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鱼儿聊聊

林涛

在全世界，鱼只有7秒（或者3秒）记忆的说法流传甚广，但实际上，这只是一个“美丽的传说”，所有与鱼类记忆有关的研究得出的結论都是：鱼的记忆远不止7秒。据说，这种说法最早来自一则广告，只是由于历史过于久远，已经找不到准确的出处了。还有一种可能的原因就是：早期的动物学家在测试鱼类记忆能力的时候，采用了过于复杂的方法。这些适合对人类进行智力测试的任务于鱼类而言太困难了，因此它们留下了“糟糕的记录”。

都说鱼的记忆只有7秒钟，那么两条鱼呢？

我养了两条小锦鲤，养在一个比脸盆略大一些的鱼缸里。前段时间出门了几天，最担心的就是怕它们熬不到我回来就翻了肚皮。它们很贪吃，每次我一走近，它们就齐刷刷地冲着我大口大口地呼吸，嘴一张一合的，好像有很多心里话要和我说。不知道它们想和我说什么，我倒是很有兴趣和它们谈谈理想，唠唠家长里短。但每次我撒完鱼食，刚要说“有件事想和你们聊聊……”，它们却不再看我一眼，一甩尾巴，追鱼食去了。

我想和鱼聊聊心事，因为据说它们的记忆只有7秒，这让我可以很放心地告诉它们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可它们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有一次，在没有给它们喂食之前，我提出了要求——必须在吃饱了以后和我聊聊。我这招挺阴的，以食物相威胁，等于抓住了它们的小尾巴。迫于生存压力，它们答应吃完饭后听我聊会儿。我当时很兴奋，手一抖多撒了些鱼食。

可结果呢？想必你们也猜到了。我兴冲冲地等它们吃完却发现，它们早就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其实这也怨不得它们，谁让它们的记忆只有7秒呢？那一次，它们足足吃了7分钟。

这一次回来，我发现它们在饿了几天的情况下仍然活蹦乱跳的。这让我下决心再试一次。我拿着鱼食蹲在鱼缸前，告诉它们，除非答应和我聊天，不然仍然要继续挨饿，而且这一次要先聊天，后吃饭。我可不想再当一次笨蛋了。

它们对于这个条件考虑了很久。我看见它们嘴对嘴说了很多话，估计意见有分歧。过了好一会儿，它们齐齐地游到我这一侧，排成一列，一动不动，看来达成了一致。下面我说的话基本可以省略了，因为没人愿意听，都是讲给鱼听的。

我心满意足地叨叨完了，撒了比平时多几倍的鱼食进去，然后假装躲到旁边去浇花，其实是想听听它们对我这番话有什么看法。我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它们说了很多，但声音很小，很难听清楚，不过最后一句我倒是听清了——一条说：“你知道7加7等于几吗？”另一条说：“好像是14吧。”我看了一眼手表，这口气正好憋了14秒。