管虎在讲故事的方式上“由满怀豪情变得满腹柔情了，变得更加平和，变得更加宽容”。于是就不断地修改剧本，结尾让牛结实放弃抗争。

黄渤听后，还是不能接受：“我还是理解不了，我心里不接受，演起来就很别扭。”管虎只好说先演吧，结尾还可以商量，就这样开拍了。开机后，黄渤的妻子怀孕了，黄渤看着妻子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他的心态也慢慢地发生了变化。黄渤演着演着，当牛结实的孩子出生后，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被击中，他想着现实中自己的孩子也快生了，他一下子感觉到了，与孩子相比，自己的命真的不算什么，他愿意为孩子付出一切，包括生命。这时电影也拍到结尾，管虎再问黄渤：“你和孩子只能活一个，你选择谁活？”黄渤说：“孩子！”就这样，电影结束时，牛结实磕响头说“娃儿无过”，然后选择死亡。

要说服一个人，不在于你说得多么科学、正确、苦口婆心，有时需要时间，当条件成熟了，得来全不费功夫。

（责任编辑/刘大伟 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